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延舟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说:“岁岁愿意,就结婚。”
“她当然愿意。”谢夫人笑了笑,“你先跟闻柚白断了,她和她母亲一样自甘堕落,狐狸精,你记得我以前说的吧?玩归玩……”
“嗯,你儿媳妇只会是温岁。”他淡然。
第021章 吻过徐宁桁
那天之后,谢延舟很多天都没再来找闻柚白,但是,闻柚白倒是又听到了许多他和温岁之间的甜蜜事。
这天,暮色四临,“暮色”的包厢里。
闻柚白扶着被灌醉、几乎失去知觉的黎白,她接到黎白的求救电话,就赶了过来,也是她冲动了,现在两个女孩在这个狼窝里,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脱身。
她不知道黎白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她是学舞蹈的,原本打算毕业就和男友结婚当富太太的,近几天改变想法了,要去工作,今晚就是圈内人引荐她来的,只是这群人不太干净。
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做投资的,大部分有妻有女,却在外面利用各种娱乐圈机会找年轻貌美的女孩。
闻柚白对他们笑:“不好意思,黎黎醉了,我先带她回去。”
那些人怎么可能放她们走,见闻柚白生得好,匆忙赶过来不施粉黛,却干净又妩媚,皮肤嫩得几乎能掐出水来,还有她穿在里面的针织裙,足以见得她的身材该有多让人心动。
“来都来了,走什么?”
“她喝醉了,这不是还有你么?我这还有个角色,或者,你也想参加选秀?”
还有人调笑:“变态啊,等会谢总要来,他说不定会喜欢。”
“他哪里喜欢这种美艳的,他喜欢的不都是那个舞台跳舞的仙女儿么?”
闻柚白胸口跳快了一拍,该不会说的是谢延舟吧?
她走神间,身旁的中年男忽地将她搂进了怀中,而包厢门也被人打开了,她只瞥了眼那个走进来的高大冷淡的身影,手心就凉了下来。
冷冽男人的目光落在了闻柚白的身上,如有实质。
“谢总,可算是等到你了,没有你的投资意见,我们都不敢轻易决定。”
“看看你喜欢哪个?”
谢延舟一直没说话,但人精早就注意到,他多看了闻柚白几眼,便立马将闻柚白推给了他,还暧昧道:“谢总,这可是买一送一,无论你喜欢那个喝醉的,还是喜欢不醉的……”
谢延舟薄唇轻扬,没有拒绝。
那人又推了闻柚白一把:“没点眼力见,赶紧讨好谢总。”
闻柚白没稳住,直接扑进了谢延舟的怀中,他漫不经心地低头觑她,眼底寒霜浮沉,偏偏嘴角含笑,冰凉的手指把玩了下她的头发,低下头:“几天没去找你,就急着找下家了?”
她抿唇不语。
他哑声低笑:“这里有你看得上的么?不挑食,谁都能跟?”见她还是不吭声,他倒是气笑:“贱不贱?脏不脏?”
她知道现在只能靠他离开,只在心里骂他,他倒是比她脏多了,漂白水都洗不干净。
谢延舟在众投资人色气的目光中,带了两个女人离开。
这一晚回去,谢延舟跟疯了一样,他开着花洒,看着水流从她的头顶哗啦啦地淋下,她眼泪被渗了出来,泪汪汪的,眼尾通红,他笑了声:“他刚刚碰你哪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粗粝的手指用力摩擦她的脸。
她皮肤本就娇嫩,火辣辣的疼。
“你有病是吧?”她不知道是疼的眼泪,还是什么,谢延舟就没对她温柔过。
“我再问一遍……”
她疼:“那我亲过徐宁桁,你是不是要把我嘴割了?”
第022章 你值这个价么
谢延舟当然没割掉她的嘴,只是跟疯狗一样,把她的嘴巴咬破了,猩红的血液渗透了出来,铁锈的腥气,又疼又难堪。
他脸色沉沉,凌厉的眉眼逆着光,表情晦暗不明,还故意把花洒的水流开大,见她狼狈地咳嗽,全身湿透,他反倒吊儿郎当地笑了。
他慢条斯理地摸过她的唇角,像是温柔:“柚柚,别忘了,当初是你求着我留下你,碰一下就跟贞洁烈女一样,你看看你值得我付出的价么?”
他抿着唇,大概察觉自己情绪失控,攥紧了手指。
闻柚白用力地呼吸,眼眶滚烫,他说的没错,的确是她自甘堕落,拿四年青春换钱。
谢延舟没什么心情了,把浴室留给了闻柚白,他出去就遇到了在客厅里的黎白,她吃了醒酒药,现在倒是精神了。
他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黎白犹豫了半天,还是软声开口:“谢延舟,柚柚是喜欢你的,你对她好一点吧,还有小惊蛰……”
谢延舟脚步顿了下,直接离开了。
闻柚白洗完澡出来,黎白看着她欲言又止:“所以,谢延舟真的是爱温岁不得已么?”
