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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45章
过了除夕, 接下来就是走街访友的日子了。
但这种时候对于年轻人来说，属实有点无聊。
于是赵旭在走了几天亲戚之后实在是憋不住了。
在大年初七这天叫了几个朋友出去嗨。
一天下来，直到吃完晚饭, 几人还不想回家, 在樟城市中心的步行街压马路。
赵旭期末时因为跟着五人小组里其他四人周周跑图书馆, 耳濡目染被迫学习。
期末竟然也超常发挥，让他从不抱什么希望的父母挺满意。
于是这个年过的还算滋润, 也被家里批准今天晚上可以晚点回。
到了初七这天，年就算过完了。
街上的人重新多起来, 摩肩接踵好不热闹。
市政府在步行街的中心广场弄了一个新年大花灯。
赵旭看见后兴致勃勃要上去自拍两张。
自己拍完还不算，还要拉着季辞远他们一起拍。
完了还要把照片发给程霄，兴高采烈地编辑消息。
【帅气小赵】：哥，你看这个花灯！还有你老弟我！是不是很酷？
【帅气小赵】：这灯还挺好看的，今年市政府的审美不错
【帅气小赵】：但跟大哥你的盛世美颜比起来，还是差了点, 你啥时候回来啊？
一中开学是在2月中下旬。
之前程霄回北市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赵旭还怪想他的。
谁知在遥远北市收到消息的程霄, 却放下在做题的笔，盯着照片仔细看了一会，然后双指放大。
赵旭的手机像素不行, 放大后就有些模糊了。
可程霄还是在火红喜庆的花灯后不远的一处奶茶店门前，看到了熟悉的小巧身影。
女生穿着米色的面包服，围着围巾，看起来圆圆鼓鼓的。
虽然只有一个背影，但她两条长长的辫子被盘在了脑后, 用丝带束起来。
是她最喜欢的一个盘头发的方式。
程霄一眼就能认出阮糖来。
他看着这个模糊的背影不自觉弯了一下唇角。
然后十分坦然地点了裁剪, 将赵旭的大脸截掉, 保存。
最后退出来, 更加坦然地回了消息。
【X】：嗯，不错，是挺好看的
赵旭丝毫不知自己发给他霄哥的其中一张照片，他的脸已经惨遭裁剪。
还美滋滋地觉得这波霄哥的夸奖格外真心实意。
程霄再过三四天就会回樟城。
给赵旭回了消息后又看了看被裁减出来的模糊背影。
想了想，也给阮糖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回樟城的时间。
正跟苏圆圆在步行街闲逛的阮糖刚刚接过做好的奶茶，见手里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
她点开看了看，下意识咬着吸管笑了。
苏圆圆还在嘀嘀咕咕自己点的怎么还没做好。
往旁边一瞥，就看见了阮糖正看着手机笑。
她的八卦雷达敏感启动。
悄咪咪地凑了上去：“嘿！糖宝你看什么呢都没忍住笑出来了？”
“啊呀！”阮糖呗吓了一跳，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把自己的手机递到苏圆圆面前，“没有呀，是程霄刚刚给我发消息说他过几天回来。”
“哦～”苏圆圆拖长了点尾音，突然揶揄着问：“看来你跟霄哥寒假的时候联系的也很频繁哦？”
阮糖原本觉得这好像也没有什么。
毕竟程霄很多时候给她发消息也都问了她学习问题啊。
但现在被苏圆圆这样挤眉弄眼的问起来。
她到了嘴边的回答突然就磕吧了。
“也、也没有啊……”
“嗯？”
“还、还好吧……”
“怎么个还好法？”
“他就是因为在补习，所以、所以经常问我些题目……”
“这样啊～”
苏圆圆又拖了个长音。
看着阮糖在冬日的蒙蒙夜雾里渐渐泛红的脸，终于不再逗她，笑道：“那你们的革命友谊可真好呢！”
才怪！
她算是看出来了。
糖宝开窍晚，但霄哥感觉可不是这么单纯。
不过这种事情，外人点破起哄就没意思了。
她虽然爱看八卦，但她可不会供火。
喜欢不喜欢都是两个人之间的事。
她作为糖宝的朋友，可以打趣一下，但还是不要说的太过为好。
阮糖其实心思很纯粹，就是爱学习。
