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郗薇也觉得有些闷闷的热,于是也没多想,轻轻“嗯”了一声。
这一声仿佛出自她的鼻尖,气息顺着呼吸到了他的颈侧,喉结处像是被羽毛轻轻刮过,酥酥麻麻的又带了些痒。
他微微侧首,俯身噙住了她的唇瓣。
“唔~”她退开了些,语气十分不解,“不是喝水吗?”
“这水不满意?”他轻哧了一声,“那换个。”
说罢,顺手端起几案上的明前龙井,饮了一小口,“啪”的将茶杯扔在了地上。
他径直将她推倒在了锦被之上,俯身重来了一次。
一股甘香淡然的太和之气侵入齿间,流水是何等的快,不过一个须臾便入了喉,可是比茶水更绵长的香软经久不散,她忍不住卷了卷,想留住这抹快乐,却只徒劳,他不过轻笑一声,便勾缠着退了出去。
心下忽的一阵失落,她忍不住环住他的脖子,杏眼迷离地望着他,想说还要,又怕被误解,红唇微张着,又将那话给吞了回去。
他凤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指腹揉过那粉软的樱唇,刻意压制着身体的悸动,一语双关地问她:“还要喝吗?”
有方才的教训,这一次她立马懂了,羞得满面通红,索性别过头不理他。
方才那一番耳厮鬓摩,她的领口早就微微敞开了,莹白纤细的脖颈一下一下刺着他的感官,他忍不住俯身伆了上去,自上而下,一点点的喓着,嗫着。
这样的循序渐进让郗薇的心防彻底卸了下来,她的手忍不住探进了他的领口,宽肩瘦腰,雄健有力,不知何时,他的身上已经汗涔涔了。
她的手柔若无骨,冰冰凉凉的,他忽的浑身一紧,一把将那碍事的深衣给剥了开,露出了内里大婚特制的大红小衣。
小衣上用金线勾了几朵小小的并蒂莲花,与莹白的肌肤相互陪衬,凭添了几分说不出的妖娆与魅惑。
许是光线太刺眼,又或者是他的眸光太炽热,郗薇觉得一时有些难以面对,羞赧不堪地背过身子,玉臂微微曲着,妄图至少能遮挡一二。
可这却更给了可趁之机,他俯身捏住了系带,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过轻轻一扯,后颈的系带便顷刻给松了开。
她惊呼一声,正想伸手至后颈重新给系上,却没想到腰肢上的系带也被他给扯了开,胸口一凉,她赶紧缩回了手臂,曲臂给遮了住关键部位。
若不是那如云如缎的长发遮挡着,她此刻早已一览无余。
李赢俯身,伆着她冰凉圆润的肩膀,手指自她的发丝间穿过,按在她纤细的腰肢上,缓缓揉按着。
“这里还疼吗?嗯?”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肩耳后,带起一阵阵细碎的颤栗,郗薇不敢看,只得将脸埋进了锦被里,拿后背对着他,“不......不疼了......”
李赢轻笑,一缕一缕拨开了她缎子似的长发,后背的曲线渐渐展露开来,像一尊莹白剔透的玉雕,完美得找不到一丝瑕疵。
直到他彻底拨开了左肩上的那一缕,纤细的蝴蝶骨下,一粒樱红的小痣跃入眼帘。
“吾妻薇薇,你可知是何意?她很早之前就是我的人了,我品尝过她最柔软的地方,也见识过她最深的隐秘,她的左肩胛蝴蝶骨下有一......”
他的手摹地顿在了原处。
作者有话说:
本来想写完一次性发的,今晚上太晚了写不完了,再分一章就。
第71章
◎大婚(下)正文完。◎
尽管知道那是李亘故意激怒报复他, 妄图在他们心中种下一根刺挑拨离间,但李赢也承认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成功了。
他成功的让他的心情一下子跌落了下去。
只要一想到那双眼睛与爪子曾侵范过他的宝贝, 他就后悔让他死得太便宜。
指腹顺着蝴蝶骨曲线慢慢往下, 最后落在那枚樱红的小痣身上,用了些力来回打着圈,但是迟迟未曾有下一步。
郗薇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但她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从他的艰涩的呼吸声中窥探一二。
“陛下......”她侧首唤他, 欲言又止。
青丝顺着她的动作无声自肩头滑落,从他的角度, 能看见她纤长的羽睫与挺翘的鼻尖,玉雕般的身躯微微扭着, 像是最无声的邀请与诱惑, 让人忍不住想就这么靠上去, 再也不分开。
可是越是绝美,他就越难受,理智告诉他那是前世的事情了, 但只要一想到这样的风景不止他一人见过, 甚至那人临死还觊觎着他心尖上的宝贝,他就气得想发疯,想毁灭一切。
“唔......疼......”
后背忽的一疼,郗薇泪花儿泛了出来,这让她想起了一些不甚好的记忆, 一手拉过薄衾将重点部位裹了住回看着他。
“你这是作甚?”
