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好痛,我肯定脑震荡了!”
女人不可理喻起来,真的蛮不讲理。
江镜远没说话,只是一双眼睛阴沉的能掉冰渣。
不领证就不领证,没必要撒谎。
宋阮清唱戏,可没人应和,她觉得没趣,端正坐好,离得江镜远远远地,整个人都靠在车门上,瘪着嘴委屈。
刚才那一撞是真的疼。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敏感,一点也没错。
不知道怎么就委屈上了,明明自己做戏还当了真,眼泪是不要命的掉,又怄气,不想让江镜远取笑,她扒拉了两下头发丝,遮住自己的侧脸。
泪水太重,砸在外衣上像雨滴滑落,她鼻子通红,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江镜远被她耍狠了,根本不想搭理她。
说结婚的是她,反悔的也是她,横竖都是她对。
他是真的没人权。
宋阮清咬着下唇,牙槽死死咬住,舌尖抵着上颚,生怕自己发出声音,咸湿的泪水滚在喉咙里,说不出的酸涩。
他根本不懂女人!他都不哄她了!果然得到了就不会珍惜了!她再也不要理江镜远了!这婚她不结了!
“宋阮清,不结婚没关系,但是你能不能不要撒谎。”
江镜远瞥了一眼车窗,她委屈的像个包子一样,下巴皱在一起,眼睛通红,真是越来越娇气了。
“我……”
宋阮清手指扣着车窗上的塑胶,试图争辩一二。
江镜远没给她机会,一句话堵得她哑口无言:“我看到了,上周五,你放在包里了。”
“你怎么偷看啊。”
车子驶离了那段崎岖的山路,进入主道后,车流量虽然多了一些,但是都是好开了许多,他抽出一只手扯了扯宋阮清的长发,很轻。
“没偷看,不小心看到的。”
江镜远见人耸开他的手,他又上手将她的衣服扯了一下,“为什么突然变卦了?”
刚才气糊涂了,他真的很讨厌别人跟他撒谎,不论是以前当老师的时候,还是面对江镜苓的时候,那据理力争的模样真的能把人气疯。
“嗯?怎么突然变卦了?没怪你,我就想知道为什么。”
江镜远哄人真的很有耐心,徐徐图之,反正不着急,宋阮清就是这样,吃软不吃硬,给了台阶那就会下,所以还算通情达理吧。
“没化妆,不想去。”
“就为了这?”
那也没必要撒谎吧,如是说就好了。
“嗯,怕你觉得我矫情,可是江镜远,结婚证可是要跟随一辈子的,要是很丑怎么办!我不管,我今天不去领证!”
江镜远愣了一下,忽而轻笑。
哦。确实,要跟随一辈子,马虎不得。
“对不起宋宋,刚才凶你了。”
宋阮清回过神来,觉得好尴尬,自己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特别爱哭,简直就是玻璃心,什么事情都敏感的不得了。
她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唔,没事,我原谅你了。”
乖的不行。
江镜远知道她的需求,为了夜长梦多,自然要满足她,他带着她去了一家影楼。
说实话,他觉得宋阮清不化妆也很好看,反而化了妆就没有那种味道了,可能她自己化妆技术不怎么样吧。
全靠脸衬托的好。
影楼的老板人很大方,可能也是靠着民政局,做生意都有一套生意经,他直接拿出好些个不同样式的白色头纱,让宋阮清选一个。
她嫌太正式,没要,但是江镜远觉得很好,选了一个小小的,很公主风的头纱,给她别在后脑勺,很衬托她的白色大衣。
“这位夫人可是我这些年见过最好看的人!”
嘴甜的不行。
“江镜远,你见过下午领证的人吗?一般下午不都是办理离婚的?谁在下午领结婚证啊!我妈说下午办婚礼的都是二婚!我们改天再来吧!”
走到民政局门口,宋阮清突然打起了退堂鼓。
真的超级紧张。
“管它二婚头婚,今天必须领了。”
江镜远拉着她来到公证处,生怕她反悔,拉着她的手不放,签好字后直接拎着人去了摄影处。
两人拿着结婚证出来,都觉得对方笑的好傻。
真的结婚了哎!
“江镜远,你笑的跟个愣头青一样,好傻啊。”
宋阮清看着江镜远,格外不真实,她踮起脚亲了他一下,又在他胸前拱了拱,蹭了他一片粉底液,妆都蹭花了。
“我傻没关系,你负责貌美如花就好了。”
两人站在门口傻笑了好久,一对对离婚的人都看着他们两个直摇头,路过都得说一句:“都是过来人。”
神tm的过来人。
证领了,江镜远直接将本本没收了,随后又投了一记惊雷:“上次你说结婚的时候,我就把这事跟我爸妈说了,他们在来的路上了,我妹也过来了。”
!!!
宋阮清气死了,他怎么这样啊!天哪!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哎呀!丢脸死了!
