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不想回到那个没有你的世界，我想留在你身边。”白不离紧紧回抱，可他的拥抱却逐渐无力，身体在逐渐透明。
何愿眼中的悲伤如潮水铺天盖地，她绝望地亲吻着白不离的唇，可却阻止不了他逸散的身形。
“你别走，你别走啊……”何愿哭得一塌糊涂，她触碰不到了。
心瞬间没了，随着他一起丢了。
房间内只有何愿一人，歌曲还在播放，“可我的心啊，好像总残缺，因为你已不在……”
离开的最后一刹那，即便彼此已经听不到声音，何愿看到白不离挣扎着想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我也很爱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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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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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不离消失后，游戏卡面上的白离重新出现。
何愿与白离之间，又隔着一层次元壁。
她病了一场，梦中总是不断唤白不离的名字。
何愿的爸爸接到陈伯说小姐病了的消息，匆匆赶到医院，守在病床前。
见女儿似是发了癔症，高烧不退，挂着点滴时还不安稳，一张小脸烧得通红。
在给何愿掖被角时，他听到女儿口中喃喃念着一个人的名字，正是“白不离”。
何岸皱着眉，他是知道这个男人的。早在何愿前不久打来电话，说要去上一档恋综时，他便让下属将白不离查了个底朝天。
本来何愿的病症令他忧心不已，担心百年之后自己死去，女儿没有人照顾，仆从终究是仆从，若是没有个说贴己话的人，往后何愿该有多孤单。
何岸不是一个固执的家长，见一开始何愿沉浸于游戏角色，倒也没有反对，他只是希望女儿能从那场意外的阴影中走出来。
甚至于后来，见女儿对寰宇公司的新晋影帝感兴趣，也没有任何微词，反倒是打心眼里高兴，想着就算那个臭小子不喜欢女儿，绑也要将人绑来。
所以他大手一挥，让何愿成功参加综艺，不止不阻拦，还想暗地里当牵线的月老。
幸好白不离的在综艺中的表现让他很满意，当时何岸就觉得，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自家闺女，姓白的那小子眼光不错。
这边他正喜滋滋地想让白不离入赘何家，丰厚的嫁妆单都已经拟好了，听闻家中的陈伯说白先生来找小姐，还特意腾出空间给人家小情侣谈恋爱。
不过也嘱咐陈伯注意点，别让自己提前抱孙子。
结果，才几天没见，那个臭小子竟然跑得一干二净，还把自家女儿搞成这样。
何岸气恼极了，拿起下属新呈上来的白不离的资料。
从最新资料来看，白不离自从上次半夜在剧组开车消失后，整个剧组都被捂嘴没有一丝消息泄露，同时在寰宇的操作下，大改剧本也换了主演。由原来的白不离换成正处于上升期的白荷，搭档的主演也换了，还是个女的？
所以，是换成了双女主？
何岸信手翻过，最后的一条记录却是依据陈伯所说，在书房与何愿相处后不久，直接消失。
陈伯听到小姐隐约的哭声后上楼安慰，此时就白不离就不见了，并且家中的全部仆从也没见他从书房出来，安保处的监控也没查到人。
好像……这个人真的就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不甘心地将资料翻来覆去看了个遍，却依旧找不到蛛丝马迹。
何岸见躺在病床上虚弱地挂着点滴的何愿，发誓要将这个辜负女儿的人渣找出来以泄心头之恨。
就在这时，何愿悠悠转醒，她一睁眼便看到爸爸一直在照顾着她，眼一热，声音带着十分委屈，喊了声：“爸。”
“女儿，你受苦了。”何岸用棉签沾着水，润湿她略微起皮的唇瓣，重新恢复昔日的娇嫩，“那个不长眼的男人欺负你，我一定要找出来。管他是影帝还是什么，没他好果子吃！”
“爸，你别白费力气了，你找不到他的。”
“好女儿，你心善你舍不得，我这个老家伙可舍得。就算是打几顿出气也好，不能就这么算了。”
何愿哭笑不得，她身子还虚，也只是尽力劝了几句，见拗不过爸爸，想着白不离已离开这个世界，是决计找不到的，也就随何岸去了。
“爸爸，把我手机拿来。”
“你刚刚醒，睡了这么久就别玩手机了，要不然会不舒服。”
“我就看一眼，一眼就好。”何愿使出了撒娇大法。
“好吧。”何岸将陈伯送来的手机递过去。
拿到手机后，何愿赶紧解锁，打开游戏。一打开，便是几个G的更新包，伴随着醒目的公告栏弹出来，毫无疑问，“无法攻略的男人”这款游戏重新开服了。
