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这章是暴风雨的前奏。
最近都是十点的样子更新哦
第39章 惊险
◎“无聊可以做别的。”◎
晚上谢淮序回府时就直接去了漪兰居, 见宝儿正坐在偏厅里,专注于手里的针线,也没注意到他进来, 便抬了抬手,示意那些请安的婢女噤声,让她们退了出去,正巧碰上荷花牵着小舟的手要进来,被婢女拦住了, 小声道:“侯爷来了。”
小舟正要大喊, 被难得精明的荷花立刻捂住了嘴:“嘘......”
她们抱着小舟离开去到他的偏院, 小舟不服气道:“哥哥来了,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荷花故弄玄虚地摇摇手:“因为小少爷你现在不能进去。”
小舟很是嫌弃地暼了荷花一眼:“说了等于没说,你还没说为什么呢!”
他一直揪着荷花问, 荷花只是笑着不答。
谢淮序在门口站了会,想等着宝儿注意到他,好一会, 他LJ终于拧起了眉,干咳了一声, 宝儿抬眼,顿时星辰般的眼睛亮了起来:“兄长!”
她此刻再喊“兄长”这二字, 仿佛语气语态都不一样了, 甜腻腻带着撒娇的意味,谢淮序笑意还未达眼底,见她又低下头去,左右摆弄手里的氅衣, 眉心立刻又皱了起来, 他是不是被无视了?他们才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此时她见到他不该冲过来抱住他吗?
谢淮序满脸不高兴地走了过去,正要开口,宝儿匆忙见抬眼很是敷衍地看了他一眼:“你挡住我的光亮了。”
谢淮序眉角一抽,终于看了两眼她手里的氅衣,顿时眉心皱的更紧了:“这不是行止的氅衣?”
宝儿一边记着针脚的线熟点清楚了才道:“对啊,是朝露嫂嫂拿来的,请我帮忙修补一下。”
谢淮序不悦地抽过来,丢到一旁,在她伸手想要拿时趁机握住她的手,将她轻轻提起,揽入了怀中,顺势坐下:“你是他家下人吗?”
宝儿害羞地握住他胸前的一缕发丝,软糯道:“朝露嫂嫂才没有那样想,她只是单纯请我帮忙而已。”
谢淮序淡然道:“不必帮,待会我让人送还回去。”
宝儿急了,扯着他的头发娇声道:“不行,我当面答应帮忙了,你再让人送回去,朝露嫂嫂该误会我是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人了,再说了,他们是你的家人嘛,既然我能帮,就帮一点好啦。”
谢淮序凝视着她,她窝在他的怀里又娇又软,看上去小小的一只,嘟着嘴跟他抗议又懂事的模样,惹他心疼:“不必如此。”
“嗯?”宝儿没听懂。
谢淮序温声软语:“不必委曲求全,也不必讨好任何人。”
宝儿心里一暖,却仰着下巴道:“我才没有委屈自己呢,不过也是太无聊了嘛。”
谢淮序摩挲着她的下巴,像是把玩一件珍宝玉器,眼底含笑:“无聊可以做别的。”
“别的?唔......”
宝儿所有的话都被卷走了。
***
“呀,宝儿最近这眼底都快攒出花儿来了,婳月你快瞧瞧,是不是有什么甜蜜的事儿,快跟我们分享分享。”幼宁指着宝儿的脸蛋满脸得意的笑。
宝儿双手捂着发烫的小脸嗔她一眼:“哪有。”
幼宁揶揄地去捏宝儿的脸,这时牡丹亭的丫鬟捧着一个锦盒过来,放到婳月跟前:“娘子,这是二皇子派人送来的礼物。”
婳月摆摆手,让她下去,却连看都不看一眼那锦盒,只是望着水榭下的金鱼,偶尔丢一些饲料下去。
“二皇子惯会做人的,这几日陪着萧霜序,还霸着你不放,若真心里有你,趁早把你娶回去才是。”幼宁不服气地敲了敲那锦盒。
宝儿却道:“他要娶婳月就要嫁吗?”
