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附——水折耳【完结】
时间:2023-05-26 14:53:33

  温岁挽着谢延舟的手,她也看到了闻柚白,有意无意地露出了两人今天刚买的一模一样的同款手表,她眉眼缱绻,嗓音温柔:“柚白,你也来逛街,你喜欢哪个包,我让延舟刷卡。”
  一副正宫的模样,似乎谢延舟在她面前就是妻管严,她指东,他不敢往西。
  闻柚白笑了下,她并不想争男人,但是她想到,温岁刚刚拿走的那个包,是赵澄订的。
  “我喜欢你刚刚拿的那个包,还给我朋友。”她语气平静。
  温岁从小就被骄纵,虽然还在笑,眼神却一下冷了,她说:“那不行,这是延舟送我的。”
  她靠着谢延舟,问:“延舟,你觉得我应该要还给她们吗?”
  谢延舟脸色漫不经心,没答话。
  但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温岁懒懒地笑了。
  闻柚白还想说什么,赵澄轻轻地扯了下她,说道:“柚白,我们不要了。”
  两人离开了那家店,赵澄面露担忧地看了好几次她,欲言又止。
  闻柚白笑得风轻云淡:“我跟他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别担心,比起爱情,我更担心没钱。”
  “金钱不会背叛。”赵澄也笑了起来,“那个女的是谁?”
  “一个跳舞的千金大小姐,一个被谢延舟捧在手心的公主,一个能让他走下神坛的女人。”闻柚白回答。
  当然,这不是她说的,而是这个圈子公认的。
  “她不喜欢你,是吧?”赵澄皱眉。
  “当然。”闻柚白弯了弯眼睛,看着无害,语气却凉凉,“我17岁的时候把她从滑雪道上推了下去。”
  赵澄怔住,想说什么,闻柚白那边却来了电话。
  是她小姨。
  许茵似乎很累,但每个字眼都像刀那样凌厉:“柚柚,你为什么总是给我找麻烦,你就不能安分点,你为什么要去跟岁岁抢包?”
  闻柚白没说话,讥讽地想,温岁告状可真快。
  “柚柚。”许茵声音苍白,“我只是你的小姨,我没有义务……”
  闻柚白盯着商场中央的那一盏灯,刺得她眼睛生疼,她胸口情绪翻涌,很轻很轻地笑了下:“是么,不是妈妈么?”
  许茵声音尖锐:“你在胡说什么?闻柚白!”
第013章 没男人你是不是活不了
  许茵发疯,闻柚白为了暂时安抚她,隔天不得不回了趟闻家,而且,她也很久没见闻老爷子了,正好回去看看他。
  闻老爷子是这个家里唯一对她真心实意发出善意的人。
  她到的时候,老爷子正在听戏曲。
  闻柚白也没打扰他,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老爷子在躺椅上眯着眼睛,享受地摇头晃脑,一曲结束,他才睁开了眼,看到她,也不惊讶,哼笑了下:“就知道是你这个丫头,也只有你才会这么安静。”
  闻柚白也笑:“我也喜欢听啊。”她说着,还有模有样地做了个戏曲动作,唱了那么一句,调子准,声音旖旎动听。
  闻老爷子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当年就该送你去学戏曲!”
  她语气淡淡:“那我肯定学不成,温岁倒是说不定真学了。”
  闻老爷子知道她在内涵温岁处处针对她,不给她任何表现的机会,他活了一辈子了,笑了下:“别管她了,你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她再闹,背后都有她外家温家,还有谢家那小子。”
  他又瞥了她一眼:“我让人给你找的医生,你有没有去检查?”
  她没说话。
  闻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你现在是年轻,不在乎,等你老了,我看你怎么办?”
  闻家的起家并不文雅,老爷子年轻干码头、后干销售出身,他身上有浓重的匪气,着急了起来,便粗俗:“你要是臭小子,我早押你去了,你一个小娘们,又看的妇.科,这我怎么好意思?”
  “你就是主意忒大,当初一声不吭,那诊所连个证都没有……”
  闻柚白有些走神,这几年她特意尘封了那段记忆,但她知道她根本就没忘记过,她破败又疼痛的身体也根本没忘记过。
  很多人说过她心狠,在那件事之前,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多狠。
  直到她从冰凉的手术台上下来,没有回头看一眼,面无表情,像是没有丝毫不舍,她听到了那个医生跟助理说:“心狠的人,也不负责任。”
  她觉得可笑又荒谬,她才19岁,她的人生刚刚起航,她考完却连能不能上大学都捏在了闻家人的手里,她连自己都无法负责。
  那一刻,她真的恨,恨死了谢延舟,恨死了许茵。
  而她又不得不依附于谢延舟。
  她做错了么?
  就算再重来一百次,她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因为她的人生别无选择。
  闻老爷子瞪着她:“你毕业了什么打算?”
