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玉貌花容——伊带水【完结】
时间:2023-05-25 14:39:44

  方才的兴致完全被宋格格一句话搅没了,幼蓁面上露出一丝怠色,马佳嬷嬷及时注意到:“福晋倦了,侧福晋及诸位格格们还请回吧。”
  李侧福晋率先起身,带着众人朝幼蓁行礼,看到幼蓁摆摆手,李侧福晋才领着大家出去。
  待走出栖梧院的院门,李侧福晋站在最前,回首看向宋格格,冷冷嗤笑一声,鄙夷之意不加掩饰。
  宋格格哪里忍得下这眼神,当即就想和李侧福晋理论,李侧福晋没理她,当即就搭着身边侍女的手走了。
  宋格格气不打一处来,看向身边的钮祜禄格格:“你瞧见了吧,不就是个侧福晋吗,怎么能那样看人!”
  钮祜禄格格讪笑两声:“方才我和耿妹妹走在后面,并未瞧见侧福晋的神色。”
  就算亲眼瞧见了,这时候也只能说没看到,不然岂不是惹火上身吗?
  钮祜禄格格不欲与宋格格多待,拉着耿格格就走了,独留宋格格一人站在原地。
  “一个个的,都这么瞧不起人!”宋格格气得小声骂出来,“那李氏与我同时进府,同样生养两个孩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宋格格的侍女听见这话,不好直接说,那李侧福晋生了两个阿哥,而您生的是两个格格。虽说主子爷并未表现出不喜,但宫里的德妃娘娘不高兴啊,自然偏向连生二子的侧福晋了。
  侍女只好道:“怕是在栖梧院里受了冷遇,侧福晋便将这气撒到您身上了,格格您可千万别和侧福晋计较。”
  提到栖梧院,宋格格气短两分:“我也不是故意提到先福晋的,这不是话赶话吗,我就随便说了两句。”
  是不是随便说的,只有宋格格自己知晓。
  她瞧着福晋那副神采奕奕的模样,肚子里的酸水不住地往外冒,忍不住提起当时先福晋有孕时,主子爷是如何费心的。
  其实经历过此事的人都知晓,当时府里有两个病歪歪的格格,四爷担心福晋再生下一个病弱的孩子,因此几乎每日都要过问福晋的状况,时不时请太医来为福晋把脉。
  但尽管四爷如此关心,也从未在正院留宿过,不像如今,回了府后,只能在栖梧院里找到他。
  这其中的差别,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只有宋格格这样的,会刻意模糊两者的不同。
  “福晋不会怪罪我吧?”宋格格后知后觉,开始害怕起来,紧紧攥着侍女的手。
  侍女忍着疼,道:“格格多虑了,格格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福晋哪里会记得?”
  宋格格心里忐忑,但又不敢去栖梧院求见幼蓁来个心安,侍女在她身旁不住得安慰,宋格格也只能接受这个说法,惴惴不安地走了。
  *
  栖梧院内,幼蓁正在用早膳。
  桌子上摆着芙蓉蛋白春卷、酥皮叉烧包、水晶芋泥糕、燕窝桂花冻、鲜肉汤团……
  这一桌都是幼蓁昨晚点的膳,今儿早上瞧见,真正想动筷子的,也不过两三样而已。
  马佳嬷嬷站在一旁,见幼蓁食欲不太好的样子,开口道:“福晋,宋格格方才所言,您莫要放在心里。”
  马佳嬷嬷担心幼蓁因此事思虑过重,影响了自己的身子。
  “嬷嬷,你在想什么呢?表哥如何用心待四嫂都不为过,我怎会计较此事?”幼蓁诧异地看向马佳嬷嬷,“只是宋格格故意提起,试图惹我不快,让我有些不高兴罢了。”
  在幼蓁心中,乌拉那拉福晋永远是她的四嫂,是表哥的发妻,尽管幼蓁并不太记得乌拉那拉氏的模样,但还是认为她是个温婉亲和的女子。
  只是命运不凑巧,早早带走了她。
  马佳嬷嬷见幼蓁真的不在意,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封名帖,捧到幼蓁跟前:“福晋,这是乌拉那拉家送来的拜帖,先福晋的长嫂舒穆禄氏说是想来拜访福晋。”
  先福晋长兄星禅,如今任副都统。
  “拜访我?以什么名义?”如今不过节不过年的,为何要上门见她?