杏眼水波潋滟,眼尾红红的, 她咬着唇瓣, 十分委屈地看向他。
李赢倏地自愤怒中回过神来, 惊觉方才的他险些入了魔障,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分明是男人那点微薄的自尊心与占有欲作祟。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但是却又闭了上,那些话他都觉得刺耳,更何况她,根本没有必要让她知道。
他曲腿坐直了身子,将手臂伸了出来,“是朕一时失了分寸,要不你喓回来?”
郗薇的目光自他的手臂看向兄口,他虽则日理万机,但骑射功夫也是常年不缀的,不至于健壮,但宽肩瘦腰,一看就是米青力充沛的,她也不知道脑子里怎么突然就冒出了这个词,反应过来的时候是有些羞赧的,但强撑着不让他看出来,慢慢悠悠挪到了他身前。
“是你说的哦。”
她破涕为笑,露出了整齐洁白的贝齿,俯身一口咬在了他的兄上。
他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浑身的血液都往一处汇聚,偏那人无知无觉,牙齿嗫着也就罢了,偶尔还安慰般用那软糯的小东西给舐了舐。
“衡阳......”
他的声音带了些许喓牙切齿,一把将身前的小东西给按了住扑了个仰倒。
他还没说话,小东西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笑得一脸狡黠,像得逞的小狐狸,“是你让我喓的,你自己又没说地方。”
“嗯,是朕说的。”
他凤眸很是深邃,像一汪幽幽的深潭,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有些话情不自禁脱口而出,“你有这样喓别人吗?”
两人的呼吸都顿了下来,一眨不眨地看着彼此,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住。
似乎过了很久,但其实又只有一瞬,郗薇率先撇开了头,“你在介意我跟李亘的事情吗?”
他的目光深若幽潭,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前世跟李亘成过亲是事实,虽然除了被下药那次,他们再也没有真正贴近过,但这让她如何开口,而且说出来也没人信,这也是之前她一直不愿意跟他坦诚她是重生回来的原因之一。
但既然决定了要给彼此一个机会,那她也必然不会隐瞒,如果他确实介意,那他们走到这里就行了,以后她会继续守好自己的心。
指腹一下一下摩挲着她微凉的唇瓣,他低沉的嗓音里带了丝说不出来的晦涩,“朕介意。”
衾被下的食指几不可查的曲了曲,郗薇深吸了一口气,“我......明白了。”
两人之间,不过隔了一层薄薄的百子千孙被,也该结束了,身躯被压制着,动弹不能,于是她努力伸出手臂,想自旁边将小衣勾回来穿上。
纤细的玉臂努力去够旁边的衣裳,李赢一把将其给捏了住,俯身怒视着她,低吼道:“你明白什么?”
郗薇也生气了,不管不顾吼回去,“还能是什么?你也知道我的事情,你如果十分介意妻子的过往,那很抱歉,我可太多了,从第一次我就告诉你了,我也不想以后还因为这件事有个疙瘩,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也不会稀罕你的怜惜!”
说罢,也不管身上的薄衾会不会往下掉,挣扎着坐了起来就要往榻边下去。
李赢本是捏住她的手腕,见此一把将她给拉了回来,抵在榻上不让她动弹半分,“朕什么时候说过介意你的过往了?”
“方才说的这就不认了?”郗薇抿唇,负气般将脸撇开。
李赢真想戳戳她气鼓鼓的粉腮,但两人都在气头上,只得作罢,他缓了缓,“衡阳,朕确实介意,但并非介意你的过往,相反,你的那些过往甚至会让朕心疼与自责不已。”
“那你介意什么?”
薄衾不知何时已经有些许滑落,她却压根没有注意到,就这样躺在他的身躯下,杏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李赢强行将目光自那丰腴处移了上去,“朕介意的是你的心。”
向来骄傲不可一世的帝王,此时却像是在卑微的索求,他朝圣般贴了贴她冰凉的唇瓣,指尖一下一下敲击着她的心口。
“朕既想知道你们的全部过往的细节,想从中揣摩一二你的感情,但又害怕知道,究其原因,只有一个。”
他顿了顿,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一直都是朕一步步逼迫于你,死乞白赖建立与你的联系,甚至连这场大婚,也是在皇祖母的要求下得来的,而且就在方才,你也打算就这样离开......但你跟他不是,你曾追着他满上京跑,你曾为了他亲自请婚,还曾为了他去学那些哄人的把戏......”
他垂眸,将眼中的情绪尽数遮掩了下去,一声声质问:“你的心里,可曾有朕的位置?何曾说过一句喜欢?朕介意的是这!但也仅仅介意而已。”
郗薇愣了愣,细细想来,似乎确实如此。
但其实不是的。
李赢却没说完,他勾了一缕发丝在他掌心,缠绕着,“朕曾经想过,纵使你爱朕只一点,剩下的朕来就好,但衡阳,朕越来越贪心了。”
郗薇的心泛起了巨大的涟漪,她手指勾上了他的,小心翼翼贴在了心口,“你可以贪心。”
指尖细腻温软的触感让他的手忍不住一颤,他掀开眼帘,目光灼灼地看向她勾缠的地方,“你......这是何意?”
