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她在下面倒了还没爬起来的时候,上面的人摔倒到她身上,上面的人的板子正好撞到她脸上,她的脸又被划伤出大口子,又都是血。
之后她被送到医院,医生又开始不打麻药的给她缝针。
这些画面已经开始在许清慕脑袋里面旋转跳跃了,许清慕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郑重说完要求后,又想到软硬兼施是谈判时达到目的的最快方法。
她仰脸对纪燕北笑起来,笑得漂亮,让人瞧着,仿佛都有了那么点儿撒娇的意思:“麻烦学长了,谢谢学长您呀。”
雪场里,一身粉色滑雪服的女孩,脑袋上戴着粉色的头盔,挂在头盔上的护目镜是渐变的粉色,以及她腰上,两手肘两膝盖上,都挂着防摔护具,是五个粉色乌龟,可爱的不得了,有着少女的天真烂漫和美好。
周围雪地一片刺目的白,而她脸上的笑容如雪地里开出的绚烂的花,比满目的雪更夺目。
纪燕北看着面前的可爱女生,许久未说话。
他戴着护目镜,也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好似在失神。
直至许清慕又叫了他一声“学长”,他才回过神来。
“当然。”
纪燕北对她点头,承诺的目光在眼底若隐若现,目光所及之处是她眉上的那条小疤痕。
纪燕北状似随意地说着:“教练的意义就是保护学员么。”
作者有话说:
纪燕北今天加微信失败。
还听慕慕亲口说高考后要谈恋爱。
纪燕北:没什么的。
纪燕北:我来的意义就是保护她。
纪燕北:真没什么的。
#我很快乐#
第11章 不正经
许清慕跟着纪教练坐着魔毯电梯,来到了初级场的最高点。
然后,她和之前每次一样,只是站在这儿就已经开始怂了。
许清慕怂得一动不动,脸上是故作轻松的观望欣赏坐魔毯电梯上来的人和游客滑下去的游玩风景的表情。
纪燕北讲了基本要领后,也不催她,只陪着罚站似的负手站在她身边。
过了好一会儿,许清慕想到他说的“包教包会”,回头问他:“学长,你不催我吗?”
纪燕北戴上了护目镜,许清慕看不见他眼睛,只看见他嘴一张一合。
而后她听见纪燕北像在私塾给人讲课的老先生似的,以不疾不徐的腔调说:“欲速,则不达。”
许清慕:“……”
有孔子那味了。
她接着想到了“欲速则不达,骤进祗取亡”那句,当下这情况确实是,骤进就是死。
现在的情况,她比较喜欢道家老子那种的自然无为,啥都不干正正好。
欲速则不达,慢慢来,稳稳来,急于求成是不好。
许清慕琢磨了好一会儿纪燕北的这句话,关心问:“那老师,您开始计时计费了吗?”
纪燕北看了眼表:“过去十分钟了。”
许清慕:“……”
就是说开始计时计费了,这钱也是有点好赚,许清慕想,难怪他不着急。
许清慕在这里荒废时间与金钱时,蒋涵涵高兴地溜达了过来,看许清慕像是一直没滑下去过的样子,蒋涵涵笑说:“我中级场都玩好几个来回了,您老还观望呢?”
许清慕背着手,文绉绉的:“人生路上,不能忘了沿途风景嘛,欣赏欣赏,看看。”
蒋涵涵笑得不行。
笑了好一会儿,蒋涵涵突然想起来说:“对了,慕慕,我刚才忘说了,我有个事儿,你得帮我一下。我昨天中午吃米线的时候看见那谁了!”
蒋涵涵说到这里,纪燕北听出她们有话要聊,便对许清慕点了下头,往后退开了些。
蒋涵涵余光扫见教练往后走开了些,扭头对教练比赞说:“教练您真有眼力见儿,你等一下我啊,我和你学员说两句话,马上就完事。”
纪燕北淡淡地对蒋涵涵点了下头。
蒋涵涵扭头继续和许清慕说:“那谁,确实可不正经了,一直在笑着调戏坐他对面的朋友!!不过他那个朋友……”
许清慕听得云里雾里的,不知道蒋涵涵在说谁,迷茫地看着蒋涵涵。
而且她好像也没跟蒋涵涵说过谁不正经啊。
但是,如果她说过谁不正经的话。
那肯定是她小叔了,只有她小叔最不正经。
蒋涵涵越说越兴奋:“……也是一个好帅好帅的大帅哥啊我靠!还是个好酷的大花臂男!贼是我的菜!我昨晚做梦还梦见他了!激动死我了!你帮我问问那谁,他那个朋友花臂男名字叫啥,他多大了,家住哪里,还有他是哪个学校的呗?”
许清慕终于将她的迷茫问出口:“涵宝,你说谁啊?”
纪燕北没听到她们俩的聊天内容,但恰好这时,纪燕北看到有三四个说话不看路的人往许清慕身边走过去,他以防许清慕被那几个人给误撞下去,向许清慕走过来。
正巧蒋涵涵这时抬高音量回答许清慕说:“纪砚北啊,他是叫纪砚北吧?不是你和我说纪砚北面上和私下里不像一个人,看着可不正经了吗?”
