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热恋——漫西【完结】
时间:2023-05-24 17:23:22

  安桐强行打起精神,微微笑着道:“不太疼,您别担心。”
  “那咱们走,不试了,回家。”阮丹伶说着就戴上墨镜,并招呼店员,“把她刚试过的衣物全都打包,送到天城区园林公馆。”
  说罢,阮丹伶就挽着她准备离开。
  店员们面面相觑,小声提醒:“女士,您还没付钱。”
  阮丹伶拍了下脑门,顺便打开包包,“你看我这记性。”
  她平时很少逛街,哪怕买衣服也都有专人陪着付账。
  今天为了给安安添衣物,又怕她不自在,出门的时候只带了司机过来,结果还被她勒令在地库等着。
  阮丹伶翻开皮包,找了半天,尴尬地发现里面没有钱夹。
  作为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贵妇,出门就没养成带现金和钱夹的习惯。
  阮丹伶不尴不尬地推了下鼻梁上的墨镜,“你们等等,我先打个电话。”
  此时,站在她身畔的安桐轻轻扯了下她的衣袖,“阿姨,我来付。”
  “不行。”阮丹伶面色一紧,严词拒绝,“我给你买衣服,哪有让你付钱的道理!”
  安桐抿唇,看到几名店员面露鄙夷的神色,想必是把她们当成打肿脸充门面的骗子了。
  “没关系,您的心意我领了,以后还有机会。再说店员还等着,别让人看了笑话。”
  阮丹伶正要说话,安桐已经踱步走向了收银台。
  四件冬季大衣,三条裤子,还有三件针织衫,总共消费二十一万。
  安桐虽然生理不适,但仍眼睛都不眨地用手机扫码付了款。
  阮丹伶一方面担心她的身体,一方面感觉很新奇。
  小九好像说过,安安条件一般来着。
  两人离开品牌店后,阮丹伶看着她的手机,好奇地问:“安安呀,你刚才用什么付的款?”
  该不会是什么信贷软件之类的吧。
  近几年社会新闻可没少播出少女为了满足虚荣心而借贷的例子。
  这钱,无论如何她都得还给安安。
  安桐打开手机给她看,“微信付款的,扫了二维码。”
  阮丹认真看了几眼,见到下面一行小字写着[香江银行储蓄卡(4979)]的字样,微微放下心来,“等回家你把卡号发过来,买衣服的钱我打给你哦。”
  “阿姨,真的不用……”
  “不用不行。”阮丹伶说一不二,揽着她的肩膀走进电梯,“一定要发给我,不然给你现金的话,你还得去银行存起来,多麻烦。”
  安桐拗不过她,没拒绝,也没答应。
  上了保姆车,就沉沉地闭上了眼。
第70章 :赞美
  晚上七点,容慎归家。
  他先回了前院,本以为会看到其乐融融的场面,却不料客厅内的气氛非但不融洽,反而一片愁云惨淡的景象。
  尤其阮丹伶,心神不宁地来回踱步,瞧见容慎的瞬间,似心虚地闪了闪神,“小九回来啦……”
  男人洞若观火般眯起黑眸,浓眉轻扬:“您怎么这个表情?出什么事了?”
  上午程风特意向他汇报,说是母亲带安桐出门逛街购物了。
  这是好事,他也乐见其成。
  而且半小时前,母亲还言笑晏晏地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容慎当时并未多想,现在看来,事出反常了。
  阮丹伶哀叹一声,随即便讲出了来龙去脉,“小九,安安一整个下午都没出来,饭也没吃,就说想睡觉,你快过去看看,可别是我无意中引起了她那些不好的回忆。”
  对于安桐的心理疾病,容家夫妇心知肚明,但没见过她病发的样子,了解的也不够全面。
  此时的阮丹伶也只是猜测,不敢确定是否因自己而起。
  男人抿起薄唇,俊朗的眉宇微微蹙起,“她中午没吃饭?”
  阮丹伶自责地叹气,“佣人送过去的饭菜她没动过,都这会了灯也没开,你快别问了,赶紧回去看看,万一……”
  “没事,我来处理。”
  容慎安抚了几句,并让厨房做些清淡的饭菜送到湖边别墅,转身作势出门。
  阮丹伶跟着他一直来到了玄关,担忧的神色愈发浓重,“小九,安安要是没事的话,你给我来个电话,不然我这心里一直不踏实。”
  “没那么严重,您放宽心。”
  ……
  湖边别墅,容慎径直来到了二楼。
  安桐的卧室门外,他敲了敲门,无人回应。
  男人侧耳倾听了几秒,隐约听到安安的叫声,他俊脸一沉,拧了下门把手,房门应声而开。
  卧室里漆黑昏沉,走廊漏进去的橘黄光线落在被褥上,恰好能看到蜷缩在床上的轮廓。
  男人没开灯,放轻脚步走进去,借着门外的光亮打量着沉睡中的安桐。
  她整个人缩成一团,表情模糊,像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睡梦中也紧紧抱着怀里的东西。
  容慎定睛观察了几眼,才发现她怀里抱着安安的……小狗窝。
  可能把小狗窝当成了抱枕。
  至于安安,则在地板上窜来窜去,朝着男人发出兴奋的嘤嘤声。
  容慎俯身揉着它的小脑袋,沉声道:“去玩吧。”
  安安在房里闷了一下午,看到门开着,撒开腿就跑出了卧室。
  安桐是被饿醒的。
  睁开眼时,她按了按太阳穴,眼神迷离地望着天花板不知今夕何夕。
  房间非常安静,只有一抹橘光氤氲在四周。
  安桐狐疑地向右看,就见房门半开,橘黄的光在地上落下了不规则的形状。
  “睡醒了?”