  马佳嬷嬷道:“舒穆禄夫人说想念大阿哥,特地来看看。”
  幼蓁明悟地点点头:“既然如此,这名帖就送到弘晖手里,乌拉那拉府是他的外家,舒穆禄氏是他的舅母,应当见见的。”
  至于幼蓁,她认为自己并没有见舒穆禄夫人的必要,毕竟人家也不是冲着她来的。
  晚上四爷回来,幼蓁特地将此事说与他听。
  “这帖子我已经让人送到前院了,想来人家关心弘晖的近况,改日舒穆禄夫人登府,表哥差人直接领她到弘晖的院子去吧。”
  四爷颔首,默许了幼蓁的安排。尽管乌拉那拉氏的其他人并未参与到那件事情里,但有前车之鉴在,四爷对这一家人也实在没有什么好感。
  只是看在弘晖的份上,维持着亲戚往来罢了,除了每回不落的节礼,再无别的接触了。
  四爷道:“弘晖与乌拉那拉府的几位阿哥关系还不错,他们是表兄弟,以前常打交道。”
  “那也能让弘晖给他的表哥表弟们下帖子,邀他们到咱们府上玩,弘晖平日里总是读书,多无趣啊。”幼蓁提议道。
  幼蓁想着,这府里只有四爷是真心关爱弘晖,自己不好干涉弘晖的事情,也不想干涉。若弘晖与母族的亲人多来往,或许也能填补亲情的空白。
  四爷不置可否:“再说吧,看弘晖自己的意思。”
  幼蓁点点头,没再说这件事了。
  但让幼蓁没想到的是,弘晖次日竟将拜帖送了回来,他是这么说的——“烦请福晋帮我回绝了吧,弘晖课业繁重,无暇会客,还请舅母不必担忧,我在府里一切都好。”
  弘晖拒绝的干干脆脆,幼蓁连询问的机会都没有,这孩子就自己回去了。
  幼蓁捧着那拜帖都觉得烫手,不明白这其中出了什么差错。
  弘晖那样一个乖孩子,怎么会说出这么不近人情的话呢?难不成是受了什么刺激?
  待四爷回来后,幼蓁立即拿出来给四爷看。
  听到是弘晖主动谢绝的,四爷不由得皱了眉头。
  幼蓁不解道:“难道弘晖与乌拉那拉家的阿哥们闹了冲突?这回赌气不见人了?”
  不过小孩子再怎么闹,也不该将这股气撒到大人身上吧,舒穆禄氏怎么说也是弘晖的舅母,不能慢待的。
  这要是传出去,不仅会说四贝勒府待客无方,更会有损弘晖的名声。
  四爷见幼蓁跟着忧虑,抬手摸摸她的头,道:“莫急,明日我去和弘晖聊聊,问清楚原由。”
  小孩的心思难测,大人总不能由着他胡闹。
  幼蓁听了,哪里还等得到明日,这事儿不问清楚,她今晚都不一定能睡好,于是立即把四爷往外一推:“别等明日了,表哥你今晚就去吧,这事儿不能拖。”
  四爷被猛的推得两步远,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等他醒过神来,幼蓁已经把他推到门外了。
  “快去吧,快去吧!”幼蓁口中催促他。
  还站在门沿后,朝他摆摆手,让他快走。
第65章 容人之量
  四爷这些日子很少在晚上回到前院, 故而阿哥们的院子早就落了锁,不曾想到四爷还会前来,看院门的小太监立即提心吊胆地开了门。
  小太监正要进去通报, 四爷抬手止住他的动作。
  在院子里便瞧见弘晖的屋子亮着灯, 四爷以为弘晖正在用功读书, 未曾想到靠近门口,居然还听见了弘昐的声音。
  “这篇文章, 你再背一遍给我听。”弘晖道。
