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自然多注意了些。
从小到大她从来都是一群女生里长的最漂亮的。
原以为高中也会是如此。
真不知道班上这些男生怎么想的。
同桌女生见她没动作，凑过来问了一句：“婉妍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林婉妍撩了一下自己的马尾，不经意道，“就是看阮糖身上的校服有点奇怪，好像太大了。”
同桌女生的目光果然被吸引过去。
下一秒，王薇惊讶地捂住嘴：“还真是，那是哪个男生的吧？妈呀，难道她这刚开学就跟哪个男生早恋了？还真看不出来啊。”
林婉妍拉了她一下：“你小声点，叫人听见了还以为我们胡乱八卦，怎么样都是人家的事。”
她话音刚落，张建国走进教室门，这节是数学课。
他边走边不忘念叨身后几个男生：
“你们几个是真行啊，天天跟老师一起进教室，怎么，想兼职老师们的保镖是吧？”
赵旭嬉笑：“老师，叫您看出来了，我一打十不成问题！”
张建国摆手：“去去去，赶紧回座位上去。”
男生们鱼贯而入，穿着黑T的程霄走在最后，在一群校服敞着的男生里很是显眼。
他也往座位走，却叫张建国一下叫住。
“程霄，你校服呢？”
作者有话说：
剧本杀让我的存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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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
张建国的话让全班的目光都落到了程霄身上。
虽然程霄天天在学校混日子，很多时候校服穿在身上也大剌剌敞着，很少有拉规矩的时候。
但好像还没怎么见他不穿过，这点倒是意外的守校规。
坐在位子上的阮糖也一下紧张了起来。
她的手在桌下紧攥住了男生校服的衣角，万万没想到还会出现这么个意外。
阮糖莫名有点心虚，微微低下头不敢去看讲台上。
而程霄却只是脚步轻顿了一下，就若无其事的继续大步流星往前走。
他懒洋洋地应了一句：“打球扔操场了。”
然后越过阮糖身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几个知情男生对程霄撒这个谎情理之中又有点意料之外。
但纷纷默契选择闭嘴。
就连赵旭也没多说一句。
张建国拿他没办法，只能又无奈训了一句：“你怎么不把自己也扔操场上去。”
程霄抬眼，一本正紧地接话：“嗯，老师，下次我扔一下看。”
张建国：……
他就不该多余这句。
“上课上课！”
张建国哗啦啦翻开书，懒得跟这群兔崽子计较。
他背过身去在黑板上写下板书。
阮糖舒了口气，也翻开了自己的笔记本。
男生校服的袖子太宽大，她挽了好几圈才露出手来。
程霄坐在后面，手臂斜斜搭在椅背上，长腿伸着踩上女生的椅子横栏。
像之前很多次一样，控制了些力道，没叫她察觉。
但没过一会，前面却伸来一只小手。
飞快地放了一张叠成小小方块的纸条到他桌上。
程霄有些惊讶地扬了眉梢。
胆子变大了？
敢在上课的时候递小纸条了。
还是给他递。
这张小纸条不仅被程霄看到了，还被他的同桌冯晨也看到了。
虽然阮糖的动作很小很轻，但冯晨近水楼台。
除非他瞎。
冯晨的眼睛盯在那张小纸条上，目光里饱含八卦。
他忍不住又看向程霄，被程霄斜睨了一眼。
那一眼冷冷的，带了点压迫的气势。
冯晨倏地收回目光，低头假装看书。
嗯，他还是瞎吧。
程霄这一眼“震慑”后，伸手拿起了小纸条。
打开，里面只有女生娟秀小巧的两个字——
谢谢。
捏着纸条边缘的修长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
看着女生伏在桌上的背影。
他唇边勾出了一个极浅的弧度。
将小方块重新叠好，揣进口袋里。
不远处隔了三个小组的林婉妍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
又看了看阮糖身上宽大的校服，心里惊诧不已。
眼里却有些不甘。
-
数学课下课后，苏圆圆去了后勤办公室，说明情况后给阮糖重新买了一套校服。
