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尖上绽放——慢慢书【完结】
时间:2023-05-25 14:44:37

  江厉气笑。妈的,第一次遇见这种软硬不吃的人。
  夏丛倒觉得没什么,劝她:“绽绽,同学好心邀请,你要没事的话就去吧!”
  云绽垂眸,知道盛鸿涛说了不算,要是江厉不松口的话,她估计家都回不了。想到这里,她走到车前,声音软软的,告诉他:“不管是谁,我都会去作证的,你不用特意感谢我。”
  江厉看着她的脸,视线掠过她的五官,眼神看不出情绪。他直接无视她的话,出声:“上车。”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咋一听很随意,实际上霸道不可忤逆。
  云绽气闷了,扭头就走。
  江厉猛地打开车门,跟着她追了一截路,把人拽住。
  只用了几成力就轻松把人带了回来,但看她怯生生又惊恐的表情,江厉松了力道。他不耐烦地解释:“只是吃饭,你想吃什么都行,想玩游戏也成,云绽,给个面子?”
  云绽挣开他的手,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我要回家。”
  “……”
  江厉烦躁地捏着她胳膊,看她一副和他划清界限的样子就来气。他的脸彻底冷下来,看起来凶得可怕。
  云绽防备地看着他,嘴唇轻轻颤动:“谢谢你的好意。”
  “行。”江厉松口:“我送你回家。”
  云绽还是拒绝:“谢谢你,不过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一句话彻底点燃江厉的怒火,唇角笑意渐冷,盯着她直接开口骂道:“在你眼里我他妈是洪水猛兽吗?说了不会对你怎么样,吃饭不行,玩游戏不行,送你回家也不行?”“我他妈这是上赶着犯贱啊操。”
  云绽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没几分钟,公交车来了,她越过他想上车。
  江厉把人拦下,一把抢过她的公交卡,警告:“你他妈敢给我上去试试。”身后无数人看着他们。
  就连陆流都惊讶地看着江厉。
  他太反常了。
  以江厉的性格,就算真喜欢上一个女生,那也应该是宠着哄着。
  绝不是像现在这样,似在发泄某种挤压许久的怨气。
  盛鸿涛喃喃道:“三哥这……”有点过分了吧。
  公交车接连按了好几道喇叭,云绽都没能抢回自己的公交卡,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公交车开走。
  “我送你,还是走路,你自己选。”
  云绽扭头就走。
  看着她坚定的步子,江厉咬牙,几次想追上去,又都控制了下来,一脚踹在身旁的石阶上。操――
  -回到家,周知居然一直坐在客厅里。
  看她回来,没等云绽换好鞋,就听见他发问:“听说,你放学跟着一群男的在学校门口拉扯?”
  云绽身体僵住,害怕地看他:“姨父我没有。”
  周知又问:“确定没有?今天晚回来两个小时,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做了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做。”她脸色发白,双手紧紧拽紧书包带,想解释,又无从下口。
  “云绽。”周知的声音很冷,慢条斯理、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口:“是不是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周家养你不是让你去学校谈情说爱的,你如果想谈恋爱,可以,去和沈砚行谈。要是让沈家人知道你和一群混混厮混,会给周家带来多少麻烦,你知不知道?”
  方云华从楼上下来,想帮她说话,被周知一个眼神就吓了回去。他没有半分要放过她的意思,起身的同时甩下一句话:“去书房跪两个小时再吃饭。”
  云绽垂着头,像个没有脾气的娃娃,不会生气,更不会反抗。她顺从地跟着上了二楼,熟稔地跪在书房中央。
  方云华焦急地看着她,周知看她还想求情,撂话:“你想陪她一起跪?”
  云绽这才急了,仓惶抬头安慰:“小姨我没事,你先回房间休息。”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跪了,两个小时很快就能过去的。
  方云华眼睛通红,视线在周知和云绽身上来回几转,最后哭着跑回房间。
第8章 第八章
  不知道跪了多少时辰,跪到云绽的膝盖失去知觉。
  别墅内悄无声息,从书房向外看,夜色浓稠得像墨水一般,伴着虫鸣和风的声音。
  她抱着胳膊,脸色惨白。
  估摸着两个小时应该到了,云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除了膝盖,她的腰也几乎挺不直了。扶着门走出书房,刚好和从一楼上来的周沛打了个照面。
  周沛中指推了推眼镜,看着她,似乎注意到她一头的虚汗,眉心微蹙。却一句话都没说,转身上了三楼,楼上紧接着响起关门的声音。
  不说话也好,她实在没有应付的精力了。
  本来没有胃口,但她知道,如果不吃东西估计今晚都睡不好。
  张嫂先是替她盛了一碗汤,看着她喝了几口,心疼地帮她把汗擦干。
  “夫人陪老爷睡下了。”张嫂说:“这汤是少爷吩咐特意为您留的,您多喝点。”
  云绽意外地看了眼张嫂,周沛居然会给她留汤?惊讶归惊讶,但她没多说什么。
  吃完饭,回房间洗澡的时候发现膝盖大片淤青。她熟稔地摸了层药。
  第二天去学校,果不其然,夏丛看着她一瘸一拐的动作,忍不住笑出声。
  “绽绽,你这是怎么了?”
