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开口说道:“既然这样,那么我来做吧。”
罗伯特想要阻止:“女王陛下,没有必要由您来做。”
玛丽看向了罗伯特淡淡的说道:“难道在这儿有比我更加合适的人吗?”
“可是您刚刚魔力透支了一次,再来一次您的身体还能负担得了吗?”
“多说无益,这一切的后果都应该让我来承担。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我是女王,保护我的子民是我应尽的义务。”
在场的众人陷入了一阵儿沉默,玛丽开始按照尼尔的标注输入魔力,看着魔力一点点填满王冠的纹路,整个王冠显现出一种奇异的光芒,很快玛丽就感到自己的魔力已经陷入了枯竭,但是为了能够成功,她把自己作为一个容器,从外部吸收魔法元素,并在体内转换成魔法阵所需的魔力,这无疑对她的身体是极大的负担,但是她坚持了下来,终于当光芒闪耀到了最高点,似乎要破除塔纳托斯这片森林中永恒的黑暗的时候,在场的众人骤然消失。
塔纳托斯又恢复了原本的平静,只是那黑暗中到底暗藏了什么秘密,现在的人们依旧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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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众人回到了原本的教堂中,很遗憾除了少数几人能够成功回来,数天前热闹非凡的教堂,如今确实异常的寂静。
门口的守卫似乎察觉到了教堂中传出的异样的声响,赶忙推开了门,只见寥寥数人狼狈的坐在教堂冰凉的地砖上,沉默的一言不发。
罗伯特为玛丽施展治愈魔法,随着魔法产生效力,玛丽苍白的面颊也渐渐恢复了点血色。
门口的守卫此时认出了玛丽,对着玛丽下跪说道:“参加女王陛下。”
玛丽此时有气无力的说:“叫菲儿过来。”
“是。”
玛丽意识到自己一行人已经成功回到了教堂中,吩咐守卫叫来菲儿,在等待的过程中,玛丽逐渐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困意袭来,竟然不自觉的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玛丽看见自己熟悉的房顶,以前她一直吐槽这里的品味老套,没有创新,但是看见这个熟悉的房顶,竟让她产生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仿佛自己前几天的经历只是做了一场噩梦,醒过来依旧是无事发生的和平的一天。
但是身体上的疼痛和精神上的疲累时时刻刻提醒她,过去几天发生的并不是梦,而是真真切切的事实,在那次意外的灾难中,有很多人被永远的留在了塔纳托斯,不知生死。
一直守在玛丽床前的菲儿意识到玛丽已经醒了过来,便忍不住笑了出来,只是她在笑的时候,眼睛里却留下大滴大滴的水珠,那一滴滴水珠像是砸进了玛丽的心中。
玛丽努力溢出一抹微笑:“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可是菲儿还只是呜咽,完全答不出话来。
玛丽又继续说:“我知道这几天你们辛苦了,我突然消失,一定给你们带来了很多麻烦吧。”
菲儿努力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哽咽:“呜呜呜,没......没有......你回来了我比什么都开心。”
玛丽知道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一定有很多善后工作需要处理,现在是时间不等人,那么多大人物的消失也需要她这个女王站出来负责。王城怕是要动荡一段时间了。
“菲儿,把我要处理的公务安排好吧,这件事需要我去解决。”
“可是女王陛下,您最好还是静养,您这次也受了很重的伤。”
“菲儿,比我的伤更重要的是这个国家的伤害,如果没有及时合理的解释,比起我一个人受到的伤害,更加受伤的会是整个斯大公国的公民。”
菲儿听从了玛丽的话,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容,便出门去为玛丽安排工作去了。
玛丽在劝导完菲儿之后,身体一沉,又倒在了床上,她看着房顶,心中默默想道: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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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尼尔躺在床上却显得十分痛苦,他的脸上不自觉的开始冒冷汗,身上也被汗水浸湿了,身体在不自觉的发抖,嘴里的言语也是呜咽不清。
“不......不要......”
尼尔从噩梦中惊醒,他突然挺起了身体,眼睛瞪大着,看着周围。过了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
“一号,现在是什么时间?我睡了多久了?”
“大人,您回来已经两天了,这两天您一直昏睡着。”
“是吗?我睡着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女王陛下来过一次口信,问您的情况,并且派遣了几位神父来为您治疗。”
“玛丽,她还好吗?”
“女王陛下,自从回来之后次日就开始勤政了,现在因为众多有影响力的贵族的失踪,女王陛下正在处理后续。”
“玛丽真是辛苦啊。对了,我的身体神父们怎么说?”
