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我们班就你和越繁两个上礼大的。”唐姜说,“联系就少了点。”
言月是艺考生,但是因为她不想和唐姜分开,所以高中没在艺考班,他们在的普班要考上礼大还是挺难。
言月专业课没有一点问题,但是文化课一直不是很好。
她似乎原本就比同年龄的孩子都要晚熟一点点,无论是在感情上还是在理解能力上,加上不善言辞,比较自闭,有时候有什么问题也不敢问,所以成绩也一直在班级中后游,高中后略好了些,但是还是很普通。
而礼大对文化课成绩要求非常高。
当时言高咏把她骂了一顿,叫她别去考什么礼大,说她也考不上。
言月不愿意,她软和的性子下其实很倔强,凡事有自己想法。言高咏那年在做一桩大的跨国业务,经常在国外,也没什么时间管她。
可是,高三下学期,他给她找了一对一的辅导老师上门辅导,直到老师上门,自己说是言高咏聘请的,她才知道。
都是很难找的名校老师,一对一辅导价格应该是天价,但是效果非常显著。
言月第一次知道,原来言高咏对她那么上心,竟然还会默默地在背后关心她,言月特别感动。
言月很缺乏安全感,对她而言,这种藏在背后,细腻无声的关怀,是最能打动她的。甚至,比当面的表露感情还要打动。
于是,她也更加努力。
那会儿言月书房里的灯经常亮到半夜,从宅邸对面看过来时,那片明亮,分外明显。
可以清晰地看到,小姑娘在桌前伏案学习,认认真真的,因为做不出来数学题,一边哭一边继续算,累了趴在卷子上睡一会儿,随后醒了继续看书。
她那时候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冲上礼大。
唐姜那时候已经决定要出国了,秦闻渡在礼大。
她很怕很怕,被人抛弃,回到一个人的状态。
言月进了群后,有点紧张,发了个表情包活跃气氛。
群里没人回复。
唐姜发了个欢迎,“月月进群啦,咱班现在人彻底齐了。”
这才有几个人出来说话,“言月不在啊?我之前都没发现。”
“是啊,我说怎么好像人数不对。”
“欢迎欢迎啊。”
这时,有人打了一行字,“以为你不愿意加。”
见言月瞧着那个头像一脸迷茫,唐姜叹气,提醒道,“这是越繁。”
唐姜说,“你是真的自闭啊,班里就你们两个上礼大的,还同桌过,我以为你们一早加了联系方式。”当年上高中时,越繁和言月当过同桌,而且时间还不短。不过言月内向,越繁也寡言,两人同桌算无效同桌,基本没说过多少话。
言月这才想起来,哦了一声,也没什么感触的样子。
唐姜也忽然有点懂了,为什么秦闻渡还能追上言月,无非占着青梅竹马便宜,近水楼台先得月,言月实在是太慢热自闭了。
她忽然又好奇起来,许映白后来是怎么能哄骗到言月这么快和他领证的。
越繁也很久没在群里冒过泡。
“啧。”唐姜瞧着他头像,“以前,李明娜好像还追过他。”
越繁家境不好,但是长得清秀,喜欢越繁的人也不少。当时,很多人说他和那个许学长气质有点儿像。
许映白离他们实在是太遥远太高不可攀。他物竞拿到保送资格后,就很少来学校了,再后来,就直接毕业出国了,所以,很多新生其实没见过几次许映白,只是他的名字总是活在传言里。
“月月,你艳福还真不浅。”唐姜意味深长道。
一个低配的许映白,都可以让很多人趋之若鹜。言月一步到位,泡到正牌,也算是绝顶艳福了。
言月脸红了一下。
李明娜这时候回了唐姜,“你干嘛自己拉人?”
