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初冷笑:“看到了么,我儿子根本看不上闻柚白。”
许茵笑得意味深长。
夏云初怒意上头,还想说什么,谢延舟不动声色地睨了她一眼,周身弥漫的上位者冷冽气质,让她收住了嘴。
他声音清冷:“都出去吧。”
闻柚白知道,他厌恶这样的戏码,根本懒得管女人之间的丑陋争执,也不愿意护着谁。
病房又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闻柚白一人。
大家都是打着来探望病人的名号,却没有一个人关心过病人如何。
她自己盯着输液瓶,等结束了,自己按了铃,护士拔掉,她下床去上厕所,透过病房的玻璃窗却看到走廊外正站着两个人。
谢延舟和温岁。
温岁似乎才来,被谢延舟拦住了。
他背对着闻柚白,隔着窗户,她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但能看到温岁的脸色委屈又愤怒。
温岁的余光看到了闻柚白,忽然踮起脚,凑近了谢延舟,一把搂住了他的腰,他没低头迎合她,但也没有推开她。
温岁的身影隐匿在谢延舟高大的轮廓里,看不见,但想也知道,她吻他了吧。
闻柚白收回了视线,进了洗手间,明明流血的是额角,但那一瞬间她却觉得心脏疼得颤抖,她怔然地盯着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如纸,脸颊的五指印清晰分明,眼睛红肿,头发凌乱,狼狈不堪。
她紧紧地抿着唇。
谢延舟会不知道是温岁让人做的么?他知道,只是不愿意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去为难心爱的人吧?
是啊,她只不过是被人打了,被人骂了,只不过是,她所在的律师圈、投行圈都在背后议论她当第三者。
病房内,手机震动了下,一条来自徐宁桁的消息:“柚白,你受伤了?”
谢延舟也进来病房了,但不是一个人,他去接了小惊蛰。
第026章 我也可以亲亲吗
小惊蛰来南城一段时间,变得更加水灵漂亮了。
她被谢延舟抱在怀里,身上穿了条粉色公主裙,外搭毛绒绒的小皮草,两条轻轻晃荡的小胖腿下是白色公主鞋,手上还提了个镶钻小包,头上戴着的小发夹也是镶钻的,整个人珠光宝气的,跟之前的小村姑完全不一样。
好在她生了张精致的脸,美的便不是珠宝,而是她。
谢延舟把她放在了地上,她便跑向了闻柚白,小手抓着病床栏杆,看着闻柚白额头上的伤,黑玛瑙一样的瞳仁就盈了水光:“闻姐姐,流血了。”
闻柚白弯腰,把她抱上了床,弯了下唇角:“嗯,闻姐姐摔倒了。”
谢延舟闻言,黑眸沉了沉,不辨喜怒。
闻柚白看了眼谢延舟:“她还只是个小孩,你给她买这么多钻石奢侈品。”
他倒也不是钱多的没处花,只是,前几天陪外国客户去给客户女儿选礼物的时候,看到那些可爱的小裙子,他莫名地想起了小惊蛰,想起她乖乖趴在自己肩头,转头亲自己的软萌模样,从店里出来,手里就提了不少东西。
最后那单生意谈成了,外国客户一直夸他是个好爸爸,夸小惊蛰肯定跟他长得像,他只觉得好笑又荒诞,又不是真的他女儿。
想到这,谢延舟的视线又落在小惊蛰的脸上,恰好小惊蛰也看了过来,她浓密的睫毛翕动着,黑眸干净,对他软软一笑。
谢延舟鬼使神差地也笑了笑。
如果跟闻柚白有个孩子……
他神情冷淡了些许,他不会再重复父辈的错误。
谢延舟让人送了饭过来,都比较清淡,那边母女两人在吃饭,他在工作,双腿交叠,薄薄的电脑放在他的膝盖上,屏幕的冷光打在他的轮廓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小惊蛰一直担心他没饭吃,软软地喊了他几次。
谢延舟应了几声后,只好起身过来,结果,小惊蛰铲了一勺子的饭,要喂他吃,看着她干净的黑眸,还有那一勺被小孩吃得乱糟糟的饭,他向来没有跟人一起吃一份东西的习惯。
闻柚白难得笑了,还拱火:“谢哥哥,你怎么不吃呀?是不是嫌弃我们小可爱?”
谢延舟看了她一眼,对小惊蛰说:“你自己吃,我跟你闻姐姐吃。”
闻柚白还在笑,她手里也有一勺子饭,正准备吃,就被谢延舟大手握住,转送到了他的嘴里,他面无表情地吃了下去。
闻柚白一怔,这勺子她吃过的呀,就算两人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她还是脸一下热了起来,她把勺子放下,抿了抿唇,不吃了。
谢延舟看到她的嫌弃,气笑了,他都没嫌弃她,他探身过去,摁住她的后脑勺,唇齿相贴,灼热的呼吸交缠,另一只手故意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她怕把饭打翻,还不敢乱动,只敢气喘吁吁地瞪他。
她声音发软:“谢延舟。”
倒是没几分威力,她又说:“别在这,有小孩。”
“那要在哪?”他恶劣极了,压低了嗓音,“车里,洗手间,病房?”
