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莲翊【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4 23:05:27

  003在我记忆里更有男子气概,而我即使用着男性的身体,但内心依旧是女孩子的思维。
  我有时会很在意别人的目光,不管是吃饭的时候还是走路的时候或者坐下的时候。下意识里就会沿用原本女性的姿势。比如坐的很直双腿并拢,或者小口小口的吃饭。这也导致了我一开始好像并没有吃太饱。
  而父母给我的那封信里,什么也没有写,和我当年收到的一模一样。现在想来,可能他们也是期望我能拥有绚丽多彩的未来。而不是被白纸黑字规定好的命运。
  在医院的前7天我一直在挂水。每天一袋的生理盐水还有青霉素以及血浆。我的血小板不明原因的减少,现在只能凭借输血让其恢复正常值。在第八天的时候,我通过了常规的身体检查,尤其是抽血。而我的指标也恢复了正常,白细胞在正常范围内,血小板虽然有点低,但也算正常范围内低空飞过。
  而为了确保血小板过低对我的身体有没有更多的伤害,我被安排做了全身的检测,其中就包括CT,核磁共振,脑电图,心电图等。我从来没觉得体检的内容有这么详细过。而学校每年的体检看起来就是走个流程。
  而我的父母也因为工作繁忙的问题,只有晚上下班后才能来医院探望我。而白天的检测项目,大部分都是闫翊推着坐轮椅的我过去的。
  住院部离门诊有一定地距离,我可以走过去,但是我的这双腿我还不是特别适应,走起来会很缓慢,并且因为消瘦,我的腿部肌肉有很明显的松弛。在我醒来的第三天早上我明确知晓了我的身高体重。180的身高,体重只有110斤。是的,不是公斤是斤。
  我大致知晓男性正常的身高体重,而我目前的这个身高,配合这个体重,比正常少了10公斤的重量。而医院知晓我的体重后在监护人的同意下,也为我增加了一瓶营养液。
  我平时也经常在病房内走动,但是如果我和闫翊两个180左右的男生出现在儿童医院的话,就很突兀,所以我最终决定,让他推着我去各个诊疗室。
  我住院的楼层在第7层,而我的部门对面就是血液科。我经常路过血液科数不尽地病床,走廊旁都是家长带着孩子住在外头,不断有小孩的啼哭声,哭闹声,尖叫声。他们大部分都带着帽子,即使有不戴帽子的也都是一颗颗圆滚滚明亮的光头。通过病房门看向房内,大部分都挂着隔离袋,无数地机器安插在他们身旁。
  他们的年龄很小,在我看来甚至都没有上小学。但他们的生命很有可能就会停留于此,停留在他们未曾看过的未来。医院里流传着进了血液科,十有八九是出不来的话。而儿童医院的住院部便就是这样。很多父母即使明知希望渺小,却花着重金寻求医治。
  我的高烧在第4天的时候便完全退下了。而完全退烧体温恢复正常则是在第6天。我本来想第7天就出院,但最终还是拖到了第9天上午。等拿到全部体检报告,血常规正常后我才得以出院。没有查明到为什么高烧会导致我血小板减少的问题,但好在我在医院的伙食还不错,每天各种肉类以及青菜是我的主要来源。虽然我很想吃一点炸物,但为了我的身体健康我还是没有再买炸鸡。
  没有什么比一具健康的身体更为重要。我所说的健康不单单指物理上,还有精神上的健康。我的精神药物在我每晚睡着后,进入镜之湖前进行摄取的,通过程序直接打入我的大脑。
  即使我现在已经有良好的心态,但是身体带来的幻觉,幻听,嗜睡,疲惫,无精打采或者过于亢奋也需要半年的时间才能勉强好转。我有想过要不要在这个世界里也需求专业的帮助,但是可能真的没有必要。我自己就是。我不想再让我的父母担心了。
  但好在我现在的精神状态没有以前那么糟糕,可以说一模一样的病情。配合药物治疗的话总会好的。而我的父母在我的世界里也早已知晓,我不希望他们再担心一次。
  我出院的时候父母都来接了我。我脱下了病号服换回了常服。外头天气已经酷暑,而住在病房里的我几乎没怎么察觉出来,我一直在发烧,病房内的温度也很适宜。这几天我几乎没怎么出门,都窝在屋内打点滴,即使出去了也没有站在阳光底下,只是在无人经过的阴影里练习着行走。
  父母没有带着我开车直接回家,而且带着我去了我学校附近的一个礼堂外。
  “?我们不回家吗?”我问道。
  “你没参加毕业典礼,所以这个晚会一定要参加一下。而且还有给你准备的惊喜。”母亲在副驾驶说道。
  “你们不来参加吗?这个晚会好像父母也能参加吧?”我下了车后望向坐在车内的父母。
  “一会就来,你先进去找个位置坐下来。”母亲看了一眼手表又急促地说道:“表演快开始了,你赶紧过去。”说罢父亲就踩了一脚油门,一溜烟的跑远了。
  我无奈之下只能独身前往,表演已经开始过一段时间,不断有歌声传来。我推开礼堂厚重的隔音门,找到我们班级位置最后一排的一个角落坐了下来。这时候台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很熟悉这个人。这个人便是陪伴了我7天,同吃同睡,还给我拉小提琴的闫翊。不是?他怎么还上台演唱了?我没听他说过啊?
