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映白话少,大部分时候,他们在一起,都是他听,她说的模式。
“我们学校交响乐团最近有一场表演。”言月说,“不过还不是正式演出,是在学校的彩排。”
她说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以许映白的地位和阅历,要看什么演出估计都看过了,他们这种级别的演出彩排,对他而言,可能就是个路边摊都算不上的小菜。
她当然没说要许映白去看。许映白当时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看了她一会儿。
彩排前,她约着黄娆,一起去家附近做了个面部spa,店里的小姐姐直夸她皮肤好气色好,吹弹可破,像豆腐一样。
原本也是在美丽的双十年华。
黄娆也说,“月月,你这段时间越来越漂亮了。”
言月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照了照镜子,发现好像确实。镜子里的少女神采奕奕,皮肤雪白,面颊饱满,和几个月简直不像是一个人,看起来就像是浓浓的幸福滋润过。
彩排上妆后,大家都纷纷感慨。
虽说作为乐手,长相并不是最重要的。可是,她穿着灰黑渐变纱裙,高跟鞋,隐约露出一双修长纤细的腿,平日的天真稚气都褪去了几分,显得优雅又高贵,宛如一只真的天鹅。
彩排非常顺利。
言月沉浸在演出中,她结束表演下台时,猝不及防撞上一双漆黑的眼。
“你什么时候来的呀?”她眸子发亮,显然很是意外,却掩盖不住欢喜。
他说,“开始的时候。”
从最开始,看着她上台,看着她演奏,看着她谢幕。
许映白穿着挺括的黑色大衣,干净的黑发白肤。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便已经足够惹眼,他垂目看她,浓长的睫毛也随着垂下,看起来却毫不女气,只有种纤秀洁净的英俊感。
言月忽然心跳加速,她垂下眼,不敢看他,觉得有些赧然。
见面的时间不多,许映白是抽空过来的。
他说,“晚上八点。”
是他回家的时间。
言月听着,心跳忍不住加速。
明明他们是正儿八经的夫妻,可是,这样约时间,好像是在偷什么……一样。
“月月。”贺丹雪下台后来找言月,远远见她和一个高挑的英俊男人在说话。
她跑得还有点气喘吁吁,“刚才那帅哥是?”
言月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我男朋友。”
“是真帅啊,怪不得娆娆都这么觉得。”贺丹雪一锤手。
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做什么的。贺丹雪都有点好奇了,言月一直没有公开,可是,刚才远远看起来,两人感情似乎很好的样子,比那渣男看起来好多了。
表演完后,她们宿舍聚餐,打算去学校附近一个比较出名的牛排店吃。
这家店人气旺,原本需要预约,原本黄娆不抱什么希望,不料那边却是店长接的电话,语气很客气,说还有位置,欢迎光临。
吃完后,贺丹雪刚点完餐,预备结账,不料店长笑道,“各位可以随便用餐,今晚费用都已经结清了。”
坐在牛排店里,贺丹雪几人都觉得今晚经历很神奇。
黄娆说,“月月,你男朋友到底是做什么的,也太全能了。”
米琪说,“是真高富帅啊。”
言月有些不好意思,现在,她还是有些不太习惯,在大家面前提起许映白。
“对了,你们那啥了吗?”米琪喝了点酒,见言月端着杯子,小口抿着红酒,像个在学习的小妹妹,就忍不住想欺负她。
言月手里杯子差点掉了。
贺丹雪哈哈大笑,“月月不是一直是保守派吗,婚后再行为的。”
“不过这种级别的大帅哥,你居然能忍住不下手?”贺丹雪说,“月月,你真是忍者神龟!”
“帅哥也很能忍啊。月月多漂亮,看她今天穿着裙子在那里拉琴的样子。”米琪在她嫩嫩的面颊上掐了掐,笑道,“这么一张嫩脸蛋,身材又这么好,谁忍得住?”