  云绽搬出一早就想好的理由,回答她:“不小心摔了。”
  “摔哪儿了?”夏丛不笑了,担心地拉着她上下左右打量:“校服很干净呀,是昨天摔的吗?严不严重?”
  “不严重不严重!”云绽笑着回到座位,把书包放好,又转过头递了瓶奶给她:“好啦,给你东西喝,不要再问了。”
  夏丛接过牛奶,笑眯眯地说了声谢。
  云绽要赶在第一节 课上课之前把作业收齐,给老师交过去。就这么十几分钟时间,同学们光看着云绽一瘸一拐地走来走去。
  到后面,有人看她太累,一个个帮她把作业按组收过来。
  云绽受宠若惊,交作业的同学指着头上的发夹,笑道:“你送我这么好看的发夹,我帮你收作业,应该的嘛!”
  她这才安心地把作业交到同学手里,由她代交到老师那里。
  刚一转神的功夫,前排的同学又转过头来眼巴巴地看着她:“课代表,课文太难背了,你能帮我看看么?”
  云绽点头,接过课本。别人背一句,她看一句,在背错的时候及时指出问题。
  盛鸿涛坐在后排,几次抬头想和她说话,最后都作罢了。昨天的事像根刺一样扎在心里。
  她好嫌弃他们啊!加上第一次和她打招呼,云绽没理。他觉得,云绽从骨子里就不想接近他们。
  他们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呀,怎么她就这么讨厌他们,像躲瘟疫一样。
  盛鸿涛觉得自己被狠狠伤到了,郁闷地趴在桌上。
  时不时又不甘心地抬头看着前排,然后把头狠狠地偏向另一边睡觉。
  她不搭理他们,倒是和班里的同学相处这么融洽!这是为什么啊!
  盛鸿涛气得要死,一到放学时间,就恨不得立刻离开。
  刚好老五今天组了个局,他从教室离开后立刻往约好的地方走。
  云绽在教室不紧不慢地收拾东西,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她才拖着步子往公交车站走。
  上了一整天的课,她的膝盖恢复了很多,走起路已经没有早上那么别扭了,但还是有些不自然。
  所以她尽可能地慢慢走。
  江厉驱车驶过公交车站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副风景――云绽走得很慢,微微跛脚,背着浅粉色的包包在站牌旁站定。
  她真的很乖,往那一站,小小巧巧的,也不乱动。
  有树叶落在她头顶,她慢腾腾地抬手将它取下来,整个人软得像坨任人戳圆捏扁的棉花。
  她随时都软哒哒的,觉得一抬手就能被推倒,好像也从不发脾气。
  只有在面对他的时候才那么强硬,要不像只兔子把自己藏起来,要不就像只刺猬一样扎得人生疼。
  江厉不知什么时候松了离合,将车停在不远的角落,手指并拢撑着鬓角,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她。
  云绽似乎对落在她头上的树叶起了兴趣,沿着叶脉轻轻地抚摸。或许是那片树叶实在好看,江厉看见她忽然笑了起来。
  那一瞬,仿佛天上的星星争相跑进她的眼睛里。
  怎么会那么亮?
  光是看着她笑,他都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昨晚因她生的闷气瞬间消散。
  他注视着她打开书包,从里面翻出了一本课外书,然后将树叶夹了进去。
  正想做什么,置物台上的手机猛地振动起来。
  江厉捞过手机,摁了接听,视线自始至终都没从云绽身上挪开。
  打来电话的是宋榆归。
  他们几个组好了局,就缺他了。
  宋榆归问他在哪儿。
  江厉顿了一下,报出站名。
  宋榆归皱眉:“放学这么久了,你怎么还在学校?”
  江厉笑了,一身痞气:“热爱学习不行啊?”
  听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好。
  宋榆归不吃那套,应付完盛鸿涛,叮嘱了声:“别耽搁了,早点过来,就差你一个。”
  他们三个比盛鸿涛、林幼安高一届。现在说是高三的学生,但是家里早早就安排了留学,所以高考对他们而言就是走个过场。
  学籍挂在国外渡几年金,到时候直接在自家公司安插个管理岗,基层学习几年,后续就可以自己做项目了。
  更何况,他们从小就有学关于企业管理的相关知识,这种自家长辈亲授的经验,可比大学一般的课程实用多了。
  江厉没吭声,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公交车站台下的那只刺猬上。
  现在入秋,天气微凉,冷风像是能渗进人的衣服,直接钻进骨头里那样的吹。
  公交车平时都是五分钟一趟,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居然晚点了。
  云绽越等越冷,忍不住往树下缩了缩,手也揣进了校服兜里。
  江厉许久没声音,宋榆归那边喂了好几声,他这才回神。
  “嗯?”
