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惜也轻轻皱了下眉,她问:“我的父亲他有钱吗?”
丁秘书:“当然……”
江惜好奇发问:“那他买不起吗?”
丁秘书:“……”“这不是买不买得起的问题。”她难道没有想过自己配不配吗?谁敢提出这么猖狂的要求?连大少爷都不敢!
江惜将他的神色收入眼底,失望地道:“好吧,看起来也并不太有钱。”
丁秘书:?
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江惜:“那他买得起什么样子的宅子呢?”
她也可以吃一点苦的。
就一点。
丁秘书深吸一口气:“不好意思江小姐,我想这个要求是没办法满足你的。等到你出院的时候,我会亲自开车来接你回江家。你过去住在江家,现在也会住在江家。你能否搬出去,这不是我一个秘书能做决定的。”
江惜:“哦,原来你的权利也不大。”
丁秘书:“……”
有感觉胸口一痛。
大房子买不起,小房子提供不了。
江惜:“那给我一万金钣吧。”
金钣是什么?
丁秘书再度愣住。
江惜看了看没文化的丁秘书,只好尝试转换成这个时代的说法:“给我一万两黄金。”
丁秘书:“……”
好大的口气!
丁秘书口吻冷漠:“抱歉,江小姐,我顶多只能给您一万块。”
这家人也太穷啦。
江惜悄悄叹气:“好吧。”
这就答应了?这么好说话?丁秘书这下彻底闹不明白,江惜到底想要做什么了。
不过既然已经说好了,丁秘书也不再多作停留,他点点头说:“那我这就给财务打电话,钱会汇入江小姐的卡里。江小姐还有别的需求吗?”
卡?
拥有了记忆的江惜,现在大概知道那是一种存钱的可移动账户,走到哪里都可以取钱。
这一点还是比古国要方便很多的。
江惜很满意。
“吴老师替我垫付了一千块,你记得把钱给他。”江惜说。
丁秘书嘴角抽了抽。
这吴老师也真够抠的,又想巴结江家,又只敢垫一千块。还回去他敢收吗?
不过丁秘书还是点了头:“好的。”
“还有一件事。”
“你说。”
“你记得回去转告我的父亲和母亲,詹谨轩说我不知羞耻,还问我,江家怎么教的我。”
丁秘书:?
这是……在告状?还是那种技术含量特别低下的直白的告状?
他们这位江小姐划了一次手臂之后,就变傻了?她以前不是最喜欢拐弯抹角地暗示别人欺负了她吗?现在怎么舍得把她那么喜欢的表哥推出来告状?
而且……这样的话,只会加重江总和太太对她的不满吧?那可是太太的外甥。会被詹少这么骂,不是更说明江小姐做事做得不对?
丁秘书决定多问一句:“江小姐想好了,真的要我这样转达给江总?”
江惜小小年纪,却心思很多。
万一他转达之后,江惜转头说他故意抹黑她怎么办?
江惜:“嗯。詹谨轩骂了他们,应该让他们知道。”
丁秘书:?
不对吧。这不是骂的你吗?
江惜:“你难道没有听出来吗?”
听出来什么?丁秘书心想。
江惜:“他认为江家没有教养,我的父母也不会教孩子。他在骂他们。”
丁秘书:“……”要这么说的话,那确实语气是有一点……问责江家的意思。
“没别的事了,你可以走了。”江惜说。
这个“秘书”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
就这样完了?
丁秘书走出医院的时候,太阳光落在肩头,炙烤得人皮肤都微微发着烫。
但他还是有种强烈的不真实的感觉。
丁秘书一走,009号就立刻质问起了江惜:“你居然告詹谨轩的状?你是想把事情变得更糟吗?”
小护士这时候送来了早餐。
毕竟是私人医院,这些方面还是很周到的。何况刚刚丁秘书付了一大笔钱。
江惜很喜欢这里的早餐,她姿态优雅地吃完了一碟小笼包,一碗粥,然后轻轻打了个嗝。
009号:“……”
它暂时拿女主没有办法,只能讥讽地说:“你召唤的恶魔呢?怎么现在都还没有看到?你死心吧。召唤耶稣来,你都不能改变这个世界的剧情。”
江惜只问了一句:“耶稣是谁?”
009号顿时又是一阵狂怒。
她连耶稣是谁都不知道???
这个可恶的乡巴佬!气死统了!