“神父们对您施展了治愈魔法,但是效果不佳,嘱咐您要长期疗养。”
“我知道了,退下吧。”
“是,大人。”
虽然别人可能感觉尼尔的身体只是因为受伤导致被魔气侵染,但是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出现的问题并不是那么的简单,神父们的治愈魔法本就不可能祛除他体内的魔气,因为这个魔气是从他身体中自主产生的,虽然在塔纳托斯收到了魔物的攻击,但是让他自主放弃自己的意识的原因并不是被魔物附体。
尼尔看着自己的双手,拿起身旁的琉璃盏摔碎,拿起碎片就划破了自己的手心,流出的血液却并不是常人所见的暗红色,是一种纯黑色。
尼尔心下一凉,最让他害怕的事情发生了,或许他真的不应该再呆在玛丽的身边了吧,尼尔自嘲的想,就自己现在的状态,不知什么时候,也许会真的伤害到玛丽,自己已经不能再去保护她了,要是被别人发现,玛丽也会陷入两难的吧。
尼尔看着昏暗的夕阳,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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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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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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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陛下最近是不是没有什么胃口啊?”露露洗着料理用的蔬菜,转头问身旁的厨师长。
料理长没有抬头,还是忙着手中的活计,淡淡地说道:“好像是,也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总感觉这王城的天要变了。”
“反正都是那些大人物的事,我们只要负责把料理做好不就行了?”
露露继续追问道:“是不是女王陛下遇到什么麻烦了?”
料理长看了眼露露有些不愉快的说:“你作为厨师,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可以了,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露露见从料理长这里似乎挖掘不出什么内容了,于是默默地干起了自己的工作。
露露本以为自己来到宫廷内部就可以更快得知女王的行踪,但是和她想的有些不同,这些侍从们都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该说些什么。而她作为初来乍到的人,一直没能够得到这些人的信任。
但是这样她的计划就很难继续,露露有些着急,要是在不快点她也许就要和这个世界一起陪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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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玛丽收到了尼尔的一封信,尼尔在信中提及自己想去领地进行疗养,让她不要为自己担心。
但是前几日玛丽从神父那里得知尼尔的身体在塔纳托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利用教会的资源,也并不能保证能够治好尼尔。她担心尼尔回到自己的领地上没有足够优秀的神父为他治疗,想要劝阻尼尔。
“菲儿,为我安排马车,去公爵府。”
“是,女王陛下。”
来到了公爵府,玛丽看着十年如一日的老旧城堡,内心有点愧疚,自己好像很久没有关心过尼尔的日常起居了,因为尼尔一直粘着她,玛丽自从长大后,就再也没有来到这个城堡了。
尼尔的管家带领玛丽来到了尼尔的卧室,玛丽看着病恹恹的尼尔,心中是五味杂陈,她走到尼尔的床边轻轻问道:“尼尔,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玛丽,你来了。”尼尔的声音细弱还带着些许沙哑。
“尼尔,听说你想要去领地疗养?在王城不好吗?我会为你安排最优秀的治疗方案的。”
尼尔见玛丽担忧的样子,安慰道:“没有关系的,我只是想去休息一会,乡下的空气不是比较好吗?我想不用多久我就能恢复了。”
“尼尔。都怪我,没有第一时间找到你。”
“玛丽,你没必要那么自责,我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吗?何况接下来玛丽你的路更加难走,我这段时间不能够陪你了。”
“尼尔,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些。”
“玛丽,我可以为你献出我的生命,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的。”
玛丽感到胸口一阵刺痛,她知道他也知道,他们明明是心知肚明,但是尼尔却不怪她。
“尼尔,你想去的话就去吧,去做你想去做的事,记得要给我写信啊。”
尼尔嘴角溢出一抹微笑:“玛丽,等我恢复了,我就来找你,所以别为我担心了。”
空荡荡的屋子里陷入一片寂静。
“一号,玛丽她已经离开了吗?”
