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感热恋——姜厌辞【完结】
时间:2023-05-26 23:05:59

  徐浥影比出一个OK的手势,“那就让我这个瞎子亲自看一下。”
  “……”
  她去还不成?
  米洛特地从包里拿出日抛戴上,视野清晰不少,这个点小区里几乎没人在外面闲逛,鹅软石小径通向小花园,秋千上一晃一晃的,上面坐着一个人,身穿粉色卫衣,具体长什么样,离得太远,实在看不清。
  徐浥影在电话里讲这件事添油加醋地转述高敬,高敬是个十足的女儿奴,当下就拨了几个保镖过来。
  然而之后的那一周,什么事都没发生,徐浥影反倒被形影不离的彪形大汉折磨得不厌其烦——
  她讨厌那种时刻被监视着的感觉。
  忍到极限,就让高敬把保镖撤了,跟着米洛的那位从一八五换成了一七零,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模样,藏在人群里,看不出有什么特殊身份。
  三天后,徐浥影订的耳机到了,她去了趟影咖。
  前台告诉她,007正在老地方A03补觉。
  徐浥影没让人带路,熟门熟路地找到目的地,摁下门把手,音乐浸入耳膜。
  先是林宥嘉的浪费:没关系你也不用给我机会/反正我还有一生可以浪费
  结束后,自动切到下一首歌,谢安琪的《钟无艳》:得到好处的你/明示不想失去绝世好友/没有得你的允许/我都会爱下去
  这会屋里没开空调,热气不足,池绥没脱衣服就睡了,圆领T恤外罩着一件羊羔绒外套,黑色长裤,大长腿无处安放,半截悬在空中,靴子还套在脚上,鞋带却散开了。
  他睡觉时鼻息很浅,被背景乐盖住,几不可查,姿势安安分分,左手搭在小腹,右小臂盖住眼睛,高挺的鼻梁在脸上斜斜地刷下一小片阴影,喉结锋利,莫名性感。
  等到第四首歌结束,他才有转醒的迹象,那会徐浥影已经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定格在一处。
  池绥慢腾腾地坐直身体,肉眼可见的困顿,见到昏蒙光影里的她时,摁住后颈的手突地一顿,嘴角提起一抹倦态的笑容,一出声,嗓音暗哑,“小呆小姐?”
  徐浥影循着声音看去,很轻的一声嗯后,说:“你听的歌,风格还挺统一。”
  统一的心酸,和舔狗心境倒也符合。
  池绥拧开茶几上的矿泉水喝了口,干涩的喉咙舒服不少,“我就喜欢这种调调,唱出了我的舔狗心境。”
  徐浥影含在嘴里的奶茶差点喷了出来。
  池绥打开空调,初始温度设定偏高,暖气很快奏效,“房间里有点热,小呆小姐,我能脱件衣服吗?”
  他声线平稳,不含任何色气,却听得徐浥影太阳穴直跳,不过脑地从嘴巴里蹦出五个字:“你不守男德?”
  她眼尾突地扫过去,带点威胁性质地指责道:“还是说,你想趁机占我便宜?职业道德呢?你这样把你那白月光置于何地?”
  他就随口一说,她这嘴就跟机关枪一样突突没完,仿佛他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
  池绥幽幽叹气,看了眼她身上的薄针织开衫和浅白色短裙,翩跹的裙裾拂在腿边,小腿白而纤细,藕粉色呢子大衣被她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怎么看都有点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意味。
  “我就脱件外套。”他无可奈何地说。
  徐浥影嗓音卡顿了好几秒,才挤出一声“哦”,她厚脸皮惯了,这会是罕见地被自己尴尬到了,生怕被对方看出,理不直气也壮地把错都推到他头上,补充了句:“下回说话记得说全,把细节也补上。”
  池绥脱外套的动作不小,带过来一阵风,很淡的茶树味,应该是换了种沐浴露,总之和她第一次闻到的味道截然不同。
  徐浥影问:“你用的什么沐浴露?还挺好闻。”
  回头她给她家帅哥也换成这个。
  池绥扬了扬眉,把问题丢回去,“小呆小姐,你怎么不说这是我自带的体香?”
  徐浥影从来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以零点五倍速抬起脑袋,嗤了声,“你几天没洗澡了,都油出体香了?”
  池绥笑笑,没搭腔,片刻又说:“小呆小姐今天看上去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状态。”
  “嗯?”