与此同时,网络上正在热烈地讨论昨天正当晴空,却突然炸开的那道惊雷和闪电。
【我的妈,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吓得我摔了一跤直接给我老板磕了个头。】
【这几年天气变化都挺奇怪的,见怪不怪啦】
【敢问是何方道友在此渡劫?】
……
网络上各种调侃的话语层出不穷,面对这样的异象,大家的态度都很轻松。
只有詹家不一样。
那道雷炸开的时候,江惜所在的医院风平浪静,而詹家保留着传统习俗,专门在别墅里留出的神龛内,祖宗的遗像滚了一地。
雕刻在神龛上方的怪异图腾,骤然间像活过来了一样,绽放着黑金色的光芒。
紧跟着玻璃窗“噼里啪啦”地碎裂掉……
一个挺拔高大的人影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了神龛前。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神龛好像被雷打了。”
“放屁!怎么可能?”
詹家上到詹老爷子,下到詹谨轩这一辈儿,全都被惊动了,纷纷往神龛的方向赶过去。
当他们急匆匆地登上楼梯,见到神龛前站立的高大人影时,所有人都震住了。
那是什么?
詹谨轩:“小偷?”
詹老爷子却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祖、祖宗……老祖宗显灵了!”
詹谨轩连忙去扶詹老爷子:“爷爷,您说什么呢?都什么年代了?咱们现在讲科学……”
詹谨轩话还没说完。
那个挺拔的人影身上,陡然有什么张开了。
那是……
翅膀。
巨大的翅膀张开,将詹谨轩整个人弹飞了出去。詹谨轩猝不及防,喉中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他双手乱舞,却还是没能抓住栏杆,就这样直直朝楼下坠去。
詹老爷子吓得大喊一声:“老祖宗!那是您的后代啊!”
那巨大的翅膀,转了个弯儿,詹谨轩即将坠地之前挑住了他的衣服。
詹谨轩的心脏顿时仿佛被提到了最高处,然后又重重地落了下来。
大理石做的地面,距离他仅仅只剩了半米不到……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几乎让詹谨轩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詹家其他人已经看傻了。
翅膀。
这么大,却又能挥动自如的翅膀。
这真的是人类可以做到的吗?
眼看着大翅膀将詹谨轩挑回来,随意扔到了地上。詹老爷子松了口气。活着就好。
詹老爷子爬起来,一巴掌拍到了儿子的后脑勺上:“愣着干什么啊?给老祖宗磕头啊!”
他儿子在外面,也是一堂堂詹总,这会儿也想说,封建迷信要不得,但有詹谨轩的经历在前,詹总也怕自己被一翅膀给扇飞,脑袋着地,那可就完了蛋了。
他的千亿资产可怎么办?
这些念头在三秒内迅速从詹总的脑袋里闪过,最后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跪了下来。
一个小时后,詹家人终于搞清楚了眼前的状况。
这个神秘出现的人,真的是詹家的老祖宗,而且是最古老的那一位。他出生于商代,被那个时代的人们称作“魔王”。他体内流淌的血液古老且霸道,经过一代又一代的血统稀释之后,詹家的后人也还是从中受到了很大的益处。
詹家人总是比普通人的基因更优秀,他们的精力旺盛,不惧疲惫,对经商有着极高的天分。
这都是他们的老祖宗赋予他们的。
詹老爷子将这些从祖上流传下来的信息,告知给大家之后,大家都陷入了怔忡,和深深的敬畏中。
他们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向那个坐在主位上的老祖宗。
他看上去很年轻,大概只在二十七八岁,身形高大,相当挺拔,像是永远不会弯折的冷杉。
一对巨大的骨翼收在他的身后,灯光落下来的时候,会泛出凌厉的光,上面的尖锐突刺,让人打心底里感觉到发寒。
这样一位人物……
“老祖宗怎么会来到这个时代呢?”詹总喃喃说。
詹老爷子想说,那肯定是要振兴我们詹家,让我们更上一层楼啦!
“召唤。”座上的人吐出两个字。
詹老爷子愣住:“什么?”
“古国的巫女召唤了我。”座上的人说。
詹谨轩这才醒过神,他扯了扯嘴角。
太扯了……
还古国的巫女?
詹老爷子却深信不疑:“那可真是太好了,感谢她将您带来了这个时代。我们对老祖宗的塑像,神往已久,今天终于见到您本尊了!”
老祖宗抬了抬眼,直接了当地说:“我要找一个人。”
詹老爷子:“什么人?”
“她叫将惜。”
“江惜?”詹谨轩脱口而出。
老祖宗立刻转头看向了他:“你在哪里见过她?”
詹谨轩觉得不可能。
江惜怎么会是他要找的人?
