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答应。”
嗯?
这语气怎么这么向穆萨黎和她说话的感觉?。
不管了,反正现在听话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你说你要在城墙上刻上你的名字,但是我还有一天条件,那个条件便是...”月辛又抬起头,她伸出手在空中写下了汉谟拉比的名字。
“你要以国王的名义将你的姓名刻在城墙上!”
伴随着最后一声落下,汉谟拉比的名字也在空中完成最后一笔。
“……”
“怎么不说话了?不会又反悔了...”
突然没了声音,月辛不解地回头,却听见了汉谟拉比的回答。
“好。”
汉谟拉比坚定的回答直接打消了月辛的顾虑。
“现在怎么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了?你之前不是一直怀疑我...”
顾虑是没有了,月辛反而纳闷了,因为现在的汉谟拉比异常过头了!
“你相信我能成为国王吗?”
“当然!”
她自己说的话她当然不会怀疑,而且这可是历史啊!板上钉钉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怀疑!
“那我会努力成为国王的。”汉谟拉比看着月辛回答。
黑色的夜空中挂着一轮明月,而此刻汉谟拉比的眼里也只有唯一的一轮月亮。
第22章 流言
几天之内,汉谟拉比是国王的私生子传遍了整个王宫。
“听说了吗?圣女带来的的那个奴隶是国王的私生子!”
“真的吗?我也听说了,但是没有敢相信。”
“不清楚,但是已经在王宫里传遍了,听说国王陛下知道后大怒,已经处置了许多乱说闲话的人。”
“那应该不是真的吧?如果真的是国王的私生子,怎么可能一直都是一个奴隶呢?”
“我知道我知道!因为汉谟拉比的母亲是个奴隶,国王陛下觉得这是一个不光彩的事所以偷偷隐瞒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那到底哪一个是真的?”
“假的吧,三天前王子殿下在斗兽场举办的表演你们还记得吗?”
“记得啊!因为那个表演咱们圣女还不小心从斗兽场掉下来呢!”
“你们猜猜表演的人是谁吗?”
“天呐!不会就是汉...”
“没错!”
“你说如果汉谟拉比是国王陛下的孩子,国王陛下又怎么会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去斗兽场和那些野兽厮杀呢!听说当时缪斯蒂娜公主只提议了三只,国王陛下觉得少还加到了五只呢!”
“不是五只,是十几只!最起码有十几只!”
“圣女恕罪!”
月辛的突然出现让这四位侍女十分惊恐,她们立即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王宫中最忌讳在背后嚼舌根的人,刚刚还在兴奋热聊的几个人瞬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特别是当她们在转身的时候看到月辛身后的汉谟拉比,她们的头都比平常低的更低。
“记住了吗?”月辛又问道。
“我们以后再也不会乱说了!”
“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圣女什么也没说啊?
几位侍女低下头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记住什么。
“不是三只也不是五只,而是十几只。你们要记住,你们的扎努特王子是一个阴险狡诈言而无信只会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伪君子!”
“……”
没有一个人敢出声,月辛也知道她们的难处,毕竟扎努特再不是人那也是个王子,而她也只是想让这些人知道而已。
月辛没有为难她们,毕竟吃瓜是人的天性,不分任何年代,只不过当着当事人的面吃瓜,多少有点太不厚道了。最终月辛还是告诫了几句才让她们离开。
“刚刚她们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你...”月辛想着要安慰几句,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三天她听从穆萨黎的话没有走出过月神殿的门,若不是刚刚无意中听见侍女们在议论这件事,她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汉谟拉比是私生子这件事她是知道的,令月辛意外的是她以为这件事是众所周知的。
曾奇怪如果汉谟拉比是国王的孩子,又怎么会受到如此非人地对待,月辛把原因归咎于汉谟拉比的母亲是个奴隶,这是穆萨黎告诉她的。
如果穆萨黎之前说的是真的,那么从刚刚听到的话看来,国王是故意隐瞒了这件事,那么汉谟拉比能被所有人欺负这件事就能有所解释了。
但是月辛却无法接受这个解释,就算他们不知道,那老国王自己不可能不知道。
汉谟拉比可是他的儿子,不仅视若无睹,反而与之同行,将其作乐,此等行为完全不是一个父亲能做的出来的。
这也是月辛为什么做出跳下楼墙的选择,因为如果她不跳,那时候就没有一个人可以救汉谟拉比。
“我听过更难听的话。”
知道月辛是想安慰他,汉谟拉比内心平和的回答。
所以并不在乎她们说的话是吗?