唐姜这小暴脾气,一看这回复,正想噼里啪啦敲键盘。
便见李明娜回复,“我不小心忘了,下次你告诉我,我来拉人。”
又见她在群里发了个欢迎的表情包。
言月忙拉唐姜,“姜姜,算了算了,她都欢迎我了。”
她也在群里回了个大大的笑脸。
唐姜说,“真烦。”
唐姜扔了手机,“你知道吗?那会儿很多人背地里造谣你,说你仗着长得漂亮,家里有钱看不起人,从不理人。”
后面还有半截,说她倒追秦闻渡,秦闻渡压根不喜欢她,唐姜就没说了,当时,她还和传这些的人吵过架,只是都没告诉过言月。
言月,“……”言月惊呆了。
她只是社恐,想得多一点而已……哪里不理人了。言月可以确定,找她说话的每一个人,每一句话,她都有好好回答,回答的字数都要超过找她的人说的字数。
“对啊,你脾气那么好。”唐姜说,“不知道这谣言是谁起的头,你真好惨一月亮。”
第二天,上午,她陪着唐姜逛街,然后两人一起吃了午饭,唐姜下午打算回家看看父母。
言月和她吃着饭,有点心神不宁的。
她想到,自己和许映白也很久没见了……他昨晚出差刚回国,应该也很累吧。出差加长途旅行,昨天那么晚了,天气也很差。
其实原本他可以明天上午到,那样中途可以休息几个小时,睡睡觉。
言月害怕孤独,害怕晚上一个人在家,怕天气恶劣的晚上……她不知道,许映白选择连夜回来,和这个因素有没有关系。
她原本以为许映白会强行带她回去,但是他没有,反而让言月深深愧疚。
言月原本是准备,在家等他回家。然后两人一起吃顿饭,说说话。
她以前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在对象和朋友之间二选一的情况,没半点处理经验。
唐姜多了解言月,她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
见言月又走神。
唐姜说,“宝,那是辣椒。你夹辣椒片干什么?”
言月已经把辣椒吃了下去,眼里被辣出了泪光莹莹,唐姜给她叫了杯冰水,见她握着杯子乖乖巧巧小口小口喝着冰水,小嘴被辣得通红,也叹了口气。
真让人想欺负,她不信许映白不这么觉得,那种性格的男人,估计是有点这样的癖好的。
“行了,你回去陪你老公吧。”唐姜说,“小别胜新婚呢,我就先不碍你们事了。”
“姜姜……”
“我又没走呢。”唐姜笑眯眯的,“之后再见。”
是许家司机来接的她,言月坐在车上,心里像是在打鼓。
许映白出差回来后,有一天的休息时间。
他之前提前把自己的日程安排都发给了言月,基本都不会有差错。
屋子里静悄悄的,似乎没人。
言月回房间换了衣服,小心在屋子里环视了一番,随后,往二楼走。
许映白果然在家,在书房,言月从门缝看过去,见他在写一份文件。随后,接了一个电话,应该是工作电话,说的是英语。
言月听得半懂不懂。
她蹑手蹑脚走开,过了会儿,书房门打开了,他终于出来。
男人穿着深灰色衬衫,长裤。相当居家的打扮,却依旧穿得规整严实,没让他身上少半分距离感。
许映白在她面前停下。言月和他发了短信,说在外和唐姜吃饭,下午回来。
眼下,真的面对他时,她愧疚又紧张。
女孩子有些紧张地站着,细嫩的手指纠在一起,这是她纠结的下意识的小表情。
“我回来了。”言月看着他,乖巧地问,“工作累吗?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昨天那么晚到家,许映白起床时间不会变。
但是说完后,对上他的视线,言月忽然又觉得自己说了句蠢话。
现在是下午三点,许映白从没在这种时候进过卧室。他的生活非常克制,从不在不该做的时候做某件事。
许映白没说不好,言月于是很快给他打开卧室门。
随着他进了卧室。
甚至,她小跑过去拉了窗帘,细心地让室内透不进一缕阳光。
许映白站在门口,逆光站着,声音很淡,“睡不着。”
言月惊了一下。
睡不着?许映白还会有这种时候,她从不觉得他会有什么睡眠问题。
许映白没说话。
言月想了一会儿,“那,我给你找点助眠音乐,或者做点吃的?”
她说来说去,殷勤提供解决办法。
许映白却一直没说话,直到她没话说了,忐忑看向他。
他垂下眼睫,看了她一眼,说,“来陪我睡。”
听不出多少情绪,要求简单又直白。
言月脸红了一下。
她爬上床时,很是紧张。
许映白身上一直有种很好闻的味道,非常清冷的淡香,言月很喜欢闻,却不敢凑到他身上闻,只是趁着每次和他亲密时,把脑袋扎他怀里偷偷嗅一嗅。
许映白睡相很好看,和他这个人其他任何方面一样,挑不出差错。
言月却如坐针毡,她昨天晚上睡饱了,现在很清醒,一点也不困。
原本她只是想和许映白示好,表达一下自己的歉意,可是目前看起来,他似乎完全没感觉到她的意思,这下怎么办?
言月完全没有经验,之前,两个人一起时,是许映白绝对主导,她只需要随着他的步调接受就好。现在,叫她主动起来,她不知道怎么办了。
言月把自己微微蜷缩了一下。
她悄悄往许映白身边挪了一挪,见他不动。
她壮着胆子,又靠了一靠,小声问,“你睡着了吗?”