“你变态是不是?”
然后,他们就听到小惊蛰奶声奶气道:“我也可以亲亲吗?粑粑。”
她看着门外,这一声“粑粑”是她给门外那个男人的专属称呼。
第027章 第一次(200钻加更)
徐宁桁依旧穿得一身白,神情淡定,他好像没看到病房内两人的亲密,走了进来,他手上拿了几本书,递给了小惊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也在这。”
这几本书都是儿童科普绘本,只是中英文双语的,他自己热衷科研,便把他认为的好东西送给小惊蛰。
闻柚白已经下了床,笑:“她还不认识字。”
“我会教她。”徐宁桁说得很自然。
谢延舟没想到徐宁桁会来,他神情冷淡了许多,他们两人虽然都是一个圈子的,但很多人都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好,有人传言是因为一个跳舞的女孩,那不就是温岁么?但事实如何,两人都没说过。
闻柚白看了眼徐宁桁:“你不是还要出国读书么?”
“嗯,可以视频连线。”徐宁桁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支药膏,“我们实验室之前研究的,抹了不会留疤。”
他明明看到了她脸上的伤痕,却还是跟以前一样,给她留下了最后一丝尊严,不会刨根问底。
“那个打你的女人……”徐宁桁话还没说完,谢延舟就淡漠开口:“这件事我会解决的。”
徐宁桁也不争,他垂眸看她,又像多年前那样,他那骨节分明的手落在了她的发顶上,像安抚小孩子一样。
两人明明同岁,闻柚白睫毛颤了颤,她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女孩,当初刚来南城,她第一次选择依靠的对象,就是徐宁桁。
她自知美貌,便写了封情书跟他告白,结果,没多久就收到他的拒信。
“抱歉,闻柚白同学,我不喜欢你,我对男女之事不感兴趣,我也没兴趣反抗家里和你在一起。”
让她认清现实的是最后一句,他看透她的不怀好意,怕她缠上他,他高高在上自有他家里安排的合适女孩。
但这封信之后,他却依旧跟她来往,她被所有人扔在滑雪场那次,还是他带她回家的。
不管时间过去多久,她都会记得,那个少年戴着滑雪帽,身上穿着滑雪服,手上拿着他的定制滑雪板,明明天色寒冷,他却热得出汗,鼻尖冒着汗水,睫毛上凝着淡淡的雪气,全身上下都是蓬勃的少年气。
他弯下腰,黑眸比雪还亮:“闻柚白,你怎么在这?”
他听到她肚子饿的叫声,还塞给她一杯奶茶:“别人给我的,给你吃,别哭了。”
正如那句诗:“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
肆意少年行。
谢延舟瞥到徐宁桁摸闻柚白的手,脸色比夜幕还黑,黑眸里寒意凛冽,淡淡的怒意从心底深处生起,他语气淡漠:“她该休息了。”
恰好护士进来检查,两人便出去了。
徐宁桁看了眼手表,语气倒也没多认真:“我还有一年毕业回国。”
谢延舟声音冷淡:“恭喜。”
“今天是你接吻,我和她上一次接吻是四年多前,真心话大冒险。”徐宁桁的语气就跟他做述职报告一样正经。
谢延舟凉凉地笑了下:“哦,那要不要我跟你描述下我们的第一次?”
第028章 她的第六个男朋友
闻柚白只住院了一天,就出院了,就算她住院期间,工作群里的消息也不断,邮箱里密密麻麻的红点,等待她处理,她需要工作。
谢延舟这几天一直住在她的公寓,多是住在另一间卧室里,他绝口不提怎么处理温岁,只是说到那个闹事的中年女人,已经被警察抓了,照片是p的,等侦查结束就会起诉那人,也会公开跟她道歉。
他好像觉得这样就是给她的交待了,半梦半醒间,她蜷缩在床上,而他从身后抱着她,姿态亲密却心神疏离,窗外是深夜南城偶尔的警笛声,遮光窗帘没有拉紧,她盯着地面上的那缕凉凉月光。
他知道她还没睡,淡声道:“明天我会去接你。”
他大概觉得这就是他的让步和施舍,只要他露面了,默认他是她男朋友,那就不会有人再信她是被老富商养着的三儿。
闻柚白很轻地扯了下唇,转过身却抱住他:“延舟哥哥。”
她这个称呼一出,谢延舟的身子就绷紧了些许。
明明屋内暖气充足,但她的手指却有些冰凉,伸进了他的衣服里,如同蛇吐信子,带着致命的引诱。
她很少服软,因为天生倔骨,可是一旦服软。
“你要告诉他们,我是你的谁?”
