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妹香甜——明月十三幺【完结】
时间:2023-05-24 17:19:13

  甄氏暼她一眼:“你忘了她这回进京是为了什么?”
  行曦气定神闲道:“知道,可正是因为如此,阿娘觉得是皇子的身份更容易帮她实现目的,还是表哥的身份更容易些?就算她不在乎赢面,选了表哥,还有圣人呢,圣人再宠表哥,也比不上自己的亲儿子,萧家军到底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更放心,更没有后顾之忧。”
  甄氏听她如此说,先是放了心,忽然又提起心来:“你话说的在理,可这事一日不成,我总是心上八下不安定,你也是,也常去侯府走动走动,莫要再拿着架子。”
  “阿娘,您说什么呢!”行曦恼怒地皱了眉,“这等事哪有姑娘家主动的道理,当真似玉鸾玉李那般轻浮吗?”
  甄氏从前觉得她的女儿高贵,现在只恨她太过高贵:“你祖母虽说要把你许给淮序,可你也不能就那样干等着什么都不做,万一被人抢了先,肠子都得悔青,要我说,不如......”甄氏欲言又止。
  行曦看着她阿娘难以启齿的模样,顿时羞红了脸,怒声凛然:“阿娘!”
  甄氏讪讪笑着:“我也就顺嘴一说,顺嘴一说。”
  可这有些念头一旦起来了,即便现下被按捺了下去,可这就好像猎食的野兽,总还是要寻着味找来的。
  ***
  谢淮序离开了一个多月回府,晚上让下人带宝儿和小舟过来跟他一起用膳,好一会,婢女牵着蹦蹦跳跳的小舟来了,一见他就欢快地撒开了婢女的手,蹬着小短腿朝他跑来,谢淮序看了眼他身后无人,目色微沉,温和问小舟:“你姐姐呢?”
  小舟道:“姐姐说她下午吃多了,没胃口。”
  谢淮序面色冷了冷,执起筷子,小舟见他动筷,也立刻拿起了筷子,忽然谢淮序又重重将筷子掷于桌上,把小舟吓了一哆嗦,也把一旁伺候的婢女们吓得心肝一颤。
  小舟目瞪口呆看着谢淮序,咽了咽口水:“哥哥......”
  谢淮序重新执起筷子,嗓音微凉:“没事,用膳。”
  小舟又笑嘻嘻的了,懂事地夹了一块辣子鸡到谢淮序盘子里,谢淮序看着辣子鸡一会,转而夹给小舟:“哥哥身上有伤,吃不得辣。”
  小舟立刻放下筷子跳下凳子就问:“受伤了?哪哪哪?”
  谢淮序抱着小舟坐上凳子,像是扯到了伤口,在小舟紧张的注视下,皱了皱眉:“没事,吃饭吧。”
  宝儿刻意避开了和谢淮序共进晚餐的时机,以为自己会松一口气,可看着小舟高高兴兴地走了,心里又好像缺了一块似的,更闷了,深吸了好几口气都无法舒展,荷花在一旁看着她:“姑娘你干嘛呢?这么用力的吸气。”
  宝儿卡了卡,抬头望天:“吸收天地精华,对身体好。”
  荷花了然,也站在她身边,用力吸气吐气。
  宝儿更郁闷了,所幸坐到一旁的石凳上,撑着下巴,看着荷花吸气,顿悟,原来她刚刚的样子这么傻。
  荷花觉得吸得太多了,一时有点晕厥,也坐到了宝儿身边,主仆俩谁也没说话宝儿看着院门,荷花看着宝儿。
  见小舟的身影进入院门,宝儿的神色立刻亮了起来,跑过去:“回来啦,吃的好吗?”
  小舟耷拉着小脑袋,也深吸了一口气吐了一口气。
  宝儿和荷花皆是一愣。
  小舟左右看看,拉着宝儿蹲下身,在她耳边低语:“这件事哥哥不让我告诉别人,但是他说可以告诉你。”
  宝儿立时紧张起来:“你说。”
  “哥哥受伤了。”
  宝儿看着地面的目光一震,立刻抓住了小舟的手:“严不严重?”
