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俞……”
“嗯?”
沈澜怡哭道:“如果我犯了罪,请让法律制裁我,而不是你的嘴……”
陆辰俞低笑,然后,他一把撕烂了她的黑丝,将她勾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咬,沙哑道:“老婆,这场秀,只有我一个人能看!”
他吻过她颈侧的细肉,流连于她的锁骨,猫和老鼠的游戏到此结束!
陆辰俞将她压跪在软绵绵的大床上,筐着她的手,他覆于她的背后,与她紧密贴合,与她相迎。
接下来,呜咽声不止,喘息声不断……
*
经过沈澜怡日夜兼程的不懈奋斗,终于在回到海城后的两周,在学校收稿截止日期之前,沈澜怡完成了编著教材的工作。
当日,沈澜怡将稿件交给出版社后,陆辰俞开车接她回家。
一路上,陆辰俞专心开车,有些沉默,沈澜怡察觉到了他有心事,便主动问:“你在想什么事?是不是与我有关?”
陆辰俞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试着问:“澜澜,我可不可以把小熠带回陆家一趟?”
沈澜怡愣了一下,自他们有了孩子之后,陆辰俞从来都没有与她提过陆家,她也忘记还有这么一些人,也是沈熠的亲人。
她无声一叹,她与陆家有过什么样的纠葛那是她,与孩子无关,她不该剥夺孩子拥有亲人疼爱的权利。
便道:“可以,回一趟京城吧,你带孩子去陆家,我去看我爸爸。”
陆辰俞有些惊喜:“你同意了?”
沈澜怡点头,“毕竟,他们也是小熠的亲人。”
陆辰俞握住沈澜怡的手,道:“澜澜,你若不高兴,我就不带小熠回去了。”
沈澜怡反握住他的手,道:“小熠是小熠,我是我,他也姓陆,该去见你们陆家的人。”
陆辰俞胸腔伏动,侧头看着沈澜怡的侧颜,那眼神含情脉脉,是温柔,也是感激。
他的澜澜,怎么就这么懂事,懂事到让他心疼,懂事到让他怎么爱都爱不够!
他说:“澜澜,谢谢你。”
沈澜怡撇撇嘴,说:“那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啊。”
陆辰俞弯唇笑了,那笑容温暖和煦,似三月春风,吹走了凛凛冬雪,只剩湖光山色,枯木逢春!
陆辰俞将陆氏集团的一切事物安排好后,他带着沈澜怡,抱着沈熠坐上了飞往京城的航班。
再次回到京城,他们还是住在陆辰俞的四合院里,沈澜怡看着这里的红砖绿瓦,恍然间感觉时间过去了好久,当初,沈熠就是在这里有的!
上一次回京,是今年年初,而现在已经是年末了,这一年发生了好多事情,沈澜怡笑笑,她觉得她这一年的经历,可能抵得过旁人一辈子来得精彩了。
本来以为自己与陆辰俞之间是无解局,却不料兜兜转转,又重新回到了原点。
隔天,陆辰俞就抱着沈熠回了陆家。
虽然他和陆野东的关系因为沈澜怡变得非常恶劣,但是,沈熠是他的儿子,也是陆家未来的继承人,陆辰俞虽不喜他们,但是,沈熠,要去见人,他的儿子,必须被陆家所有人认可、接纳。
陆辰俞带沈熠回陆家后,沈澜怡就去看守所见自己的父亲。
没错,自她父亲的案件重新审理后,沈国忠就从狱中提出到看守所了。
沈澜怡再次见到父亲的时候,湿润了眼眶,她的心情是无比的激动和复杂。
她真的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父亲可以被翻案!
沈澜怡道:“爸爸,陆辰俞为您找了律师,您一定会没事的!”
沈国忠叹了一声,摇头笑笑:“那小子,居然真的能做到。”
沈澜怡问:“什么时候开庭?”
沈国忠道:“最迟不过两个月了。”
沈澜怡笑道:“爸爸,我生了一个儿子,叫沈熠,等您出来,我抱给您看。”
沈国忠看着她的眼神满是怜爱,点头。
沈澜怡又道:“爸爸,我和陆辰俞要举办婚礼了,等您出来,您参加我们的婚礼!”
沈国忠温笑,“好。”
沈澜怡同样也笑着,看着她的父亲,眼底闪烁着泪光。
沈国忠问:“陆辰俞呢?他这回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沈澜怡抿了下唇,道:“他带孩子呢,孩子,总要见见陆家的人。”
沈国忠听懂了沈澜怡的意思,他暗了暗眼眸,倒也没有说出什么为难人的话来。
“澜澜,只要你幸福,什么都好。”
沈澜怡笑道:“爸爸,能得到您的祝福,我真的很开心。”
沈国忠微笑,狱中九年,除了眼角多出几道皱纹外,岁月不曾磨损掉他昔日的风华,依旧是那个儒雅的男人。
两个月后,新年前夕,曾经闻名政界的大佬沈国忠一案,于京城法院开庭,此案备受社会各界关注,法院门口挤满了媒体。
陆辰俞揽着沈澜怡于媒体的注视下从容步入法院,参加此次开庭。
至此,媒体才彻底确认了陆氏总裁夫人沈澜怡的真实身份,原来,她真的如传言那般,是沈国忠的女儿!