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在意的情绪,连气愤都没有,如果换作那个人是她,月辛不能做的无动于衷。
“我一会要出去一趟,你不用跟着我。”
“好。”汉谟拉比愣了一下,随即答应,也没有问为什么。
这几日汉谟拉比替代了芙丽娅的位置,无论是晨祈还是晚叩,只要有月辛所在的地方,都能看到汉谟拉比的影子。
芙丽娅看在一旁,心中越发不满,虽然一开始把她调来侍奉月辛她为此不乐,可是又被忽视却也不快。
月辛准备再去找穆萨黎,考虑到流言都传到月神殿,指不定外面会更加疯狂,为了不引人注目,月辛准备还是带上芙丽娅。
一路畅通无阻,无可避免还是会遇到一些人,月辛感受到那些人的目光,虽然她不是当事人,可是她还是有点不舒服。
第一次来王宫的时候,月辛觉得这里很大,可是为什么这么大的地方总能撞见最不想看到的人。
沿着长长的宫路行走,却在拐弯处听到了扎努特的声音,月辛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扎努特一巴掌甩在跪在地下的侍卫脸上,打完还不解气,又在人家的胸口补了一脚。
“殿下息怒,月神殿有大祭司的人把守,我们进不去,汉谟拉比又不出来,我们根本没有机会出手。”
汉谟拉比?
月辛本来只想躲人,却没想到又听到了扎努特的阴谋。
“没有办法不能想吗?你们的脑子是摆设吗!是不是要我把它们砍下来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属下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办,可是...”
“可是什么?”
“最近有流言说汉谟拉比是国王陛下的...”
“不过是一个奴隶的儿子,你们还当真了?就算是真的,他的身上流的也是和他的母亲一样低贱的血脉,身为奴隶的儿子那他的一生就该和她母亲一样奴隶至死!还妄想爬到王室的身上,简直是可笑至极。”
“父王因为这件事都已经处置了不少多嘴的人,难不成你们也想去凑个热闹?”
“属下不敢!”
“呵!”扎努特嗤笑一声。
“活的带不了,死的也可以,反正现在那小子已经没有半点用处,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如果三天之内不把他带到我的面前,你们就先替他去尝尝蛇坑的滋味。”
他和缪斯蒂娜的婚约已经定下,拥有了玛凯图的支持,他在巴比伦的地位和实力只会水涨船高,身为替身的汉谟拉比在他看来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
“滚吧。”
“属下告退!”
见撤退的士兵往她们这里走来,月辛赶忙要拉着芙丽娅离开,却不料转身就看见了他身后的汉谟拉比。
什么时候来的?!
“参加圣女冕下!”
圣女?
月辛只是迟疑了一会,以至于她们的身影就这样暴露。
“走!”
月辛直接拉起汉谟拉比的手腕就要离开,然而听到声音的扎努特立马赶来拦住了月辛的去路。
“圣女冕下健步如飞,看来身体已经无恙了。”
“多谢王子殿下关心,可惜我还有事,就先不多说了。”月辛站在汉谟拉比的身前,又一次拉开扎努特和汉谟拉比之间的距离。
对于扎努特的防备与抗拒月辛直接写在脸上,连假笑都不愿在演示。
扎努特也不在意月辛的态度,他的目光放在月辛拉着汉谟拉比的那只手上。
扎努特的眼神过于锋芒,月辛不由地紧了紧手又将汉谟拉比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几日不见,怎么又忘记了规矩?”扎努特抬起头,直接越过月辛看向其身后的汉谟拉比。
“他的规矩是我教的,王子殿下要是有意见可以直接同我说。”月辛不给汉谟拉比说话的机会。
扎努特收回视线,转而看向月辛:“圣女冕下,你似乎对我的意见很大?”
“你知道就好。”
“……”
“圣女冕下,您可以走,但是您身后的人我必须留下。”
反正好几次都在月辛面前失去伪装,并且他刚刚说的话也有可能被听见,月辛的丝毫不客气让扎努特选择不再伪装。
“也不是不可以,巴德尔,请圣女冕下去宫殿一叙。”扎努特对着站在一旁的其中一名侍卫吩咐道。
月辛心中一惊,没想到扎努特真的会对自己动手,只能迅速转动脑筋解决现在的突发状况。
“那还请王子殿下先派人去一趟祭祀殿,半路失约不知道大祭司会不会有所怪罪。”
每当紧急的时刻,月辛第一个想到的总是穆萨黎。
“……”
扎努特的沉默让跪在地上的巴德尔不敢轻举妄动。
他是王子殿下的人,理应听从王子殿下的命令无须犹豫,可是几日前才斗兽场发生的事情,让所有人明白圣女冕下在王宫中的地位。
那是大祭司第一次动怒,虽然圣女无恙,但是因为救人怠慢,导致让那日在斗兽场站岗的所有守卫士兵都收到了惩罚,那些人至今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要是大祭司亲自找上门,还请王子殿下到时候帮我解释清楚,我不是无缘无故爽约,而是被王子殿下您极力邀请过去的,盛情难却,是我不得不从。”看见扎努特沉默良久,月辛就知道穆萨黎这个挡箭牌又发挥了作用。
“圣女冕下是在威胁我吗?”