他没睁开眼,侧颜清越,睫毛很长,眼下那颗小小的泪痣近在咫尺。
言月往下看,看到他的唇和喉结,再往下,是凹下的锁骨,骨骼精致,肌肤如玉。再往下……是她看不到的地方了。
她盯着他的唇瞧,心如擂鼓,终于还是壮着胆子,靠近他,随即,半支起身子,努力在他唇上碰了碰,蜻蜓点水般。
整个人,又朝他靠近了一点,几乎凑到了他怀里。
言月胆子小害羞,那点点,在她看来,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在向他示好,毕竟,这么久没见了。
许映白没表情时,极为让人望而却步,他太给人距离感,让人自惭形秽。
他睁开那双漂亮清寂的眼,看似无情无绪地看着她。
薄红的唇吐出几个字,“你在做什么。”
言月脸一下红了,紧张羞耻,只觉得无地自容。
他表情没变,依旧清清冷冷。大手却已经扣住了她细细的腰,朝自己揽去,一路从她的唇吻到锁骨。她面颊和鼻尖都是红的,被他亲得受不了,又喜欢,微微带了点哭音。
“下次别弄了。”他薄薄的唇贴在她耳畔,声音淡淡。动作却远比平时粗暴。
他怕自己把她弄坏。
作者有话说:
许哥哥,一位身体比嘴诚实的bt(
癖好很难描述。
掉落三十红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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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喜欢看她哭◎
吻过后, 出乎她意料的是,许映白并没有放开她。
言月感觉到他修长冰冷的手指在她温热的肌肤上划过,在那些从没有人碰过的地方, 激起小小的颤栗, 整个人都呆了。
许映白在这时也是一样的风格,精准、冰冷、强势,甚至有时候略有些粗暴。他可以轻易让她丢盔弃甲, 哭得鼻尖发红。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十六天没见面。”
言月似乎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依旧可以开开心心地和别人共宿、一起吃饭。
“没有,打了电话。”言月声音发颤, “还打了视频。”
许映白没挪开眼,无波无澜地换了种说法, “十六天没碰你。”
他不崇尚柏拉图式恋爱,反而完全与之相反。
女孩雪白的耳尖瞬间红透。
以前, 她觉得许映白性子清冷难以接近, 是神龛之上的人,甚至想象一下这样的事情都是对他的亵渎。
可是……眼前的他,和她曾以为的许映白, 简直不像一人。
言月表情都写在了脸上, 她委屈又疑惑地看着他,睫毛湿润,眼圈甚至还是微红的。
许映白时常会觉得,自己全部的欲望好像都倾泻在了她身上。言月的感情那么丰富、性子又稚拙纯洁, 什么清晰都写在脸上, 随意碰一下, 便会有不同的反应。
这些不同的反应实在太过于可爱, 让他甚至不太愿意一次享用到底。
那样太浪费了。
他喜欢看她笑,喜欢让她开心,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也喜欢看她哭。
尤其是,见她在他身/下哭。全副身心都被他占满,无暇顾忌别的事情的样子。
这天下午,许映白没睡着,言月也没睡着。
即使尽力克制,她眼圈依旧红了。
她最开始和秦闻渡恋爱时,还是个懵懵懂懂的小姑娘,从没和人亲密过。后来,被迫学会了接吻,但是再下一步,她坚决不接受。那时候,言月对这种事情本能地抵触和害怕,也不喜欢男人碰她。
她总会想起一些阴霾回忆,又怕,却又舍不得许映白,无法抗拒。
从小,言月紧张害怕的时候,都是这个神态,眼眶忍不住发红,像是受了天底下最大的委屈,需要人哄和安慰。
半晌,他从她身上离开。
许映白的衣衫依旧是整洁的,一颗扣子都没解开,甚至没露出多的一寸肌肤。
那双浓墨重彩,漆黑漂亮的眼,却依旧深深看着她,眼神晦莫不明。那一瞬间,她呼吸都加速了,又胆怯……却又藏着一种说不出的其他感情。
“明天我休假。”他给她整理好衣服,重新穿好,抚平有些凌乱的领口,将乱七八糟的她恢复原状。
动作不急不缓,动作甚至称得上温柔,说话声线平稳,呼吸却比平时沉。
言月鼻尖红红的,把整个人缩成了一小团,看都不敢看他。
她这时害怕他,但是又克制不住自己愿意亲近他的本能。许映白可以给她强大的安全感,是她最信赖的人,但是,只在某些时候,他却又是她最怕的人。
她声音里还带着点奶里奶气的小鼻音,“明天我有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