  他声音板正严肃,挺有做兄长的威严。
  弘昐慢吞吞地开始背, 五个字能忘三个字,听的四爷直皱眉头。平日里弘昐的功课还过得去,未曾想到居然是弘晖私下为他开小灶,才不至于落得太多。
  四爷抬步进门,书桌后的两个小孩瞧见他,立即大惊, 纷纷从椅子上溜下来。
  “儿子见过阿玛。”弘晖和弘昐作揖行礼。
  四爷颔首, 让他们起身。抬步到书桌前,翻了翻两人面前的课业,脸色算不得好。
  弘昐的小脸已经被吓得发白了, 瘦弱的小身板往兄长的身后躲,弘晖挡住他,朝四爷拱手道:“阿玛,儿子正在和二弟一起做先生布置的功课。”
  “弘昐,下回课业不许再劳烦你大哥, 听不懂的、不会做的, 次日去问先生, 这并不丢人。”四爷的声音不怒自威, 一句一句砸在两个孩子头上。
  弘昐一激灵,立即点头:“阿玛,儿子明白了,儿子明日就去问先生。”
  四爷示意他出去:“时候不早了,莫在你大哥这里停留,回去歇息吧。”
  弘昐在四爷面前向来不敢说不,哪怕心里疑惑阿玛为何要支开他,弘昐也不敢问,只能担忧地望了兄长两眼,收拾好自己的书便离开了。
  四爷坐到书桌后,弘晖笔直的站在屋子中央,若是幼蓁在,弘晖或许会为自己讨一把椅子,然而在场的只有四爷,弘晖可不敢说这个话。
  四爷从袖子中掏出那份拜帖,扔在桌上,说道:“为何不见乌拉那拉家的人?”
  弘晖一看那拜帖,便知四爷的来意。他低下头:“儿子前些日子和表哥他们通信,闹了些许不快,眼下还不想见舅母。”
  这话四爷可不信,他神色淡然:“既然如此,阿玛便将乌拉那拉家的公子们邀请进府,有什么过节你们自己说开,乌拉那拉家是你的外家,无论如何也该以礼相待,不可怠慢。”
  “阿玛,我……”弘晖抬头,欲言又止,稚嫩的脸上写着犹疑。
  四爷原先有些恼弘晖耍小孩子脾气,如今瞧见这孩子脸上神色,又有些不忍。终究是年幼丧母,自己又是个严父,对弘晖疏于关心,或许这孩子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想起方才幼蓁催他出门时关心担忧的模样,语气中添了几分耐心:“弘晖,你还是个孩子,有什么拿不准的想不通的,应该来找长辈。在阿玛面前,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我、我……”弘晖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但他转身往书架上去,打开自己存放信封的木盒,从中掏出一份书信来,递到四爷跟前。
  四爷未曾打开,他道:“这是你的书信,阿玛不会看。”
  弘晖抬眸瞧瞧他,见四爷脸上真的没有生气的迹象,垂下头抿抿唇。
  “自额娘去世后,我和乌拉那拉家的表哥表弟们一直有来往,不过上个月的书信中,舅母在里面添了一张纸,说是乌拉那拉家明年有参与选秀的适龄秀女,想要被指进咱们府,做阿玛的格格,替额娘照顾我。”
  弘晖一边说着,一边拿余光去瞥四爷的神色,果不其然看见阿玛的脸色越来越黑,最后气得面容紧绷,直接将那信封掼到桌上。
  “荒唐!”四爷怒极,“这样可笑的要求,不必理会他们!”