是那个曾经叱咤风云名声显赫的政界大佬,沈国忠的女儿!
媒体们疯狂拍照。
庭审进行了三个小时,最终当庭宣判沈国忠的事实罪名只有一项,受贿罪,而当年强加于他身上的杀妻、贪污等罪名,都被洗刷。
依照受贿金额,法院判处沈国忠十年有期徒刑,现今他已服刑九年零九个月,那么,再服刑三个月,他就可以出来了!
沈澜怡的唇角勾起了浅浅的笑,望着她的父亲,眼底是一片愉色。
她的父亲,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沈国忠退庭的时候,望向了沈澜怡的方向,遥遥地与陆辰俞对视了一眼,陆辰俞朝他轻点了一下头,沈国忠微抿着唇角,转身走了回去。
那背影单薄,却坚挺。
庭审结束后,沈澜怡与陆辰俞离开法院,她抬头看向那天边的太阳,眯着眼,纵然太阳的光芒无法照耀到世间的每一个角落,扫除每一片阴霾,但是,总会等到黎明破晓,正义降临的那一刻。
世间众生,大多皆是六根不净的凡人,置身于这繁华世界,我们总有犯错的时候,有些错误可以被原谅,有些错误则需要用一生去偿还。
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好了价码。
她的父亲,用了九年的时间去赎罪,沈澜怡想,他可以得到世人的原谅了。
新年前夕,京城很冷,陆辰俞穿着厚厚的黑色羊绒大衣,站在沈澜怡的面前,给她戴好棉帽,将红色羽绒服的拉链拉到最上端,又围好围巾,捧着她的脸,在粉唇上轻啄了一下。
沈澜怡看着他意磷约海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便问:“陆辰俞,当年是你父亲举报了我父亲,但那也是他向我父亲行贿的,为什么你父亲就没事儿,也不用坐牢?”
陆辰俞看沈澜怡的鞋带开了,便半蹲在她的面前,为她系鞋带,系好后,站起来环住她的肩,与她边走边道:“他在被追诉前主动交代了自己的行为,上交了罚金,所以,免除了处罚。”
沈澜怡撇撇嘴,道:“好吧。”
陆辰俞又道:“你我父亲之间,属于政商勾连,这在政界其实并不少见,但是搬不上台面,只是因为你父亲当年的权力太大,再加上政敌的迫害,所以才会把事情搞大,如若不然,他们的事情,不会引起这样大的波澜。”
沈澜怡想了想,问:“当初,海城市长逼迫你娶宋钰玲,就是想与你政商勾连?”
陆辰俞轻点头。
第158章 婚礼前夕,我想邀请一个人
沈澜怡哼哼两声,说:“我父母被你们家人害得这样惨,你父亲却一点事都没有,真不公平!”
陆辰俞将她搂在怀里,脸颊蹭着她的发丝,低声道:“澜澜,对不起。”
沈澜怡叹了一声,道:“算啦,虽然陆家是罪魁祸首,但我知道,元凶不在你们,而是父亲的敌党,不过,时隔九年,他们也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沈澜怡看了最新的新闻,曾经迫害父亲的那些人,都落了马,他们也被投入到大狱中,日日与孤寂相伴,终身监禁。
她知道,这里面少不了陆辰俞的手笔。
而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当年陆辰俞的母亲能够拿到那种可以放大人痛苦的药,说白了就是慢性神经毒素,是那些人提供给她的,而她虽然害死了母亲,但到底也不是真正想要母亲性命的人。
所以,沈澜怡虽不会原谅陆家的人,但也愿意放下,这也是她最后能够真正接受陆辰俞的原因,她的母亲,并非真正死于陆母之手。
再加上这个男人可以为她连命都不要了,而且牺牲了自己巨大的利益为父亲翻案,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沈澜怡主动环住陆辰俞的腰,嗡声道:“陆辰俞,虽然我还是不会原谅你们陆家,但是,我原谅你了。”
“陆辰俞,我原谅你了。”
陆辰俞喜悦的心情难以言表,他的澜澜,终于真正地,没有任何隔阂地回到了他的身边。
他撑着她的后脑,深深地吻了下去。
随着沈国忠的翻案,一些官员的落马,陆辰俞的母亲也被定罪,但由于她是一个精神病患者,没有被关进监狱,依旧在疗养院中监护,浑浑噩噩地度过此生。
但当年景笙之死一事,又重新被世人提及。
法庭只宣判景笙之死与沈国忠无关,却没有交代,那个风华绝代的女人到底是怎么死的,这是近十年来政界最大的丑闻,法庭没有对外公布。
世人皆有窥听窥视的欲望,探究不到景笙之死更多的内幕,便有不少好事之徒质疑法庭的宣判,质疑沈国忠的清白。
陆辰俞坐在书房里,修缮了那支录音笔中的内容,将有关政界的纷争抹除,只保留了母亲关于自己的陈述。
依照对沈澜怡先前的承诺,他准备将那段语音公之于人前,却被沈澜怡及时阻止了。
她说:“母亲已经不在了,父亲身上的罪名已被清扫干净,已经达到我想要的结果了,我不想再将这事搞大,当成别人饭后的谈资。”
陆辰俞道:“可是,外界对你父亲的负面言论依然还在。”
沈澜怡笑笑,说:“世人怀揣着最大的恶意揣测我父亲,又岂是一段录音能让他们闭嘴的,能让他们闭嘴的,只有时间。”
陆辰俞眼眶一热,双手紧紧地环住沈澜怡的腰,将脸埋在了她的小腹上,说:“澜澜,谢谢你。”
公布他母亲的所作所为,势必会影响外界对陆氏集团的看法,引起陆氏集团的股票震荡,他又要忙活好一阵子,才能抚平这场由自己亲手制造出的危机。
只是,这是他答应过沈澜怡的事情,也是他欠沈澜怡的,他定要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
可现在,澜澜对他说她不想将事情搞大了,不想成为别人饭后的谈资,让这些言论消失只有通过时间的冲刷,但他心里知道,哪里是因为这些理由,她还是因为他啊,她心疼他,她爱他。
陆辰俞心里是浓浓的爱意,是绵绵的感激。
沈澜怡把玩着他粗密的头发,笑道:“夫妻之间不言谢,陆辰俞,我们以后好好过吧!”