  突兀的男低音从左侧传来,安桐再次转头,茫然地开口:“容医生?”
  男人挺拔优越的身影驻足在落地窗附近,视野朦胧昏沉,看不清他的表情。
  安桐坐起身,肚子恰时传来几声咕咕叫。
  然后,她就发现自己怀里抱着什么东西,摊开一看,扬手就丢到了床尾。
  顾不得再说话,安桐拉高衣服的前襟嗅了嗅,满身狗味儿,直冲脑门。
  容慎勾唇注视着她的小动作,随和地问道:“出现了症状怎么没告诉我?”
  安桐张了张嘴,温吞的嗓音透着醒后的喑哑,“就出现了一小会,回来就好了。”
  男人还未搭腔,她趿着拖鞋就准备站起来,似乎想证明自己并没有那么脆弱。
  “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最后一个字还在嘴边,安桐腿一软,直接跌回了床沿。
  惯性使然,她被床垫颠了两下,不尴不尬地望着对面的容慎,半晌说不出话来。
  “看起来,似乎不够好。”
  男人低声戏谑,拉长语调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安桐抓了抓头发,没再狡辩。
  片刻,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卧室。
  安桐走得很慢,跟在男人身后,不自觉地凝视着他挺阔的背影。
  他还穿着考究的黑色大衣,笔挺的西装裤,走在静谧昏黄的长廊中,自成一道优雅的风景。
  当安桐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耳根又开始发烫了。
  不想让自己沉浸在某些不切实际的遐想中,她别开脸小声问出了疑惑,“容医生,你怎么来我房间了,有事找我吗?”
  也不知他来了多久,有没有看到什么不雅的睡姿或者……打鼾之类的睡相。
  楼梯口,男人稍稍停顿,睨向安桐,声线磁性地打趣,“病人不听话,我只好亲自过来看看。”
  “没不听话……”安桐底气不足地反驳了一句,“这次我控制住了,所以才没告诉你。”
  容慎诧异地眯了下眸,目光如有实质地落在她脸上,“真控制住了?”
  安桐忙不迭地点头,眼里雀跃的神采一闪而逝,“真的,出现症状之前,我就感觉到了,回来之后除了头疼,并没有陷进去,后来听了会音乐,就睡着了。”
  虽然也做了噩梦,但比陷入情感剥离的麻木状态好太多太多了。
  男人听出了她的欣然,眼底的担忧退去了几分,“倒是个好现象。”
  安桐微微一笑,说了句讨巧的赞美,“离不开容医生的有效疏导。”
  ……
  餐厅,桌上已经摆好了热腾腾的饭菜。
  清淡不油腻,营养均衡的三菜一汤。
  安桐逡巡四周,没瞧见安安的身影,但狗盆里有泡好的狗粮和牛奶,应该是佣人帮忙照顾的。
  这时,男人脱下外套搭在沙发背上,入座后叠起长腿,“不是饿了,先去洗手吃饭。”
  显然他在卧室听到了安桐肚子的叫声。
  安桐应声,走进一楼的公共浴室,又闻到了身上的狗味儿,嫌弃地襟起了鼻尖。
  她有些难以忍受地脱下了外套,看着里面单薄贴身的打底衫,穿出去有点失礼,索性拿起浴室里的绒棉浴袍套在了身上。
  再次走出浴室,安桐穿着宽大的浴袍站在沙发斜后方问道:“容医生,你吃了吗?”