幼宁有些诧异:“这话......倒不像是你这样软绵绵的人说出来的话。”
婳月却忽然心情好了,托着腮睇向宝儿:“她看着软绵绵,其实倔强。”
宝儿不与她们玩笑,郑重地看着婳月,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婳月,前辈的血泪教训,逢场作戏的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尤其那样地位尊崇的男人。”
幼宁被她一板一眼的模样逗笑了:“哪位前辈?”
“古朝的杜娘子。”
“哦......那什么样的男人才靠得住呢?”
宝儿道:“自然是温......”
“你放心。”婳月打断了她们的对话,修长纤细的十指挑起宝儿的下巴,让她转过脸来:“某人是不是让你流血流泪的。”
宝儿看着她冲着她扎眼,蓦地脸就红了。
幼宁和宝儿相携着走出牡丹亭的后门,看了看天色,说道:“宝儿,天色还早呢,我们去珍宝阁看看吧,我也想要买一支和你这玉簪差不多样式的。”
她抬手抚摸着宝儿的红宝石玉簪:“真好看,侯爷送的吧?”
宝儿在幼宁俏皮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忽然有马嘶之声传来,幼宁皱了下眉:“这个时辰能打马上街的,莫不是有什么令箭不成?”
幼宁好奇心使然拉着宝儿往街边站了站,正要看清是何人,立时被一哄而来的百姓冲的跌跌撞撞,和宝儿也冲散了。
“宝儿!”幼宁站稳脚步,朝那边人群喊去。
忽然间她看到前面的百姓突然飞了起来,重重砸在她的脚边,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那个男人已经被砸地吐了一口鲜血。
她惊惶再看时,哪里是什么传令的八百里加急,不过是空空的三匹马“砰砰砰”地胡乱乱窜,制造起了混乱,混乱中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冲了过来,他虎背熊腰所有挡在他跟前的百姓都被他一脚或是一拳打飞了出去,还有顺手往后扔去,阻截追在他身后的金吾卫和大理寺的官兵。
“莫再负隅顽抗,再造杀戮,速速就擒!”金吾卫的统领追赶着大喝。
幼宁躲在一旁看向那凶神恶煞的男人,吓得白了脸色,那不是前段时间陆乘渊才抓捕的杀人犯,最喜分尸那种,她当时去找陆乘渊,刚好看到他被铁链拴着,瞪着她的那双眼睛,她至今都不寒而栗。
“说点屁话!老子会坐以待毙等你们五马分尸嘛!”他狂叫着,怒红了眼,依旧将那些乱窜不及躲避的百姓当人肉武器,凶残至极。
忽然宝儿猛地扎进了人堆,“砰”的一下,摔倒在杀人犯的脚边。
幼宁大惊失色:“宝儿!”
她才上前两步,就见杀人犯已经轻而易举捞起了宝儿,粗粝宽大的手掌几乎能绕着宝儿的脖颈一圈,宝儿被他掐的立刻红了脸,发不出声。
“这小娘们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你们敢上前我就掐死她!”杀人犯站住了脚,反过来威胁身后穷追不舍的官兵和金吾卫。
“放了她!”
“你们该知道京城遍地是贵族,这小娘子的脖颈可不禁捏,你们别吓我,否则......”他只是轻轻收紧了下手,宝儿的脸色顿时难看了好几倍。
此时乱窜的百姓都躲了起来,空出了长街,金吾卫见百姓疏散,立刻拉起了弓弩,被统领训斥一声:“住手!”虽然宝儿的小脸都皱在了一起,但是金吾卫统领还是觉得这个姑娘很是眼熟。
杀人犯一见他们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深知手里这条人命很是珍贵,立刻大笑几声叫嚣着:“立刻给老子准备一匹快马!一万两银票!”
幼宁紧张地心头提到了喉咙口,脚步已经不由自主移到了金吾卫统领旁边,小声低喝:“你还不快按他的要求去做,伤了宝儿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金吾卫统领一见幼宁,立刻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想,那个眼熟的姑娘,之前他见过上了谢侯爷的马车!
