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能满足她就好?
她胃口可没有那么大!
钟意眨了两下眼眸,懒得跟他这个喜欢装模作样,端着半个的男人计较,想了想转移话题:“那个,安阳说晚上有人请客吃饭,想叫上你,我知道你工作很忙,所以你——”
赖司砚点头答应,“好。”
钟意愣了愣,“你昨晚不是说,今晚你有应酬,和广进国际的——”
赖司砚扬起来眉梢,眼神温柔地看着她,“安阳请我吃饭,我自然要去,不看她的面子,也要看你的面子。”
提起来安阳,赖司砚忍不住多说两句:“以前我跟她关系尚可,不过三年前,她把我臭骂了一顿,我想着,这确实是个缓和关系的好机会,她是你闺蜜,我可不敢得罪。”
这话说的倒是挺在理,钟意就是个耳根子软的,听了这话反正很受用。
心里立马软软热热,就连看赖司砚的眼神,都温柔多了。
她正在想事情,赖司砚突然站起身,“收拾一下,吃早餐?”
钟意哭笑不得,“都几点了,酒店肯定早就没有早餐了,还是再等半个小时,吃午餐吧。”
赖司砚却说:“我出去买的,你最爱吃的小笼包,不尝尝?”
钟意抬头看向他。
赖司砚亲自去买的早餐,那是要尝一尝。
以前的时候,赖司砚很少亲自去,都是李泽林负责跑腿,这三年,很有进益。
最起码诚意可嘉。
不过钟意到底是累到了,洗过热水澡,仍旧觉得有气无力,脸色也比等闲的时候,白了几分。
裹着浴袍从卫生间出来,只觉得浑身打颤,就连吃东西的时候,手腕都有些发抖。
吃了两口,就觉得又饿,又有些吃不下,浑身还不舒服,往后一倒,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拉了赖司砚的衣袖。
“好吧,我承认我不太好,”她仰头看着赖司砚,委屈兮兮地说,“所以你能不能给我拿瓶可乐补充能量?吃包子,还需要消化,我太累了,消化不动……”
“……对不起。”
“……”
钟意转开脸。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说什么对不起?
好尴尬。
第74章
不许去
安阳确实骂过赖司砚, 且骂了一个狗血淋头,换作谁,闺密被欺负都不能袖手旁观, 所以, 安阳尽管知道感情是两个人的事, 但还是忍不住出了头。
安阳骂赖司砚的时候,是对这人还有期待, 到了后面钟意打胎,安阳真是骂都懒得骂了。
那个时候对赖司砚也尽是诋毁之词, 不过时间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淡化很多负面印象,至少赖司砚再见到安阳,对她那些不知从何学来的污言秽语,也忘了个七七八八。
不过安阳还记得,毕竟在她人生中, 口才最好的一次, 就是骂赖司砚那回。
所以当赖司砚跟在钟意后面,从黑色宾利车上下来,回手关上车门, 主动握了钟意的手,牵着她不慌不忙过马路,直奔安阳而来时,安阳很不自在地,捂着胸口清了清嗓子。
三个人打照面, 安阳脸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 赖司砚表情平淡如常, 在安阳刚才笑声中, 抬起慵懒的眼神,淡淡扫她一眼。
安阳挥了挥手,跟赖司砚打招呼,“嗨,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赖司砚没有安阳那么能装,只扯了扯嘴角,颔首点头,“好久不见。”
然后两个人就尴尬地站在原地,钟意今天有些心不在焉,眼神恍惚了一会儿,才察觉到二人之间的不对劲。
抬头看了看他们,“要不要找个地方坐,有点儿累。”
一个累字出口,赖司砚和安阳果然转头,看过来。
他们的眼神,一个关切中略带戏谑,一个看好戏,一副我懂我懂得样子。
钟意本来是随口一说,被他们这么看着,顿时不自在地,咬了咬嘴唇,
“也不是很累,要不要,在这里站着等也行。”
安阳上前两步,一把挽住她的手臂,“累累累,怎么能不累呢,昨晚没睡好吧?”
话说到这里,还回头扫了赖司砚一眼。
拉了拉钟意,往前走两步,和赖司砚隔开一段距离,低声询问钟意,“今晚你们还一起住吗?吃过饭我们还要转场去酒吧,要不然,把赖司砚灌醉?”
钟意眨了眨眼皮子,视线轻飘飘地,往赖司砚那LJ边掠了一眼,“为什么要灌醉他?”
安阳说:“这都三年没在一起了,不得腻味上几个月?一晚上能吃饱吗?”
钟意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安阳的意思,垂下眼皮子,思索了一下才问安阳:“今晚会玩到很晚吗?”
安阳说:“对呀,吃过饭准备去北城的露天酒吧喝酒,开车回来一个多小时,所以把房间都给你们安排好了。”
钟意点点头,“我跟赖司砚一间房?”
安阳说:“对啊,不然呢?还准备住两间房做样子?”