  “工作啊。”闻柚白笑。
  两人又聊了好一会,温岁敲门了,聊天戛然而止。
  闻老爷子对温岁的感受很难说清,这是他孙女,但又像他祖宗,时时刻刻提醒他们闻家,靠的是温家扶持。
  老爷子是有骨气的,他年轻闯荡江湖就卖汽车零件,也搞起了一个又一个厂子,谁不给面子喊他一声:闻厂长!等他儿子接手了,非要入赘,拉了温家,做什么敲钟上市,小作坊变成了大公司,到了现在,还一家子一起受温家的气。
  他当初想保闻柚白,就被温老头指着鼻子教训,气得他回来狠狠打儿子,作孽要当上门女婿,到现在再娶了个老婆,也连个孙子都不敢再生。
  *
  闻柚白和温岁从闻老爷子的书房出来,两人站在楼梯口,温岁忽然道:“你说,如果我把你从这推下去……”
  闻柚白笑了一下:“你是忘了从滑雪道摔下去骨裂的痛了么?”
  “那你呢,被人遗弃在雪场,差点冻死忘了?”温岁冷笑,“想起来了,你那时候去勾引徐宁桁了,真脏。”
  “天才少年徐宁桁,你也不看看你这种小.三的女儿配么?你出生就带着罪孽,臭水沟的老鼠,没有男人你是不是活不了?”
第014章 不配当妈妈
  闻柚白垂在身侧的手指攥紧,她似乎觉得好笑,但懒得辩解,浪费时间。
  她想走,温岁却猛地从身后拽住了她的手腕,尖利的指甲掐着她的肉。
  温岁冷笑:“你发给谢延舟的验孕棒,是你的吧?四年前,你怀孕了,你害死了那个孩子。”
  闻柚白身子一颤,她好像又感受到在手术台冷入骨髓的疼痛,她不愿意去想。
  温岁寒意森然的声音偏偏钻入她的神经里:“闻柚白,你比你妈还要恶毒无情,她至少还把你生下来了,你呢,你是一个刽子手、杀.人犯,不过小三的孩子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你妈害死原配,你害死你的孩子,延舟要是知道了……”
  “谢延舟才是杀.人犯。”闻柚白冷冷地看着温岁,她脑中的神经抽搐得疼,眼眸含着讥讽,“温岁,你可怜么?所有男人犯下的错,你都只会发泄在女人身上,出轨是不是你父亲的错?你怎么不去对他大吼小叫?谢延舟风流浪荡,是不是也是他的错?既然这么恨,你为什么不去报复他们?”
  她看着温岁渐渐苍白的脸色,讥嘲一笑:“差点忘了,你这本事,也就只会欺负女人了。”
  温岁怔怔地看着她,手被甩开,盯着闻柚白离去的背影。
  她又提高了声音:“闻柚白,你又装什么清高,你敢说你没有暗恋谢延舟?”
  闻柚白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也没有回答她,等她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一片漆黑,她背贴着门板,缓缓无力地下滑,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她喜欢谢延舟吗?四年前她会承认,因为这个花心浪荡的男人,给过她短暂的温情。
  屋内地暖明明很足,但她还是觉得冷,想要裹紧衣服,颤抖的那种深入骨髓的冷。
  闻柚白请了假,她坐了大巴车去了下属县城的一个小镇上,尘土飞扬,破败笼罩,灰扑扑是这里的基调。
  她手上提了很多东西,有吃的喝的,也有一些女孩子的衣服玩具,敲了一个农家院子的门。
  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
  她低下头,是一个小女孩来开门的,长了张很漂亮的脸,五官精致,瞳仁清晰,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脏兮兮的衣服,她眨了眨眼,说道:“闻姐姐。”
  闻柚白鼻子一酸,她问一旁的张婶:“我不是给她买了很多衣服吗?也给了你们钱了吗?”
  张婶有些不好意思:“小白,你也知道在农村,给她穿再好的衣服,她都会弄得又脏又破的。”
  张婶说起小惊蛰应该要去上幼儿园的事情。
  小惊蛰就坐在闻柚白的身边,她一般两个月来看她一次,但是两人的关系一直比较生疏,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傍晚,她就准备离开了。
  小惊蛰忽然从后面跑了过来,抱住了她的腿,抿唇默默落泪,抽泣着叫她:“闻姐姐。”
  张婶哎哟了一声,要去抱她:“你干嘛呢,闻姐姐要去赚钱了。”
  闻柚白看着她,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个一边哭,一边光着脚、追着许茵车子奔跑的自己,她忽地心防崩溃,鼻子酸涩,眼泪滚落,心脏被无形的手狠狠地捏着,几近不能呼吸。
  她骂许茵无情,那她呢,她们是一脉相承的自私冷漠,不配当人母亲。
第15章 谢延舟,你女儿
  闻柚白在学校附近租了个一室一厅,准确来说,是谢延舟租的,但他也是有够小气的,谢家小少爷养金丝雀,没送房,没送车,只租了普通公寓。
  客厅里,闻柚白靠在沙发上,捏了捏突突作疼的太阳穴,她看了眼乖乖坐在沙发尾巴上的小惊蛰,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
  她把一个不到三周岁的小女孩,带到了自己的身边,而她自己,还是个忙成狗的、还没毕业的律所实习女工。
  她沉默着,打开了银行账户,看了下余额,得请个阿姨,张婶在村里有多好农活和鸡鸭,根本不可能过来,首先,她得先让谢延舟给她换个两室一厅的房子,给阿姨住,再让他给小惊蛰找个好点的学校。
  她抱起了小惊蛰,两人一起看着镜子,她歪了歪头,小惊蛰也跟着歪了歪头。
  “像吗?不像。”
  小惊蛰长得谁也不像,跟谢延舟更是半点沾不到边。
  最危险即最安全。
  正在开会的谢延舟看了眼亮起的屏幕,闻柚白,他面无表情地挂断,她又打,他继续挂,她还打,两人就这样乐此不疲地玩到了会议结束。
  发言人以为他心不在焉,但等他一讲完,谢延舟就简明扼要地给出了意见。
  会议结束。
  谢延舟接起电话,黑眸冷冽,薄唇抿着,嗓音淡漠:“什么事?”
