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随军日常——八极安春【完结】
时间:2023-05-25 14:34:55

  近两年组织看青年男女之间谈恋爱分分合合没个准头, 半年前跟这个打恋爱报告,没多久就吹了, 再找一个又要重新打报告计算时间。
  提意见的军人一多,打恋爱报告这一步就放松了, 军人可以在打结婚报告的时候一起打恋爱报告。
  组织也是想让军人瞧准了就赶紧结婚,迟则生变不是。
  2、军人觉得可以和恋爱对象结婚了,到团以上政治处拿“申请结婚登记表”的表格填写。
  蓝巍的话,直接到军院政治部拿表格就行。
  蓝军就在政治部当大拿,不过他不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3、“申请结婚登记表”上面有一栏是关于犯罪记录,军人对象要到居住/工作的地方派出所盖章证明个人无犯罪记录。
  杨思情在七七小学的工作时间未满半年, 她就要到杨思情B之前工作过两年的供销社所在的派出所盖章, 就是她之前看电影被抓进去的那个派出所。
  北京派出所还会打电话到杨思情B老家咸阳的派出所询问她在老家期间有没有犯罪记录,咸阳和北京两处派出所都确定了她无犯罪记录,北京这边才会给她盖章签字。
  根据时空管理局给杨思情的资料, 杨思情B本人没有做过违法乱纪、被派出所记录在案的事。
  至于杨思情B和未婚男同志搞暧昧、和已婚男同志搞腐化,这个是属于道德层面,社会上的人骂她骂得再凶,只要派出所没有她的犯罪记录,她就是个遵纪守法的公民。
  还有杨思情看电影被抓, 在派出所写保证书、交罚款这件事, 幸亏她当晚就被蓝巍捞了出来, 派出所所长没有把她的名字记录在案件参与者名单当中, 惊险躲过一劫。
  4、军人填好结婚登记表,交还给团以上政治处审批。
  5、政治处会挨家打电话/发函到军人对象的工作单位调查女方的工作情况是否属实,同时调查军人对象的家庭成分、直系亲属有无犯罪记录。
  杨思情B的爹妈都死了,她的直系亲属只剩下她哥,她嫂子不算,所以她嫂子犯什么事都连累不到她头上。
  本来一般军人只需要查一代直系亲属,因为蓝家不是普通革命家庭,蓝军又在军区担任要职,蓝巍预测政治处可能会调查杨思情B家族三代。
  杨思情一点都不担心调查杨思情B的家族情况,他们家在咸阳祖祖辈辈都是农民,特别穷苦的那种。
  她最担心的是调查杨思情B那个供销社工作,不知道供销社主任会怎么对调查员说她,她之前还逞一时口舌之快得罪了他。
  唉,悔之晚矣。
  6、政治处对军人对象的审核快则二十多天慢则一个多月,如果一切合格就盖章签字批准军人结婚,并给军人开结婚介绍信。
  7、婚前体检。
  8、双方带上户口本、结婚介绍信、照片等相关材料,到军人驻地的民政部门领取结婚证。①
  杨思情要想跟蓝巍这位军爷结成婚,大致就是要走上面那些政治流程。
  组织为保障军人婚姻,需要审核的东西很多,一整套查下来,感觉她披几层马甲都能被扒个底朝天。
  蓝巍说完他这边的情况,还叫她把时空管理局给她的杨思情B的资料从脑子里搬到纸张上,他要研究一下这位自己的直接红娘。
  军婚程序太繁琐,杨思情现在脑子热烘烘的,烦躁地叽咕:“结个婚破事那么多,我不结了,你跟卞玫同志结去吧。”
  “别说气话,要有点耐心,谁家结个婚事情不多?困难总是有的,不过事在人为,咱们克服克服就过去了。放心,大事由我抓着,你就听我指挥。”
  蓝巍一边给手.枪擦油,一边耐心地说。
  他擦的是真·手.枪,这个年代军院里头几乎挨家挨户的抽屉都放着手.枪。
  杨思情沉下心,翻起眼皮作回忆状:“我听你说那么多,挨个回忆一遍杨思情B来北京后认识的人,觉得最有可能成为我们结婚路上绊脚石的就是那个供销社主任。
  毛刚有妻儿,他绝对不会承认和杨思情B有不正当关系,如果他还想要保住他高级技术工人这个工位的话。
  杨思情B的老家除她嫂子爬墙生娃以外,没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不过她嫂子的事是家丑,她哥没有声张出去。
  杨思情B这个人品德不怎么样,行为还不检点,倒是没有任何犯罪记录。
  她总归也才20岁,没来得及干几件坏事就穿越了,留给我的履历表还算干净,让我这个替身有洗白的可能性。”
  蓝巍补充说:“不仅那个供销社主任是个麻烦,我们还有一个更麻烦的问题。”
  “啥?”