许清慕:“……”
被说不正经的纪燕北:“……?”
许清慕刚听到这仨字的时候,就想打断蒋涵涵,但没能在语速超快的蒋涵涵的话中插进嘴。
之后就在蒋涵涵加了速的话中慢慢放弃和躺平了。
许清慕觉得自己尴尬就行了,不用让蒋涵涵陪着她一起尴尬,就答应说“好的好的”,让蒋涵涵去玩。
蒋涵涵没看到许清慕旁边戴护目镜的教练的脸,笑着跟许清慕挥挥手走了。
蒋涵涵走后,许清慕也没看纪燕北,有点走神。
她在想,蒋涵涵让她帮忙问纪燕北关于花臂男的信息,这怎么问?
纪燕北能告诉她吗?
怎么就变成,她有求于纪燕北了?
许清慕正想着,蒋涵涵又回来了。
蒋涵涵回来是来跟许清慕身边的教练打招呼的:“对了教练,你教完她,能给我指导指导怎么滑单板吗?我滑的一直都是双板,想学学单板。”
纪燕北婉拒了:“不好意思,排满了。”
蒋涵涵:“……”
蒋涵涵遗憾地走了。
又觉得这声音好像有一点点耳熟,但没想起来。
蒋涵涵这回是真走了,没再回来。
许清慕思路被他们俩的对话带跑偏了,发出疑问:“学长,你刚才不是还闲着吗?怎么就排满了?”
纪燕北随意看着雪场:“有预定,而且我的证是双板的。”
许清慕:“哦。”
双板的,那确实没办法了。
蒋涵涵走后,许清慕才开始逐渐的回想起蒋涵涵说的那句“可不正经了”,渐渐抬不起头。
这几个字确实是出自她口,但也主要是因为,之前她跟蒋涵涵打电话的时候,她有些个人情绪,她当时情绪表达的有点快,就一时没刹住车。
她当时不仅说了讨厌纪燕北,还说了她在地下室看见情侣接吻的事,由这件事推出她认为纪燕北好像不太正经的结论,还骂了纪燕北比她小叔还缺德。
蒋涵涵当时乍一听许清慕由看到别人亲嘴推出纪燕北不正经的结论,只觉得条件结论不成立且没有道理嘛。
但许清慕能言善辩,胡扯了一堆,东扯西扯,扯了很多话,最后成功绕晕了蒋涵涵的脑袋和逻辑,让蒋涵涵也感觉到纪燕北不太正经了。
所以确实是,她在纪燕北背后说过他坏话。
但也真的是她当时胡说八道的情绪有点没刹住车,夫妻俩吵架还有收不住嘴的时候呢是吧。
不知道纪燕北会不会跟她算账。
许清慕又想,纪燕北这样勤工俭学,这样不容易,她还在背后这样说他坏话,她真的太坏了。
她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坏。
认识到了错误,许清慕决定,她得跟纪燕北郑重道歉。
可许清慕刚要道歉,还没说出来的时候,忽然有个带牌的女教练径直来到纪燕北面前说:“北哥你来玩就来玩,干嘛抢走我老公的教练……”
“牌子”俩字,孟梦还没说出来,纪燕北出声打断了她:“孟梦,这是我妹妹,清慕。清慕,这位是我同学,可以叫她小孟姐。”
孟梦眼睛瞬间变亮!
她听步飞说过,最近北哥有个好漂亮的妹妹,不是亲妹妹,是那种妹妹的妹妹,北哥护得跟什么似的。
孟梦见状往纪燕北身边的小姑娘身上瞧,她刚才远远瞧见小姑娘的装备装扮时就觉得好可爱,这时她走到小姑娘面前,明明没看到她脸长什么样,只看到了好看的下巴和马尾辫,就忍不住说:“哇!妹妹好可爱呀!”
而许清慕在听到姐姐这个声音和看到姐姐的长相后,她就觉得一股子热血横冲直撞地上涌到脸颊。
这不是,不是台球厅那个和男朋友接吻的女生吗?
当时那么,那么激烈。
让她没少做乱七八糟的梦。
许清慕赶紧镇定下来,只当作之前没有见过这位姐姐,红着脸抬头乖巧说:“小梦姐姐好。”
“哟,声音也好甜呀!”
孟梦大大咧咧的,听小姑娘声音也这么好听,不顾纪燕北在旁边,她抬手就拨开了许清慕的护目镜,又是一笑:“小妹妹长得也很漂亮呀!”