  然后,他就听到了闻柚白可怜巴巴的声音:“延舟哥哥。”
  谢延舟神色更冷,嗤笑:“你想做什么?”
  “想做了你。”她说。
  他的薄唇抿成了凛冽的直线,黑眸沉敛,然后,喉结动了动,半带玩味:“你在哪?”
  当然是在他公司楼下。
  没一会,闻柚白就跟着他助理进了他办公室,他正在看电脑屏幕上的文件,她瞥了眼,上面显示的是东南天然气公司被制裁,北欧银行挤兑破产,相关的投行坏账一堆,人人自危。
  她往他腿上一坐,她穿了开叉包臀的裙子,这个姿势,露出了一片白皙肌肤,小腿勾着他的西装裤,挤压的触感一点点地收紧。
  “放开。”他声音冰凉,带着故意的轻贱,“又开始以色侍人,嗯?”
  他面色平静,微微垂眸,略带讥讽,似乎毫无兴致,还有些淡淡的不耐烦。
  她早就习惯了,如同柔软的藤蔓一样缠着他,耳鬓厮磨,缠得他无法呼吸,柔柔地蹭着,让他的心火燃起。
  她趴在他的耳畔,手捏了下,笑:“嘴比什么都硬,谢小少爷。”
  ……
  谢延舟去开了窗户,让空气流通,外面有人敲门。
  闻柚白正在整理衣服,谢延舟看了她一眼,看出她下意识的小紧张,笑了下,故意走过去,勾着她的下巴吻她,偏偏声音还从容不迫,听不出有半分不对劲,回外面:“知道了,马上来。”
  然后再捏着她,她喘不过气,他恶劣地笑:“刚刚不是很能吗?”
  她是很能。
  “谢延舟,给你女儿买个学区房,再找个幼儿园。”
  谢延舟动作停下来,看着她的眼睛,盯着她许久,伸出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情后的红晕仍旧在上面,眼角也是氤氲的潮湿。
  他撩起眼皮,似笑非笑,轻嘲:“谁生的?”
  “我。”
  “脸皮真厚。”他眼底一片漆黑,冷意浮现又沉下,“你配么?”
第016章 你女儿长得跟你不像
  谢延舟没有那个时间去看闻柚白老家土亲戚的可怜孙女,他漫不经心地点了根烟,烟雾袅袅,他深邃的轮廓变得模糊,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闻柚白不知道他信了没,但她撒谎撒得她自己都要信了。
  人家说她坏,也是没冤枉她,她从小为了不被欺负,不知道面不改色地撒了多少谎。
  “我小时候在奶奶家,后面又被送到外公外婆家,张婶就一直照顾我,她儿媳妇重男轻女,前面生了两个女儿,第三胎拼了个龙凤胎,把儿子留在身边照顾,小女儿送回了老家,镇上破败,张婶老了,这几年我也一直在帮扶她。”
  “所以,你就把她孙女带回来?”谢延舟脸上表情淡淡,深处浮现讥嘲,“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爱心的。”
  “张婶也会来的。”
  “你自己都不会赚钱,拿我的钱去做慈善?”谢延舟眸底一片暗沉,语气冰凉。
  她胸口一噎:“我不管,反正现在她是我女儿。”
  他闻言,似乎是觉得好笑:“你才几岁,就想要领养,你学法律的,不知道不符合条件么?”
  她走了过去,又靠在他身上,他的衬衫早已被她弄得皱得不像样,扣子掉了大半,露出漂亮的肌肉线条,充满了野性难驯的力量,她的手伸了进去,感觉到他小腹一紧,柔软的手往下:“不养也行,那我要跟你生。”
  他觑了觑她,薄唇微扬,一把攥住她的手,语气冷淡:“你跟谁生都可以。”
  但不是跟他。
  他背着光,轮廓隐匿在暗中,他把烟头熄灭,推开她。
  闻柚白问:“房子呢,还有阿姨。”她好像没感觉到他的冷漠,又贴了上去,给他看她和小惊蛰的照片,“看看嘛,她跟我长得很像的,我看到她,就想到小时候可怜的我。”
  谢延舟只瞥了一眼,嘴角的弧度欠欠的:“你可怜?从小你心地就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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