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输在哪里？”
“别装了。”陈煜喝了一口酒，“你有什么事，我还看不出来吗？你肯定知道那个姑娘就是池有余了，是不是？”
“……”
云知洵没回答，默认了。
陈煜迅速皱了一下眉头，盯着手里的杯中酒，“将林筱放下后，你兄弟我算是一直封心锁爱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让我心动的女孩子，结果还结婚了，你猜怎么着？她居然是你老婆，你说这孽缘，唉！”
“……”
云知洵没说话，抿了一口酒。
“你说说你，一个大总裁，长这么帅，喜欢什么样的女人都没有，每次都跟我抢！”
“我没抢，每次都是你后来的。”
“我去你大爷的！云知洵！”
云知洵忽然笑了起来，抬头看着陈煜。
陈煜也笑了。
笑里带着苦意。
第29章 宣战
“为什么？我们、我们不是好好的吗？”陈煜面对悬崖式分手，一时之间以为林筱在开玩笑，“筱筱，我哪里没做好，惹你生气了？筱筱，这个玩笑可不能乱开。”
“没开玩笑。”
陈煜愣了几秒，忽而一笑，上前想抱住林筱，却被林筱推开了。
“对不起，陈煜，两年了，我很努力了，可是我还是放不下云知洵，我心里想的还是他。”
陈煜眉眼之间挤出一丝苦涩笑意，随后表情木愣。
陈煜知道林筱心里有云知洵，但他想，只要自己够努力，对她够好，她总能发现自己的好。
可惜，两年，也没能得到她的心。
“想好了？”陈煜抬起头，抿笑。
“嗯。”
“那我。”陈煜哽咽了两秒，“祝你们幸福。”
“对不起，陈煜。”
“没事，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相信他会对你好。”
说完，陈煜在泪水掉出来之前，转身离去。
如今回想起来，他还是会忍不住心如乱麻。
酒馆里放了一首《红玫瑰》，陈煜一脸黑线。
“别说，还挺应景。”云知洵打趣道。
“你滚。”陈煜吼了一声。
“林筱找过我。”云知洵捏着被身，手指轻轻磨着。
“找你说了什么？”
“不就那些破事吗？”
“我怎么。”陈煜皱起眉头，眼里有些不耐烦，“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和我炫耀呢？”
“我可没有。”
“算了。她找你是不是告诉你她喜欢你，她爱你，要你和她在一起？”
“差不多吧。”
“……”
其实，有的时候，云知洵也挺欠揍的。
至少现在，陈煜是这么认为的。
陈煜忽然想起云知洵与池有余的关系，他们是闪婚，没有感情基础，更准确说法是，他们是契约婚姻。
奶奶走了，他们的关系也就可以结束了。
“你们会离婚吗？”陈煜直接问倒。
“不会。”
云知洵回答得很干脆。
“……”
陈煜捏紧拳头，恨不得揍他一拳。
“怎么？你想挖墙脚？”云知洵撇眼看着他，“没门。”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欠揍？要不是认识这么多年，我肯定会下重手的。”
云知洵摊开手，无奈摇摇头，一副得意的模样。
“两位帅哥？加个微信？”
走过来一个漂亮妹子，主动递出了自己的二维码。
陈煜挑挑眉。
两位？帅哥？
胃口不小，两个都想要啊？
“不好意思，我已经结婚了。”云知洵直接拒绝了。
漂亮妹子又偏头看着陈煜。
陈煜扬起嘴角，目光看向云知洵，嘴里说着：“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妹子失落地走开。
两个男人的目光对上，丝毫不避开。
像是某一种宣战仪式。
-
池有余在学校吃过午饭，收到一个陌生电话。
“喂，你好。”
“你好，池有余。”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池有余在大脑里迅速搜索，最后心中只浮现了一个人的名字。
林筱。
“你找我，什么事吗？”
“我想和你谈谈。”
“我没有什么和你好谈的。”
“真的吗？”林筱骨子里的骄傲从声音之中体现，“我和云知洵的事情，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池有余愣了一下，没回答。
“今天下午六点，西遇餐厅，不见不散。”
说完，林筱挂掉了电话。
“怎么了，有余？”王雯雯在她面前挥了挥手，“怎么发神呢？”
“嗯？没事。”池有余笑了笑。