“你怎么不早说!江镜远!我烦死你了!”
怎么办!尴尬死了!
她都没跟她爸妈说呢,结果这个男人全说出去了!
“怕什么啊,正好商量一下结婚的事,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能满足都满足。”
唔……这事情她怎么好意思提啊!而且,她也没什么要求啊,婚都结了,证都扯了,还谈彩礼的事情,是不是显得太矫情。
她脑子里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都要,却被江镜远摁了下去,“别乱想,该有的都会有的,我们江家娶媳妇,不可能让你不明不白的进门,必须风风光光,我是想着早点结婚办婚礼,毕竟以后如果怀孕了,穿婚纱不好看,你不是最爱美了吗?”
“江镜远!你说!你是不是把我当生育工具了!刚结婚就要生孩子吗?你都不跟我商量!”
宋阮清上手直接掐住江镜远的脖子,他太高了,感觉自己这力道都没什么用,小打小闹似的。
江镜远好委屈,明明是替她着想。
“宋阮清,年龄大了生育有风险,乔女士说的,她生我妹妹的时候,死活生不下来,还是剖腹产生下来的,你平时穿衣打扮,不都走在时尚前沿嘛,身上留个疤你倒时候又要哭唧唧了。”
领了证果然不一样,名正言顺了,说话都有底气了呢!
这放在以前,江镜远连个屁都不敢放。
“你嫌我年龄大了是不是!那离婚吧!”
很显然,高考状元又没有抓到重点!
“你这高考状元果然是捡的漏!我说的明明是对你身体不好,你不可以把离婚挂嘴边!”
江镜远发了狠,眼尾通红,委屈的不行,像要哭了一样,她怎么好心当成驴肝肺啊!乔女士可是妇产科一把手,既定事实的事情,明明就是为她着想。
“你是不是不想要孩子啊?那也没关系,我们江家还有我妹呢,到时候招个乘龙赘婿也不是不行,说了嘛,你有要求就提嘛,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我会答应的。”
江镜远抱着她,腻腻歪歪的将人糊了一嘴口水,很显然,这人被‘离婚’二字吓到了,宋阮清嘴唇红肿,嘀嘀咕咕的:“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也不想这样的,是我最近太敏感了,我再也不说了。”
江镜远显然还在生闷气,他开车到了家,将两人的户口本和结婚证锁的死死的,宋阮清都不知道保险柜的密码是什么。
她觉得好笑,正要假装偷看,被男人用力一瞪,心虚得摸了摸鼻子,坐在床沿,无所谓道:“你这男人怎么就这么小心眼呢,开玩笑都开不得啊?”
忽然,黑影掠过,她直接被人扛到床上,四肢都被禁锢住,挣脱不开。
他还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白色衬衣脏乱不堪,她的粉底蹭了遍,上面还印着她的口红和睫毛膏。
她不合时宜地笑出声来,衬衣上简直就是她脸的模具,真是笑死人了。
“嬉皮笑脸呢还?”
江镜远不给她机会,将她的衣服扯开,力气用大了些,纽扣崩开几粒滚在地上,眼前雪山皑皑,寒梅料峭,在风中摇曳,他吻上,清冽的寒梅香气扑鼻而来,深入骨髓,难以忘怀。
“叮咚——”
好事被人打破,江镜远皱眉,难掩欲望之色。
门开,一大家子站在门外,面面相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乔女士胆子大,直接来了句:“要不你们继续?我们先去吃个饭?稍后再来?”
江镜远抹了把脸,闷不吭声地从鞋柜里拿出三双拖鞋,嗓音沉沉:“爷爷奶奶没来?”
“我让他们别折腾了,等事情商量好了,孙媳妇自然会去看他们的,你也不怕你爷爷奶奶遭罪,大冬天的多冷啊。”
三人都毫不客气的进了屋,也不东瞅西看,都端正坐在沙发上喝着热水。
江镜苓又长高了不少,也瘦了很多,“哥哥,姐姐呢?你看我是不是又高又瘦?”
“叫嫂子。”
瘦的跟猴一样。
但他没说出来,怕江镜苓上蹿下跳惹人烦。
知子莫若母,乔女士一个眼神就知道江镜远心里怎么想的,“你哥不觉得你瘦的跟猴一样就不错了!”
“哎呀!妈!这不是升学考特长班需要吗?美貌和脑子总要继承一个吧!”
江爸爸很给面子的点头,“确实。”
宋阮清坐在屋里,出也不是进也不是。
乔女士从进门开始说的话,她全都听进去了,太尴尬了。
磨磨蹭蹭的换好衣服,卸了妆,坐在梳妆镜前唉声叹气。
江镜远在客厅陪了他们好久,也不见宋阮清出来,就知道她肯定害羞了。
他推门而入,将门关上,揶揄着:“怎么?丑媳妇不敢见公婆了?”