陆辰俞将她抱过在腿上,合上电脑,深深地看她,然后,低头与她接吻。
虽然陆辰俞没有再对外公布他母亲曾经做过的事情,但身为家里人,陆O年也终于知道了当年陆家对沈家干的好事,知道了陆辰俞背负的一切,知道了他当年离开的原因。
很长一段时间,陆O年都羞于见到沈澜怡,每每看见沈澜怡,她都只是偷偷地瞄一眼,然后立马快步溜走。
就像是,怎么说呢,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女见到了自己的心上人,只想看她一眼,却又表现得若无其事那般。
对于此,沈澜怡只是冷哼,陆大小姐一向不是咋咋呼呼作天作地么,难得见她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
只是,陆O年天天顶着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还时不时地在沈澜怡面前晃悠一下,沈澜怡从最开始觉得有趣,逐渐变得烦了起来!
林微微来看沈熠的时候,将偷瞄沈澜怡,又想要遁走的陆O年一把捉了住,捏着她的后颈放在沈澜怡的面前,拱火说:“年年呀,既然想跟你嫂嫂玩,又不好意思见你嫂嫂,不如来做点什么平复一下自己的愧疚?”
陆O年被人戳破了心事,脸上泛起几朵红晕,她看了一眼沈澜怡,又防备着林微微,问:“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林微微低眼玩着指甲,说:“我能有什么坏主意啊,这不是帮你嘛,这副心虚的面孔摆多了,不仅失去了新鲜感,反而让人牙痒痒地想胖揍你一顿!”
沈澜怡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陆O年梗着脖子,看着林微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林微微说:“这得看我们小怡想让你做什么。”
说着,林微微朝沈澜怡使了个眼色。
沈澜怡看懂了,抿唇笑了笑,这个林微微,是真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她便也帮着自己的闺蜜,坑一把自己的发小,便向陆O年说:“还记得我们之前的赌约么,不如,你给我当一次小白鼠,从此以后,你也不用再心怀愧疚地与我相处。”
陆O年:“……”
林微微哈哈大笑,虽然看不到她的好姐妹穿内衣走秀是一件憾事,但是能看到陆O年被当成小白鼠做实验,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当天,陆O年就被林微微和沈澜怡架去了实验室,接下来……
总之,陆O年出来的时候,只想哭着找阿信!
林微微头发丝都冒着舒爽,沈澜怡表示也有被爽到!
*
转眼间,三月已过。
沈国忠出狱了。
沈澜怡接父亲的那一天,哭红了眼睛,十年了,他们父女分别了十年,如今,她终于能投入父亲的怀抱了。
沈国忠摸着她的头,看向她身后站着的陆辰俞。
陆辰俞极其自来熟地喊了一声:“爸。”
沈国忠:“哼!”
沈澜怡和陆辰俞的婚期也提上了日程。
陆辰俞为这一天做了大半年的准备,终于,他可以给他心爱的姑娘一个盛大的婚礼了。
婚期就定在了今年的六月十四日,正好是沈国忠出狱后的一个月,大吉,宜嫁娶。
这段时间,陆辰俞忙得脚不着地,越是临近婚期,他越是紧张,这场婚礼,他请了无数婚庆公司做参谋,然后亲自操办。
午后,沈澜怡哄沈熠睡着后,就坐在窗边的紫檀木桌前,迎着习习凉风,映着火红高阳,摊开早已拟好的婚宴宾客邀请名单,开始书写请柬。
她这边邀请的朋友不多,主要就是周围的好友和学校的同事,还有之前与她一起做过新药研发的那些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