闻柚白很轻地笑了下:“他只爱他自己。”
黎白叹气,又听到闻柚白道:“喜欢他的女人那么多,就算人人都说,温岁是他心上的白月光,他对她也好到极致,但这么多年,你见过他身边少过贴上来的女人么?玩世不恭、放荡不羁……”
她说着,垂下了眼眸,她眼睛被水冲得刺疼,视线又忽地模糊,再说话就有点哽咽了:“黎黎,我好累。”
黎白抱住了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你还有我呢。”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你都要出国跟他分开了,最后一段时间就想点好的吧。”
黎白努力地想他的好:“他虽然又渣又贱,但你也在他的帮助下,顺利毕业,还拿到钱了,他性格不健全扭曲,脾气坏,但是也救过你好几次,我们高三那次,他不还因为你受了重伤……”
“最重要的是,柚柚你喜欢他,玩他四年,还从他这边拿到好处了,这么一想亏的人是他诶!”
闻柚白睫毛轻颤,湿发一直往下滴水。
黎白也有心事,她装得轻松:“往好点想,谢延舟好歹自己做措施,不是那种让女人吃药的畜生,不像大哥……”
她及时收住话头。
闻柚白抬头看她,平静道:“我上次看到了,你和穆靳屿……”
黎白垂眸:“他现在是我上司,靳成不想让我去外面工作,所以找他大哥给我安排了个秘书工作,我想辞职的,想去剧组找机会,没想到今晚……”
她眼神失落了几分:“还有,靳成他前女友回来找他了,他背叛我了。”
“那你现在要怎么办?”
黎白也不知道:“靳成说过,大哥交过很多女朋友,他现在也有那种伴侣,还是不婚主义者。”
她骂了句渣男们,又道:“靳成上次让我住的房子,原来是大哥的,大哥不知道住的人是我,我泡澡睡着了,他进来了,还有一次,我跟靳成……大哥打电话,靳成接了,大哥都听到了……所以大哥跟我不清不楚。”
第023章 一巴掌
闻柚白第二天就见到传闻中的穆靳屿了,他来接黎白。
他和谢延舟一样,都是南城出了名的女人梦中情人,出身衿贵,英俊多金,气质凛然,他穿着黑色的呢大衣,站在车子旁,轮廓深邃但不苟言笑,倒是如这凛冽寒冬一般,他看了眼黎白,眉头不动声色地拧了下:“想去拍戏,为什么不跟我说?”
黎白有些怕他,只怯怯地喊了声:“大哥。”
他抿唇,气笑,笑意从喉间溢出,冠冕堂皇:“都跟靳成叫我大哥了,怎么能照顾不好你?”
黎白脸色不自然。
穆靳屿倒是丝毫不避讳,还跟闻柚白点了下头,仿佛他接走的不是他弟弟的女朋友。
*
闻柚白在明迪律所实习的事情,温岁才知道,她回国办巡回舞蹈演出,名气和热度都有了,但是却多了不少来自名家的负面评论,批评她跳舞没有感情没有天赋,甚至连技巧都泛善可陈。
她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火,再听说闻柚白进了法律圈的知名律所,她先是怀疑,然后又是妒意横生。
她想到了自己去世的母亲,想到了住进她家里的后妈许茵,想到了能轻易得到那么多人关注和关爱的闻柚白。
她掐紧了手指,她想,闻柚白这种人有什么资格过上好日子?
为什么她当初不跟那个孩子一起去死?她就应该滚回乡下去嫁人。
*
闻柚白最近一直在跑项目现场,除了这些之外,她有时间就要负责写合伙人让她写的关于股票发行的律师准则文章,她已经连着一周每天睡眠不足四小时,感觉都快猝死了。
中午,她和项目组合作方的同事一起吃饭,才走出大楼,忽然就冲出来了一个女人,猝不及防地就朝她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她原本就疲倦虚弱,这一巴掌直接将她扇倒在地上,她额头猛地撞上了一旁的花盆尖角,疼得钻心,她眼前一阵模糊,渐渐多了血红的影子,有什么顺着额头滑落。
周围的人都被吓到了。
那个女人冲着闻柚白骂道:“不要脸的第三者,专门勾引别人的男人,下贱,这个律师工作也是找男人给你帮忙的,是吧?”
她边说边甩落了一大堆的照片,砸在闻柚白的脸上。
那些照片不堪入目,应该都是网络上下载的,却偏偏把脸都换成了闻柚白。
其他公司的人也都停下来了,所有人都盯着闻柚白,窃窃私语。
“打小三,这人还是律所的律师啊?”