  容慎回眸,视线因她的装扮而暗了几分,他微微颔首,温声道:“嗯,饭局上吃过了。”
第71章 :心慌
  安桐不做他想,抬脚去了餐厅。
  而男人包含兴味的目光紧随其后,指尖相互摩挲,唇边也掀起了意味深长的弧度。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穿着睡袍示人,说起来不是什么稀罕事,大概因为小狗窝的味道沾到了衣服上。
  但这样的举动,至少说明她在慢慢适应“同居”生活。
  不再顾忌衣着得体与否,反倒有种居家的放松和随意。
  ……
  过了二十分钟,安桐吃完饭回到了客厅。
  此时,容慎站在窗外的花园吞云吐雾,浓墨的夜色和他的白衬衫形成了鲜明对比。
  安桐看了几眼,然后就坐在沙发上等他。
  今天发生了情感剥离症的前兆,估计吓坏了阮阿姨,好歹也要和容医生解释几句。
  安桐兀自理着思绪,直到头顶落下一片黑暗,她才端正坐姿抬眸望向他。
  男人颀长的身躯路过她时稍作停留,低垂的视线逆着光,愈显漆黑深邃。
  安桐仰着头,扯起一抹微笑,“容医生。”
  下一秒,男人意外地伸出手掌,在她头顶轻轻拍了两下,“在这里傻坐着干什么?既然不舒服就早点回去休息。”
  他的动作以及他的语气都像极了宽容温厚的大家长,既有耐心又充满着关切。
  安桐感受着发丝传来的温度,心跳乱了一拍。
  这举止明明很寻常,可就是让她感到了一丝异样。
  不同于往日的拍肩或者安抚类的触碰,拍头顶的动作,无端显出几分亲昵来。
  安桐看着男人坐在对面的身影,头顶的暖光灯落在他身上,削弱了白日里的矜贵沉稳,平添几分慵懒的儒雅。
  她凝视了好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今天的事和阿姨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男人斜倚着沙发,眸光很暖,隐晦地引导,“怎么会出现症状?”
  安桐无意识地扯着浴袍的下摆,沉吟着说道:“店员以为我们是母女,是我自己没控制好情绪,估计吓到了阿姨……”
  客厅里半晌无声。
  就在安桐以为他不打算开口之际,男人唇中溢出叹息声,“不至于吓到。以后若再发生类似的情况,要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没告诉你,是觉得我能控制住。”
  结果已经证明,她今天史无前例地成功了。
  安桐认为这是好转的迹象,也是第一次自行遏制了不良情绪的发酵,没有深受其扰。
  话落,容慎要笑不笑地挑起了浓眉,“就没有想过,万一情绪失控,我又不在,你要怎么办?”
  安桐直来直去地脱口而出:“可我上次出现症状的时候,你也没在……”
  她只是想表达事实,但话说出来就觉得有歧义,声音也渐渐微弱。
  安桐眨了眨眼,直视着男人幽深的双眸,试图挽回几句,“容医生,我不是说你可有可无的意思……”
  越描越黑。
  安桐羞赧地皱眉沉默了。
  其实,容慎自然能听懂她的话外音,也明白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无非是想自己扛着,不想依赖他,麻烦他。
  但这样,不行。
  男人目无波澜地与她对视,唇边牵起的弧度几不可察。
  三秒后,安桐败下阵来,率先妥协,“那我下次……告诉你。”
  “这么做,不是为了干涉你的自由……”容慎低沉浑厚的声线听起来很温和,“而是症状显现的时候,是疏导的最佳时机。”
  安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下次我会的。我不是想隐瞒,只是担心你正在忙,影响你工作……”
  话说到这份上,有些事容慎也打算开诚布公一些。
  他的指腹在眉尾轻轻划过,语气淡定而从容,“在湛州,我只有你一个病人,所以不必顾虑太多。”
  安桐难掩惊讶,“只有我吗?”
  “嗯,只有你。”
  难怪……
  安桐突然想到当初他说要离开,并询问她是否愿意更换治疗师的事情,原来他手里其他的病人都交出去了。
  只有她,还留着。
  安桐笑盈盈地弯唇,很快又抿住嘴角,生怕容医生看出她的窃喜和不矜持。
  有一种被特殊对待的重视,让她心中开怀。
  安桐匆忙站起身,“那晚安,我去睡了。”
  转身的刹那,嘴角却生动地上扬,透着发自内心的愉悦。
  刚踏上了台阶,男人低哑的呼唤响起,“安安。”
  “啊?”安桐扶着栏杆,不解地回头。
  她不确定容医生是叫她还是叫……宠物安安。
  客厅里,男人侧目投来视线,深眸中的色彩极其浓郁,“听话,晚上不要让安安进房间。”
  安桐目光一闪,说知道了,尔后就快步上了楼梯。
  听话……
  这两个字,听起来怪怪的。
  安桐云里雾里地走进卧室,陡地瞥见床尾的小狗窝,恍然大悟。
  前几天容医生就说过不要让安安在卧室里睡觉,会影响休息。
  但她一直阳奉阴违来着。
  他所谓的“听话”,应该是强调这件事的意思。
  可能是这番强调确实起了作用,不到三分钟,安桐就把安安的小狗窝抱去了楼下,顺便拿回落在公共浴室里的外套。
  楼下,容慎又点了一支烟,看着明明灭灭的火光,无声勾唇。
  最近的烟瘾,确实很重。
  莫名上了瘾似的,只怕戒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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