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像师:“哈?”
“粉丝不是说他们是P的,是故意黑元煦吗?你就给他们提供一个素材,让他们知道,这是实打实的真东西。他们肯定高兴坏了,绝对马上@你,还要大肆宣扬你!”
摄像师抱着试试的心态去了。
果不其然。
五分钟后,对方马上回了他的消息。
摄像师的微博就这样进入了大众的视线。
「视频,我录的。网络上还能看见完整赛事转播。没错,这不是什么新晋女明星的电视剧片段。这是正儿八经的马术比赛片段。视频里的女孩儿叫江惜,以前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比赛。她第一次上场,就以56.71,零罚分的成绩,取得了障碍赛冠军。
以及,没有特效。当天天气是很奇妙。小姑娘身后的彩虹简直像是对她的加冕。如果在现场,你也会被震撼。
下面是完整赛事视频地址……」
【所以是真视频啊?】
【卧槽!我去看了,确实是一个马术比赛里的片段。东城马术比赛青少年杯,你们搜……】
【不是吧,拿一个专业选手和演员比?黑子要点脸吧。】
【虽然但是,我就是东城人。我想说这个比赛含金量真的很低。参赛选手基本是大众水平。好苗子早进省队了,起步都是省级比赛。所以比不过这样一个小姑娘,建议还是反省一下。】
【所以只是个野鸡比赛?那拿她来和我们元哥比什么?】
【……你们粉丝什么角度都能洗地是吧!比赛是很烂。但摄像师也说了,她从前没有参加过任何比赛,起步只能是这样的。除非走后门。
从视频片段我们可以明显看到,比赛很公平,她的表现很完美。
你们知道什么叫零罚分吗?知道56.71秒是什么概念吗?去年国际赛事上,登顶的冠军成绩是38.92秒。在常规的,我们能看到的青少年省级赛事里,80秒零罚分就能夺冠。现在你懂这个差距了吗?比赛烂,但她不烂。而你们哥哥这部剧是,剧烂,演员也烂。】
【长见识了!楼上是我嘴替!骂得极好!】
【有一说一,女孩子骑马是真的帅!】
【建议古装片骑马戏都向她学习,不要跟我说只能靠特效。人家十几岁都能做到,谢谢。】
【妹妹是长得真好看啊。我今天上午还以为是娱乐圈来的新妹妹,我正准备列为新墙头呢,呜呜。】
【没关系,一样可以粉!就是物料搜集起来很困难。我去年还粉了个物理比赛的冠军。】
有了摄像师公开的视频作为补充,这下没人能再说出是特效,是假的之类的话了。
路人们对吵架的兴趣不大,吃了瓜,就忍不住把重心放到了视频中的少女的身上。
这下可把元煦的粉丝气死了。
行。
你黑我哥也就算了。
黑完之后,流量还跑到这个女和那个摄像师身上去了。踩着我哥你们痛快博出位了啊?你们红了是吧?
粉丝急红了眼。
开始全网到处翻资料,企图找到这是一场有预谋的事件的佐证。
终于。
他们找到了之前赛舟的视频。
【还说不是故意的?上次赛舟也是她吧?他们直接抢了节目场地!】
【好有心机,两次了,足足两次踩着我们家上位!】
粉丝们愤愤不平。
路人惊讶发现。
【哇哦!小姑娘还会赛舟啊?】
【记忆勾起来了。上次好像说这些学生是津门高中的?】
【对,就那个国内首屈一指的贵族学校。】
【呃,所以人家有钱有颜,为什么要踩你哥哥上位啊?】
粉丝觉得这是诡辩。
有钱有颜还企图混进娱乐圈分一杯羹的人还少吗?
有钱人可不嫌钱少!
粉丝们更卖力地找起了江惜的黑点。
简直是路人看一眼都要无语的程度。
【有这功夫不如劝元煦多练练马术。】
路人们纷纷散场,表示无药可救。
马术爱好者们终于瞅准机会跳出来,开始宣扬我们马术比赛其实可好看啦,巴拉巴拉,欢迎大家多多关注。
不过这会儿吃瓜群众都散得差不多了。
江惜对这些网上大战一无所知。
她刚刚抵达了一座郊外庄园。
这座庄园是以新中式装修为主,修砌起亭台楼阁,树木掩映间,铺就了长长的红毯。
江惜一下车,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是江小姐吗?”一个穿着中式马褂的中年男人走到了她的面前。
江惜点点头。
对方立马露出了笑容:“您稍等几秒钟。”
江惜又点了点头。
这时候詹太太的车也到了。
詹太太走下车,一瞬间也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这是……?”
