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啊!让我舔一口吧!就让我舔一口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受不了了!!吞了她!吞了她!
许糖从没有感受过这样浓烈恐怖的气息,她并不能看到黑雾,但是她能感觉到空中那无孔不入的窥伺感。
剧烈的狂风涌入大殿之中,吹得许糖的衣服和头发翻飞。
那样可怕的力量,让许糖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她祭出法宝想要保护自己,但是她刚拿出法宝,那些法宝便应声而碎!
许糖能够感觉到,空中有什么东西越来越近了,它们不喜欢那些碍事的法器,于是毫不犹豫的将其摧毁!
那些看不见的东西想要对她做什么?它们会杀了她吗?它们会伤害她吗?
许糖咬了咬牙,努力回忆当年白景知教给自己的术法。
下一瞬,许糖以手结印,她对着空中设下禁制。
这禁制需要她付出极大的代价,许糖毫不犹豫,设下完整的禁制,将长姝和她圈在里面!
许糖吐了一口血,胸膛里面好像要爆炸了一样,但是她不敢松懈,那空中的东西越来越多,似乎要冲破禁制了!
许糖已经想不到抵抗的办法了,在那可怕的力量之下,许糖觉得自己就像是某种可怜的小动物!
她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许糖能感觉到封印正在被一点一点的破开,她想也不想的便站在长姝身前,再次祭出一件法宝!
禁制破了!
许糖的头发被狂风席卷的飞扬起来,她的目光紧紧盯着虚空的方向,试图从那其中寻到令她恐惧的来源!
未知的怪物来了!
就在许糖严阵以待之时,只见长姝突然出现在许糖面前,他手中悬浮着一个小勺子。
那小勺子在长姝的催动之下,变得越来越大。
许糖看的分明,这“勺子”曾经是白景知的本命法器,后来是肖玉用来保命的东西。
现在,这东西受长姝驱使。
只见长姝一手用勺子护住他和许糖,一手以手作爪,似乎是要抓住什么东西!
许糖能感觉到空中的气息变得更加狂躁,那惊人窒息的恐怖气场,如同排山倒海而来的巨浪,不由得任何人反抗!
然而长姝长身如玉,稳稳立在许糖的身前,他看向虚空的眼神冰冷而坚定,好像笃定能将这莫须有的可怕力量镇压下去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可怕的力量竟然真的逐渐消弭下去。
许糖感觉到大殿中的狂风慢慢变小,长姝的喉结微动,似乎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那是什么东西?”
长姝看了一眼许糖。
那是他心底的欲。
下一瞬,长姝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许糖还未来得及反应,他便大口大口的吐血,好似要将自己全身上下的血都吐干净一般!
许糖连忙上前,长姝却后退了一步,声音短促而激烈:“别过来!”
一句话,让许糖回过神来。
她管他干什么?这个时候,她就应该赶紧跑路才是!
现在是脱离长姝的最好时机!
许糖的眼神变得冷漠,她毫不犹豫,转身便往大殿门口的方向走。
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许糖的衣角便被人拉住了。
拉住许糖衣角的人,似乎有点小心翼翼的意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又怕救命的稻草被直接连根拔起:“你不能走!”
许糖并未转身,她之所以非要长姝杀了许一洲一家人,一方面的确是为了借长姝的手报仇,另一方面就是为了让许一洲等人转移长姝的注意力,让她能够有机会离开这里。
长姝吐着血,面色苍白如纸,唇色却被鲜血浸透,红的像是话本中要择人而噬的艳鬼:“顾萧动手太快了,许一洲还没有死透啊,他的魂魄早就已经钻入许泽生的身体里了。师姐,现在他们已经逃了,若是我死了,师姐可怎么办呢?他们一定会杀了师姐的。”
“师姐,你不能离开我……求求你,别走!”
许糖终于转过身看向了长姝。
片刻后,许糖的脚碾住了长姝的手指。
作者有话说:
家人们谁懂啊,长姝不会死,但是马上就要被强制关机了,为了避免老婆逃跑,于是在关机前试图装可怜,求得老婆同情。
第94章
◎梦醒◎
一寸一寸, 许糖未曾留有半分余地,将脚重重的,碾在长姝的指骨上。
令人牙酸的骨骼错位声响了起来, 长姝一动未动,另一只手执着的抓住了许糖的脚腕。
鲜血染红了许糖的白袜。
许糖看向长姝:“放手!”
长姝咳嗽着,鲜血从口中渗出,落到了地上。
他看上去狼狈可怜,又生了一张太过于出色的脸, 这样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舍得伤害他。
可许糖不为所动。
长姝的声音嘶哑:“师姐, 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的,你说过你永远会和我在一起的!”