  我看见他穿着黑色的西装走上台前,聚光灯打在他的脸上。距离太远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也看不见他的脸。但此时他拿着那把小提琴,那把在我昏迷时一直拉动的小提琴走上了舞台。把小提琴架好,摆好了姿势。
  同行的还有一名穿着白色裙子的女生。在学校的要求下女生的头发都很短,并没有长发飘飘,不然在台下的我一定会觉得他们两个很配。
  “这首曲子是送给我最好的朋友的,希望他依旧勇敢。请欣赏《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主持人的声音传递了过来。
  闫翊摆好了架势,随着伴奏拉响了小提琴,他并没有唱出来任何歌词,只是用自己的方式一遍遍地鼓励着我,鼓励着我向前走去。
  ‘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
  在听到海鸥哀鸣的时候
  浮沉在浪花之间无边无际地漂流
  请把我不堪的时光带走
  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
  在看到杏花盛开的时候
  裹着斑驳的春光在树荫底下睡着
  能否化作尘埃就此不问缘由
  旧单车 渐渐生锈
  漆黑灯塔 被废弃的港口
  一个人站在清冷的街头
  想出发却不知往哪里走
  昨天的影子依旧在今天残留
  现在不改变就别想奢望以后
  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啊
  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
  被掏空的心已经无力承受
  蜷缩在灰暗角落沉在回忆里枯朽
  梦醒之后还有什么可以挽留
  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
  在追着风筝奔跑的时候
  终于还是断了线
  就算我不肯放手
  也在徒劳只是个残忍的玩笑
  像困兽渴望自由
  没有出口只能用力嘶吼
  捂住眼睛还看得见丑陋
  我的痛苦有谁会来深究
  这一切不过是在和自己战斗
  不管输赢与否结局都是荒谬
  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啊
  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
  被当做铁石心肠无药可救
  我一直都在哭泣没有开心的时候
  只是因为孤独的心渴望拥有
  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
  忽然看见你那明媚的微笑
  原来总想着结束没能把命运看透
  只是因为没找到坚持的理由
  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
  在没能和你相遇的时候
  能有你这样的人存在于这个世界
  悄悄唤醒我沉睡心底的喜悦
  能有你这样的人存在于我的心尖
  让我开始有些期待这个世界’
  女生的声音清澈空灵,仿佛世间依旧有着无限地可能。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些看不见的光,在四面八方倾泻。它们或温和、或璀璨,努力把自己的光芒送到世界的每个角落。而希望之光,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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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暑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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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演结束后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甚至有一个班的同学大声呐喊着“小姐姐你真棒!”
  掌声轰鸣我还听到了后座女生说话的声音。
  女生A:“我的天,台上那两个人是谁啊?”
  女生B:“听演奏者名字好像是咋们年级的级草,另外一个女生不知道。”
  男生a:“女生我知道,是我之前那个班经常去医院的同学,初三分班后她就住院了,好像挺严重的,中考前才好的差不多。”
  女生A:“哇,那个女生好有毅力。如果是我的话,可能连中考都不会参加了。”
  女生B:“对对对,她还唱得这么让人感同身受……”
  之后的话我听不清了,因为我们班同学发现我来了。坐在我同一排隔了一个空位的男生先发现了我。
  男生b:“阎翊你出院了?”