钟意深吸口气,握住安阳的手腕,“那麻烦,把赖司砚灌醉吧。”
是以这晚在钟意的授意下,等所有朋友到场,安阳凑过去倒茶添水的时候,挨个嘱咐了遍。
才方坐下,几个人轮流敬酒,赖司砚就觉察出什么,支着腮笑看向钟意,问她:“他们都在灌我酒,你不心疼?”
钟意小心思差点被识破,仓惶地眨了两下眼皮子,“有吗?”
赖司砚抬手指了指对面几人,“你没看出来?”
钟意摇摇头,不过下一秒又凑近,微凉的指尖,落在赖司砚的手背上,开始给男人灌迷魂汤——
“我相信你是最厉害的。就他们这几个人,还能把你灌醉吗?”
赖司砚听罢,嘴角噙着笑撇开头,握住钟意微凉的指尖,然后抬手,顺着她的肩膀,一把握住她的后脖颈。
此刻带一丝薄醉,眼神看上去略微迷离,他用力握着钟意的脖颈,把人拉到眼前,两人额头相抵,他揭穿她:“茶里茶气,跟谁学的?”
钟意脸庞倏然就红了,被羞红的,果然在鉴茶大师面前,不能玩花样。
不过她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说:“谁茶里茶气了?再说我生气了,别说你不吃这一套。”
然后撇开头,不去看赖司砚。
就听赖司砚笑了笑,凑近钟意的耳垂,在她耳边低声道:“当然吃这一套,又害怕,又觉得香……”
说完之后就往后撤,后背抵着座椅,支着额头闭了闭眼眸。
今晚主角当然不是他们二人,毕竟是安阳的追求者,安排的局。
方才一进大厅,钟意就看到此人。
个子很高,衣着清爽,皮肤也是干净白嫩的类型,站在大厅里,人来人往中特别出挑。
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能记住的类型。
截至目前为止,安阳的所有追求者,凡是钟意知道的,所有人加起来,都没有这人外形条件好。
在来包厢的路上,钟意也浅浅了解了一下对方的家世背景,看安阳说话的样子,钟意就知道,安阳这次想认真了。
要不然也不会把朋友引荐给对方认识。
今晚一共七八人在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本来约好了所有人去喝酒,谁知安阳朋友那边接了一个电话,就说有事去处理。
所以便留下赖司砚和钟意,还有安阳和她的追求者。
这人叫陈毅晨,开游戏公司,也算是年少得志,不过方才在酒席间,钟意听说他前两年就是太得志,所以栽了跟头,可能也是因为栽跟头的原因,如今说话越发沉稳。
提起失意之时,他对赖司砚浅叹,“人生有高峰,也有低谷,低谷是为了积攒力量,下一次走的更远更高,说起来也是我自己德不配位,经历了那次低谷,许多事情,如今回头看,是另外一番见解。”
赖司砚走两步,闻言停下脚步,目光落到安阳那边,“那你和安阳,是怎么打算的?”
陈毅晨低下头笑了笑,这才说:“这两年通过努力,债务全部偿还,而且事业也在回升,我的打量,自然是定下来,再往后,就很难遇到真心之人了。”
这一点赖司砚倒是认同,“你能有这个认知,想必把安阳交给你,钟意也放心。”
说话间,老张取了黑色宾利,稳稳停到他们跟前,赖司砚摁着胸前的衣襟,弯腰拉开车门,请陈毅晨和安阳先上车。
等钟意过来之时,抬手牵了她一下,钟意抬头看他。
赖司砚对车内抬了抬下巴,委婉说:“这人还不错,安阳可以考虑。”
钟意愣了一瞬,反应还算敏捷,顿时明白这场饭局,安阳的用意。
不过她还是有些疑惑,“你的意思是,安阳故意把你叫过来,是为了帮她掌掌眼?”
赖司砚深吸口气,嘴角勾出来一抹笑意,说话模棱两可,实在有些故弄玄虚,“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不过毕竟是你闺蜜,我帮她物色物色,也在职责范围之内。”
这晚从酒吧出来,钟意盯住安阳把赖司砚灌醉,安阳自然不负所望,最后喝酒喝到没有借口,就连要跟赖司砚拜把子这种话,都拿出来做说辞。
好说歹说,连着灌了赖司砚六杯,两人关系还没得到升华,赖司砚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好在酒吧对面就是四星级酒店,虽然和赖司砚平常住的规格有些不符,不过他醉成这个样子,能有个地方住,就不错了。
到了酒店大厅,钟意意识清醒,主动去办理入驻,等安阳他们离去,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
钟意扶着他进电梯,还不忘再三询问:“今晚吃素,对么?”
赖司砚进了电梯,手臂撑在电梯的墙壁上,缓了许久,才眼神迷离地抬头看她。
“你费了那么大劲儿……今晚,今晚自然吃素……”
钟意这才松口气。
等到了地方,才挽着他的手臂,扶他进房间。
谁知才打开酒店套房的壁灯,赖司砚高大挺拔的身躯,一把将她笼罩。
钟意下意识往后退,“怎么?”