但课间十分钟厕所总是人满为患。
等圆圆回来，两人想去厕所换裤子又有点来不及了。
于是不得不又挨了一节课。
待第三节 下课铃一响，两个女生就快步从教室后门离开，冲去厕所。
吃过药，阮糖痛经的情况已经好转了许多。
她在厕所里换了新的校服裤子，也把程霄的校服外套脱了下来。
但又觉得，就这样还给他是不是不太好？
毕竟已经被自己穿过了。
阮糖把校服外套装进新校服的包装袋里，想着，要不还是洗了再还吧？
苏圆圆呱唧呱唧，表示赞同。
当然要洗了再还了，这一来二去的，你们可不就熟起来了么！
从体育课开始，她的八卦雷达可就开动了。
现在她就是近距离吃瓜第一人。
但不能让糖糖知道，她脸皮太薄。
而且苏圆圆现在也只敢自己偷偷吃瓜，因为知道阮糖的性格内敛，不喜欢引人注目。
所以她是不会大嘴巴的。
两人回了教室，阮糖提着校服袋子，走进门时却发现程霄的座位上没人，连书包都没了。
他走了么？
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袋子，阮糖懵了。
那他的校服怎么办？
他不要了？
她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开始脑补另一种可能。
是不是大佬的人设让他对这件校服不屑一顾，给别人穿过之后就默认扔了？
苏圆圆也注意到程霄没在座位上，走过去拍了一下冯晨的桌子：“欸，大佬人呢？”
冯晨正在桌下偷偷玩手机，被苏圆圆吓的差点没跳起来。
他惊魂未定地拍拍胸，这才说：“额，不知道啊，刚刚他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好像心情很差，提着书包就走了。”
阮糖听后有些为难，终于轻声问：“那这校服……你能帮我问问他还要么？”
冯晨体育课下课时也跟程霄在一起，校服的事他是知道的。
她没有程霄的联系方式，只能让他帮忙问问。
冯晨却摊摊手：“我看起来像是能加上霄哥扣扣还是微信的样子？还是让赵旭去问吧。”
于是几人又找到赵旭。
赵旭对这个忙很是乐意帮，胸口一拍：“包我身上！”
他刚刚体育课被转移的注意力这回又回来了。
一边给程霄发消息赵旭一边偷偷看阮糖。
女生巴掌大的脸，五官柔和，皮肤很白，看起来就软软糯糯的，毫无攻击力。
笑起来的时候，妥妥的甜妹。
赵旭想起军训第一天第一次看到阮糖，那时候他还以为自己走了什么惊天大运。
现在看来，那时候程霄就是跟阮糖一起进的小卖部啊！
难道这就是霄哥不为人知的取向？
甜妹狙击！
毕竟从认识程霄到现在，他可从来没看见他对哪个女生搭理过。
那个要扑到他怀里却一个硬生生被他躲开的女生还历历在目。
赵旭越想越觉得今天这个“借校服”格外惊世骇俗起来。
但他还是压抑住了自己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平静发消息，开头必是一句“阮糖问”。
因为程霄现在的心情应该很不好。
他那位高权重的老爹来了。
赵旭对程霄的家世气势了解不多，他一个普通小康家庭出生的孩子也不是那个圈子里的人。
但季辞远是。
他因为初三跟他们走得近，所以也知道一些。
程霄的母亲过世很早，有一个大他七岁的哥哥。
北市程家，鼎盛之族。
但程霄跟他父亲的关系很不好，或者说，程霄对于整个程家的人，除了他哥，都很冷漠。
只是对他父亲，好像格外剑拔弩张。
而樟城，是程霄母亲的家乡。
赵旭也不知道程家是不是有什么豪门家族秘辛。
反正刚刚他提着书包走的时候季辞远给他说了一嘴。
“他爸来了，这几天心情可能不会好，你记着就别往他跟前凑了。”
赵旭的嘴巴停不住，性格又大大咧咧，季辞远都怕他到时候叫程霄揍了。
毕竟这人狠起来，自己都打！
所以尽管帮阮糖给程霄发了消息，他其实也有点不确定。
跟她们说：“霄哥可能没那么快回，放学前如果他回消息我就告诉你啊。”
阮糖点头，看着时间快打铃了，便准备跟苏圆圆回座位。
她还没走，下一秒赵旭的手机就震了一下。
赵旭：惊了！大哥秒回！
他的脸啪啪作响！
赶紧掏出手机看一眼。
【X】：要。
【X】：直接放我座位上。
赵旭原话转达，阮糖听了赶紧说：“我穿过了，所以还是洗了再给他吧，就这两天就行，麻烦你再帮我跟他说一下吧，谢谢你呀。”
阮糖还是想坚持把校服洗了。