  男生c:“你当时把我们吓死了,和你同一个考试地点的人就看见你直接倒了。”
  前排的女同学转过头来,和我说着话。
  女生C:“你身体还好吗?要不吃点东西,老高请我们吃冰棍来着。”
  女生D:“我让班长给你拿了一根冰棍,给你。”
  我从女同学的手里接过了冰棍,很常见的老冰棍。棕色的包装,打开后就是白色的长方形冰砖。是我小时候经常吃的老中街冰棍。
  003的记忆里并没有班上每个人的脸部以及名字的信息。这不是我的风格,我没什么兴趣爱好,最大的爱好就是观察班上的同学。所以班上每个人的脸和姓名我都能在开学后很快地熟知起来。班上40个人的话,两周内我就能完全记下来,并且不会弄错。可能003他太忙了吧,以至于来不及记住班上全班同学的名字。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连名带姓地感谢同学,现在我只能用微笑来掩饰我叫不出的名字。
  “谢谢你。”我微微笑了笑表示感谢。
  “嘶~我天?”两个男生同时发出了惊叹声。
  两个女生看到我的脸后也惊呆住了。
  不是?有这么可怕吗?我就是笑了笑而已。
  我无奈之下只能放下还没有进嘴的冰棍,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的脸……很可怕吗?”说罢就一只手举着冰棍,一只手揉了揉我的脸,顺带还捏了捏。有肉啊,也没有瘦脱相啊。
  “不,不是可怕。是那种万年冰山突然间融化了的感觉。”递给我冰棍的女生说道。
  “哦,这样。嗯,我脸太冷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我无奈只能再次露出一个微笑来。
  “不,没什么挺好的。你笑起来有亲和感,不然总感觉你生人勿进。”男生b说道。
  “啊对,尤其是你和你兄弟在一起的时候,你们俩在一起的时候还好,你一个人就感觉是一大坨冰。”女生C说道。
  “你们在聊什么?”熟悉的脚步频率配合着皮鞋踩在台阶的哒哒声闯入了我们的谈话里。
  闫翊的演奏早已结束,现在台上演的是小品《茶馆》。所以刚刚在台上拉琴的人现在回到观众席我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我刚刚拿在手里还没有吃的冰棍没了。被一股外力劫走了。
  我转头望向那股外力。闫翊穿着黑色的西服全套,上衣西装的扣子扯开,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领带松松垮垮地系在那,上衣最上头的扣子松开了两颗,满头大汗。右手拉着扛在肩上的小提琴盒,左手扶着我座椅后面的靠背,嘴里叼着刚从我手里抢来的冰棍。
  他用左手拿出放在嘴里的冰棍,用头示意了一下我旁边的空位。
  “麻烦你们往里头错一下,我坐进去。”
  我不明所以,但是他这么高的个子站在那里很挡人视野,于是我站起身,往里头的座位错了一个,挨上了刚刚和我搭话的男生b。而闫翊很随意地就把小提琴盒放在了刚刚来的走道边上,贴着座椅,放在了地上。而嘴里一直叼着我还没有吃一口的冰棍。
  “卧槽,这货好屌。”男生b在我耳边和男生c小声嘀咕着。
  “嗯,他有耍帅的资本。让你上去你能拉吗?”男生c说道。
  “不能。唉,他人品还特好,打球的时候就能看出来。”男生b边瞄着我身旁的闫翊边叹着气。
  “嗯,阎翊。你要不要再给你拿一个?”女生D转过身来问着我。
  “他刚出院,别给他吃凉的了。给了也是进我肚子里。”闫翊拿出嘴里的冰棍,微微有些懒散地看着前排的女生。
  女生D瞬间羞红了脸,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很快又把头转了回去。欣赏起眼前的演出,时不时地和身旁的小姐妹说着悄悄话。
  而我则用右手撑着下颚骨,一直保持着假笑看着我身边抢了我冰棍的小偷。
  夺食物之仇,不共戴天。我怎么之前没觉得他这么欠打呢?
  生病的时候我想吃炸鸡了也会给我买,现在好了外头38度的高温,连冰棍也吃不了了。而且我生病的时候一直拉的曲子就是刚刚演奏的这首,好家伙拿我当陪练,没配合上歌词我还真没听出来是那年电影的主题曲。好家伙他当时拉的什么鬼?专门制造噪音让我保持清醒是吧?
  闫翊看了一会台上的演出,注意到了我想刀人的眼神,叼着冰棍转过头来问我。
  “尼怎磨了?”
  配合着清澈愚蠢的眼神,我想揍他又下不去手。
  “没什么。”我摆了摆手后,又撑着下颚骨转向了左边。
  这时候台上传来了惊呼声以及一句小声的“卧槽!”
  原来是小二一个不小心踉跄了一下,把茶具给打翻了,瓷器碎了一地。好在演员救场及时,直到老师拿着扫把上来,我们才意识到了刚刚的演出事故。
  闫翊扒了一下我的肩膀,借着力把我拽回了右边。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递给我。
  “后台老师给的。我记得你小时候爱吃这种。留给你。”
  说罢就把拳头里的糖,洒进了我的手心中。
  确实是我小时候爱吃的那种糖,阿尔卑斯的牛奶糖。我瞟了他一眼,岔开包装,把糖果塞进嘴里后,把包装纸给了他。
  “反正你嘴里的冰棍子也要扔,顺带帮我把糖纸扔了。”
  我又撑着右侧的下颚骨,嘿嘿地笑了笑看向闫翊。
  演出结束后我也没有留意到爹妈说的惊喜。散场后我跟着闫翊一起出了会场。外头天气很热,闫翊已经把西装外套脱下,衬衫挽到胳膊肘,领带也随手放进了外套兜里。而走在他身后一些位置的我,则穿得特别随意。白色的T恤,蓝色的短裤,以及一双脚上随处可见的白色洞洞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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