好不容易更新好后，何愿进入游戏，白离一如既往地站在主界面，对她说着程序设定好的欢迎词。
何愿只是愣愣地看着，捏着手机的手用力到发白，最后她点开卡包，无一例外的，曾经消失的白离卡面重新恢复。
微博推送出一条消息，出现在最上方，正是#无法攻略的男人游戏恢复#，何愿鬼迷心窍地点开。
微博内，所有人都在狂欢，庆祝游戏的新生，更对官方出手豪爽的赔偿礼包表示【好吧我被收买了，这次停服可以当作没看到】。
全部人都在喜悦，何愿握着手机，冰冷的液体输入血液中，冻得她浑身都在颤抖。
只有她丢失了爱人。
平日能抱着玩得不亦乐乎也变得索然无味，她丢开手机，缩进被子里，将自己盖上，只露出一点毛绒绒的脑袋。
不一会儿，闷闷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来，“爸，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我的心好像也生病了。”
“傻姑娘啊……”何岸长叹一声，温柔地摸着女儿的头，给予一个爸爸最大可能的安慰，“你这是受了情伤，无药可医，只能让时间慢慢冲淡。”
“爸爸，那妈妈当年离开，你是怎么过来的。”何愿迫切地追问，她想寻求一剂针对情爱的良方。
“我啊，也和你一样，当时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可是还有你要照顾，我必须强打精神，也幸好还有你，我才能撑下去。”何岸的声音温柔却有力量，岁月的沉淀留下痕迹。
见女儿在走自己的老路，他将自己悲痛的过往以平缓的语气叙述，希望女儿能从中汲取力量，重新振作。
“我明白了，谢谢爸爸。”
何愿出院那天，白荷捧着花来看她。
高级病房内，堆满了别人探病送来的各种礼品水果。
白荷挑了个苹果，一边削一边和何愿聊天。
她依旧明艳十足，魅力四射，甚至何愿能感受到白荷比以往更加妩媚多情，眉眼顾盼间更为撩人，颇有股男女通杀的味道。
想到魅魔的性质，何愿微微一笑，面上不显，心底却好奇死了。
白荷是遇到她的命定之人了。
那么到底是谁呢？
两人没有提起白不离，白荷说起自己在片场的一些趣事。
说自己原来一直感觉身后有人在关照她，可她想感谢却一直找不到。原本害怕有人想携恩求报，到时候要求一些令她难堪的事自己也不好解决，结果原来令自己担惊受怕许久的“大佬”是个纯情得不能再纯情的小千金。
说到最后聊嗨了，白荷一刀下去，将削好的苹果劈成两半，递了一半给何愿。
不小心提起：“说来好笑，本来那个戏是白不离演的，结果人家直接甩给我了，前段时间那个恋综他带着任务要去宣传的，结果忙着谈恋爱根本没宣传，倒是方便我们换剧本换主演了。”
此话一出，病房内瞬间沉默，白荷闭了嘴，她小心翼翼看着何愿，正不知所措间，何愿却先开了口。
“没事，你继续说吧。我已经放下了，缘分就是如此，既然缘分到了，那么也不再强求。”
“你看开就好，看开就好。”白荷下意识重复两遍，转而说：“好了，苹果氧化后就不好吃了，白大美女亲手给你削的，多少人想吃都吃不到，你还不快尝尝。”
何愿嘴角重新扬起笑容，可本该香甜的苹果吃到嘴里却是一阵苦涩。一定是早上的药水太苦了，她想。
回到家后，算是大病初愈，所有人都将她当成易碎的瓷器捧着。何愿休息了几天，觉得身体好得差不多了。
可身体是好了，心受的伤却好不了，在逐渐发烂发臭，拽着她坠入痛苦的无尽深渊。
也许，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别人。
来到花园中，她能见到白不离在那侍弄花草；来到书房，她见到白不离在那安静看书的样子；来到厨房想端一杯水，却仿佛见到白不离在笨手笨脚地向厨娘学习，给自己烤一叠小饼干……
何愿甩甩脑袋，觉得更加沉重，她拾起被丢弃许久的数位板，重新开始创作，按照上次的思路，本该是一则日常甜甜的小萌漫，却被她画得悲伤。
她也没有再改，直接发了出去，收获评论区一众人的眼泪汪汪。
在不断刷新评论消磨时间，其中几个评论尤为注意。
【好久没见到白影帝出来营业了，大家最近有什么消息吗？】
【盒子太太，你那边有吗？】
【对啊，盒子太太之前做过站姐，之前白影帝的每次行程，都有第一手资料，也许太太知道】
……
何愿放下手机，揉了揉眉心。
她之前知道是因为背靠何氏娱乐，而爸爸见她大张旗鼓地追星，本来是不以为意，知道现在年轻人很多小姑娘都在追，所以白不离有啥消息也会连带着发一份给她。
现在她知道，则是因为是她亲眼见着白不离消失的。
白离给自己在现实世界的名字取为不离，可终究还是离开了，只有那束钟情迷迭一直在她床头边静静燃烧。