怎么还铺红毯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结婚呢。
詹老爷子心里暗暗嘀咕,大魔王的审美不太行啊。
他笑笑说:“很明显,是那几位特地为咱们大巫准备的。”
詹太太点了下头,往前走了两步。
就在这时候,阏逢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快步走向江惜。
动作之快,像是恨不得立刻化龙用飞的。
许听风跟在后面:“您慢点儿!”
其实是想说您控制一下自己!可千万别原地化龙啊!
阏逢一转眼就到了江惜的面前。
屠维嘴角一勾,大步上前,挤开阏逢,弯腰为江惜牵了牵裙摆。
但是吧……
现在的裙子已经很少有拖地的款式了。
屠维个子那么大,他一牵,江惜只觉得身后一凉:?
屠维也发觉到了不对,才连忙躬了下腰,又将裙摆放低了点。
这都什么东西?
裙子就那么巴掌大一块!
屠维不满。
阏逢也很不满。
他阴森森地盯住了屠维:“……不好意思,这里是我的地盘。”
今天的庆功宴承办方是许听风。
四舍五入,也就是他了。
屠维:“你难道还能当着大巫的面把我赶出去?”
阏逢眸光一闪。
岂止是赶出去。
他还想杀了屠维呢。
只可惜,他一向习惯于在大巫面前摆出弱势的一面,以此博得大巫更多的喜欢。
阏逢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托住了江惜的手腕。
江惜:?
江惜顺势脱下书包,滑到了阏逢的臂弯上:“给你。”
他是要帮她拎包吧?
阏逢:“……”
他眼中光芒疯狂闪烁,但最后又乖巧地蛰伏了下去。
他牢牢抓住书包袋子,紧紧挨住她,走在了她的身侧。
这已足够美妙。
江惜踩上红地毯,很快往前踏出了第一步。
“噼里啪啦”接连几声炸响在江惜的耳边。
她惊了一跳,抬眸看去。
无数彩带在半空中炸开,落下。
江惜:“……?”
阏逢说:“这是人类的庆祝方式。那些彩色的东西,也足够漂亮。它们配得上您。”
江惜:“……哦。”
江惜一路往前走,一路彩带喷发,还有仙女棒的火树银花在红毯两边炸开。
就仿佛踩在了一条五光十色的花路上。
这个时代人类的喜好……很别致。
詹老爷子一行人紧跟其后。
这是多么接地气的庆功宴啊!
詹老爷子一边感叹,视线一转,还看见了挂在树上的鞭炮。老长老粗了。
詹老爷子:?
还要放鞭炮?!
想八十年代考上大学生,敲锣打鼓衣锦还乡,也不过如此了!
终于,他们来到了进门的地方。
鞭炮也没有炸响。
詹老爷子听见许听风低声说:“抱歉,因为环保有规定,所以现在禁放鞭炮。”
阏逢很不满意。
仪式感缺失了一环。
他决定改天去杀了那个叫环保的人。
这头江惜一进门,就看见一座一人高的蛋糕。
上面还做了个奖杯的形状。
旁边是酒水席,香槟堆得高高的。
许听风低声说:“不知道您的喜好,所以就弄了个家宴的形式。您要是喜欢热闹,下次多邀请一些客人。”
江惜对客人多少没什么要求。
她的目光被那只巨大的蛋糕吸引走了。
原来蛋糕还可以做得这么大……
很快,詹家人陆续落座。
柔兆也带着叶德鸣来了。
大家齐聚一堂。
阏逢环视一圈儿,这才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点笑容。他冰冷的眉眼都显得多了一点活气儿。他问:“您拿到奖杯了吗?”
在众目睽睽之下。
取出奖杯。
上面是他和大巫的名字紧紧挨在一处……
屠维和柔兆会嫉妒得发疯吧?
快意遍布了他的身躯。
他感受到了血液沸腾。
龙爪牢牢扣住桌沿,几乎要不受控地变成原形。
江惜看了看阏逢。
阏逢更激动了。
她会生气吗?