  “你在这里的户口本,也就是杨思情B的户口本,我们登记结婚时一定要用到。”
  “啊,户口本!”杨思情醍醐灌顶,“她是跟她哥嫂共用一个户口本的!”
  是这样的,五六十年代是成年人一人一个户口登记本,七十年代变成一家人共用一个户口登记本。
  户口登记制度改革的时候,杨思情B才十几岁,父母都死了,就落户到她哥的户口本上。
  户口本瞬间成为杨思情的心头大患,不仅跟蓝巍结婚,她在这里跟任何人结婚都需要户口本。
  “所以我们一定要去杨思情B老家一趟,让她哥同意把户口本交给我们,我们再回京结婚,民政局把你从杨家的户口本移进我的户口本,这样你才能在这里完成‘重生’,才能完全摆脱杨思情B的背景。”蓝巍瘪嘴冲她做个苦逼的鬼脸,“我有预感,我们这趟陕西之行轻松不了。”
  杨思情才沉下的心又烦躁起来,懊恼地蹬腿,嘴巴变成机关枪,突突突说个不停:“肯定不轻松啊!杨思情B是偷了她哥嫂的钱偷跑出来的,结果回老家面对她哥嫂的人却是我这个倒霉的替身,我们还有求于她哥嫂。到时候她嫂子肯定拿着鸡毛当令箭,把我们当肥羊宰。你又是个高级军官,他们更会贪得无厌。杨思情B那个嫂子你是不知道……厚,我光想想无辜的你被那些穷乡僻壤的刁民当肥肉一样分割,我就咽不下这口鸟气!”
  她捏拳捏得指关节泛白,腮帮子咬得硬邦邦,脑子里是一副蓝团长浑身爬满蚂蟥被吸血的画面。
  她自己的血被吸,她都不会像这样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吸蓝团长的血就是不行!
  蓝巍用自己温暖的大手包住她的旺仔小馒头:“你心疼我,怕我被讹、被敲诈,不想我去蹚浑水,我很高兴。可我要是连这点处理问题的能力都没有,还值得你嫁吗?你也不要想得太耸人听闻,我们到时候多给她哥嫂一些钱就是了。”
  杨思情激动地说:“你太天真了,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你是军官,你不能对老百姓动真格的,他们却可以对你提出各种无理要求。”
  蓝巍依然淡定地说:“没有发生的事你不要妄下断语,然后自己被气个半死,好不好?我问你,杨思情B外出的两年间,她一次也没有跟她哥嫂联系过吗?”
  “她是有寄过一次信给她哥,归还偷的二十块钱。不过信上没有写她在北京的具体地址,只说她人在北京打工,以后还要在北京结婚,让她哥不要担心自己。”
  蓝巍点点头:“去陕西的话就等明年二三月份早春的时候去。现在杨思情B老家那个地方太冷,经常下大雪,我们的居住条件估计不会太好,暖气肯定是没有的,你南方人的体质会受不了。”
  “蓝巍,我们真的要去吗?那可是杨思情B亲哥,我怕自己会掉马。”杨思情愁眉苦脸,像个小老太太。
  “什么是掉马?”