“你倒是说啊!”詹老爷子催促道。
詹谨轩抿了抿唇,这才开口:“您忘了吗?大姨收养的那个女儿,叫江惜。”
詹老爷子现在记性不太好了,他说:“是吗?”
詹总接声:“是有这么个孩子。”
詹谨轩:“但她不可能是……是老祖宗要找的人。她这个人,爸爸也知道的,年纪小但手段多,很不讨人喜欢。您是不知道,她昨天还在课堂上要闹自杀。”
詹谨轩越说脸越青:“我去医院看她,她还反问我读过《礼记》吗。”
老祖宗突然插声:“你和她说了什么?”
詹谨轩皱眉:“能说什么?我就是问问她到底想干什么,我只是问了问,江家到底怎么教的她,怎么把她教得这么……”
这么不知羞耻。
詹谨轩话说到这里,蓦地对上了那位老祖宗的目光。
这个男人的眉眼间带着浓重的戾意,的确没有辜负老爷子口中所说的“魔王”之名。
“哎呀!你怎么能那么说?我看你小子才是皮痒了没礼貌欠收拾!”没等老祖宗发话,詹老爷子就先怒发冲冠了。
他一脚就把詹谨轩踹倒了。
詹谨轩完全没反应过来,下一秒,他爹就抽出了他那条钟爱的皮带,皮带的前端是大马士革钢做的皮扣。
“啪”一声脆响。
坚硬的皮扣抽得詹谨轩一哆嗦,那种剧烈的、局部的疼痛,比一拳揍上来还要难受。
但这还没完。
下一鞭很快就又落了下来。
“爸!你干什么?……啊!”詹谨轩被抽得狼狈不已,风度全失。
詹总什么也没有说,只管抓着詹谨轩一顿好打。
詹家的别墅里,顿时只听见小少爷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这是真他妈倒大霉的一天!
詹谨轩终于忍不住在心底爆了个粗口。
作者有话说:
评论前50发红包。
第3章
◎猫猫狗狗◎
詹家经历了手忙脚乱的一晚。
第二天一早,佣人就发现詹家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年轻且英俊,通身的气质很锐利。他话不多,显得有点高高在上。黑色的西装穿在他的身上,让他看上去仿佛融入了黑暗之中。
詹老爷子说:“这是詹先生,以后这么称呼他就可以了。”
说着,他把自己的卧室让给了这位老祖宗。佣人们也就立马认识到了,这位新来的詹先生,在这个家里有着多么高的地位。
让所有人都认识到老祖宗的地位之后,詹老爷子很快带着詹先生,不,陪着詹先生出了门。
上了车,詹老爷子按不住战战兢兢地问:“还不知道老祖宗的名讳……在这个时代,出行、办事……很多地方都要用到人的姓名。”
男人停顿片刻,像是在回溯记忆。
半分钟过去,詹老爷子听见他沉声道:“我名屠维。”
……
詹家大门内。
佣人们感觉到奇怪:“窗户怎么碎了这么多?”
“昨天打雷打到这儿来了?”
“今天好像也没见到詹少,昨晚出什么事了吗……”
他们刚悄悄议论完,就看见詹太太从楼上下来了。詹太太还穿着睡裙,面容有些憔悴,像是一夜未眠。
她微微颔首:“端点热水到谨轩房间里。”
佣人点头,赶紧去了。
没一会儿,她端着热水来到詹谨轩的房间。门是半开着的,刚一走进去,她就看见了摊开在桌面上的医药箱。
詹少受伤了?
她猛地抬起头,瞥见詹谨轩裸-露的背,一道,又一道,……不是受伤,更像是……挨打了?不可能啊!詹少这样品学兼优的人,怎么会挨打?
詹家上下,谁又舍得打詹少?
“好了,你先去忙吧。”詹太太似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突然回了头。
佣人不敢再看,她揣着疑惑识趣地退到了门外。
“谨轩,你不要怪妈妈昨天没拉着你爸爸,你爷爷那是在提醒我们呢,如果你爸爸不动手,到时候动手的就是老祖宗了。你想想,他一出手就能把你从楼上掀飞。那可是要命的啊!咱们不能等老祖宗动怒发话……你明白吗?”詹太太是个聪明人,她一边亲自用热水打湿的帕子,给儿子热敷身上的伤,一边皱起眉,露出了疼惜的表情。
詹谨轩沉着脸,当然不服:“您真的相信什么老祖宗的说法吗?”
詹太太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继续为他热敷着伤痕。
詹谨轩知道自己的母亲从来都是谨言慎行,他多半是问不出什么结果了。
半晌,詹谨轩才又再开口:“我得请两天假。”
他不能这么狼狈地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