因为他的名字和她的靠在了一起。
可是她生气也没有关系。
她可以任意地鞭笞他,责骂他。这里没有高山之巅了。她驱不走他了。但她的怒意,都会化作对他的特别关照。
不管怎么样,只要她看着他就好了。
然后……江惜转过视线,看了看屠维、柔兆、詹老爷子等等人……
每个人的眼底都跃动着光芒。
江惜:“书包。”
阏逢马上把书包递给了她。
江惜拉开拉链。
大家从未觉得拉开拉链的时间,原来是那么的漫长。
漫长到他们屏住了呼吸,忍不住激动地期待着下一刻的到来。
终于,江惜取出了奖杯,放在桌面中央:“你们自己看吧。”
“……?”众人都是一怔。
他们都想着让对方先拿过去看,等看到自己的名字,就会妒忌啦。
于是一时间谁都没有先动。
江惜:?
江惜:“你们不是想看吗?”
阏逢舔了舔唇。
好高兴啊。
高兴得想要宰掉一些怪物,作为今天庆祝的献礼!
阏逢俯身。
柔兆也俯身。
屠维伸出手。
一时间,三个大魔王都动了。
他们同时摸到了奖杯。
“您看见了吗,这上面是我和您的……”名字。
最后两个字被吞进了喉咙里。
三个大魔王同时脸色大变。
“怎么回事?”
“怎么多了这么多名字!”
其他人呆愣愣的,满脸写着卧槽!
一股尴尬的气氛渐渐弥漫开。
这名字……哈……围得挺有艺术性哈!
还没等他们从尴尬中脱离出来。
一瞬间强烈的妒忌与愤怒,那些负面的、丑陋的、与生俱来的邪恶情绪,占据了大魔王们的心神。
他们再不受控制。
巨大的龙爪。
漆黑的邪恶的可怖的触-手。
和那狰狞的骨翼。
这些东西突然异化出来,并霸占了整张桌子。
桌子一下承受不住这样的巨力,“嘭”一声碎裂开来。
詹太太差点当场厥过去。
这就是……大魔王的力量吗?
江惜:“你们在做什么?”
她的声音一下唤回了大魔王的理智。
他们重新坐了回去。
手收回去。
只有桌面无法复原。
而那个奖杯孤零零地躺在一片狼藉之中。
“上面怎么会有你们的名字?”阏逢问。
“我也想问这个问题。”屠维冷笑。
柔兆掀了掀眼皮:“很显然,我们想到了一起去。”
这不奇怪。
他们清楚彼此是多么的险恶和自私。
大魔王的想法撞到一块儿也正常。
但是……
屠维转头看詹老爷子,柔兆转头看叶德鸣,阏逢转头看许听风。
“为什么上面还有你的名字?”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该死的人类。
破坏了他们和大巫名字并列的唯一性。
詹老爷子:“呃,为了沾沾光。”
许听风:“我就是想出钱。”他也没想到活动方这么主动地添加了名字。
叶德鸣:“为了大巫能够认识我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仆从。”
这也就算了……
“怎么还有一个人?宫决?名字很熟悉……”屠维不太能记住别人的名字。因为在他的眼里,除大巫以外皆是蝼蚁。
谁会在意蝼蚁的姓名?
阏逢不一样。
他是个相当记仇的魔王。
嫉妒到心眼子也就针尖那么大。
“是他……那天那个该死的人类,说大巫喜欢宫决。”阏逢说。
江惜:“你们更应该先赔一张桌子,你们是要我在地上吃蛋糕吗?”
她生气了。
大魔王们一下就把宫决这人抛到了脑后。
他们转身就去找桌子去了。
在场的其他正常人类还有点恍惚。
刚才那种非人的画面,就这样直观地呈现在眼前,而且是一次三个。那种冲击力是难以言喻的。
真是……可怕。
又意外地听话啊。
他们出神地想。
他们三个人很快一人找了一张桌子回来,那些沉重的实木桌子,在他们的手里就像是捏着豆腐块一样轻松。
阏逢一个不小心。
还在桌面上捏出了个坑。
他皱皱眉。
从桌子底下往上敲打了一下。
然后那张桌子就崎岖得更加厉害了。
等他们放下桌子,拼到一块儿。
阏逢不动声色把崎岖的那一面,转到了柔兆的面前。
柔兆面不改色。
他起身,走到江惜身边,为她切蛋糕。他再没有坐下。只一心一意地担当起侍从官的职责。一下就成为了离江惜最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