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两句什么,就回身往车身指了指。
搞半天,钟意才随李泽林走过来。
走到车前,赖司砚就听李泽林对钟意说“看,我说了,是你最喜欢的英伦野兽007座驾吧”。
是了,这次钟意被骗上车。
完全是因为对赖司砚的新车,特别有兴趣。
他很清楚怎么激起钟意隐藏在死气沉沉的外表下,那一颗喜欢激情的,奔腾的小野马。
她认真专注看着车身线条,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探出手,顺着流长的车身线条掠过。
电影007邦德的同款座驾,既优雅绅士,又很暴躁,肌肉感十足的车身侧面,飘逸的腰线,欧美范儿十足,宽厚沉稳又具有X张力。
加上酒红色的,精致到每一处,没有丝毫破绽的完美真皮内饰,赖司砚是想骚断腿么?
差点骚断腿的某人,发出让她无法拒绝的邀请:“要不要陪我,试下手感?”
钟意看了他一眼。
赖司砚说:“刚提的新车,这次安全带卡槽没有任何问题,放心。”
说着他俯身,从主驾驶推门下来。
对她伸手。
钟意这次没客气,直接上车。
市中心怎么尝试的出手感,赖司砚带着钟意直奔郊区,偏僻无人的郊区。
夜间的冷风吹拂在脸庞,忘却两人之间的不快,一身绅士西装,单手操控方向盘,操控的游刃有余的赖司砚,让钟意有那么一瞬间邦女郎的错觉。
“我和施珏,”他看过来,“她在酒吧驻场,我点她歌,这么认识的。”
钟意目视前方,“我是不是应该恭维一句,好浪漫?”
赖司砚沉静了两秒,“浪漫?”
钟意说:“让我想起西部牛仔和酒吧舞女,多经典的组合,脑海中已经有画面了。”
她转过头,真诚吃瓜,“那然后呢,人群中眉来眼去,酒意微醺的时候,开了房间春宵一刻?嗯,应该在黄土飞扬的西域断崖,枯藤旁,马背上……”
赖司砚抿起唇,“现象力很丰富。”
钟意觉得剧情就是这么发展,才有趣有张力,才对得起施珏今天表白被拒的绝望伤心。
要是什么都没发生的话,那施珏的反应就太大太夸张了。
只能感叹演员的情绪感染力比较大,都令钟意有些怜香惜玉了。
荒无人烟的郊区,杂草丛生,漆黑夜幕下,只有几只孤寂老鸦从树梢掠过。
钟意反应过来,赖司砚已经把车子就近停下。
一座大桥下面,前方深堤,两边杂乱水草偶有虫鸣,是个很适合先作案再抛、尸的场所。
漆黑陌生的荒凉之地,让钟意很没安全感,捏紧安全带,“别停下,继续走。”
赖司砚温声征询:“往左还是往右?”
钟意说:“随便,不要停下,停下太恐怖了。”
赖司砚笑:“恐怖什么?”
钟意脑海中已经浮现了好几个版本的恐怖画面,目光小心地盯紧自己这侧的玻璃窗,“要不然还是回去吧,夜太深了。”
谁知赖司砚有些记仇,静静看她一会儿,眉眼英俊 ,嗓音低沉:“西部牛仔和舞女的劲辣故事,不想听了,我才刚编好故事。”
他看着钟意不发动车子,阴森的目光,让钟意很担心危险不在车外,在车内,下一秒赖司砚会长出一双獠牙来。
钟意憋了半天,语气才认真起来:“好吧,我为刚才对你的YY道歉。”
赖司砚看她一眼,抬手拉开储物箱,摸了两瓶水。
拧开其中一瓶的盖子,朝钟意递过来。
钟意看一眼,并不接,“我不渴。”
赖司砚才仰头,咕嘟咕嘟喝几口。
喝完水以后手才搭在方向盘上,看她一眼,“喝酒了么?”
钟意摇头:“没有。”
他示意:“你来开?”
钟意虽然也很想,不过她从驾照下来,就没摸过几次车。
上来就开……这样式的?
赖司砚就像读懂了钟意的担忧,云淡风轻地安慰说:“没关系,新手才能开出震撼的声浪和强烈的推背感。”
钟意心想,废话。
新手开奇瑞□□都能出来声浪和推背感。
“太危险了。”
“危险才刺激,你什么时候这么循规蹈矩了?”
“你不怕死?”
“那也不错,明天应该很轰动,至少能上头条新闻。”
“……”
嗓音低沉的赖司砚认真怂恿她的表情,认真到有几分做作,“你不是早就想尝试一下,深夜在夜生活最花哨的地方,从跑车内下来,让那些年纪男殪崋孩子投来看‘梦中情人’的崇拜目光,不如今晚我们就去西街,酒吧最多,男孩子最聚集的地方?”