“这种女人也太不要脸了。”
“打得好!没想到连律师工作都是走后门的。”
闻柚白疼得颤抖,她用手摸了下额头,触目惊心的鲜血,她眼前眩晕,喉咙干呕,视线越来越模糊,似乎看到一个高大冷淡的身影朝她跑来。
她觉得真可笑。
小时候她因为是没爹没娘的孩子,在村里被其他孩子砸破了头,高中时,温岁自己摔下楼梯,她却因此被许茵打了一巴掌,又被温岁的舅舅推下了楼梯,摔破头。
现在,她以为她已经成为了独当一面的大人,是个律师了,这一巴掌,这额头上的血,又让她意识到,其实一切都没变,她还是那个孤独的无依无靠的小女孩。
第024章 她不需要他的爱
闻柚白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了,病房苍白的灯光刺眼,她额角刺痛,手上还挂着点滴,再见到这病房的人,她很轻地抿了下唇,跟当年像极了。
谢延舟不在,但她知道,送她来医院的人就是他。
一路上,他的语气都是冷淡又不耐烦的,带着浓郁的讥讽,冷淡到几乎没有温度:“闻柚白,别睡,在律所大楼都能流这么多血,你不是会推人又会打巴掌么,躲不开么?”
她说不出话,眼泪却一直从眼角溢出,疼得颤抖。
记忆中的最后,一双带着凉意的手替她擦去了眼泪,她落入了男人略显坚硬的灼热怀中。
谢夫人也在病房中,她见闻柚白醒了,站了起来,阴阳怪气地讽刺道:“这不是醒了么?装晕骗人,她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还让延舟对岁岁发火了。”
她的私人助理韩姨也淡淡道:“从小就心机深,不检点,不自爱,不然也不会被人冲到律所骂小三。”
“这工作肯定是延舟给她安排的。”谢夫人嫌恶的目光略过她,“你抢了延舟,不也没本事留住男人?不说他还有岁岁,外面的女人就一堆吧。”
韩姨应和:“这不是又用到苦肉计了么?延舟就当她是个暖床的,照顾他的保姆,夫人,你可要小心她跟她妈学,用计怀上孩子。”
闻柚白抿着唇,睫毛轻颤,装作没听到,她现在的身体素质也不允许她做什么。
正巧,谢延舟进来了。
谢夫人根本不觉得他儿子会对闻柚白上心,语气轻蔑:“上不了台面的乡下妹就是这样,跟了延舟,还这么寒酸,谢家保姆都穿得比你得体。”
谢延舟走到了病床边,扶起了闻柚白,要给她喂点水,她却忽然抱住了他,柔软的身体陷在他的胸前,眼泪无声地落下,透过他的衬衫渗到了他的胸膛上,偶尔有一两声小动物一样细微的啜泣声。
他垂下眼眸,原本是想推开她的,他眉眼冷淡,眼中的情绪意味不明,任由她抱着。
谢夫人见这狐狸精样就来气:“延舟来了就做戏,这种歹毒女人……”
谢延舟抬起眼,冷淡地扫向了她,不耐道:“妈,可以了。”
谢夫人一怔,不是说,延舟厌恶这个女人么?
闻柚白泪眼模糊,紧紧地咬着下唇,额头的疼不及心底的痛,那年温岁的舅舅推她下楼,她孤立无援,温家给她三个选择,送回老家种地,不能再读书,或者选择一家精神病院度完余生,或者随便嫁个农村老光棍,但没等她选择,她就已经在精神病医生那了。
她不服软,她的未来就都没有了。
现在也一样。
她从他的怀中抬起了头,目光一寸寸地逡巡过他的五官,鼻高唇薄,英俊如斯,最后停留在他漆黑如深潭的瞳仁里。
那一年,密封如铁笼的病房里,铁门板的小窗户忽然有了动静,露出的是谢延舟漫不经心的狠戾黑眸,他打开了门。
正如此时。
闻柚白笑了笑,谢延舟不爱她,没有关系,觉得她廉价也没有关系,互相憎恨也没有关系,他们不适合在一起。
但他是唯一一个会来救她的人。
第025章 他不愿
闻柚白刚刚抬手抱他,手背上的点滴都回血了,谢延舟垂眸,薄唇抿成直线,让她躺下,喊了护士过来。
谢夫人还没走,许茵又来了,她眉头紧皱,看到闻柚白额头上的伤,快步进来,本来想说什么,一看到谢夫人,她脸色瞬间恢复了淡然,只说:“柚柚受伤了。”
谢夫人轻笑:“怎么不喊女儿?装小姨装上瘾了。”她语气里都是轻蔑和讥讽,“许茵,你为了当闻太太,亲生女儿不敢认,连精神病院都送女……”
“夏云初。”许茵咬牙切齿。
谢夫人眼神嫉恨:“你敢叫我名字,别忘了,闻家是什么地位,我丈夫是闻家攀不起的谢冠辰。”
许茵听到这个就笑了,眼波流转:“是么,你说冠辰和延舟呀……”
她就这样喊了谢家父子两人的名字,夏云初眼睛就红了,贵妇瞬间狰狞:“你和你女儿这两个不要脸的。”
她胸口起伏,看向谢延舟:“谢延舟,你还搂着那个狐狸精做什么?你要是再碰她,你就当没我这个妈!”
谢延舟脸上的表情冷淡极了,不辨喜怒,但谁都能看得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凛冽寒意,薄唇抿成了锋利的直线,他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站了起来,看了闻柚白一眼。
明灯倾泻,白炽灯刺眼,她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也能感受到他的冷淡和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