最终他会把你逼死,搞得家破人亡,把所有人都逼成跟他一样的疯子!”
裴父在屋中焦急的走了几圈,自顾自的曝出大料,“你知道吗?
我是那个疯子杂种的叔叔。他亲爸也就是我哥,早被她妈剁成了碎肉,把两人一起葬到了荒郊野岭。”
“而我是他亲叔叔!这个被丢下来的小杂种小贱人,却连我都想要赶尽杀绝!”
温月宁不动声色的看向他,心中震惊不已,裴欲行的童年竟然比她知道的还要凄惨。
父母的解决凄厉又绮丽,怪不得他变成这幅疯狂痴妄的模样。
在她思索之时,裴父突然眯着眼看她。
她肌肤雪白眉眼如画,乖巧又听话,确实让人怜惜又想要独占。
裴父突然扭曲的笑了一下,要是他把裴欲行那个小杂种的心尖肉给强.占了,他是不是会发疯?
他嗤嗤笑着一步一摇的朝温月宁走去。
温月宁心中警惕,指尖捏的都开始发凉,最终在裴父触上她手腕时猛地按响按铃。
“叮——”
刺耳的声音回荡在楼层。
外边守着的保镖纷纷赶来,却被裴欲行抢先一步,他脸色苍白阴沉,盯着裴父的眼神嗜血又暴戾。
他视线扫过她手腕上的一圈红痕,桃花眼中闪过杀意,一把拎起裴父摔在地上。
裴父佝偻着身子伸手抢过砸到地上的水果刀,却被男人踩到手指,发出痛楚狰狞的叫喊声。
“你个杂种疯子!放开我!”
裴欲行皮鞋一点点的碾着他的手指,发出咯吱咯吱骨节断裂的声音,他勾着一抹笑,蹲下身从一旁拿过水果刀。
在裴父惊恐的视线中把刀狠狠的捅进他的小腹。
“噗呲——”
鲜血迸溅到他的下巴,柔和壁灯从侧面映亮他阴沉病态的表情。
温月宁焦急的下床,“你先别动手!”
裴欲行抿了下薄唇,下手却更加狠厉疯狂,他拔出那把沾满鲜血的刀,再次捅了进去。
他的面前世界扭曲一片血色,旁边似乎围满了人,惊恐慌乱的声音,警笛声,哭喊声,声声入耳。
一针镇定剂让他身子一僵,五感缓缓抽离,但他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温月宁哭的一塌糊涂,焦急慌乱的模样。
她似乎说了一句,“裴欲行,我原谅你了,你别发疯了。”
他缓缓地眨了下眼,最后的一个念头是——怎么办?他好像又做错了,又把她给吓到了。
可他只是想把欺负她的坏人都赶走。
裴欲行再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被送到了精神病院,他睁开眼掀开被子,不管手背上还在输液的针头就要冲出去找温月宁。
周围的人一片慌乱,想拉也不敢拉,想拦也不敢拦。
毕竟这可是本院的投资人,裴家的家主,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是个郁躁症发病的疯子。
就在众人为难之时,裴欲行的助理小心翼翼的道:“裴先生,刚刚得到门卫消息,温小姐那边来人了。”
裴欲行倏地抬头,桃花眼潋滟生辉,几乎要浸出几分水光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宝宝舍不得我,她不会丢掉我的,她会来找我,她还要我。”
他病态的喃喃完这些絮叨的话,穿着单薄的病号服就冲到了门卫的小屋子里。
屋子中只有一个陌生的男人,并没有他想见的人。
他薄唇紧抿,紧张期待的手指都开始压不住的颤抖,“她呢?她不是来接我了吗?”
“先生。”那个一身黑色西装,面容冷漠的男人对着裴欲行点了点头。
裴欲行看着他拿出的几页纸张,笑容一点点的扯平,“什么东西?”
那纸被塞进他手中,白纸黑字清晰明了——《离婚申请书》
“这是温小姐的意思,还有——”那人顿了一下,“温小姐今晚的飞机飞伦敦,温先生让您不要再去打扰温小姐的生活。”
捏着申请书的骨节分明的手一点点用力,裴欲行面前模糊,几乎看不清那几个大字。
他声音很轻,嘶哑着道:“她给我留话了吗?”
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答道:“没有。”
裴欲行眼眶通红,他想他一点用都没有,他是个废物,重来一次还是没有留住宝宝。
“她没来接我。”
“她不要我了。”
“啪嗒”一声,一滴泪珠落在申请书上,他眼睛酸涩的厉害,几乎看不清周围的东西。
他低头声音嘶哑又很轻,像是怕被谁听见一般。
“可是,我还是好想她。”
第82章 “裴先生,好久不见”
一年后,京市竹阁。
竹阁迎客门槛极高,环境清幽隐蔽,往来皆是上流圈层人物。
包厢内围着一桌高定西装裹身的成功人士,正在互相恭维高谈阔论。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红光满面,朝着对面英年早秃的男人敬酒,“王总竟然能搭上裴先生这条线,真是要发达了!”