钟意天生就是那种,不能被捧,越捧越膨胀的,她变得跃跃欲试。
然后就瞄向赖司砚的手腕。
盯着他手腕上,钢带款的欧米茄表盘。
赖司砚竖起来手指,“差点忘了。”
他欠了身子探到后面,摸出一枚精致的盒子,“之前买给你的,”他看她一眼,“一直没找到合适机会送出去。”
仿佛知道钟意会拒绝似的,“仪式感必须要有,所以今晚可以借给你戴一戴。”
他摊开掌心,等钟意递手。
钟意迟疑着,把手腕递过来,“你是不是还准备了伏特加马丁尼?”
赖司砚笑笑,“车上没有酒,不过晚上在酒会,胡先生送了一盒雪茄,”两人换了位置,他翻找出来,朝她递去,“要不要试一根?”
钟意扫一眼,“不要,我怕上瘾。”
赖司砚笑了,“你不怕对我上瘾?”
钟意语气轻飘,“好马不吃回头草。”
他笑意温柔地,扬了一下眉梢。
虽然想抽一根,不过觉得她在场,就忍住了。
事实证明,钟意还是很有开车天赋的,赖司砚随便指点了几个位置,钟意便成功上路。
她太过激动,以至于眼前光怪陆离,眨着眼眸惊讶说:“感觉——感觉很棒。”
赖司砚双手交扣,眼尾眯的细长,“嗯,好好享受。”
钟意目视前方之余,感叹:“这个时候,还缺一位美男佳人。”
赖司砚沉默了少许,“不要太过份。”
钟意扫他一眼。
已经许久不曾这么,嗯,这么觉得刺激激情了。
有那么一瞬间,心田被点燃了一下。
穿梭过大街小巷,如此梦幻的一幕,果然引来不少人瞩目,最后车子稳稳停在阳城最繁华最大的一家酒吧门前的广场,车门挑开,钟意一袭深色短裙,扶着门框从里面委身下来,两条又细又长的腿,晃进酒吧。
果然引来不少男孩子们回头,目光从车身转到钟意细长的腿,又从腿转到车身,最后才从车身转到精致眉眼。
刚打了坏心思,下一秒风度翩翩的男士紧跟其后下来,把钥匙丢给一旁停车服务员,嘴角保持着神秘微笑,“把车子停好。”
引来一阵唏嘘。
不能碰酒精的钟意率先进门,走到吧台调酒师面前,眯着笑脸。
就连无理取闹的点单要求,说起来都神气多了,“橙汁加百香果,摇匀,不要搅的。”
调酒师愣了一下,“小姐,你说什么?”
钟意重复:“橙汁加百香果,摇匀,不要搅拌。”
想了想,又提出——
“珍珠奶茶,不要珍珠。”
调酒师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向她。
“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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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长寿经
赖司砚倒是给自己点了一杯伏特加马丁尼, 手臂撑在吧台上,眼神沉静,望着钟意。
钟意抿了一口橙汁,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赖司砚这才转开眼, “就是想告诉你, 以后大可以把我当成免费司机,想体验什么, 随时知会。”
钟意怔了怔,有些不自在, “我没什么好体验的。”
抬头却见赖司砚目光又看过来,对她浅笑。
钟意脸色立马冷下来,“还让不让我好好喝果汁?”
赖司砚视线又转开,晃了晃手中玻璃杯,“我喝酒了,等下还得你开车。”
他看过来, 好像早就打算好的, “送我。”
钟意眨了眨眼眸,“那你的车,怎么办?”