回到办公室，池有余给云知洵发了个信息。
池有余：“下午不用来接我了，我和朋友出去聚聚，晚上自己回来。”
云知洵：“聚餐完，我去接你。”
池有余：“不用了，我今天想一个人。”
云知洵：“好，路上注意安全，回来时给我发个信息。”
池有余：“好。”
-
晚上六点，池有余准时出现在西遇餐厅。
位置林筱已经订好了。
一上桌，服务员便拿上来菜单给池有余。
池有余虽不是穷人家的孩子，但面对菜单上的数字，还是踌躇着。
她的工资并不多，钱也一直是母亲存着的，再加上池伟诚几次要钱，更不纵容她如此挥霍。
“点吧，我请客。”林筱看出了她的局促。
池有余咬了咬嘴唇，最后摇摇头，将菜单递给服务员，“算了，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林筱拿过菜单，点了两份主食和两份糕点，将菜单递给服务员，挥挥手，让他退了出去。
包间隔音很好，听不见外面的嘈杂。
池有余看着眼前妆容精致的女人，口红偏艳丽，很有高阶职场女人的贵艳感，一双眼睛更是妩媚好看。
她忽然有些自卑。
就像自己平时给云知洵做的那些菜。
他真的不介意那些既普通又简单的菜吗？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筱，EIO服装设计公司的副经理，和云知洵、陈煜是大学同学。”
林筱言行举止里都透着绝对的骄傲。
池有余微微张嘴，最后闭上了嘴巴，“嗯”了一声。
“我给你讲讲我大学的故事吧。”
林筱把大学期间的事情像是以旁观者的姿态将一切讲了出来。
池有余静静听着，内心却早已波涛汹涌。
“你知道吗？云知洵以前做做一个机械设计，获得了市一等奖，别的参赛者都叫什么奋斗者一号，只有他取了一个特别文雅的名字，叫竹悠然。”
池有余平静笑了一下，“很好听。”
林筱不可思议看着眼前的女人，抱着手，有些掠夺者的姿态，“你居然这么平静？”
“不然呢？看我大吵大闹？抱歉，我不是那样的人。”池有余面对林筱的提问，表现得风轻云淡。
“如果我没记错，你今年才22吧？”
“快23了。”
林筱靠在座椅上，“云知洵明年29了。”
“我知道。”
“妹妹。”林筱降低了姿态，“这不是你的世界。”
池有余看着林筱的眼睛，忽然觉得她很狡猾，那双媚眼如同狐狸一般。
她在用客观各种条件告诉池有余，不论是哪一个方面，林筱都比她更有资格站在云知洵身边。
“契约婚姻，你觉得他会爱你吗？”
“他不是一个简单的创业天才，他是有鱼集团的总裁，你看到的他，就真的是他吗？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不仅仅是靠脑子，还有手段。”
“小妹妹，一个普通的语文老师，能够帮他什么？”
“你的利用价值，就在于你没有利用价值，所以他才能够安心与你闪婚，等奶奶一走，也可以毫无顾虑和你离婚。”
“你姐姐我了解过了，自闭症，这辈子算是定了死局，所以你对他来说，顶多是费点钱，更何况那点钱，对他云知洵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池有余被问得哑口无言。
她像是赤手空拳的小丑，准备挥拳时，才发现对面是全副武装，朝自己发动炮灰的都是航空母舰。
第30章 赤手空拳的小丑
“对了，那天你在医院门口提到陈煜，你认识他？”林筱轻挑眉尾，眼角带着好奇。
“见过两次，不太熟。”
池有余没说其他的事情。
“那也不奇怪，毕竟陈煜和云知洵关系很好。”林筱点点头，没有起疑。
“故事我听完了，你还想说什么吗？”
林筱皱起黛眉，眼神忽而坚定，目光锁定坐在对面的人，“所以，你们会离婚，对吧？”
池有余看着坐在对面的女人。
她很张扬，像是在池有余的领土之上挥杨胜利之旗。
“池有余，刚刚你点菜的时候，很犹豫，你一定是一个节俭的人吧？”
池有余皱起眉头，“你看不起节俭吗？”
“不不，我不是看不起，我只是……很好奇，如果你和云知洵出席活动，难道你也要像这样吗？犹豫不决？站在他身边的人，得是一个拿的出手的妻子，云太太，不是所有人都能当的。”
池有余手指紧紧捏着，指头捏的泛红。
她快速眨着眼睛，不让眼睛里有一丝泪水的影子。
“离婚，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不，你能决定。”
“为什么？”
“爱和价值，你都能拿出来吗？”