“裴先生那般地位的人物竟然对艺术界有兴趣,还收购了大部分的美术馆,兴趣真是高雅。”
旁人纷纷笑谈,但在说到裴先生几字时声音下意识的放轻,其中蕴藏着众人都心知肚明的畏惧和恭敬。
谁人不知裴先生,执掌裴家不过几年的时间,不单单把裴家死死的钉在首富的位置上,甚至在前段时间对政.权有了兴趣。
甚至传闻裴先生跟军区司令和政界高层关系密切,更有甚者传闻裴先生能操纵影响京市的一切地下事务。
不管如何,京市裴先生这个简简单单的称号,蕴含着凌厉摄人的权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外如是。
一时宾主尽欢,笑声在走廊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而在转角处,一个穿着妥帖西装,身披长大衣的男人闲庭信步走到走廊尽头阑槛处透气。
在竹阁有些幽暗的光影映射下,他低头咬着烟蒂点烟的动作性感又撩人。
“呲——”的一声,蓝色火焰升起,一抹猩红映亮他锋利流畅的下颌线条。
良久。
穿堂风清爽宜人,他身后不远处是从刚才的包厢中出来人——
王总眼尖的发现了裴欲行的存在,面上带上喜意和紧张,下意识的恭敬招呼:“裴先生?”
这三个字一出口,周围一圈喝的醉醺醺的人都怔楞了一番,接着踌躇又犹豫的互相对视——
裴先生一个人待在这里,确实是个搭讪蹭眼熟的好时机。
而叫了人的王总酒醒了几分,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好像裴先生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
他只像是一座雕塑一般站着,似乎被竹阁中竹园中的什么吸引了视线。
夏天天气多变,一瞬的功夫就下起了大雨。
王总正打算让人们悄声退下去,就见刚刚沉默的裴先生倏地被雨惊醒,之后大步转身朝他们走来。
“裴、裴先生?”
斯文矜贵的男人面色冷淡又苍白,他视线扫过王总助理手中的雨伞,“借用一下雨伞——劳驾。”
王总愣了一下后一叠声的应了,忙把雨伞双手捧给裴欲行。
就见面前的清冷矜贵的裴先生几乎是为难了一下,薄唇微掀,“有纸巾吗?”
...
裴欲行大步冲到竹园木门下,抬头看向不远处小凉亭中模糊的人影。
距离很远,只能看见纤细的腰肢和低头轻笑的白皙侧脸。
他伸手捂上跳的快到不正常的心脏,倏地倚在门框边闭眼平息了一番有些喘的气息,又颤抖着手用纸巾细致擦拭虎口处——
那里有烧伤的痕迹,是刚刚他为了压下心中的疯狂爱意时“不小心”用烟头烫的。
宝宝心软,看见他人的受伤都要担心难过,他不能让她心烦。
“有人过来了。”
凉亭中,齐音之若有所思的盯着远处缓缓走来的高大男人,扯着温月宁的手搭上自己的脖颈。
“宁宝,帮我涂一下遮瑕好不好?”
她脖颈上有一块儿很明显的红痕,像是被狗给啃了一样。
温月宁眉眼弯弯,有些诧异的道:“阿音姐姐,这是谁...弄的呀?”
“柏沉,”齐音之耸肩,“他又跟我闹小孩儿脾气呢。”
温月宁皱了皱眉,气鼓鼓的“哦”了一声,她在伦敦养伤期间,跟齐音之的联系也没断过。
自然清楚齐音之被柏沉这个不要脸的男人纠缠的事情。
两人还没来得及多说,身后就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你回来了。”
温月宁倏地一顿,抿了抿唇才转向身后。
一年不见,裴欲行变得更加清瘦挺拔了,黑色挺括的大衣把他衬的苍白瘦削,像是在夜间才出没的鬼怪。
他桃花眼沉沉的看着她,眸色幽深,像是蕴含着千言万语又空茫嶙峋。
两人对视。
良久,温月宁缓缓地眨了下杏眸,语气如常,“好久不见。”
她语气寻常的就像是跟故友不经意碰面,不带丝毫异样情绪。
裴欲行喉结滚动一下,唇角的笑渐渐扯平,看出她转身离开的意思,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她狐疑的扭头看了他一眼,裴欲行语气有些滞涩,“别走,外边在下雨,我送你回去。”
齐音之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唯一的一把伞也被带走,像是在故意为两人制造独处的机会。
温月宁垂眸没有回答。
果然看似强势的裴欲行果然慌了阵脚,“你别怕,我只是怕你生病,送你回家我就离开。”
他语气卑微又狼狈,“宝宝,别推开我。”
就在他几乎绝望的等待中,他抓着的那只手挣了一下,很轻易的甩开他的钳制。
她温软的声音传来,先走一步,“走吧。”
他几乎是狂喜的抬头,“嗯”了一声,匆忙的举起伞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的把伞举到她头上。
两人的搭配十分醒目。
刚从竹阁中出来的王总一众人士,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盯着面前这一幕。
等裴欲行护着那个肤白如雪的大美人离开后,才有人气若游丝的喃喃了一句,“这这这......”