“哪有……”
一点底气也没有。
宋阮清拿着眉笔在桌子上反复敲来敲去,好像这样就能缓解一下紧张。
“走了,就跟原来一样,叫乔姨,江叔。他们还不知道我们领证了。”
“那你不早说!”
害她纠结半天要不要改称呼。
*
“妈,你说姐姐……哦不对,你说嫂嫂怎么还不出来?”
第117章 追夫日记9
“妈,你说姐姐……哦不对,你说嫂嫂怎么还不出来?”
“这得问你哥,好好看电视,不急。”
乔苑换了个频道,她最近超爱追的剧昨天没看上,今天回播一下过过瘾。
“江叔,乔姨,镜苓。”
生疏了,别别扭扭的,叫不顺口。
“嫂嫂好!哥哥没欺负你吧!”
宋阮清觑了一眼江镜远,随即挑眉:“你这形象果然不怎么样。”
“哥!我刚才还没问你呢!你在这边有没有好好赚钱!你现在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了!要开始赚奶粉钱了!”
乔苑笑的肩膀一耸一耸的,拍了一下江镜苓的小脑袋瓜子,又喝了口水:“你哥还打算让你找个男朋友入赘生个小孩子姓江呢。”
这意思……不愧是江镜苓的哥哥,损到家了!
“天!哥哥,你不会是不会生吧?嫂嫂,那你多委屈啊,要不还是算了吧,我哥不行,你可不能跟他在一起。”
帮理不帮亲,果然是亲妹妹。
宋阮清拉着江镜远去了厨房洗水果,两人磨磨蹭蹭地,低声咬着耳朵:“你干嘛?我没说不生啊,你怎么就说出去了?”
“不是先打预防针吗?没事啊,宋宋,乔女士才不管我们呢,让江镜苓受罪吧。”
“你好讨嫌啊,江镜远。你这样让人怎么看我。”
“没关系,我爸妈不介意,你就当江太太就可以了,到时候江镜苓会给我们养老送终的。”
……
宋阮清剜了一眼江镜远,甩了他一脸水,这才将水果摆在桌上,顺便倒了三杯茶。
“乔姨,江镜远他乱说的,你别当真。”
“哎呀,没关系,阮清,你们小两口的事情,我们不管的,你们开心就行啦。”
乔苑推了推在一旁坐着看手机的江呈,让他表个态。
“对对对,没事没事,阮清啊,你们两个过得开心就可以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文件看的这么入迷,说完后又拿着手机在一旁看着文献。
“你们什么时候方便?要不我们结婚就在年后吧?还有两个多月,把婚礼的事情全部交给婚庆公司,然后呢,婚纱首饰这些好办,阮清看好婚纱直接买了就行,你什么意见呢?”
乔苑看了一眼江镜远,见他没反应,又问了宋阮清:“彩礼这些啊,我和你江叔来的时候点了下财产,南城这边的公司是你爷爷奶奶的意思,全部过给阮清,苏城的总公司呢暂时不动,到时候等你妹出嫁了再商量股份的事情,你妹妹这头脑呢,也指望不上了,所以苏城的商铺和房产,对半分,公司基本上是交给你的。嗯……还有什么?哦对,礼金这方面就更简单了,两百八十万,作为你们小两口的启动资金。”
“老江,还有啥要补充的?”
江爸看了他老婆一眼,“你问我干什么?你得问阮清他们家呀。反正不缺钱,有什么要求都满足就行啦。”
“不用了,乔姨。”
她想过会很丰厚,没想到有这么多……
“哎呀!怎么不用?!”乔苑这行动力真是迅速,直接拨通了邬婉的电话,“小婉啊,你们这边对彩礼有什么要求啊?”
“?”
人在家里打麻将,彩礼从天上来。
邬婉听得云里雾里,伸手示意暂停,将牌一扣,拿着手机就往房间走:“什么彩礼?”
“阮清被江镜远那臭小子追到手啦,你不知道吗?”
……
她应该知道吗?她女儿瞒的够深啊。
但是邬婉没有戳穿宋阮清,直答应着:“啊对,哎呀,打牌上头了,忘记了,没事,你们看着办,反正你们给多少彩礼,我们随多少嫁妆,都是走个形式。”
邬婉还惦记着她一手好牌呢,清一色!绝好的牌!今天绝对能大杀四方。
“我这边有点事哈,晚点给你回电话。”
邬婉撂下手机,手气大好,直接胡牌。
*
乔苑见对面挂了电话,又将今日带过来的传家宝拿了出来:“你奶奶给我的,现在交给你了,今天是抽空来的,我晚点还要去外地开会,你江叔跟我一块去,就这个小不点,非要跟着来,要不你们收留她?”
说完话,乔苑掐着点就要走,临走时,将江镜苓丢下,又将带过来的农产品和一沓房本撂下,就跟江先生开车走了。
三人站在楼下,大眼等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