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21章 番外——孟筝叶妤情（三）
==========================================
突然，一只巨大的青色凤凰出现，直直与金光对上。
凤凰长鸣，引得万鸟相和，金光在凤凰的长鸣中不堪一击，柳翎被反噬，巨大的冲击力将她震飞。
姜寓月站在凤凰上，逆着光睥睨着柳翎，“没了九瓣莲，你也配称神？”
柳翎擦去嘴角的血，她勾唇诡谲一笑，“你以为，我的底牌就只有这些？”
她抬手，一只满身鲜血的白狐出现。白狐化成人形，正是洛御。
“姜寓月，”柳翎艰难地站起来，“想必他死了，你一定会痛苦万分吧？”
她抬起手，光芒扼住洛御的喉咙。
姜寓月没有多说一句话，她持着剑朝柳翎冲来。
柳翎手一缩，洛御的灵魂被碾碎，她大笑，“姜寓月，就算我死了，你也不会好过，哈哈哈哈哈！”
长剑穿过柳翎的身体，长剑被抽出时，血液飞溅。
“洛御！”姜寓月想接住洛御的灵魂碎片。
可是在接触到灵魂碎片时，碎片穿过她的手掌。
姜寓月跌倒在地，她止不住地朝碎片伸手，可是碎片一点点化为泡影，融入阳光。
她捡起地上的白扇，白扇扇面已经破碎不堪，唯余扇骨。
扇骨上刻着的“月”字已经被鲜血浸染得斑驳，几乎快看不出了。
“洛御……不要……”姜寓月的眼泪一滴滴滴落在白扇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为什么就不能背弃他的誓言呢。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有人大喊，“战神已死，我们，我们要完成战神的夙愿，击杀姜寓月！”
“杀了姜寓月！”
“冲啊！”
“闭嘴！你们闭嘴！”孟筝的声音混在雨里，没人听见，也没人当回事。
姜寓月站在雨里面，冷漠地看着向她袭来的人。
“既然这样，你们都去死吧！”
她拉开弓，数支箭矢出现在天空，万箭齐发，暴虐的气息蔓延在空气里。
姜寓月的实力已达到了巅峰，相当于半神，她使用的神器威力也巨大无比，普通人根本无法抵挡。
血雾在天空炸开，雨水冲刷着一切的罪恶。
姜寓月周身符咒翻飞，她抬眸，眼瞳猩红，是入魔的前兆。
她举起弓，再次拉开，对着剩余的人说道：“这世间自诩正义的人原来才是最自私的，既如此，那你们这些虚伪之人都消失吧！”
这世界真的很不公平，让她背负着一切，却从来没有想过给她活路，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既然世界不公，那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数万支箭矢发射的那刻，天空突然伸出一只巨大的手，硬生生地将箭矢按了回去。
雨停了下来，天边彩虹若隐若现。
“天道，”姜寓月抬头，“你终于显身了。”
“你想干什么，”天边传来一个古老浑厚的声音，声音裹挟着灵力，冲击着修为低下的修士的大脑。
“我想干什么，不是很清楚吗，”姜寓月拉弓，箭矢的破空声伴着她的声音，“毁了这个肮脏，不公的世界。”
浅绿色的箭矢朝大手刺去，没入天空的那一刻，天空竟然流出几滴血。
“你出生在第一门派，天赋又极高，又有何不公平？”天道似乎并没有攻击姜寓月的念头，反而心平气和地询问。
“有何不公平？世人只看见了表面的辉煌，却从未真正了解内情，”姜寓月握紧弓箭，“我的父亲从小把我当做杀人机器培养，我的存在只是为了满足他称帝的欲望。”
“为此，他甚至杀了我的母亲，我拼命反抗这命运，我亲手斩杀了那个禽兽，可是，即便是这样，命运也从未放过我。”
“在外人眼中，我贪得无厌，为了一己私欲不惜弑父，修仙界所有人唾弃我，最后，最爱我的人为我而死，被这群不了解事实，自诩正义的人杀死！你告诉我，这世界哪里不肮脏！”
如果可以，她宁愿不要出生在幻溪宫，不要拥有无上的尊荣，她只想做一个普通人。
“世间万物的命运都是安排好了的，你即便是不甘心，也不能违抗，天意不可违，”天空的声音叹息。
“可笑，”姜寓月周身的灵力突然暴动起来，狂风席卷，她慢慢浮上天空。
“谁说天命不可违，我就要改变天命，”姜寓月往天空走，她踏出每一步都出现台阶，一点点蔓延而上，“就算我这一世无法逃脱，我也要拼尽全力让我的下一辈子改变，我相信，总有一天我能脱离这该死的命运！”
她不要做女配了，她一定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姜寓月割破自己的掌心，双手结印，数道神印打入她的体内。
姜寓月额间的火焰逐渐变得金黄，裙裾飞扬，长发飘飘，她道：“我知道，你在这里我毁不去这世界，可是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
身形逐渐变得透明，姜寓月的周身飘荡着海棠花瓣。
“这是……献祭，”叶妤情说这话时声音都在抖。
以自己的一切献祭，只为改变自己的命运，可是这真的有用吗？
其实这个世界是话本的事只有她和柳翎知道，柳翎有着前几世的记忆，她也有。
可是，她选择了以自己的灵魂来献祭，这也证明下辈子她将无法恢复自己的意识。
可是没关系，只要能脱离女配的命运，一切都值得。
姜寓月感觉自己的灵魂被生生碾碎，一点点，像是一万只蚂蚁一样，啃噬着她的灵魂。
骨骼像是被生生打断，浑身的经脉像是被烈火灼烧。
很痛，但她也很高兴。
“洛御，”姜寓月笑着道，“我一定能改变你我的命运的。”
她缓缓闭上眼，一滴泪水划过脸庞。
海棠花瓣消失，天空又恢复明净，万里无云。
“寓月！”孟筝撕心裂肺地哭道。
“孟筝，你冷静下来！”叶妤情死死地拽住她的手，“她已经走了！”
她们谁也无法阻止。
“为什么，为什么啊……”
为什么她从来没有说过这一切，没有一个人知道她过的是这样的生活。
“不要……不要……”孟筝手指嵌入掌心里，鲜血冒出。
后来的事叶妤情记得不太清了，反正不知过了多久，她们重生了，可是她们还是晚了，只能在寓月母亲自爆后消除她的记忆，把寓月托付给姜长宁。
但她们也因此遭到天道的惩戒，灵魂受到重创。
想着姜长宁对寂薇怀有愧疚，一定会好好对寓月，所以，她们闭关了，醒来时却又酿成了大错。
她们几度想要改变寓月的命运，可是命运的大手又把一切拉回原点。
可悲啊，她们穷尽一生却还是害了寓月。
想来她说着要站在寓月那边，可是还是因为门派放弃了寓月。
如果能重来一世，她不会拿出九瓣莲了，也不会看着寓月被包围无动于衷了。
可惜，没有如果，也不会有下一世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