不然她总觉得不太好。
于是赵旭又给她传了话。
恰好这时上课铃响起，阮糖再次对他轻声说了“谢谢”，这才拉着苏圆圆回到座位上。
赵旭摸摸头，心里不禁嘀咕。
难怪霄哥反常呢，阮糖这姑娘也太软和了。
好像一团什么毛茸茸。
-
柳南街后巷的老旧居民楼。
程霄和气势强劲的中年男人面对面站在五楼的走廊上。
老居民楼每层有一条公用走廊，楼梯在中间，左右各两户人家。
走廊的石灰栏杆已经在长年累月里积满了灰，蹭上各种痕迹，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程霄一直低头看着手机，没有抬头与对面中年男人对视哪怕一眼。
直到看到赵旭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
心里压着的烦躁和阴戾好像缓和了一些。
程霁明看着这个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学无术的小儿子。
早已习惯上位的严肃眉眼间有了一点罕见的无力。
他与程霄已经在这里对峙了十五分钟。
看一眼手腕上价格高昂的定制表，程霁明皱着眉：
“我没空在这里陪你耍小孩子脾气，程霄，你明年就成年了，我希望你对你的人生负责。”
说完程霁明不等他说话，直接下了最后通牒。
“过完这一学期就出国。”
“当初你不肯在北市，半途要来你妈妈的家乡读书，我答应了，但你现在哪有个读书的样子？你以后是想打流？还是啃家里的老？”
程霄冷笑一声，将手机绕在指间转圈。
“我这不是正啃着么，程总觉得我啃多了大可直说，停了卡里的钱，我半点不介意。”
“要我出国？也行，天高皇帝远，我还比在这儿更自由，但几年后到底成了什么样，不好说。”
他这幅不死不活不配合的态度让程霁明气笑了。
深深看了程霄一眼，程霁明突然道：“你这个样子，你妈妈会很失望。”
一直低着头当他空气的男生，在这句话之后猛地抬眼。
他心里那股子烦躁暴戾再压不住，一步上前死死抓住了程霁明挺阔西装的平驳领。
狠狠地盯着男人，他此刻像一只被激怒的年轻猎豹。
竖起爪牙，不知是想保护自己，还是伤了他人。
“程霁明，你没有资格提她！”
作者有话说：
虽然看起来霄哥这家庭好像有点缺陷
但也没有什么太夸张的，大家别脑补成救赎文了哈哈哈哈感谢在2023-02-27 10:04:38~2023-02-28 09:42: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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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放学后，阮糖带着程霄的校服跟苏圆圆在公交站说了再见。
但下车后她却没有径直往家里的小区走。
而是过了条马路，去了家对面一条街里。
在车上，阮糖想起自己好像不能把程霄的衣服带回家去洗。
这一看就是男生尺码的校服，外婆肯定会认出来的。
虽然带回来的理由很正经，但她还是怕外婆会多想。
阮糖的外婆是个挺跟得上潮流的老太太，退休老人天天在家看电视剧。
除了家长里短，各种偶像剧也没放过。
所以保险起见，还是在外头找一家洗衣店洗了吧。
阮糖记得之前在这条街附近有看到过的。
小区对面这条街区高档商品楼连片，大路边种的都是法国梧桐。
在樟城这个短暂的秋季里，梧桐泛黄的叶片缓缓落下，金色铺满路边石砖。
配着咖啡店各式精致的橱窗，透着股浪漫优雅。
阮糖的脚踩在有些干枯枝叶上，发出轻微声响。
她忍不住抬头。
看着被昏黄路灯勾勒出明暗的树间缝隙，不自觉小声感叹了一句：
“这条街真好看呀。”
于是相比起来，阮糖从大路一边拐进的小路，便显得平平无奇甚至格格不入了许多。
这条路很窄，车都走不进来，路边都是些面积不大的小店，洗衣店就在这里。
阮糖走进去，没想到小小的洗衣店人还挺多。
她排队等着，顺便给外婆打了电话，只说自己要晚些才能到家，让外婆先吃饭。
等了十分钟，到了自己。
阮糖将校服交给柜台后的阿姨，还被对方诧异地问了一句：“就一件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