  “啊......疼疼疼......”小舟的小脸都皱到了一起。
  宝儿吓得松了手:“对不起......”
  小舟摸着下巴:“哥哥是说不严重,但是他抱我的时候,显得有些吃力,还皱了皱眉,大概是要面子,不好意思说。”
  宝儿咬了下唇,立刻就要往外走,荷花跟上去,她转身道:“你带着小舟睡觉。”
  她一人前往了谢淮序的鹜青苑,院子里除了高悬的灯笼点点,竟是一人也无,静谧的环境让她忽然心跳加速,刚刚毅然走来要探望他的决心,此时也开始迟疑犹豫起来,磨磨蹭蹭走进了内院,也是空无一人。
  谢淮序的房间关着门灯亮着,她在院中站了站,想起在那间房发生的两次亲密,脸顿时烧了起来,觉得还是明日白天再来好了。
  这样想着,她已经转过身去。
  身后“吱呀”一声,门开了,宝儿木然站住脚。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谢淮序冷冷清清的声音沉声响起,宝儿身形一顿,硬着头皮转过身去。
  谢淮序身着霜色的寝袍,青丝飘泄,只以一支玉簪固定两鬓发丝,立于门下,清冷如月。
  宝儿晃了下神,立刻低下头去:“这么晚来打扰,想着兄长睡了,就想回去了。”
  “我还没睡。”谢淮序淡然道,“进来。”
  宝儿正想拒绝,却见谢淮序已经转身消失在了门口,她捏了捏手指,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走了进去,力持木着脸,不让自己有表情。
  谢淮序坐在内间的罗汉榻上,轻轻睨她一眼:“你来找我吵架来了?”
  宝儿微愣:“当然不是。”她看到罗汉榻上的茶桌上放着几瓶伤药和绷带,不由露出担忧来:“你真的受伤了?”
  谢淮序见她仍旧站在外间中间还隔着半个屏风,拧眉道:“进来说。”
  宝儿立刻道:“不妨事。”
  “说话声太大,扯着伤口。”
  他话音刚落,宝儿已经一脚踏进了屏风内,谢淮序不动声色地扯了下嘴角。
  “你哪儿受伤了?怎么受伤的?严不严重?”宝儿一连三问,没察觉自己已经走到了谢淮序身边。
  谢淮序很有耐心一个一个回答:“还是上次那个位置,暴民大多是平民百姓,我没有下狠手,一时不察,被刺了一刀,”说到这他顿了顿,“......有些严重。”
  宝儿立刻就要去喊李大夫,被谢淮序制止:“未免外祖母担心,我不想张扬。”
  说着,他竟开始宽衣解带,宝儿理解他的心情,但看着他已经褪下外袍,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手足无措,磕磕巴巴:“那我不打扰兄长换药了......”
  “伤在肩处,我不方便,你有经验,搭把手。”谢淮序阻断了她想要落跑的计划。
  “那,那什么,不太方便......”宝儿脸红的快滴血了。
  谢淮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不是一直把我当兄长,如何不方便?还是说......你心里已经不把我当兄长了?”
  宝儿心下咯噔一下:“我,我,怎么会呢!”宝儿干笑着,怕自己的心思被拆穿,立刻上手拿起药瓶,“我帮兄长上药。”
  谢淮序沉默一瞬,才轻轻应了一声。
  宝儿一低头就看到他白皙的肩颈,若隐若现的胸前薄肌,她的手一颤,药瓶险些不稳,她颤抖地手拿着干净的指腹大小的棉布沾着伤药按住了谢淮序的伤口。
  谢淮序闷哼一声,语声轻软:“轻点。”
  宝儿立刻拿开了手,这才看到他的伤口新伤覆盖在旧伤上,裂开着触目惊心,她一时心疼,一时又骂自己色迷心窍了!那是他的兄长嘛!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分心......
  可是兄长,会那样对她吗?之前那两次吻,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说他生气,是那种意思吗?