“实话实说。”
“巴德尔,护送圣女冕下去祭祀殿,待他们出来后再将汉谟拉比给我带回来!”
听完扎努特最后一句话,月辛的心也沉了半截,果然扎努特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
准确来说是不会放过汉谟拉比,不过她早有自我打算。
月辛扬起笑容,朝扎努特点点头:“那就多谢王子殿下的好意了。”
巴德尔立马来到前方带路,扎努特则握紧拳头一脸阴沉地目送月辛他们离开。
“芙丽娅,你就在外面等我,汉谟拉比,你跟我一起进去。”
因为月辛来过这里,再加上穆萨黎亲自吩咐,祭祀殿对月辛是没有任何防范,于是月辛领着汉谟拉比很快来到了穆萨黎所在的办公房间。
穆萨黎这个时间并不在这里,守卫的人说穆萨黎去外面处理公务了,至于什么回来并不确定。
月辛便准备在这里等穆萨黎回来,毕竟现在回去那不就是羊入虎口了。
“汉谟拉比,刚刚扎努特说的话...”
反正也是闲着,突然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月辛有点担心担心汉谟拉比现在的状况。
“是真的。”
“......?”
月辛其实想改口问汉谟拉比是什么时候来的,因为怕汉谟拉比听到扎努特口中的那些话而难过,可是已经晚了,汉谟拉比回答的很快。
“我并不是向你求证事情的真实...”
“但是我的母亲确实是位奴隶,我身体里流淌的血液来自于我的母亲,他说的没有错。”
“有错!一点都不对!你身体里流淌的血液来自于你的父母,照你这么说,那你应该还有...”
“我应该也是国王对吗?”汉谟拉比笑着回答。
月辛一怔,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汉谟拉比的笑容。
“不是,不对,你是知道自己的父亲是...”
“我知道。”
“他根本就不配做你的父亲。”月辛突然十分激动地说道。
“你笑什么?”
月辛不解,她刚说完这句话汉谟拉比又笑了。
“圣女冕下,你是在生气吗?”
“废话!我当然生气!扎努特这么对你,是个人都会生气的吧!”
“你怎么又笑?”
“你别笑了,我渴了,你去外面帮我找点水来。”
月辛找个借口支走汉谟拉比,真奇怪,都把她笑毛了。
怎么回事?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一直不苟言笑的人不仅笑了,还一直笑,这到底是怎么了?
但是怎么还不回来?
十几分钟过去了,月辛还没有等到汉谟拉比。
糟糕!
忘了这里是祭祀殿,汉谟拉比应该不熟悉这里,这人不会是迷路了吧?
但是迷路也不至于到现在都不回来,这里随处都是守卫,找个人随便问问也应该回来了啊。
算了,出去看看吧。
真的是上辈子欠他的啊!
月辛感觉自己都快成老妈子了,整天替汉谟拉比担心受怕的。
这边月辛心急如焚,另一边汉谟拉比却端着托盘站在一处隐蔽的角落里犹豫,月辛想的没错,汉谟拉比确实不认路,也问了人,但是没有人告诉他答案。
这里所有人都漠视他,他只能自己去找。
好不容易找到水准备回去,却不料在回去的路上又听到了那些说他闲话的人。
汉谟拉比其实更本不在意这些,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更难听的话他都听过了。
从小到大,他都是这么过来的,所以更本无需担心他会无法承受。
本来也想就此无视过去,可是无端想起月辛让汉谟拉比停下了脚步。
他自己虽不在意,可却有人替他生气,这种感觉很奇怪,他从来遇到过,但是他却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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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月辛等久了,汉谟拉比收敛了心思准备绕路离开,可是一双手突然遮住了他的耳朵。
身体的防备机制让汉谟拉比下意识就要出手,可是熟悉的声音让他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