  “儿子也是这样想的,想来舅母这回登门,是想当面劝儿子同意此事,儿子不予理会,只能劳烦福晋将拜帖送回去。”弘晖道。
  弘晖虽然年纪还不大,但也不是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的性子,乌拉那拉家这一回打的什么算盘,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
  或许是因为如今这位福晋有喜了吧?弘晖心想,也许还是自己身边人将这消息透给乌拉那拉家的,似乎大家都认为,阿玛和新福晋有了孩子,就会将他忘之脑后。
  那个孩子还未诞生到世上,便有许多人视它为敌。
  弘晖不禁想到,当初额娘看着府里其他女人有孕时,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
  “这件事你无需操心,”四爷沉着声道,“阿玛为你回绝,乌拉那拉家的人一日不歇了这样的心思,便一日不能登门。”
  弘晖点点头:“劳烦阿玛费心,儿子绝不会答应舅母的无理要求。”
  四爷叹了口气,罕见地抬手摸了摸宏辉的头:“以后再遇到烦心的事,不要一个人闷着。阿玛白日不在府里,待我回府了,你大可自己来找。若是有急事,去后院找福晋也是一样的。”
  弘晖“嗯”了声,说道:“儿子再也不会了,阿玛的意思,儿子明白。”
  弘晖原本以为自己能将此事处理好,没想到还是惊动了阿玛和福晋,他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对了,”弘晖突然想起一件事,朝四爷笑了笑,“儿子还未恭喜阿玛,听闻福晋有喜,儿子又要有弟弟妹妹了。”
  希望福晋可以诞下一个健康快乐的孩子,弘晖心想。
  四爷脸上终于添了一丝笑意,想起方才的事,四爷立即向弘晖叮嘱:“乌拉那拉家的事情,莫要让福晋知晓。她有孕在身,切忌浮躁多思。”
  四爷怕幼蓁知道了,会把自己气个好歹。
  弘晖点头:“阿玛放心,儿子绝不会让第三个人听到此事。”
  四爷眼瞧时辰已晚,和弘晖多说了几句话,就嘱咐他休息了。
  待出了弘晖的院子,四爷的神情猛地冷了下来,吩咐苏培盛:“去查先福晋留下的奴才,凡是和乌拉那拉家有往来的,尽数送回乌拉那拉府上!”
  苏培盛弯着腰,连声应是,目送着四爷抬步往栖梧院的方向去。
  *
  乌拉那拉家没能等到大阿哥,反而等来几个被四贝勒府扔回来的奴才,这下一直打着如意算盘的舒穆禄夫人立即就慌了。
  她急匆匆找到丈夫星禅,将这事儿一说,焦急道:“当初还是你想出的这个主意,说什么挑个姑娘进四贝勒府,有这层血亲关系在,能保证大阿哥亲近咱们,又说要是这姑娘得了四爷的宠爱,封个侧福晋,对咱们家也是助力。可如今你瞧瞧,什么大阿哥,什么侧福晋,都是虚的!四爷这是恼了咱们了!”
  星禅听舒穆禄氏说完原委,捧着一盏茶皱紧眉头,沉思半晌道:“大阿哥终究还是年纪太小,不知道我们是真心待他好。听闻这位佟佳福晋与四爷有年幼的情谊,进府之后可谓是一直专宠,待她诞下嫡子,四爷哪里还看得见咱们大阿哥?”
  星禅认为自己是在为大阿哥铺路,他们特地在旁支中挑了几位容貌出众的姑娘,总有四爷能瞧得上眼的,分去几分宠爱,省得四爷一颗心全然挂在那位佟佳福晋身上。
  “那咱们还能怎么办?大阿哥不愿见咱们,四爷更是个面冷心冷的,虽然咱们家和四贝勒府有一门亲家的关系在,但我瞧着,四贝勒对咱们府上只是面子功夫,半点真心也无。”
  舒穆禄氏说起这个便来气,当初先福晋还在时,两家常有往来,如今先福晋没了,四爷就如此怠慢他们。
  若不是清楚两家关系日渐冷淡,舒穆禄氏也不会如此支持丈夫的决定。
  星禅想了想,道:“这件事还是咱们走偏了,原想着先让大阿哥同意,再和四爷交个底,好让人风风光光地进府,如今看来是不成了。不过这也不打紧,我又想到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你快说?”舒穆禄氏追问道。
  “你想,咱们要送人进后院,最应该去找谁?”
  “找谁?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吧。”舒穆禄氏一脸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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