一想到谢淮序,他立刻就要吩咐下去,此时陆乘渊从队伍里缓缓走出,悠悠叹着气:“我不过一时没有去法场,怎么你们就能把事情办成这样?”
大理寺的官兵全都无地自容。
他含笑冷冷看了那杀人犯一眼:“得,本来我还得费劲抓你,现在好了,省事了。”
杀人犯见是陆乘渊,立刻警惕起来:“你什么意思?你要放了我?”
陆乘渊啼笑皆非:“你怎么这么蠢呢?现在不是我放不放你的问题了,是有人不会放过你。”他指了指宝儿,轻飘飘道:“在我手里,你顶多五马分尸吧,若是伤了她分毫,怕是凌迟都不够你受的。”
杀人犯哼笑道:“你吓唬我?既然这小娘们这么有来头,我就更要抓着这根活命稻草了!”
陆乘渊缓缓拍了拍掌,安静的长街他的掌声尤其显得刺耳,叫杀人犯心里都开始发怵:“果然有胆识,你可知她哥哥是谁?”
“是谁?”
陆乘渊轻吐:“谢淮序啊,她是谢淮序宝贝的要紧的妹妹,你自己掂量一下吧。”
亡命之徒心头一梗,顿时心里发怵手上的劲也松了,等他反应过来要继续利用宝儿威胁他们时,谢淮序已经纷沓而来,趁其不备一招制敌生生扭断了那杀人犯比牛还粗的胳膊,一手将腿软的宝儿抱在怀里,冷冷扫了陆乘渊一眼。
陆乘渊乐呵呵去抓犯人故意忽视了谢淮序,对着倒在地上痛的吱哇乱叫的犯人一本正经地可怜他:“看吧,我说什么来着,你抓谁做人质不行,偏抓她,可不是你自己作死,唉……天意啊。”
金吾卫统领还想跟谢淮序行礼,被陆乘渊拉走:“赶紧处理正事吧!”
“宝儿,宝儿?”谢淮序眼底所有的戾气杀意都消失了,紧张地捧着宝儿脸,满眼心疼。
宝儿从惊吓恐惧中清醒过来,见是谢淮序忽然哭了出来:“兄长,我刚刚吓死了,他就那样掐着我的脖子,我都快喘不上气了......”她摸着自己的脖子,哭红了眼,“你瞧瞧我的脖子肿了吗?肿了脖子变粗就不好看了.......”
大概是劫后余生,又见到谢淮序在身边,宝儿整个人都放松了,带着撒娇的意味伸长了脖子给他看。
谢淮序宠溺又无奈,轻轻抚过哄道:“没肿,还很纤细。”
宝儿扁着嘴,又掉下好几滴眼泪,谢淮序将她抱入怀中轻声安稳:“没事了。”
幼宁用手掌捂着眼睛,打开一条缝,调侃道:“谁让你这么笨,躲都躲不好,还冲出去了。”
宝儿从谢淮序的怀里探出头来,吸了吸鼻子,皱着眉,似乎在想什么,半晌才道:“......我好像是被谁推出去的,当时我听到了一阵银铃串珠的声音,然后背上就被人用力推了一把......”
她的话让幼宁顿时就正经沉默了,谢淮序眼底闪过一丝寒冰,低头擦去宝儿眼角的泪珠时,已然又是温情脉脉:“大概是人多,不小心碰到了,别多想。”
街角处,玉鸾静静看着前面亲昵的两人,转过脸去看身边的玉李,她早已泪流满面。
“其实有些事,你早该看出来的。”玉鸾不忍心道。
第40章 怒火
◎“我想纳妾。”◎
李大夫最近很高兴, 觉得在侯府拿着那份薪资越来越有心安理得的感受,觉得他在侯府的被需感也越来越重,但是高兴的同时他又有点发愁, 都是些小问题,并没有疑难杂症,可话又说回来,作为医者仁心,他实在不应该祈盼别人都生些疑难杂症来彰显他的高超医术。
他淡定地给宝儿诊着脉, 抽空瞅了眼她泛红的脖颈, 再看了看她蹭红脱皮的手掌, 在谢淮序凌厉的目光下,忍住了失望的叹息声,从药箱里掏出一瓶药交给谢淮序, 笑道:“一天擦三次。”
谢淮序面无表情地接过,幼宁坐在宝儿床边看着李大夫离开,用探知的态度问谢淮序:“这李大夫刚刚是在失望吗?他为什么失望?”