“是的,大人。”
坐在豪华欧式大床上的男人,身上被打上一层淡淡的黑影,随着光线变暗,显得更加模糊,他的双眼望向玛丽离开的地方,虽然身着真丝睡袍,但是身体上的瘦削依旧肉眼可见,苍白的面颊,失去了血色的嘴唇,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
“玛丽,对不起,我要先离开你一阵,这样的我没办法再继续保护你了。”
尼尔的思绪回到很久很久以前,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虽然有着大贵族的继承人的身份,但是他却活的连个普通平民家的孩子也不如。
在公爵府中的仆人,也深深的了解他的地位,经常给他一些残羹剩饭。
他没有想去告状,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个公爵府的最高掌权人暗示的。
但是即使这样,他依旧活的很快乐,作为公爵的唯一子嗣,公爵就算在不乐意也不得不把他定时送进宫中陪着小公主玩耍。
就是这样的短暂的快乐时光,让他一直保持自己生活的意志。
在他小时候,曾经听过一个可怜他的老女仆说过,他是因为是前妻的孩子,所以公爵才那么讨厌他,听说他的母亲是个风尘女子,因为骗了公爵,成为了他实际意义上的妻子,但是由于纸包不住火,被公爵发现了事实,见她驱逐了出去。
他也不知道那个老女仆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从公爵讨厌他的程度来说,是真的也说不定。
他曾经想去找那个女人,但是想到自己从未见过她,就不知道该从何找起。
他以前也想去问公爵,为什么要那么恨他,难道仅仅是因为他的母亲吗?
但是现在看来,也许公爵讨厌他的原因根本不是这样。
尼尔看着自己的手心,想到那流淌出来的血,心中默默地祈祷着:玛丽千万不要发现他的症状和那个在塔纳托斯被附身的男人的症状不同,要是继续留在她的身边迟早有一天会暴露的,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自己先去解决这个问题。
要是解决不了,他也希望能在玛丽的心中一直留下那个可爱的尼尔的形象,要是玛丽知道了真相,她会不会也像公爵一样讨厌他呢。
尼尔喃喃地说:“玛丽,我会永远是你亲爱的尼尔吗?”
“还是说,你也会像他一样,变成对我厌恶至极的样子?”
床上的男人就那么呆呆地坐着,也许没有那天的意外,他可以一直这样生活下去,但是现在的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伤害到他最爱的女神大人。
命运就是那么的捉弄人,现在看来即使是最简单的幸福,也是镜中花水中月,被残忍的真相一冲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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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王城像是煮沸的油锅,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很平静,但是实际上只要一滴水就会点燃整个局面。
由于加冕仪式的草草结束,在王城中有许许多多的反对派,认为女王陛下是假借加冕仪式之名,暗中削弱其他反对派势力。
虽然玛丽一直都是首位继承人,但是贵族之间总是沾亲带故,这一次消失的也有很多具备王位继承权的大贵族。随着这些人的生死不知,王城中逐渐流传出离谱的传言,称玛丽将他们利用舞会之名囚禁了起来。
虽然也有几个人成功从塔纳托斯回来,但是他们无一不被认为是女王那边的人,因为比起传说中的塔纳托斯,女王自己动手更符合人们的想象。
更有那些消失的贵族的家人,在宫廷前大声哭喊,想要玛丽把那些人释放出来。
此时玛丽正在处理堆积如山的公务,菲儿在一旁侍奉。
“菲儿,那些人还在宫廷门口吗?”
“是的,怎么劝导都不离开。要不要武力驱逐他们?”
“那我就真的成了暴君了。”
“明明您也陷入了危机,为什么还要被这般指责。”
“菲儿,他们是无法相信这离谱的真相的。”
玛丽把玩着手中的羽毛笔,陷入了沉思。如果放任不管,按照现在的情况再继续这样发展下去的话,势必会有一场内乱。但是那些消失在塔纳托斯的生命已经无法挽回,即使再度利用王冠去到塔纳托斯,也未必会有活着的人回来,毕竟在塔纳托斯不可能保证去的人一定会在一起,并且活着回来。
即使现在让那几个人出面证实真相,也会被说是被她威胁或者被她收买的。
现在看来无论怎么解释,这些手段都未必能够取信于人,只会加快事态的演变,现在很多人还处在观望的过程中,但是万一要是过激的手段刺激到了他们,那么一场内乱就在所难免了。
玛丽感到一阵头疼,现在真是被架在火上去烤了。她是做也错,不做也错。
玛丽感到有些自暴自弃,要不自己干脆当一个彻彻底底的暴君算了,把那些会导致内乱的不安定因素都抓起来,这样一时是减少自己的损失,但是长久以往怕是也要民怨沸腾。
那些人确确实实回不来了,但是她要是给家属满意的补偿,无疑是把这件事的责任变成自己的,白白的背锅不说,还给了反对派现成的借口。
玛丽左思右虑,还是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
此时查尔斯请求面见女王。
“查尔斯,今天有什么事吗?”
查尔斯单膝跪在了玛丽面前,听见玛丽的话,他抬头看向玛丽暗示单独和玛丽交谈,于是玛丽让菲儿出去守门,留下查尔斯一个人。
“玛丽,我知道你最近很为难。所以我有一个办法,虽然不一定是最好的,但是至少可以降低一些损失。”
“查尔斯,你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