“不管你信不信,这些话我只说这一次,我追着李亘满上京跑,亲自请婚,是因为大长公主她希望我这样做,而我曾经很是渴望她的母爱,当初我跟他大婚就分居了,他发疯我从未搭理过,而且说来也巧合得很,每次他发疯,不久就被有事给支了开,至于去学那些把戏,是我看他发疯未雨绸缪,我听人说可以少受点罪,但也不过是纸上谈兵,从未实践过,像这样,只对你试过......”
越到后面,她的声音越小,几如蚊呐,几度难以启齿,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李赢脑中一阵轰鸣,忽然觉得整个内室都亮堂起来了,他的目光顺着她纤细的手指,堪堪落在了她粉红的心尖尖上。
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仿佛号角已经被吹响,他若不攻下每一寸土地,就是枉为帝王。
薄衾被他一把自她身前扯落,眼前的风景着实眨眼,他想也没想便俯身伆了下去,每一寸都不放过,许是说了开,两人不再似之前那般刻意去压制,内心最真实的渴望展露无疑,每一下都像是一场你来我往的鏖战,一个越战越勇,一个节节败退。
“唔......别......”她颤抖着玉臂想推开他。
别说她这力道像是欲迎还拒,这个时候他又怎么会允许?
他低头诱哄着,“乖,别怕,先让他们熟悉熟悉。”
郗薇整个的都泛上了一层绯色,两人都不是第一次了,明明之前还有两次,不过从未有一次如今日这般都无比清醒着,但是那话却比之更甚,甚至红烛还在高高的照着,让每一个细小的变化都一览无余。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自他的指尖淌过,他躬身伏在她耳畔,“衡阳,给朕,嗯?”
这姿势太过羞耻,还需要问吗?他分明就是故意的,她撇开头,又羞又赧,抓了被子不想理他。
这简直就像无声的袒露与邀请,李赢再不能等,俯身而下。
......
红烛帐暖,被翻红蒗。
郗薇觉得她变成了一支芙蕖,天边打雷闪电的,疾风骤雨不停,雨珠大滴大滴打在她的枝干花蕊上。
仿佛被摧折是她摆脱不了的宿命,好几次都觉得要被摧折在这风雨中了,可是又奇迹般的活了过来。
她又想避开这场风雨,可是纵使这天地广袤无垠,她植根于此,欲逃不能。
她甚至隐隐期待着这风雨再来得更猛烈些,这样她就能攒够更多的养分,将花叶开得更加绚烂多姿。
......
烛泪落了满盏。
李赢伆了伆她的肩头,“衡阳,先别睡。”
“嗯?可是我好累,感觉浑身都动不了了,”她眼神迷离地望着他,忽然似想起了什么,抡起粉拳捶他,“都怪你,说好两次的!”
他一把将她捞进了怀里,闷闷地笑,“嗯,朕的错。”
听这口气,像是认错的样子么?郗薇撇嘴,这才发现他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两人就隔了各自身上一层薄衫,等等,这是去哪儿?
她一下子惊醒,诧异地看着他。
“带你去个好地方。”
许是得了满足,李赢向来深不见底的眸子此时含着清浅的笑意,他一手捞着她,掀开了层层帐幔,进了后室汤池。
这汤池乃是一汪天然温泉,整个后殿是沿着汤池设计修建而成的,四周常年如春日一般,花木繁盛,并不应时,春芜殿便得名于此。
不同于前殿喜庆的布置,春芜后殿要清雅上许多,山石流水,亭台廊榭交错,青石地砖两侧广玉兰树挺拔,廊庑上蔷薇花一簇簇开得正好,夜风拂过,清香宜人,集雅致与私,密于一身。
郗薇有些诧异,这布置跟湛露院也太像了,但湛露院是她亲手布置的,这里从前虽然没有来过,但不应该是这样。
“喜欢吗?”他问。
“你特意为我改建的?”不难猜,绝没有人的想法能跟她如此一致,更何况这分明就是照着来的。
李赢颔首,“朕记得你那院子外的老槐树下还有个花架秋千,但是朕还没想好给你放在哪里比较合适,你要不自己决定?”
听罢,等了良久,她却没有回答,只将脸埋进了他怀中。
“怎么?感动坏了?”
本意只是开句玩笑逗她开心,压根没想要她的回答,却没想到怀中的小脑袋小鸡啄米似的,“嗯”了一声。
薄衫不过松松系着,很快就被打了湿,他无意惹她哭,于是一边加快脚步,一边俯身在她耳畔,“那再来一次以身相许?”
想起之前的样子,郗薇又羞又气,索性挣扎着要下来自己走,可是这一动,某处似酸涩似胀疼,她也不管不顾。
李赢却是知道的,铁臂捞着不肯,轻轻松松几个大步就带她跨进了后殿汤池。
氤氲的水汽蒸腾着。
即使方才两人那般亲密,但这个时候还是难免羞涩,郗薇偷眼去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