  “就是露馅儿。被她哥看出我不是真的杨思情,会给我们户口本才怪。”
  “等真掉马了再想对策。这几个月你要不要学学陕西咸阳那边的话?即为了应付杨思情B的哥嫂,也为了应付我爸妈。他们都说你不像陕西人,我爸直接说你像南方人。”
  杨思情生无可恋,仰天悲呼:“额滴神啊,额结个婚额容易吗额!”
  蓝巍大乐,捧住她的脸蛋往中间挤压,把她的嘴挤成樱桃小嘴:“你哪里不像陕西人,陕西话这不是说得挺好。”
  杨思情蠕动着樱桃小嘴:“额就会说这一句。”
  蓝巍虎吻一口她的樱桃小嘴,歪头看她被自己挤成一堆的五官:“我完了,我连你这么丑的样子都喜欢。”
  杨思情在他的双掌间心满意足地笑,配上挤成一堆的五官,滑稽效果拉满。
  作者有话说:
  ①七十年代军婚政审的1-8步骤,一些是参考《军队人员婚姻管理若干规定》,一些是我根据剧情需要虚构的。户口本这个不是虚构的,结婚登记一定会用到双方的户口本。
第四十章 由奢入俭难
  ◎找丈夫主要还是看本人的综合素质,其次才是看他的家庭条件。◎
  十二月最后一个星期六晚上, 军院的八一大礼堂举办大型红色文艺汇演,各军、师、团级单位都要派文工团过来参演,坐在观众席第一排观摩的全是大首长、大领导。
  这是今年最后一个也是今年规模最大、最重要的文艺活动, 晚会结束后还要评优评先。
  卞玫他们文工团干事们辛苦排练那么多日子, 为的就是这一晚的台上十分钟。
  军院好几个没有演出任务的部门都被叫来后台当劳动力干活, 因此后台人很多,显得仓促忙乱。
  褚翠、高飞、卞玫、大燕等一群相互之间有隔阂的冤家全在后台狭路相逢。
  褚翠在给演员化妆, 高飞要操作舞台灯光音响设备,卞玫在跟对手演员最后再模演一遍剧幕热热身, 大燕拿着剧本挨个检查演员们的台词。
  他们都有任务在身,谁也没空找谁的不自在。偶尔谁跟谁撞上视线,也是马上移开做自己的事。
  “翠儿。”
  褚翠给手下的人脸打着粉,回头看喊她的人:“哎哥,你来啦,爸妈来了吗?”
  褚凡左闪右避地穿过繁忙拥挤的人流, 向她靠近:“他们还没来。妈说你一天没回家, 怕你忙得顾不上吃饭,让我给你送饭过来。”晃晃手上拿的铝制饭盒。
  “嘿,世上只有妈妈好!”褚翠笑得直露牙花子, “我正好饿得前胸贴后背。”
  “只有妈妈好,那我呢?”
  “你是第四好。”褚凡是她二哥。
  “看在我给你送饭的苦劳上,你也不肯给我提提名次。”褚凡打开饭盒盖子,一团热气蒸腾出来。
  “饺子!赶紧喂我吃,我手上有活儿。”褚翠张大嘴等待他的投喂。
  褚凡笑着拿出筷子, 一个一个喂她吃。
  褚翠吃得一脸心旷神怡:“要有点醋就好了。”
  褚凡还没动嘴, 旁边的男干事就抢白说:“要再来点醋, 我们可都要被熏得鼻酸, 流下辛酸的眼泪。你当我们不存在,自己吃独食,大家伙儿谁不饿呀,你们说是不是?”