“裴先生的...爱人吗?”
有人下意识想说金丝雀,但是...裴先生那个紧张又倾心的样,怕是整颗心都黏在人家身上了,怎么会只是个小宠物呢。
一定是伴侣啊!
...
温月宁被裴欲行护送到车后座,她看向站在车外犹疑的裴欲行,“你怎么了?”
裴欲行勾唇,“我去换件衣服,刚刚沾了雨,寒气太重我怕让你着凉了。”
他说完就弯着桃花眼缱绻又温柔的盯着温月宁瞧,眸中闪过几分期待。
前面坐着的司机嘴角抽搐,心中想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
——对了,不正是闺女在家里看的男小三上位剧里面绿茶男主的话吗?
“换件衣服,沾了雨,寒气太重。”——为了给她撑伞自己淋了雨,顺道卖一波可怜。
“怕你着凉。”——多么深情又温柔啊!
但显然,女主并没有察觉到他的用意,只点了点头让他去。
司机非常确定以及肯定,裴先生脸色一下子就苍白了!
温月宁扫了一眼裴欲行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接通了响个不停的电话。
“周医生?”
那边似乎叮嘱了些话,温月宁眉眼弯弯点了点头,手指在车窗上描摹,简单几笔勾勒出一幅传神的简笔画。
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狗。
她指尖戳了下那小狗,笑的轻软又若有所思,“知道了,等我训好小狗就回去——
对,不会在国内多留。”
第83章 她在洗澡
裴欲行换完衣服,看着虎口处的伤口的视线疯狂又晦暗。
分明...分明他怕温月宁担心自己,为自己心烦。
但是她却没发现自己受伤了,他心中又全是烦躁和不安——
她不在意自己了?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都少的可怜。
他攥着纸巾的手一点点收紧,脸色阴沉,指腹擦过已经开始结痂的虎口,倏地用力。
结痂的伤口被硬生生撕扯开,殷红血迹和狰狞血肉显露,浓重的血腥味传出来,配合上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像是从地狱中爬上来的修罗。
他随意擦过血迹,把沾血的纸巾扔进垃圾桶,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车上坐在后座的温月宁等的迷迷糊糊,已经进入浅眠的状态。
裴欲行坐在她身侧,近乎贪婪的盯着她精致白皙的侧脸,像是要用视线描摹雕刻她的每一面。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在车缓缓转弯时,突然“刺啦——”一声,猛烈的推背感让温月宁倏地惊醒,她几乎认命的闭上眼等待额头撞上前座。
“小心点,”裴欲行声音有些急,骨节分明的手抵在她额头上,发出沉闷的一声。“没事吧?”
温月宁懵懵的眨眼,有些担心的拽过他的手,“撞到了吗?疼不”疼?
最后的字眼在看到裴欲行虎口处狰狞的伤口时停住,她皱眉看向裴欲行,“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不包扎?感染受伤怎么办?”
裴欲行盯着她的视线很沉,心跳的声音大到他都怕吵到温月宁。
他薄唇紧抿,悸动的想要落下泪来,她在担心自己,她很在意自己。
手上被粗糙的绑上绷带,他满足的品味被她疼爱的感觉,也顾不得继续作妖,一时车中寂静。
下车去查看情况的司机拉开车门,“先生,前面有一只小狗,大概是被遗弃的,窝在一个小纸箱里。”
裴欲行抬眸看向有些担心的温月宁,勾唇体贴道:“我们下去看看?”
温月宁有些诧异,这人原先不是很讨厌小动物吗?
但情况紧急,也没有细究,下车走去残破的小棚子下。
小棚子下有一个破破烂烂的纸箱子,上面还印着“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字眼。
箱子破了一个大洞,在温月宁看过来时钻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温月宁惊呼一声,竟然是一只小奶狗,看样子还是一只小杜宾。
棕色短毛小狗眼睛湿漉漉的,又乖又萌的盯着温月宁,兴奋的冲着她嘤嘤嘤的叫。
温月宁杏眸中全是柔软和喜爱。
她刚打算把小奶狗抱起来,就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绑着绷带的手掂着小奶狗的后颈拎起来。
小奶狗哼哼唧唧的撒娇,想要挣脱裴欲行的掌控。
温月宁皱眉,从他手中接过小奶狗,“你别这样掂着它,它会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