  宋榆归问:“听到没有啊,大伙儿都在等你呢。”
  “你们玩儿吧。”江厉解开安全带,道:“我不想去了。”
  宋榆归气得一口气没提上来:“大家都等着呢,你不想来这里,你想干什么?”
  江厉突然乐了,语气飞快地吐出几个字:“我想干什么?我想犯贱。”
  明知道别人不乐意,他还死皮赖脸出现在她面前,这不就是犯贱?
  宋榆归:“???”
  挂断电话,江厉直接朝着云绽的方向走去。
  下车后他才发现,天上其实在飘丝丝缕缕的牛毛细雨。在车上感觉不到,现在小雨一淋、冷风一吹,还真是寒从脚起。
  难怪她都躲树下去了。
  街道口的树叶被一阵风卷起,纷纷扬扬,飞起又落下,在空中辗转,落在地上没几秒就被湿了个遍。
  云绽抱着手臂缩得很紧,但想象中的冷风迟迟没有吹到她身上。在冷意来临的前一秒,江厉的外套凭空落到了她身上。
  与此同时,他的身影也出现在她面前。
  如从天而降的神祗,将冷风屏蔽在离她很远的距离之外。
  云绽抬头,猝不及防地撞进他的眼里。
  江厉嘴角肆意扬起,看着她:“好巧啊,新同学。”
  “你……”反应过来后,她赶紧拽下身上的衣服。
  “你敢脱试试。”江厉摁住她的手,轻飘飘地一句话,成功将她吓住。
  他还真就发现了,对她,永远都是硬的比软的好使。
  看云绽不动,江厉心头一软,上前一步。
  云绽赶忙后退,和他保持距离。
  两个人就这么立着,离得老远。
  “……”
  江厉觉得自己这辈子的好脾气都用她身上了,偏偏她像个木头,丝毫不领情不说,还气死人不偿命。
  看她时刻保持警惕的模样,江厉唇角的笑意淡了淡,此前的好心情迅速消失。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语调讽刺:“同学,我是有传染病还是有体臭?”
  云绽仓惶抬头,看着他,顿了片刻,才认真地摇头。
  他的外套除了有淡淡的烟草味之外,很干净很温暖,一点异味都没有。
  江厉冷笑:“既然都没有,那你靠我近点会死?”
  云绽不回答,身体却诚实地退了半步。
  “……”
  “你是哑巴吗?一靠近老子就不会说话?”江厉有些暴躁,尤其看着她表面逆来顺受实则半分不让的样子更是来火。
  她是故意的吧。
  云绽张了张唇,不知道要说什么。
  不等她说话,江厉紧接着来了第二句:“你这么躲着人有意思么?和老子说一句话都嫌掉价是不是?你哪儿来的底气看不起老子?你不过就是――”
  后面的话江厉说不出口了,因为他看见了云绽微红的眼。
  她虽然经常被周知惩罚,但被人当街凶成这样,这还是第一次。
  云绽红了脸又红了眼,抬头看着他,半晌才说了声:“我家里人不太喜欢我和陌生人走太近。”
  算是给他一个解释。
  语气怯生生的,听着就让人觉得可怜巴巴。
  尤其云绽的眼睛很大,又大又清澈,一眼就能看清她一双水眸里泛着的委屈。
  江厉原本高涨的怒意被这么一句话尽数浇灭,偃旗息鼓。
  “早说啊。”他不自在地滚了下喉,像条收好了爪牙的大狼狗,干巴巴地哄:“好好说话,别哭啊。”
  他想当然地把这句话理解成家里人怕她一个人有危险,所以不让她和陌生人靠近。
  理由很合理,他心里瞬间好受了很多。
  本来都准备离开,懒得管她是死是活的,这下,江厉又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
  两个人默默站着。
  陌生人,他算陌生人吗?江厉吞咽了几下,喉结滚动,没提照片的事,换了个思路:“咱们怎么说也是一个学校的学生,我知道你的名字,你也知道我的名字,你和我好兄弟是前后桌,咱俩怎么说也不算陌生人吧?”
  他恨不得把和云绽扯得上关系的东西全掰扯出来,想来想去,突然发现盛鸿涛那家伙居然成了他和云绽之间唯一连接的纽带。
  好在云绽听到他的话,并没有急着反驳。
  江厉松了口气,一本正经地引诱她:“所以我和你算哪门子的陌生人?我们是校友!”
  “……”好亲密的一个校友关系。
  她懵懵的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江厉忍不住想伸手摸摸,又怕把她吓到。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