并且苏圆圆也知道她一直的目标就是北市联合大学，所以一直心无旁骛。
在苏圆圆的想法里，任何一段关系都是水到渠成的。
不需要旁人去促进撮合什么。
更何况他们现在还是学生，还是让糖宝安安心心学习吧。
苏圆圆拿到了自己的奶茶，顺势换了个话题。
两人挽着手往另一条街走，正好是跟赵旭他们压马路相反的方向。
阴差阳错没碰到。
四天后，程霄回到了樟城。
依然是一个人。
程礼过完年初三就忙了起来，频繁地跟程霁明开集团会议。
而程霁明，程霄只在回北市的当天在老宅见了他一面。
这次他没再提起出国的事。
可能是从程礼那里看到了他的期末考试成绩，决定再看看情况。
但程霄已经不在意了。
只是他没想到坐飞机回樟城这天，赵旭和季辞远他们竟然会到机场来接他。
还带着阮糖与苏圆圆。
程霄回来的时间是赵旭在他们的五人小群里广而告之的。
为了给他个惊喜，赵旭还单拉了个四人群跟他们约好。
程霄走出来时看到的几个朋友站在不远处朝他招手，脸上有来不及掩饰的错愕。
等他走近，阮糖轻轻笑起来：“你是不是没想到呀？”
二月，樟城的天还尚未回暖。
女生依然围巾羽绒服，裹的厚厚的，跟他初七那天在赵旭的自拍里看到的差不多圆滚滚。
“嗯。”
程霄低低应了一声，又替她将围巾提了提，这才看向赵旭和季辞远问：“怎么还到机场来了？”
赵旭乐呵呵揽上他的肩：“给你个惊喜啊哥！”
“反正有地铁直达机场，这条线我们正好还没坐过，来观光观光。”
季辞远也笑道。
程霄听后，也跟着笑了一下。
“谢了。”
他以前身边也从不缺人跟着。
即便一个人转学到了樟城，很快身边就能聚上一圈人。
但那时候程霄也没觉得自己是有很多朋友的人。
除了赵旭和季辞远跟他走的近些，其他都是些泛泛之交。
就连这两个，在他心里也觉得可能就是比泛泛之交稍微能好一点。
但要说到底能有多好，程霄是没想过的。
可能是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对任何长久的关系都不抱期待。
程霄心里与人的距离很远，也泾渭分明。
然而刚刚走出机场出站口时，突然看到他们几个站在一起，朝他笑着挥手的模样。
程霄倏地就笑了一下。
那一刻就觉得……
他们确实是朋友了。
几人一同出了机场，往不远的地铁口走。
今天是冬日最让人欣喜的大晴天。
暖融融的太阳叫人晒一下就能舒服的眯起眼睛。
程霄看着天边舒卷的云和漫天晴光，嘴角一直带着抹笑。
来樟城应该是他迄今为止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在这里认识的人，遇到的事，慢慢填补了他心里那段荒芜又杂草丛生的路。
生活真的重新开始了。
几人坐上了“观光”地铁。
先陪程霄回到柳南街的老楼里放了行李。
赵旭当时一边往老街区走一遍嘴停不下来地说话。
“霄哥住的这地方不管来几次都感觉热闹！”
“这家面馆的面是真的好吃！”
“但是霄哥你这楼也是真的破，你看看这墙皮，它不会倒吧？”
程霄瞥他一眼，仗着身高拍了一下他的头。
“你能不能盼点好的？”
“呸呸呸！”赵旭赶紧拍了拍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苏圆圆笑话他：“就你还童言呢？”
赵旭不服，两人便你一句我一句斗起嘴来。
大家已经见惯不惯，跟着程霄进了家里。
季辞远一眼看到窗边放着的小羊玩偶，笑问：“你怎么给放在这儿了？”
程霄还没回话，阮糖先看向了那只玩偶，突然莫名有点紧张起来。
这是她除了回芜城过年，每天都会拉开窗帘看两眼的玩偶。
她忍不住视线悄悄往程霄那儿看，就见男生神色如常地将行李箱往客厅角落一推。
“让它看看太阳。”
季辞远：？？
樟城冬天出过几次太阳？
他刚准备出口调侃。
却突然想到之前在奶茶店，他们得知程霄和阮糖家住的很近。
季辞远突然往窗外看了一眼，对面是几栋高层小区楼房。
他心里倏地了然，原来是这个“太阳”。
于是不动声色笑了一下：“嗯，挺不错。”
程霄不意外季辞远会猜到，也知道季辞远不会说破。
所以放心地让他去“心知肚明”。
阮糖虽然听着他们的对话感觉有些怪怪的，但又不知道奇怪在哪儿。