幼宁被无视了, 她看着谢淮序握着宝儿的手,细心呵护地给宝儿上药, 动作轻柔的简直不像杀伐果断的谢侯爷,偶尔还抬眼观察一下宝儿的表情, 看是否弄疼她而来, 幼宁向天翻了个白眼,愤愤地咬咬牙,暗暗瞪了谢淮序一眼,一会趁他离开, 他一定要在宝儿面前说他几句话坏!让他无视她!
“侯爷, 大公子和少夫人来探望姑娘。”屋外婢女恭敬喊道。
谢淮序停下手里的动作, 宝儿笑道:“让他们进来吧。”
谢淮序却扬声道:“让他们在前厅等候。”
宝儿不解:“为何不让他们进来?”
谢淮序暼了她一眼,嗓音微凉:“行止是外男。”
幼宁挑了挑眉,状似不经意道:“侯爷也是外男呢。”
谢淮序冷眼看过去时,幼宁的眼睛已经飘向了外头的古董花瓶,看在陆乘渊的面上,他自然不会跟幼宁计较,将手里的药瓶塞到幼宁手里,柔声对宝儿道:“我出去办点事,你在家乖乖的。”
幼宁见他一走,立刻在宝儿跟前道:“瞧见没有,太霸道了!宝儿你可要想清楚啊!”
谢淮序的霸道同时也引起了行止的不满。
行止回府就听说宝儿受了伤,正见朝露打算过府来探望,便出声要一起来,谁知来了后漪兰居的婢女却让他们在前厅等候,立刻引起了行止的不满。
“都是自家兄妹,何以还用通传?”他说着就要往里走。
几个婢女同时上前拦在前面,低着头恭敬道:“还请大公子稍安勿躁,侯爷在内院,公子不可擅闯。”
朝露听闻,拉住行止的手,软语相劝:“既是如此,不如我们先行回去,晚些时候再来探望。”
婢女正想说“此番也成”,谁料行止一脸不耐地甩开了朝露的手,朝露差点撞上一旁的圈椅,被眼疾手快的婢女扶住。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宝儿受了伤我们自然该第一时间来探望,难不成你竟是作假做给别人看的不成!”
他劈头盖脸地质问丝毫不顾及朝露的脸面,在满堂婢女的跟前奚落她,朝露刹那间红了眼,死咬着唇,苍白无力地解释。
“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就不是,哭什么?你是来探病的,还是来散播晦气的,你回去吧!我一人去探望宝儿就成!免得她在病中看到你这副样子病也养不安生!”他甩着手,一眼也不愿多瞧朝露,只嫌她碍事。
朝露面色阵青阵白,转身欲走,堂屋的婢女忽然齐声道:“侯爷。”
行止脸色稍霁,上前两步:“表兄,宝儿没事吧?我去看看她。”
“站住。”谢淮序不紧不慢地开口,坐在了主位上,朝露低着头行礼。
行止折回来看着谢淮序面露不悦,这份不悦不只是因为谢淮序阻止他去探望宝儿,还是因为谢淮序一直在宝儿的房间,让他嫉妒。
“表兄,我听说宝儿受了伤,我来看看她,表兄为何又是通传又是阻止?”
谢淮序掀眼看向他,幽冷的双眼如坠寒冬,让行止不由一凛。
“女子闺房,你一外男,岂可随意而入。”
他这话瞬间刺激了行止内心本就抑制不住的嫉妒心,胆子也壮了起来,他直视谢淮序,凛然道:“表兄也是外男,何以自由进出宝儿的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