赖司砚说:“放在你那, 我有空去取。”
有空去取,没空,自然就多放几日。
钟意看着赖司砚,赖司砚也看着钟意。
钟意说:“那我们还是叫代驾吧。”
赖司砚扬起来眉梢,“好, 你叫。”
钟意垂下眼睛, 沉默了好半天, “我没钱, 喝酒的钱也得你付。我现在囊中羞涩,可以这样说,来酒吧消费,都是我现在支付不起的程度。”
大概说到伤心事,钟意放下果汁,没心情再说什么。
然后从高脚凳下来,起身就走。
把赖司砚丢在身后。
赖司砚才意识到,嗯,大概说了不应该提的话题。
钟意似乎都很多事,瞒着他。
不过她不打算说,赖司砚也就没问。
不过,且不说钟意以前不缺钱,跟他在一起以后,更是富足。
赖司砚给她花钱,早就成了习惯。
忽然听钟意直言不讳主动提自己没钱,虽然很想拉住她,说一句“回来吧,既然一个人过的不好的话,最起码跟我在一起,不会让你再吃苦了”。
但是想到现在两人的状况,尤其钟意对他的抵触,赖司砚还是没这么做。
不过曾经衣食无忧的小姑娘,突然亲口承认自己没钱,赖司砚只觉得自己心口,窒息,心痛,难以置信,各种情绪百感交集。
毕竟刚认识钟意的时候,她才大一,就完全经济独立,在同龄的小姑娘里面,几乎可以这样说,没有可以相比的。
两人出了酒吧,赖司砚就捏着手机打电话,是打给李泽林的,“位置给你了,马上过来,”他沉声打着电话,看到钟意走到马路边,抬手拉了她一下。
钟意回身,一言不发看他,赖司砚掌心下滑,直接握了她的手腕。
钟意躲了一下手臂,赖司砚看看她,顺势松开手。
两人站在酒吧门口的广场,彼此沉默,路灯打在钟意头顶,让她柔顺的长发,泛着淡淡光泽。
赖司砚睨过来,把手机放进兜里,单手掏兜。
等待李泽林的半个小时。
赖司砚终于忍不住,问她:“你一直都在躲着我,到底是为什么?”
钟意一怔,抬起白生生的脸庞,这才朝他看过去。
“没躲你啊,你在说什么。”
钟意扬了一把秀发,这才放松下来。
半个小时后,李泽林到来。
送钟意回到钟家。
赖司砚在门口逗留许久,依靠车门,静静抽烟。
好半晌,才转身上车。
李泽林握着方向盘,欲言又止。
赖司砚抬头,看向他。
“有什么事,就说。”
李泽林斟酌了一会儿,“您上次说的《佛说护诸童子陀罗尼经》,我还真托人问了问。”
赖司砚一顿,“嗯,有什么典故?”
李泽林放开方向盘,转过身,把查到的东西,一五一十告诉赖司砚——
“佛陀成道不久,大梵天王在佛陀的处所说了经常游行于人世间恼害诸童子的十五种鬼神名类,以及童子受其恼害后身体所表现出的异样症状。大梵王与佛一一说了相应的护持童子的陀罗尼,诵持此咒可令诸恶鬼神远离童子,不受惊怖恼害,无有夭折,能得长寿。是保佑孩子的经文……”
犹豫片刻,才继续说:“这其中呢,还有一篇《长寿经》即《佛说长寿灭罪护诸童子陀罗尼经》,在佛门中,堕胎是忏悔亦难灭的大罪业,但佛陀慈悲为怀,专为不幸堕胎之妇女,开示的补救方法,即可将堕胎婴儿的亡灵超度到梵天,为那些造重杀业的无知父母提供一盏从地狱走向光明解脱道的指路明灯……”
李泽林说完,抬头看向赖司砚。
车厢内陷入长久寂静。
赖司砚许久才缓过神儿,眯起来眼皮子,嗓音一瞬间嘶哑无比:“你的意思是说?”
李泽林缓了缓,认真点头。
“赖总,我猜着,也是这个意思。”
“……”
作者有话说:
二非:抱歉哦,写的比较少,等我状态彻底好了,弥补大家,一百个红包!!!感谢在2023-04-05 14:13:41~2023-04-05 22:18: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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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这样,抵触吗?
赖司砚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住所。
他进门把外套脱掉, 随手搭在沙发上,然后抬起来手腕,一枚一枚的解衬衫纽扣。
解到第三枚, 不知怎么勾缠住, 一向有耐心之人, 突然变得不耐烦起来,极不耐烦地用力一扯, 只听细微裂锦之声,随后“啪嗒”, 纽扣被不小心扯下来,飞溅出去,落到地面上。
做工精细的衬衫,已经变得不成样子。
而他脖颈处,因为太用力红了一片。
赖司砚僵硬着动作,闭上眼睛。
唇线抿紧。
喉结用力咽了咽。
室内没有开灯, 只有显示器发出微弱光线。
赖司砚在暗淡的房间, 只能看清一个大致轮廓。
半晌,他颓废地松手,向来一尘不染的衬衫, 就那么乱糟糟地挂在身上,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
手臂撑着沙发扶手,支起来额头。
陷入长久的,没有止境的沉默。
也不知过去多久, 放在桌子上, 屏幕朝上的手机, 突然亮起来。
在漆黑的客厅, 显得尤其刺眼。
紧接着,就是一阵接着一阵的嗡鸣——
赖司砚抬起眼眸,神色涣散地扫了一眼。
迟疑半晌,才探过去身子,指尖滑了一下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