许清慕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孟梦立即回头看纪燕北,投过去一个“北哥你是怎么找到这么漂亮的一个妹妹”的眼神。
纪燕北斜睨了孟梦一眼,淡淡扔回去一个“请闭嘴”的眼神。
孟梦:“……”
这时,许清慕就在不好意思的害羞中,忽然开始咳嗽起来。
她没感冒,就是偶尔冬天遇冷有点咳嗽。
许清慕咳嗽得不重,也就咳嗽了两三声。
纪燕北不禁皱眉,从兜里拿出一个带包装袋崭新的滑雪面罩递给孟梦:“你帮她戴上吧。”
许清慕确实忘带面罩了,一边想着教练准备得挺充分啊,兜里还给学员准备新面罩。
一边又想,纪燕北没有亲自动手给她戴,不知道是出自于绅士,还是单纯出于想和她保持距离。
孟梦接了面罩随手放兜里,先帮许清慕摘了头盔,让许清慕捧着头盔。
许清慕的长发扎成了两个麻花辫,发顶被摩擦得有些起静电,小绒毛被雪风吹得飘来飘去。
许清慕感觉头顶的风有那么一秒变大,脸上又没感觉有风吹过,随口问:“姐姐,你吹我了吗?”
孟梦笑:“吹了一下,没忍住,好可爱,像蒲公英。”
许清慕有点不好意思。
纪燕北低头浅笑。
孟梦拿出面罩打开包装,打开后愣了一下,粉色的,上面有好看的樱花图案。
这不是去年她去日本玩的时候,正在国内考滑雪国职证的纪燕北让她给带的吗?
她回头瞅了纪燕北一眼,有点不确定:“北哥?”
他让她带的时候,他好像说过是要送他未来女朋友的啊?
纪燕北双手插兜,刚刚还低头浅笑,这会儿抬头时笑已散,在旁边挑眉问:“怎么了?”
孟梦:“?”
所以不是步飞嘴贱,是纪燕北确实目的不纯啊?
纪燕北这也太不是人了,他竟然真的在对一个小高中生下手?
而且纪燕北这是从去年冬天,就已经在着手准备了???
太不是人了,太不是人了。
孟梦粗枝大叶的,也能感觉到此时纪燕北对她不太满,感到了纪燕北在赶她走的情绪。
她帮小姑娘戴好面罩和头盔后,唯恐受到不公平待遇,赶紧逃也似的跟小姑娘说了拜拜。
走时,她擦过纪燕北肩膀,很小声地说:“北哥,你的腿还……”
“等一下。”
纪燕北没听见她说话般的叫住她,拿出二维码收款牌还给她,正面是孟梦男朋友的脸和名字,反面是收款码。
他若无其事从容地说了一句:“很好用,谢谢。”
孟梦:“……”
纪燕北有滑雪国职证,但他没有乐阳市这个滑雪场的教练收款码牌子。
这牌子,是他刚从她男朋友那里抢来的。
这也就不是古代,这要搁古代,纪燕北肯定是喜欢抢劫的大土匪。
孟梦走后,许清慕完全把要道歉的事给忘了。
她被孟梦给打岔打得脑子里忍不住又想起她在球厅和梦里关于接吻的事。
许清慕站在高高的雪场出发处,一动没动。
又过很久,许清慕才回过神来,看她约的一小时的时间也快到了,纪教练一会儿该去教别人了,她应该往下滑了。
再看下面的人正好不多,她应该撞不到谁,终于回头对纪燕北说:“教练,我准备滑了。”
始终没有催过她只陪她罚站似的纪燕北,仿佛是站久站累了,也或者是终于可以做教练了,先是伸了个懒腰。
而后他轻轻舒了口气,才迈着大长腿悠闲地走到许清慕面前,弯腰看她。
大概是护目镜实在影响目光的交流,纪燕北抬起了骨节分明的手,拨开了自己的护目镜,也拨开了许清慕的护目镜。
许清慕以为纪教练要再讲一遍注意事项,格外认真地看着他,满脸乖学生等待听老师讲课的样子。
纪燕北却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盔,很轻很轻笑了声:“说说,我怎么不正经了?”
许清慕:“……?”
纪燕北语气里好像没有要找她算账的意思。
也没有阴阳怪气的劲儿,莫名还挺温柔,很短的一句话还说得拐出了弯弯,尾音弯弯转转地挑着,“了”字渐渐消失在上扬的调子里,竟然还很好听。
许清慕也不知道怎么得体地处理这个事,于是她慢慢低下了头。
“嗯?”纪燕北又拨下了她面罩:“说说,什么叫做,我不正经?”
许清慕:“……”
“这,是个误会。”
许清慕斟酌着说,可又实在找不到合适的逻辑解释,低着头轻声道歉说:“学长,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
纪燕北有点严肃:“清慕,造谣不好。”
许清慕好孩子似的重复:“是,造谣不好。学长,我以后再也不造谣了。”
纪燕北继续说:“记着,我还没有过女朋友。”
许清慕:“??”
许清慕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瞧着就很招桃花的纪燕北,居然还没谈过恋爱?
但她抬头抬得太快,纪燕北还未退开,两个人的脸仿佛被磁铁吸住了一样离得很近很近。
距离太近,许清慕甚至都听到了来自风中的纪燕北的呼吸声,感受到了纪燕北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