“爱情，在你眼里，都是这样吗？”
林筱忽然大笑，眼里带着轻蔑，“不愧是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真的是、心思单纯。”
池有余皱眉，疑惑看着眼前的女人。
“婚姻不是谈恋爱，不是只有爱情就可以的，还需要面包。”林筱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不屑一笑，“更何况，云知洵爱你吗？我和云知洵认识的时候，你不过才刚上初中，这些年的情谊，你真的以为，你们相处不到半年就可以摧灭的吗？再说了，那天咖啡馆里，你也看见了。”
池有余苦涩叹了一口气。
赤手空拳的小丑终于被打倒了。
云知洵或许是被动被吻的，但有一点林筱没有说错。
那么多的情感，不是她一个相处不到半年的小姑娘就可以轻易摧折的。
更何况，云知洵和她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一次在奶奶面前演戏的亲脸。
“所以，结局是什么样，你最清楚不过了。”
池有余看着桌上的杯中水，伸手愣了两秒，又将手收了回去。
“水不花钱。”
池有余红着眼眶。
打到她的不是林筱嘴里的爱情当中二人之间的价值，而是两个人的感情。
池有余抬起头，看着林筱，“说完了吗？”
“说完了。”
“说完了，那我走了。”
林筱没阻拦。
池有余起身，快步走出了包间。
林筱拿起红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看她刚刚刚逃跑的样子，一切，胜券在握。
-
池有余走出来，站在街边，靠着树，大口大口喘气。
包间里的氛围，压的她喘不过气，有一双无形的手，掐着她的脖子，再多待一秒，她就会窒息过去。
池有余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走到马路口，揽了一辆出租车。
池有余没有给云知洵发信息。
等到家时，池有余发现地上多了一双鞋子。
这双鞋子边上有些泥点，池有余只觉得有些熟悉。
不知怎的，心中慌了起来。
等她换上鞋，走到客厅，看到了池伟诚坐在沙发上。
“爷爷？”
池有余一脸惊恐看着池伟诚。
池伟诚转过身，一脸欣喜，但嘴里却忍不住埋怨：“去哪儿了啊？我的孙女哦！你看看，你住真好的房子，都不告诉爷爷啊？你让爷爷挤在你爸妈的房子里，你真是个白眼狼啊！”
池有余慌张看着云知洵，他眼里看不出一丝情绪，她更慌了，“你怎么来的这里？”
“你管我怎么来的！”池伟诚拍着膝盖，抬手指着池有余，“你啊你啊，住这么好的房子，老公这么有钱，就给我一千元！你对得起我吗你！”
池有余红着脸，窘迫走过来，将池伟诚扶起来，只想赶紧将他送走，“你出来，爸妈知道吗？”
“知道，我给他们说了，我就出来四处逛逛，散散心！”
“你快回去吧，不然爸妈会担心你的。”
池伟诚连忙摆手，“不担心不担心！小洵陪着我呢！我担心什么！”
池有余慌乱之中看了一眼云知洵。
池有余恨不能自己没有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最后一块遮羞布，也被这么扯落了。
“我的好孙女噢！最开始别人说你老公有钱我还不信，今天一来，看了才知道，你真是掉着金龟婿咯！”池伟诚笑得合不拢嘴，“你个臭丫头，还说自己没钱！住这么好的房子。”
说着，池伟诚还上手重重拍了她的肩。
有些痛，不过她已经习惯了。
“我求你了，你快回去吧。”
“你哭什么！小洵都很欢迎我！你哭什么！”
“爷爷，我求你了。”
云知洵站出来，看着池伟诚，语气之中满是恭敬，“爷爷，我叫人送你回去吧。”
“叫人送我回去？”池伟诚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好啊！好啊！叫人送我回去！”
云知洵打了一通电话。
没过一会儿，车和人都备好了，老头子满意上了车。
走之前，还不忘拉着池有余，“你个臭丫头，再说自己没钱，你看我揍不揍你！”
池有余没说话，眼中强忍泪水。
池伟诚说完，便走了。
世界似乎安静了，可池有余的内心再也无法安静了。
她转身看着云知洵，他站在光里，处世不惊，风轻云淡。
云知洵看着她，目光变得柔和，嘴角扬起嘴角，“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