  谢淮序又闷哼了一声,宝儿惊吓回神,又缩了回去。
  “不会是因为白日我没有问你在府中过得好不好,你记恨在心,伺机报复吧。”谢淮序的语气有些轻快,有些揶揄。
  宝儿嘟着嘴:“怎么可能!”
  “我没有问你,是因为我知道你过得好不好。”谢淮序轻描淡写,宝儿呆了一下,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
  “嗯,我经常和幼宁他们在一起,冯澜也会常和我们在一起玩,就是最近他去礼部授职了,好几日不见了......”宝儿低呼一声,看着猛地抓住她手的谢淮序,刚刚才放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
  谢淮序静静凝视着她,眼中晦暗不明,好一会,才将她的手移开一点:“那个地方擦多了。”
  宝儿总觉得,他刚刚似乎不是想说这个,宝儿又仔细上药,可心里却想到了萧霜序,她想问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从哪儿开始问:“萧姑娘.....”犹豫间已然开了口。
  谢淮序眼底刚刚听到冯澜的名字时的阴霾顿时消散了:“介意她吗?”
  宝儿被他这么一反问,忽然不知所措起来,讪笑着:“怎么会呢,萧姑娘才貌双全身份尊贵,和兄长站在一起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慌里慌张的想要掩饰心虚,却开始胡言乱语。
  气氛顿时冷凝了下来,谢淮序抬眼看她,眼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宝儿怔在了那儿。
  “你是这样想的?”他的声音冷若冰霜。
  宝儿察觉到他生气了:“我......”
  谢淮序显然不想听她解释,或者怕听到她的解释,推开了她的手,冷然道:“笨手笨脚的,出去吧。”
  宝儿见他已经披上了寝袍,起身走进了盥洗室,宝儿抿了抿唇,萧霜序一看就是个聪明象,当然不会像她这样笨手笨脚,说不定之前萧霜序也帮他上过药,他一定在心里比较她们!
  一想起萧霜序也看过他的身子,她的心里一时分不清是委屈多点还是生气多点,扔下棉布,转身就走了!
  谢淮序从盥洗室走出来,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只觉得伤口在她的护理下越来越鲜血淋漓。
  ***
  幼宁以为昨天谢淮序会将宝儿哄得很好,没想到一见宝儿,她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只能拉着她再喊出婳月来去逛街。
  “幻彩阁新出了一款樱桃色的胭脂,我们去看看。”
  三人一同去了,却遇上了冯澜,他是来帮他母亲取面膏的,见到宝儿十分意外,笑意也浓了,四人立即找了个茶室坐了下来。
  没一会,陆乘渊和温若里也来。
  婳月一见温若里,僵了脸色就要先告辞了,陆乘渊拦下了她:“怎么,我们是洪水猛兽不成?婳月姑娘一见着我们就走,还是婳月姑娘怕见某人?”
  温若里清冷地看着婳月,婳月皮笑肉不笑:“少卿多虑了。”她重新坐回到宝儿身旁。
  只是这么一来,这四方茶桌就不够了,六人又换了二楼的雅室。
  因为温若里和婳月的缘故,气氛有些低沉紧张,宝儿小口小口喝着茶,偷偷瞧着两人,幼宁不管,大大方方饶有兴致的在二人之间游离,直到婳月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她才收敛地撇过目光去,正好看到窗外长街上并肩而行的两人,她一时惊讶,脱口而出:“谢淮序!”
  除了温若里和婳月,他们几乎是同时起身挤到了窗前,川流不息热闹的长街,他们十分扎眼,萧霜序不知在说什么,谢淮序回应着她,两人你来我往,谢淮序偶尔还露出一抹欣赏,这幅画面,似乎连嘈杂的长街都安静了。
  幼宁看着宝儿的手指紧紧扣着窗栏,掰开心疼道:“小心把指甲扣坏了。”
  冯澜将目光移向宝儿,若有所思。
  陆乘渊看了看谢淮序二人,又转头看向宝儿和冯澜,清了清嗓子朗声喊道:“谢侯爷巧了。”
  谢淮序和萧霜序几乎是同时抬头看过来,谢淮序平静的眼中在看到冯澜时,沉了沉。
  这一回,茶楼雅室也坐不下了,正好到了午饭时间,几人坐到了醉仙楼的包厢。
  醉仙楼的老板见贵客降临,兴冲冲亲自来伺候,一进门,满屋的冷凝之气,顿时冻住了他的脚,他抽了抽嘴角,看着圆桌上的众人,不禁腹诽,难不成是要在我这摆一场鸿门宴?要是砸了我这屋子怎么办?这里的花瓶可都是上等古物啊,要不要先把花瓶移出去呢?