  “很甜。”
  “……”
  “你听的歌太苦,是个人都被衬甜了。”
  徐浥影觉得今天的池绥很奇怪,至于是男人间歇性的发骚,还是准备将她当成备胎攻略,她没想明白。
  她的困惑全表露在脸䧇璍上,池绥一秒都没错过,盯得越久,理智岌岌可危。
  在他看来,想亲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非要找出一个,那就是只能是——
  她太可爱了。
  作者有话说:
  下章入v,感谢支持~
  预收《慢性缺氧》
  文案:十四岁那年,夏燃跟随母亲搬进继父家,从此多了个死对头——
  她名义上的哥哥靳司让。
  她看不惯他的假清高,同样他也鄙夷她的低俗愚昧。
  他讨厌她叫他哥,她就在他耳边一遍遍地刺激他。
  至于靳司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受的这个称呼,夏燃记得很清楚。
  是在他们第一次上床后。
  在那之后,她很少叫他哥。
  她爱靳司让,所以舍不得再让他生气难过,可到最后,伤他最深的人还是她。
  -
  靳司让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喜欢夏燃。
  然而最后先失了心的人是他。
  重逢后,他总在自欺欺人地提醒自己,这一次,是他占了上风。
  -
  “为什么要开书店?”
  “因为你以前总笑话我低俗。”
  “低俗的人是我,”靳司让眼眸染上几分□□,将她的手摁在皮带冰凉的银质针扣上,“这几年,每回夜里想起你,我都是这么过来的。”
  -我们都是无罪的疯子,在被框定的条款里,背离世俗,抵死缠绵。
  坏女孩x高岭之花|书店老板娘x法医|插叙|HE·双c
  1.关系发生在成年后
  2.只是名义上的哥哥(无法律关系)
  3.文案写于2022.5.9,修于2023.5.18
第13章 13
  段灼算是池绥那一堆狐朋狗友里, 唯一一个从一开始就知道他那些小心思的人,当下就毫不留情地笑话他是纯爱战士,胆小到不敢当面诉说自爱意, 只能自我感动地维持着苦大仇深的暗恋。
  事实上,不敢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池绥尚未找到可以将这宣之于口的完美契机。
  他反反复复地压抑着自己,成功将自己驯服成她的傀儡娃娃,只是偶尔在和她独处时, 傀儡会被自我意识侵占,逐渐脱离控制。
  就像现在。
  关了门的房间就是一个大型的暧昧制造机, 每一次的呼吸都像在吐出染上缱绻色素的彩虹泡泡,很快铺满每个角落,池绥被包裹得密不透风,随着气泡浮浮沉沉。
  抱她、亲她的念头越发强烈,最好是唇齿交缠, 热烈, 恣意。
  他喉结滚动了下, 视线收回不到两秒又落了回去, 看着明明灭灭的光影在她脸上浮动,缠绵悱恻, 这让他升起艳羡之心。
  他不动声色地朝她靠近, 软皮沙发发出突兀的响声,她浑然不知,反倒他因为做贼心虚, 吓到自己。
  在快要收不住场的时候, 他及时踩住刹车, 找回残存的理智, 一脚踩在纯与欲的分解线上,双手张开,身子朝后仰去,安全降落在洁白柔软的羽毛地中。
  起身时,抓起身上的一片羽毛,往她纤细柔美的脖颈上轻轻掠过。
  类似隔靴搔痒,治标不治本,但能退而求其次地得到短暂欢愉的满足。
  完成一场自我欺骗式的犒劳后,池绥终于想起要给自己刚才一系列“不合常规”的反应找到听上去相对合理的说辞,“小呆小姐,非常抱歉,刚才做梦梦到她了,一时半会还没走出来。”
  徐浥影狐疑地眯起眼睛,“什么梦?”
  “梦见和她在一起了,”池绥脸不红心不跳,拖着腔懒懒地说,“做些情侣会做的事。”
  事实上他想表达的只有拥抱接吻,但徐浥影的思绪不甘于此,只一秒工夫,就发散了床上。
  破案了。
  他反常的骚气,全是春梦后遗症在作祟。
  徐浥影配合他情真意切的自白,“噢”了声,音要是拖拽得再长些,和午夜的狼叫没多大区别。
  分不清是不信,而是选择相信后揶揄的一声,通通让池绥感到不舒服,好像有一团气在胸口横冲直撞,当然,是冲着又一次撒谎的自己去的。
  作为商人,池郁白有自己的一套歪理邪说,比如:要想成功欺骗对方,得先把自己骗过去。
  池绥有自知之明,他这辈子绝不可能达不到池郁白那般深厚的欺诈功力,又或者说,不是达不到,而是他不愿意去达到,欺骗违背他的本心。
  对别人,是不屑骗。
  对她,是不舍得骗。
  可如今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破例了,这并非他的初心。
  冗长的沉默里,徐浥影敏锐地洞察到对方的懊悔,但她的理解和他最真实的想法不同,她当他的愧疚是因为两分钟前自己的精神出轨。
  徐浥影倒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过错,要真反思后,还是觉得对不起他那白月光,自阉就好了,跟她在这装什么林黛玉?
  她拍拍他的肩,很不走心地安慰了句:“别放在心上,你只是渣了两分钟而已,你不说,我不说,你那白月光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的。”
  池绥:“……”
  这句话落在别人耳朵里,或许没什么,说给他听,杀伤力就大了不少,他神色绷得略紧,片刻才勾起唇笑起来。
  嗓音是装模作样的明快:“那就这么说好了,拉勾吧。”
  徐浥影嫌弃地白了他一眼,“你三岁?”