许糖想起年少时的诸多经历,不由得闭了闭眼睛:“当年和你经历过的事情, 让我觉得无比恶心,长姝,我真后悔认识你。无论是顾嘉安还是你, 若有机会回到曾经,我绝对不会救你们!哪怕你们死在无人知道的角落, 我也不会心软半分——”
许糖的话并未说完,便看到长姝落泪了。
长姝直直的盯着许糖,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他的眼眶中落下, 流过苍白而带血的皮肤,最后滴在许糖的鞋面上。
往日里的长姝若是哭起来,必定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可现在的长姝没有。
他不仅没有, 甚至就这么看着许糖, 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像是一个没有生机的精致人偶, 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半分情绪,可是许糖就是能感觉到他的悲伤。
许糖就像是被长姝烫到了一般,她迅速想把脚从长姝的手中挣脱开,但长姝握的太紧了,紧到让许糖觉得,他死也不会放开。
许糖根本不想触碰长姝,她用灵力想将长姝的手指一点一点掰开,未曾想长姝执着的很,哪怕许糖用灵力将他的手指拉扯到变形,他也没有松手!
“松手!快松开我!”
许糖挣扎着,脚不慎踢到了长姝的伤口,更多的鲜血从他的胸口中流了出来,将他身下的衣服浸成了深红。
长姝咳了两声,吐出一口鲜血。
许糖的鞋面也染上了长姝的鲜血,她咬了咬牙:“痛不痛?当年你杀我父亲,你杀肖玉的时候,可知我有多痛?你的痛不及我的万分之一!长姝,若非多年情分,否则我一定借此机会杀了你!”
长姝的瞳孔深处骤然划过一抹痛意,他张了张嘴,只吐出数不尽的鲜血。
这鲜血让他眼底浮起绝望的疯狂。
许糖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将自己的脚踝挣脱开。
长姝咳嗽着,一面大口吐血,一面断断续续的说:“明日便是人间的元宵节,往年我都会……和师姐一起吃元宵,不过如今只怕……师姐替我多吃一些吧……”
许糖不耐烦听他说这些,扭头就要离开,却看到长姝闭上眼睛,昏迷了过去。
·
天实在是太冷了。
外面下起了大雪,雪一层压一层,将整个天地染成了银白。
冰冷而尖锐的狂风呼啸而来,吹得人裸露出来的皮肤生痛。
许糖将长姝扔进了一处山洞之中,她身上并没有治伤的东西,于是蹲下身,在长姝身上摸索一遍,发现了他的乾坤袋。
乾坤袋非主人不得打开,许糖尝试打开乾坤袋时并不抱太大的希望,然而没有想到,乾坤袋直接开了。
许糖愣了一下,随即强迫自己凝神,在长姝的乾坤袋中寻找治伤的药物。
然而长姝的乾坤袋中除了一些话本子和零嘴之外,什么也没有。
许糖皱了皱眉,随手将这些东西放到一边,仔细寻找之后,发现乾坤袋里面当真什么也没有。
这可如何是好?
许糖探了一下长姝的鼻息,发现他的气息微弱。
不知道是不是许糖的错觉,长姝周身似有黑气在涌动。
是错觉吗?
许糖并未多想,她将自己身体里的所有妖力全部输送到长姝的身体里。
这些力量对长姝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伤他的那把匕首上面有精纯的神力,这些神力正在拼命的往长姝的身体里钻,一点一点的破坏他的身体。
而长姝的身体也无法吞噬掉这股神力。
长姝绝对会被这股神力杀死。
想到这里,许糖心里沉了一下。
但是她已经尽力了,她早就恨透了长姝,无论是这些年以来的欺骗,还是他杀她两个最重要的人,许糖都不可能原谅他。
许糖站起了身。
随他吧。
她救过他一次,她已经后悔了,她不会救他第二次。
·
暮春时节,江南河水碧绿,河岸杨柳依依。
三两妇人在河流附近晾洗衣服,随口说着家长里短的小事。
这时,远处的小路上出现一个女子的身影,那女子身姿婀娜,一张脸生的却是普通。
此人正是改头换面的许糖。
许糖随便寻了一处方向,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一个月,这才找到了一处地处偏僻的世外桃源。
这里的人并不多,但民风十分纯朴,许糖便在附近的村落里落脚。
许糖不紧不慢的走向河边的妇人们,主动上前问:“张大娘,李嫂子,为何今日城里这么热闹?”
原本在河边浆洗衣服的妇人转过身,热情的说:“花娘子,你还不知道吧!咱们这里有个除祟节,这日的人们都会出来踏青游玩,白天得热闹还不算什么,晚上才真是有趣呢!”