谢延舟黑眸在黑暗中,淡淡地盯着她的发旋,他有千百种回答,每一种回答都会刺得她满身鲜血,卑微到底。
但他只说:“知道了。”
*
很多时候,闻柚白并不想跟温岁对线,因为许茵她常常觉得自己在温岁面前是低人一等的,但从小到大,温岁却一直不肯放过她,诬陷她偷东西,不让她参加考试,把她关在学校厕所,给她下药,现在又让人毁她事业。
闻柚白盯着手机里刚收到的一条短信:“我会抢走你拥有的所有东西,因为你不配过好日子。”
她回:“温岁,如果你说的是男人,那随你便。”
温岁说:“闻柚白,你在骄傲什么?”
闻柚白的确不明白温岁,如果她是温岁,是被所有人捧在掌心的小公主,她绝不会这样浪费人生。
温岁又发了条消息:“如果你不在了该多好,爸爸和延舟只会喜欢我。”
闻柚白冷笑:“就算没有我,你爸爸也会有别的孩子,谢延舟一样会花心。”她到底还是气了,“只有这两人么,温岁,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的舞蹈老师,你的数学老师都夸过我有天赋。”
她说完就拉黑了这个手机号,全然不顾那头的温岁会如何竭嘶底里地发疯。
律所的秘书姐姐过来喊闻柚白,笑容暧昧:“柚白,有个帅哥来了,说是你的男朋友。”
赵澄律师搂住闻柚白的脖子,笑道:“秘书姐姐,我们闻美人如此漂亮,今天就有五个男人说是她男朋友了吧,你看看她桌子上的鲜花,多少外国客户送的,这第六个男人,真的是她男朋友么,嗯?”
貌美者天生得宠,而最性感的器官又是大脑,当兼具两者,对男人来说,就是杀伤性武器,何况律所对接的大多是外国企业,客户更加自由开放,前几天的事情又显然是个乌龙。
闻柚白不解释,都有人上赶着心疼。
赵澄话音落下,手上提着个蛋糕的谢延舟就进来了,神情冷淡,眼眸却如寒潭。
第029章 你生下了那个孩子?
谢延舟很轻地笑了下:“第六个男朋友?”
赵澄抬头一看,连忙打招呼:“谢总。”
闻柚白知道是玩笑话,就没想解释,就先下班了,谁知道,电梯门一打开,站在里面的是楼上会计所的人,一个男的见到闻柚白眼睛一亮,打了招呼:“闻律师。”他一转眸,注意到了站在闻柚白身边的高大身影。
“闻律师,这是……”
谢延舟眉梢轻抬,筋络起伏的手就扶在闻柚白的右腰处,他抿着薄唇,没说话,手上的力道却加重了一下,把她搂得更紧。
闻柚白眼皮掀起,淡淡一笑:“这是我的……”她语气一顿,“男人。”
然后,她就察觉到他故意捏了下她腰间的嫩肉,以示他的不满。
进了电梯后,她被搂在了他的怀中,抬眸就是他线条凌厉的下颔线,察觉到她的视线,他低头凉凉地扫了她一眼。
等两人走出大厦后,知道前几天那事的人也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闻律师男朋友是青年才俊,富三代,怎么可能去跟老男人?”
“长得美真惨,莫名其妙挨了那巴掌,还额头受伤。”
“听说那个动手的富太太都被拘留了,打巴掌是故意伤害,公开场合是寻衅滋事,p图骂人是诽谤,然后还要承担侵害名誉权的民事赔偿,就算闻律师不做诉讼,也得罪不起。”
“那她都敢告诽谤罪了,看来图片真的是p的。”
这也是闻柚白目前所能尽到的最大努力了。
谢延舟只是报警抓了那个女人,却根本没想过众口铄金,她必须要以诽谤罪起诉而非普通的民事侵权才能自证清白,但她动不了温岁。
闻柚白在车上就吃起了他订的草莓蛋糕,心情好,便也在红灯的时候,喂他几口,他先是嫌弃她吃过的勺子,等她不给他吃的时候,又侧眸瞥她,慢条斯理学着她刚刚的口气,凉凉道:“这是你……男人买的蛋糕。”
真记仇。
恰好车子已经停在了地下停车场,解开安全带,她想把勺子铲进他嘴里,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他就眸色一沉,将她拉入了怀中,直直地吻了下去,几乎要将她拆分入腹。
她推了推他:“蛋糕。”
他却恶劣回:“嗯,好吃。”说的是她嘴里的。
等两人进了公寓,外面夜幕四垂,公寓里依旧暗沉沉的,保姆带着小惊蛰出去上舞蹈课了,还没回来。
也没人开灯,就像过往的千千万万次那样,躺倒在沙发上,覆盖交叠。
窗帘漏进来的微弱之光,隐匿他的轮廓,却能照见他眼底欲来的风暴,黑夜能无限地放大感官的敏感度,他呼吸炙热濡湿,手却寒凉,将她的胸衣往上推,将她的呜咽吞噬在唇齿间,吻意绵长。
长达四年的耳鬓厮磨,彼此沉沦,她抱着他的时候在想,贪图享乐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在此时此刻,没有道德束缚,没有廉耻之心,没有未来忧患,她只需要跟着他的节奏,享受造物主赋予人的身体欢愉。
她隐约听到入户电梯的声音,推了下他的肩膀:“有人。”好在她快速地拉下裙子,整理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