  池绥收势,将不安分的手指插回兜里,“二十一岁,男,北城本地人,家住——”
  徐浥影打断他的间歇性抽风,将手边的袋子递过去,“这个给你。”
  池绥愣了下,忘记伸手去接,“什么?”
  徐浥影还保持着传递的姿势,“还礼。”
  这个答案超出池绥的预料,他送她礼物,不是想到她的还礼,也没想过她真放在心上了。
  池绥接过,尝试按捺住好奇心,最终还是失败,遵循本能当面拆开了她送的礼物,是一副头戴式耳机。
  银黑配色,是他喜欢的。
  徐浥影:“你戴上试试,看合不合适。”
  耳机又不是衣服,还能有不合适的?
  池绥一阵好笑,但还是照做,“试过了,好到都不想摘下来。”
  徐浥影夸张地说道:“那太好了,我订的时候还在担心,要是你脑袋太大了,戴不上怎么办?”
  池绥抿直唇线,“小呆小姐,只有猪头才戴不上这种耳机。”
  徐浥影笑弯眼睛,“还好你不是猪头。”
  “……”
  徐浥影又说:“我试过了,音质挺不错的。”
  这会放映室里的音乐还在按列表顺序播放,到了蓝心羽的《阿拉斯加海湾》,里面有句:上天啊/你千万不要偷偷告诉她/在无数夜深人静的夜晚/有个人在想她
  太苦了。
  感觉十个苦瓜入肚都没这些情歌苦。
  徐浥影心情转为复杂,连带着无光的眼神都充满了对他的同情,“到时候你可以用它听你最爱的苦情歌。”
  她一开口,池绥就知道她误会了,他有好几个分门别类好的歌单,今天只是恰好选到了这个容易致郁的而已。
  但他也没解释,解释了估计也会得来一句:“我都懂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显然她是完全不懂。
  徐浥影坐了回去,咬了咬吸管决定补充一句:“不过说好了,到此为止,你也别再送我礼物了,再这样还下去,没完没了了。”
  如果她没有明说,池绥还真有那意思。
  “小呆小姐,我送你的那些算不上礼物,第一次给你的围巾,本来是给自己买的,那会看到你一个人站在屋外,怕你会着凉,才决定送你。至于第二次的小提琴钥匙扣,是逛商场的时候注意到的,一看见它就想到你,一时冲动买下了。”
  用一时冲动掩盖处心积虑,他听了都想笑,尤其在他意识到自己说起谎话已经到了信手拈来的熟练程度。
  徐浥影这次只是来送礼,没有久留,池绥将她送到影咖门口。
  丁文瑞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的互动,直到徐浥影离开,自己又被人轻轻踹了脚,才回过神。
  寸头睨他,“你又在发什么呆?成团摸鱼,小心我告诉池哥,让他扣你工资。”
  丁文瑞望着玻璃门的方向,意味深长地笑了声,“我在想,池哥以后会不会是妻奴,要是的话,那我怕是要从现在开始讨好未来老板娘了。”
  “……”
  “有病就给我吃药去。”
  丁文瑞懒得理他,隔着一扇玻璃,远远朝池绥招了招手,“池哥,过来。”
  池绥保持着单手抄兜的姿势,回头看了眼,“干什么?”
  “跟你聊聊关于老板娘的事呗。”
  池绥狭长的眼眯成一道锐利的弧度,片刻哼笑一声,脑袋转了回去,视线的另一边,交错的梧桐树干拦截了那道纤瘦的背影,没多久,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这才收回视线,抬脚进门。
  “你想说什么?”
  丁文瑞傻里傻气地笑了声,“你是不是想追大小姐啊?”
  池绥用平铺直叙的语调回应他八卦的嘴脸,“真了不起,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瞎子才看不出来。”
  池绥冷冷刮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闭嘴。”
  丁文瑞也觉自己说错了话,给了自己一嘴巴,然后讨好似的说:“其实我觉得池哥你应该已经成功了一半。”
  池绥没搭腔,只看着他。
  丁文瑞拿出领导汇报工作的架势,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大小姐每次来影咖,都指明要见你——”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听上去怪别扭的,池绥打断:“什么指明不指明的,我们这里是正规影咖,不是牛郎店。”
  丁文瑞哦了声,重新续上之前的话,“说明她对你念念不忘,见不到面就浑身不舒服。”
  “……”
  池绥睨他,“你单着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就冲你这脑子,孤寡终生也不是问题。”
  被阴阳怪气地怼了一通,丁文瑞敢怒不敢言,只好拿出最有力的杀手锏证明自己并非爱情白目,“你没看见刚才大小姐被你撩得面红耳热、手足无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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