何况还是个这么好捏的性子,
看着就让人想保护,又想欺负。
其实……已经结婚了。可能是因为喝了酒,她脑子都晕飘飘的。可是,只是让她想象和他继续下一步……都足以让她脸面红耳赤。
许家司机接她回家。
天气最近凉了起来,言月披薄薄的斗篷,端正地坐在后座。
她迷迷糊糊想……好像,即使许映白不在,她的事情,每一桩,事无巨细,他都是安排得极好的。
那……是不是可以说明,他心里是有她的。
“他工作一直这么忙吗?”言月忽然说话。
“先生工作一直很忙。”开车的古有材说,“好几年了。”
年纪轻轻,要做出这样的成就,自然也不可能多轻松。
许映白是个对自己要求很严格的人,他是极端的完美主义者,从不允许自己犯错,对自己甚至比对别人更加严苛。
许先生的工作地点不在这附近,每天需要至少早起一个小时。住在这幢房子里,其实是为了就言小姐上学的方便,选了离礼大最近的地方。古有材心知肚明,却也不敢说什么。
不过,这些事情,许映白永远不会提起。他是个行动远大于言语的男人。
言月也不会知道。
她回来的有些晚了,比八点略晚了一点。言月晕着看了看手表。
车在门口无声停下。
明明还没到车库。
言月有些迷糊,正准备问古有材,后座车门忽然打开了。
她看到一个高挑的影子,随即,被径直抱下了车。
言月低低惊呼一声。
他把她从车上抱了下来,拾阶而上,朝家的方向走去。
“回来迟了。”他静静地说。
言月脸红红的,她想起那个残缺的梦,再看到如今男人隐没在黑暗里的英俊侧脸。
许映白是有资格说这句话的,因为他对她从不迟到。
许映白却没有松开她。即使他们已经有了那样的亲密接触,她被许映白这么抱起时,依旧觉得很害羞,她索性把脸蛋埋在他怀里,深深嗅着他衬衫上的气息,是独属于许映白的味道。
“没有迟很多。”她借着酒意壮胆,反驳,眼睛乌亮亮的,像倒映着满天星斗,“就一点点。”
男人那双漂亮的黑眸淡淡看过来。
只被他那么看一眼,言月殪崋不得不屈服。
“下次不会了再迟了。”她说,“会早点回来陪你。”
他显然对这个称谓不满意,那天晚上,许映白用行动告诉了她,他喜欢听她怎么叫他。
许映白反应很明显,对她这么叫他。
言月缩在沙发末端,泪汪汪的,被欺负得满脸红晕。听到他在耳边低沉地说,“以后,不准这样叫别人。”
话音依旧是冷调的,那双黑眸却不平静,翻卷着汹涌的波澜。
她没有半点抵抗之力。
作者有话说:
嗯,要见老婆,迟一点点都不行……这个男人,控制欲和占有欲都贼强,还能憋又能装……月月要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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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穿的哥哥衣服◎
言月确实一直只这么叫过许映白。
她是独生女, 是谈家唯一的后代。而言家亲戚里同辈男孩很少,言月只有一个不常见面的堂弟。
以前秦闻渡叫她这么叫他,说他比她大, 是她哥。
言月却很抗拒, 总觉得别扭。后来交往后,秦闻渡也试着强迫过她,他似乎对这个称呼有什么执念, 简直像是要做给什么人看一样。
言月就是不愿意,她平时性子软,这件事上却不知为何很执拗。
而如今,对着许映白……一切都好像都是那么自然。
“我做了一个梦。”言月忽然说。
许映白单手撑着下颌, 看向她。刚吻过她,他声音还余着一丝淡淡的哑, 比起平日,多了一点极浅的懒散和放纵, “什么梦?”
只要这一点点放纵, 落在他这样克制自持的人身上,便足以显得尤为勾人。让她看着便脸红心跳。
“梦到在自家花园里,和一个很像你的人一起。”言月偏过脸, 尽量不看他, “在种月桂树。”
她觉得自己脑子好像不太灵活,像是隔了一层雾气,回忆起来时都朦朦胧胧。
许映白说过,他不会对她说谎, 言月也相信, 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他什么都没说, 神情似乎淡了下来, 让她更加看不明白。
没说是那他,也没说不是他。
梦里小少年的脸和眼前男人的脸重叠在一起。
言月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她终于垂下视线,没有再继续追问。
第二天,言月白天照常去上课。
下课后,她和贺丹雪一起走在走廊上,贺丹雪在刷手机,“咱班下周好像要转来一个国外的交换生,据说是个大帅哥哎。”
新同学已经加了他们班群了。
贺丹雪点开他头像,“哟,看轮廓还真挺帅,不知道真人如何啊。”
言月原本对这些就没太大兴趣。
“对了,你是有夫之妇了都。”贺丹雪逗她,“回家看自己男人就行了。”
言月脸微微红了一下。
她和许映白目前还处在隐婚状态,对舍友,她都只说许映白是男朋友,现在骤然听到“有夫之妇”这个词,虽然知道贺丹雪是无意的,但还是免不了有点被戳穿的羞耻感。
回家后,她依旧练琴,随后,在微博上和自己的粉丝互动了一下。
第三只视频她还没决定发什么。登录平台,打开消息提醒,倒是让她略微惊了一下,居然有几个合作邀请,不过两个是问接不接广告,另外几个合作邀请级别都不高。
言月给广告发了拒信,预备再了解一下那几个合作,没等她开始看,便骤然接到唐姜电话。
“我帮你查了一下,确定一中那一届没有叫郑雯雯的。”唐姜说,“你是不是记错了她的名字,还是她撒谎了?”