“花娘子,来同我们一起吧!一起吃些酒去!好好快活快活!”
许糖听到“花娘子”三个字,便不由得失笑。
她刚来到这个村子时,恰好遇到一只妖孽作祟,许糖便出手重伤花妖,解救了几个村民。
当时那花妖能使花瓣伤人,许糖便将附近所有的花瓣全部打碎,那几个村民回去后便把这件事告诉了其他人,花娘子的名号便是由那时而来的。
许糖拒绝道:“不了,喝酒误事。”
一个大娘笑着说:“不过喝一晚上酒罢了,能误什么事?”
许糖想想也是,便答应了下来。
如今她住的地方是个无人居住的破草房,许糖并不嫌弃,不过也没有多收拾,反正她迟早也是要离开的。
其实许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只是不想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花娘子,你在吗 ?”
许糖刚进房间里,便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道清越的男声。
许糖走了出去,只见来人是个很年轻的男子,相貌清俊,身上一股书卷气。
见许糖出来,男子笑着说:“我娘说今日便未见你吃几口饭,怕你饿着,特地叫我给你再送一些点心,都是她亲手做的。”
以许糖的修为,她完全可以辟谷,根本不需要食用人间烟火,但她不能太引人注目,便总是做些饭来遮掩。
只不过,许糖做的饭实在是太不堪入目,那日被李悟——这就是眼前的男子看到了,非要让她同他回家吃饭。
许糖帮李悟的母亲治过病,李悟帮许糖打扫过房间,一来二去的也不好推辞,许糖便时常在李悟家吃饭。
李悟见许糖接过点心,眉眼更加柔和:“对了,听说城里来了几个仙门之人,说要选拔外门弟子,花娘子,你要不要去看一看?说不定会被选上。”
听到“仙门之人”几个字,许糖的眼皮子一跳,她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可要去看看。对了。”
许糖转身回到房间里,拿出几颗药丸,送到了李悟的手中。
“这是给你娘治疗伤寒的,她吃了这个,病会好的快一些。”
李悟脸上浮起一抹红意:“多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娘还不知道会病到什么时候。”
其实许糖也不太会治病,无非就是久病成医罢了,她年少时多被人欺负打伤,加上是一个人长大的,什么病都得过,什么灾也受过,如今还活着,她也积累了不少经验。
她用了些药,加上妖力辅佐,李悟的娘亲的旧疾也被她治好了。
“花娘子,我……”
许糖并没有注意李悟的吞吞吐吐,她意识到,自己已经是时候要离开了。
这里虽然偏僻,但是时常也能传来仙门的消息。
听闻蓬莱宗已经覆灭,长清宗宗主下落不明,长姝成为长清宗的一宗之主。
对于长姝,民间对其议论纷纷,都说他是个不祥的灾星,说蓬莱宗覆灭、长清宗动乱皆是由他而起,蓬莱宗宗主更是被长姝所杀。
这则传闻让民间惶恐不安,很多小宗小派更是直接闭门,摆明了不敢参与到这件事中。
而和蓬莱宗、长清宗齐名的大慈悲寺始终没有动静。
按道理来说,若是长姝当真是个魔头,大慈悲寺早就该对其出手了,然而大慈悲寺那些和尚们,到现在都没有对长姝动手。
不仅如此,长姝上任之后,也什么事都没有做。
长清宗里面的弟子们仍旧像平常那样生活,好似换了一个宗主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分别。
许糖觉得长姝这时候估计正在养伤,他不作妖想来也正常。
只是许糖心中莫名不安。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么,反正她得赶紧走。
许糖打定了主意,正要告诉李悟,便听到李悟说:“听说你要参加今天晚上的除祟节,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去,行吗?”
许糖想到李悟的母亲还差最后一味药,那药得到城里去买,刚好今天晚上参加除祟节的时候得进城,到时候把药买了之后,寻一个无人的地方把药给炼了,刚好让李悟带回家去。
想到这里,许糖点了点头。
李悟看上去很高兴,许糖虽不知他为何高兴,但是也跟着附和着笑了笑。
不知道是不是许糖的错觉,她感觉身后有东西在窥伺。
第95章
◎梦醒◎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 到了晚上,天空没有一点亮色,月亮被厚重的云层遮住。
不过这并未影响人们对除祟节的热情。
城中到处点着喜庆的红灯笼, 商贩们的桌子上放着折好的杨柳枝,杨柳枝旁边就是好看的各种吃食。
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许糖才到城里,便被路过的小孩泼了半身的水。
“洒净身水,年年又岁岁!”
孩子们笑着, 又往李悟的身上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