  作者有话说:
  让他们砸吧,砸完让谢侯爷陪你一家酒楼!赚翻了!
第36章 夫君
  ◎那个冯澜有什么好?◎
  陆乘渊左看看右瞧瞧, 没人开口,也没人动筷,板着脸, 气氛凝重沉闷,他叹息一声,堆起笑脸看向萧霜序:“刚刚见你们聊得正欢,说什么呢,也说来与我们听听。”
  宝儿眉眼微动, 并未正眼看过去, 余光却不时扫向那儿。
  萧霜序微微一笑:“没什么, 只是新想了一个行军布阵之法,总觉得有不尽之处,遂向侯爷讨教一二。”
  宝儿心底一沉:那刚刚兄长的欣赏之色, 应该是她的阵法很不一般吧,她好厉害哦,还会行军布阵, 不像她......
  冯澜见她愁着眉,夹了一块新出的糕点给她, 宝儿看了看糕点又看了看冯澜,又用余光暼向萧霜序, 她似乎不爱吃甜食, 这点都和兄长一样,不像她......
  宝儿忧愁地咬了一口,立时睁大了眼睛,意外地看着手里的糕点, 讨厌, 这种时候, 她竟会觉得这个糕点味道很不错,看向冯澜时,多了一点笑意。
  见她笑了,冯澜自然也安慰地笑了。
  谢淮序猛地将杯中酒饮尽,重重磕在桌上。
  所有人都望了过去,宝儿正和谢淮序阴沉愠怒的眼睛接个正着,咕嘟咽下了嘴里的糕点,谢淮序眼中阴霾更甚了。
  陆乘渊挑眉:“霜序啊霜序,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小时候你就喜欢钻研这种东西,也只有淮序能与你说上话,你们就老是凑在一起,一起无视我们这些人。”
  萧霜序显然不将他的打趣之言放在眼里,从始至终都挂着淡淡的笑容。
  谢淮序刚刚本想阻止陆乘渊说下去,可他忽然瞥见宝儿,到底没有开口。
  这时候宝儿已经吃了第二块糕点了,第二块显然没有第一块好吃了。
  小二适时进来上菜,颤颤巍巍头也不敢抬,陆乘渊问道:“什么东西,现在才上。”
  小二道:“川贝枇杷露。”
  陆乘渊有点嫌弃地皱皱眉:“这么普通的东西,谁点的?”
  “是我点的。”冯澜出声,如今他已任职礼部五品郎中,虽然官位不及在座那三位,但他天生的贵族气质,家底底蕴,又同朝为官,也不必卑下。
  他将川贝枇杷露放到宝儿跟前,温言道:“上回你受了风寒,咳嗽还没好,糕点虽美味,到底甜腻,不可贪食,这川贝枇杷露清爽润喉,你尝尝。”
  幼宁眼看着,情不自禁发出感叹:“啊......冯澜真细心啊......啊!”幼宁忽然喊了一声,宝儿吓得赶紧去看她。
  “你怎么了?”
  幼宁的表情有些扭曲地僵着笑容:“没,没事。”
  说完,她狠狠回头瞪了一眼陆乘渊,刚刚就是他趁她不备掐她的手背,她立刻狠狠掐了回去,陆乘渊忍着痛不停地挤眉弄眼,幼宁终于反应过来,看向谢淮序,心下猛地咯噔,低头专心吃东西。
  这时一直沉默的温若里忽然冷笑了一声:“冯郎中这般真心实意,只怕别人未见的领情。”他这话说的有些火药味的讽刺,漫不经心地撇过婳月,婳月脸色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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