言月愣了一下,她很确定,自己没有记错。
看到和‘郑雯雯’的短信往来,言月微微皱眉,她把短信都删了,又把那个号码拉黑了。
就当一别两宽,她不喜欢对她撒谎的人。
“她为什么要骗我呢?”她对唐姜说,语气有点费解。
唐姜说,“谁知道呢?不过看起来就没什么好事的样子,我觉得她肯定还会来你们家,月月,你最近最好小心点。”
挂了电话。
言月回想了下,这几天她好像就没再见过那个自称郑雯雯的女人了,也没收到她信息过。
对她撒这个谎到底有什么意义?
……
祝青雯这几天一直在许家宅邸外徘徊。
她穿得很漂亮,画着最适合自己的妆容。
她是个成熟的女人,知道怎么对男人展示自己的魅力,让人忍不住怜惜。
第三天,终于见到那辆车,祝青雯眼前一亮。车在她面前停下时,她一颗心怦怦直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下车的却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西装革履,戴着眼镜,神情温和。
不是许映白。
祝青雯愣在原地,看着那辆车。
他在哪里?
“祝女士。”温睿彬彬有礼道。
“希望你以后可以离言小姐远一点。”
“还有秦先生,麻烦您转告一下秦先生,希望你们都可以不要再出现在言小姐面前。”
“这个小区无关人员是免入的,许先生和言小姐的家也一样。”
这是谁?是许映白的秘书吗?
那么说,他本人,也在这辆车里?
车窗没有降下来,她看不到里面,祝青雯声音颤着,对着车说,“我和你是同学,以前……”
温睿递完话,朝她礼貌点头,便回到了车上,关了门,未等祝青雯说完,车已经离开了。
留下失魂落魄的祝青雯,被保安带了出去。
她浑身瘫软,像是一股子气完全被完全抽掉了。
那个男人,依旧和少年时代一样,那么高高在上,看似淡漠,其实内地是极致的冰冷和傲慢。
许映白在后座,神情淡淡的。
温睿对他很熟悉,许映白平时情绪起伏很小,眼下也一样。温睿知道,他心情应该已经很不悦了。
这两个人,已经触及他的底线。
尤其是,祝青雯那天闯进他们家擅自和言月见面。
许映白和言月不同,大部分时候,他只是懒得理这些事情,可是,这件事情涉及到了言月。
许映白对言月,一直有种极为恐怖的保护欲和占有欲。
她是他的领地里最珍贵的一轮月亮。
这么多年,为了她,他一直在极力克制。
这段时间后,他意识到,情绪已经开始泛滥,快要克制不住了。
许映白回家的时候,言月还带着耳麦,在认认真真听自己的歌。
甚至都忘了,到时间了。
他们每晚都要有一定的独处时间。这是许映白之前和她的约法三章。
想到这里,言月摘了耳机,磨磨唧唧过去。
推开门后。
他果然已经在书房等着她,腰背笔挺,他看了眼墙上时钟,淡淡提醒,“迟到了五分钟。”
按照之前约定,她需要双倍补回陪他的时间。
许映白和她提起这个条款时,言月被他勾得晕乎乎的,什么都答应了。
现在她仔细一想,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吃亏,假设许映白迟到了,他补给她时间,她迟到了,她还是要补给许映白时间……那不都是要延长吗?
原本准备对许映白小小抗议一下。
可是,一旦对着他那双眼,她这些话又都说不出来了。
言月说,“刚在录视频,想要把账号运营好一些,之后,说不定可以有收入。”
虽然她知道,她赚的这点,对许映白来说压根不够看。
他看向她,意思显而易见。
为什么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