赖司砚在她额头轻吻一下,挪开头颅,弓着腰,脸庞垂落到她的肩膀。
似乎感觉到钟意身体的僵硬,便还过去手臂,拍了拍她的后背。
“别害怕,今晚……单纯睡觉……”
钟意皱了皱眉,半信半疑地揣测了半天,“我能不能相信你?”
赖司砚哭笑不得,握住她的肩膀,往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他眸色深邃地看着她,“当然……”
钟意放松警惕,点了点头。
不过下一秒,赖司砚又上前一步凑过来。
沉吟片刻,在她耳边沉声低笑:“今晚,只限于今晚,明天早晨……不算……”
“……”
钟意听罢愣了两秒,转身就要走。
刚转了半个身子,手腕被拉住,赖司砚皱着眉宇睨她,“去干什么?”
钟意说:“去找安阳。”
赖司砚扬起来眉梢,“不许去。”
第75章
交心
钟意第二天一早去了公司, 傍晚赖司砚的车子准时在星凝写字楼下等候。
这两日气温略高,几步路而已,钟意额角就出了一层薄汗。
她走过去, 敲了敲车门, 车窗落下来, 伴随着凉爽的空气。
晚上两人在阳城最大的海鲜酒店,共进晚餐, 点了一桌子刺身生鲜。
吃过晚饭,赖司砚送钟意回去, 路上的时候安阳就打电话,说她要闪婚。
钟意还当自己听错,愣了愣询问:“你说什么?”
安阳笑吟吟说:“我打算和他闪婚。”
钟意顿了两秒,“你疯了吗?”
说这句话时,赖司砚握着方向盘看过来。
钟意有些震惊,想让赖司砚一起帮忙劝劝, 于是手机从耳边拿开, 直接放了外音。
安阳此刻语气平稳,就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话,对于婚姻的事, 也有另外一番见解——
“……他各方面条件,都比较符合我的预期,做事也成熟稳重,最重要的是,我对他也有好感……”
钟意眨了眨眼皮子, 看赖司砚一眼, “你不需要培养感情?”
安阳“嗯”的一声, 理智又清晰地笑:“培养, 到婚姻里培养也不错,而且我谈过太多恋爱了,我感觉和谁谈,都差不多,下到十八九,上到三四十,你谈的多了,你就发现,任何年龄段的男人,需求都差不多,而且一旦在你面前动了感情,都是个内心没长大的孩子,所以让他喜欢我,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赖司砚目视前方,等过了红绿灯,路上的行车逐渐变少,才清了清嗓子准备发声。
他扫一眼钟意,“你看,女孩子恋爱谈多了,不是一件好事,安阳现在的状态,就是和谁在一起都一样。”
安阳闻言愣了一下,一时间尴尬无比,挠了挠脑门,才有些不自在地抱怨钟意,“我说,赖司砚在身边,你怎么不早说?你看我出丑啊?”
“不是啊,”钟意拿手机解释,“我是觉得你结婚这个决定,过于仓促,想让赖司砚一起陪我骂你。”
谁知赖司砚却低头笑了笑,别说帮钟意一起骂安阳,反倒鼓励安阳:“我觉得你这个决定不仓促,你方才那番话,就说明你非常理智,最起码,比我和钟意理智,既然爱情的本质你都看透了,那和谁结婚,确实都一样。”
钟意咬了咬薄唇,目光轻飘飘的,去看赖司砚,“……”
“她还不一定喜欢人家。”钟意忍不住提醒。
安阳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有好感就是喜欢啊。”
钟意皱起眉头较真儿,“有好感是有好感,喜欢是喜欢,两者怎能混为一谈?而且你也不知他的本性如何,万一结了婚不合适怎么办?”
安阳托起来腮,嘴角轻笑着,叹了口气,“男人是需要调/教的,结婚以后调/教,最起码是给自己调/教,结婚之前浪费时间精力,万一到最后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岂不是冤大头……我向来珍惜自己的时间精力,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不必要的人身上……”
赖司砚听罢以后,挑了挑眉梢,语气中略带戏谑,“安阳,你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安阳再一次不好意思,“哎呀赖总,我们社会人士谈恋爱,那都是权衡利弊……哪能跟你和钟意比?你们是校园爱情,不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纯粹爱情……我很羡慕,但我已经过了那个阶段,如果我有一个学生时代就喜欢的人,我肯定跟他在一起……”
赖司砚对这话很受用,眼神温柔的,瞧了钟意一眼。
此刻钟意也看过了,两人浅浅对视,赖司砚提点钟意:“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对你恋恋不忘了吧?”
钟意还来不及反驳,就被安阳打断,“我觉得钟意现在这样也蛮好,知道的多了,不如知道的少,人生嘛,难得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