何其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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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完结，也有可能半夜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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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转转，白不离终究回到属于他的世界。
何愿愣愣地看着游戏界面，指尖无意识滑动，心空了一块，脑海中不自觉浮现以往白不离与她相处的细枝末节。
游戏中的白离，是她见过千百遍的样貌，性格也是设定好的完美无瑕。
她盼着念着，却觉得不是这样的。白不离也是会有喜怒哀乐，会有自己的小心思，不是设定好的尽善尽美，而只是一个笨蛋魅魔。
本来熟悉至极的爱人与自己咫尺天涯，被困在一方小小屏幕中。
她指尖摩挲着白离的脸，眼中哀怨悲伤的情绪快要溢出来。
她很想念他，白不离又何尝不想念她？
自白不离回到游戏后，就像秋风扫过后凋零的落叶，按照既定的轨道前行，日复一日，被裹挟着不断向前，重复程序规划好的一举一动。
回到游戏世界后，他的魔力便恢复极快，转眼间重新变回那个强大俊美的魅魔，但内心正在迅速衰败、枯萎憔悴。
思念成疾时，只能不断欺骗自己，痛苦到无法承受时，便一遍遍对自己下魔咒，告诉自己与何愿的曾经都是幻想，而这才是他该存在的地方。
可一切只是饮鸩止渴。
过往的人来来往往，见到的却都是别人，白不离逡巡的目光期盼又虔诚，却无一人是他想见的。
为何你不来，是不想见我吗？
白离明显低落，却被迫强打精神，如提线木偶般按照剧情行动，毫无一丝喘气的时机。
在现实世界，累了时还能休息，游戏中他只是一串代码，即便精神已经疲惫到难以承受，也只能拖着沉重的心情迎接来来往往的人。
逐渐的，他开始厌烦，起了抗争的心思，思考重新逃跑的办法。
在“无法攻略的男人”游戏中，有一个“约会”互动的小游戏，玩家可以在此与攻略对象培养亲密度，亲密度上升后还可以解锁更多姿势。
而意识觉醒的白离，一直暗地里积蓄力量，企图有一天能单方面关闭“约会”，迈出抗争的第一步。
许是脱离束缚的意识足够强，白离能感觉到压制自己的力量逐渐减弱，他锲而不舍地向整个游戏抗争。
“约会”的次数他早已数不清，虽然脸上挂着的笑不似作伪，但身心早就沉入谷底。
在千万次后，他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白离，你在那过得还好吗？”何愿喃喃道，声音如她的心情一般空落落的。不知为何，明明是与以往一般无二的表情和面容，可她却能感受到白离的不开心。
而白离在和何愿见面的一瞬间，立马将其他玩家的互动切断，变成只和何愿单方面的“约会”。
“阿愿，我很好，你放心。”白离神情温柔，望着屏幕外的何愿，手与她的指尖隔着屏幕触碰，掌心紧贴。
天知道他此刻有多想立马去何愿身边安慰她。
只来得及说出一句话，便被检测出来，白离神情痛苦，忍不住弯下腰来，意识与脑海中的代码抗争，神情几多变幻，最后重新露出笑容，变得与往常别无二致。
“白离！白离！”何愿心惊肉跳地看着这一切，她能感受到他的痛楚，却只能干着急。
而“约会”的关闭，再一次触发主推白离玩家的怒火。
【你们游戏还行不行了？还能玩不？】
【别扯那些花的，早点把技术人员换了比啥都强】
【破游戏三天两头出bug，祝早晚倒闭！】
……
官博的评论区没多久就沦陷了，随着大量玩家的投诉举报，游戏发布公告，再次检验更新。
这一次，他们遭遇了与之前相同的困境，即便代码运行正常，可属于白离的“约会”却怎么都无法照常运行。
眼见着流水一落千丈，江舒雅眉头紧皱，壮士断腕般遗憾宣布取消“约会”这一互动，转而推出更华丽的免费卡面补偿玩家们。
彼一开启，玩家以为游戏漏洞被修正，一股脑冲入，差点造成崩服的现象。
白离推见到“约会”被迫停止，但因为策划大方地补偿各种资源，最后也满意地接受了。
而在系统一次又一次更新中，白离挣扎着试图脱离控制。
一次又一次的大更新，对他来说就是一次又一次彻底的洗脑。在无人的角落，高速旋转的代码包裹着他，企图将他吞没，他只能靠着心中的信念咬牙硬撑。
他不想被洗脑，沦为公司赚钱的工具，经此一遭，他觉得自己有血有肉，是真真正正的人。
而且更重要的是……还有人在等他。
现实世界，自从上次眼睁睁见到白离被操控，何愿再也坐不住，她找到父亲，将所有事全盘托出，父女两人关于白离开始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最后以何愿的胜利为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