不过见好像没提到自己，她还是轻轻松了口气。
然后趁着大家都没再注意的时候，悄悄把那只窗台边的小羊拿了下来，放到了沙发一角。
程霄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嘴角噙着笑没说话。
等他放好行李，赵旭欢呼雀跃，要去吃大餐了！
五个人不好打车，他们照例坐公交。
现在是半下午的时候，公交车上人少，这次他们人人都有座位了。
五人索性在公交车最后坐了一排，毕竟赵旭话多，免得吵到别人。
果然，坐下后看到前面椅背上的线上补习app广告，他刚歇了没两下的嘴又动了。
“霄哥，你寒假补习怎么样啊？别是想在开学考的时候拿个年级第一吓死老张吧？”
“还行。”
程霄垂眸，目光落在身旁女生规规矩矩搭在膝盖的细白双手上。
“先数学考个满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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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46章
一中有开学大考的传统。
为的就是让放了大假的学生们回来后能快速收心, 进入学习状态。
是以在开学前，不少同学都会紧急复习一下。
但阮糖依然按部就班，她觉得学习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平时能保持状态, 考试也就不怕了。
不过想起程霄那天在公交车上说的话, 她不禁有些好奇起来。
他补了一个寒假，数学真的能考满分了嘛？
听说一中的开学大考题目也不会简单, 因为要让同学们有紧张感。
那拿满分也肯定很不容易的。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每次开学大考的试卷都是各科组长带着几个资深的老师提前出好的。
张建国这次就是数学的出卷人之一。
开学前一周他们老师出好试卷，他还啧啧叹了两声：“这不得给学生们打击的死死的。”
然而谁都没想到, 就是这要把学生打击的死死的数学试卷，竟然出现了该科目全年级唯一一个满分卷。
彼时已经开学过了一周时间，学生们考完开学大考，都忐忑的过周末去了。
老师们在周末加班改卷，办公室里只有笔尖划过试卷的沙沙声响。
“我、我的妈呀！！”
安静的办公室突然响起一声惊呼，十分突兀。
忙着改卷子老师都忍不住纷纷抬头, 看向张建国。
张建国正目瞪口呆地看着手里一张试卷, 脸上的表情复杂、茫然、不敢置信……
总之很是精彩。
高一年级的数学组长就坐他旁边，见状忍不住探身，皱眉道：“咋呼啥呢老张……我的天？！”
一连两声惊诧凑在一起, 这下整个教室办公室都好奇起来。
“怎么了这是？改卷子改出花了？”有老师笑问。
张建国将那张试卷拿起来，先是递给了数学组长：“你再改一遍看看我改错没有……”
然后又看向刚刚问话的老师：“不是改出花，可能是改出幻觉了……”
他的话听起来像说笑，但表情却十分认真。
叫其他老师更加摸不着头脑。
数学组另外几个索性试卷也不改了，都凑到组长这边来看。
数学组长是个戴眼镜的严肃中年男人, 此时正仔细地一道一道题看手里的试卷。
他刚好翻了个面儿, 凑上来的老师没看到这张试卷是谁的。
但也不妨碍他们看着上面一片的红勾瞪大了眼。
“这是……满分了？”
“哪个班的学生啊, 老张你们班的？”
“是夏宇杰么？那孩子数学不是一直挺好的。”
“但这次试卷这么难, 连重点班和直升班现在都还没有满分出来。”
几个老师你一言我一语，直到数学组长把背面的题目都看重新看过一遍。
将卷子反过来，露出了试卷一侧的姓名——
程霄。
围过来的老师们顿时怔住。
这不怪张建国和数学组长惊呼出声，实在是……实在是太叫人意外了。
原本他们就没想过这张卷子能有满分出现。
即便是有，那也应该出在重点和直升班。
怎么就是程霄呢？？
数学组长放下试卷，朝张建国点点头：“确实全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