  众干事起哄应和。
  褚翠咽下嘴里的饺子:“你不是有女朋友(重音),叫你女朋友(重音)也给你带饭过来。”
  “不行,太懒,比不上褚凡干事一半会心疼人。”
  众干事起哄应和。
  褚凡没脾气地笑。
  他们化妆组这边一通吵闹,像个青蛙窝。
  其他组有意见,让他们稍安勿躁。
  褚翠的二哥褚凡今年27岁,很遗憾,是个瘸子。
  生下来就患有小儿麻痹症,由此致瘸。
  跟蓝团长一样,他也是个大龄剩男。
  倒不是被瘸腿耽误的,是被他妈妈吴秋珍耽误的。
  当妈的普遍疼爱小儿子,吴秋珍的小儿子又是个残疾人,加倍疼爱他。
  总认为小儿子的身体比别人差点,娶的媳妇绝对不能比别人差。
  多年来对别人介绍给褚凡的姑娘挑三拣四,这个不要那个不行的,挑到现在,直接把褚凡给挑成个剩男。
  褚凡都说了,找个不嫌弃他腿瘸,肯陪他过安生日子的勤快姑娘就成。
  她不肯,她一定要找尖子生。
  给她带来思想转变的是,她的老闺蜜史云今年也开始为回京的儿子找媳妇了。
  已婚妇女最爱干的娱乐休闲活动就是“比孩子”。
  吴秋珍嘴上不承认,心里不得不承认,自己生的三个没有一个比得上史云生的一个,她是以质量取胜自己。
  她的大儿子褚建跟蓝巍打小就混在一起学习玩闹,可是当年国家挑十个优秀学生去越南留学,蓝巍中了,褚建没中。
  再后来蓝家冒很大的风险送蓝巍去美国读军校,被军内很多老首长痛批叛国。蓝军为给儿子的未来铺路,干脆从前线部队退回来,他们家老褚就没这个远见和魄力。
  蓝巍留学回来,直接成海归军事人才受上级重用。出去的时候被骂得那么惨,结果回来后屁事没有。
  现在挑儿媳妇的路上出现强劲的竞争对手,吴秋珍眼见院里的小姑娘们都闻风把脖子伸向蓝家,暗里也急了,对自己的挑三拣四做出了反思和改进。
  卞玫和对手演员对完戏,来到最靠近大舞台的幕布后面,探出眼睛一个一个扫描舞台下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的那些大首长、大领导和他们的夫人们。
  心想如果军院里头的领导没人看上她,军院外头的国家干部看上她也好啊。
  正如她自己说的,她自身条件不错。
  其实在军院里头随便找都能找到人家,只是心比天高,非要对方家里是部长级以上的条件才入得了她的法眼。
  不断涌进大礼堂的军人们将一排排座椅填满,放眼望去绿油油、闹哄哄,跟韭菜田成精似的。
  大礼堂的布置和观众席又都是红色的,红配绿赛狗屁。
  这个搭配,赞!
  卞玫这时候扫描到两个扎眼的人物也现身大礼堂,他们手牵手一前一后沿着铺红毯的过道走下去,在观众席中找到座位坐下,肩碰着肩咬耳朵说悄悄话,亲密无间。
  她脸色微变,目光变尖,不甘心的情绪重新蒙上心头。
  放弃归放弃,每次见到,心里都会起一些波澜,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不是。
  卞玫没有让消极情绪影响自己太久,从观众席收回眼,长长地吸气吐气调整呼吸,抱拳祈祷自己今晚的演出别出岔子。
  转身准备走回去。
  脚往前一迈,脚背绊到地上凌乱的电线。
  一个大趔趄,身体往前栽去,她当即发出一道短促的惊呼。
  “当心!”
  褚凡大大踏出一步扶住她。
  他给褚翠喂完饺子,正好要往这边走出后台。
  卞玫死死抓住褚凡手臂,被刚才的一绊吓得魂飞魄散——她差点摔倒受伤了!
  今晚文艺汇演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搞砸这么重要的汇演,她事后非被话剧团干事的口水淹死、被文工团的干事笑死不可,以后在团中也不会受到重用了!
  她脸上带着浓妆,褚凡看不出她被吓到变成土灰的脸色,不过看她半晌没缓过来,也能推断出人应该是被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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