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这个大麻烦,总算未来的日子还算看到了一丝曙光。
没想到还高兴没多久,麻烦又找上了门来。
外面斗法的动静越来越大,竟是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而来。
宫九曜面色凝重,刚布下一道结界,打斗声便传到了门前。
“轰隆”一声巨响,玄晖从远处被抛飞出来,一把砸进隔壁屋子里。
灰尘散去,他面色如金,口含血沫,显然是受了不小的伤。
他挣扎了几次都没能从废墟中起身,狐妖却快要追过来了。
正在危急时刻,隔壁墙面突然打开一道侧门,紧接着,一双手飞快地将他扯进墙里。
玄晖看到涂蓁蓁:“你!妖女!你又逃跑!”
“闭嘴吧你!”涂蓁蓁一把捂住他的嘴。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良久。
待到外面的妖气完全散去,涂蓁蓁这才松开手。
玄晖怒目,“妖女!你!”
“什么妖女,我叫涂蓁蓁,刚刚救了你的命,你懂不懂礼貌?”
玄晖气急攻心,“哇”地一口鲜血突出。
涂蓁蓁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扶住他,“吐出来就好了。”
玄晖果然心里松快了不少,闻言目光复杂地看向她,“你是故意的。”
“你个死板和尚,死要面子活受罪,我要不气你,你这口血估计得憋进棺材吧。”
玄晖拂开她的手,坚强地自己站着,“不用你管。”
涂蓁蓁长长地叹了口气,趁着他受伤,反抗无能,强行扶住他往内室走,“我说你这人,还真不知好歹,我要是不管你,刚刚你就被狐妖给吃了。”
玄晖挣了一下没挣开,冷冷地说道:“我说过,再让我遇到你,你必死无疑。”
涂蓁蓁默默翻了个白眼,不想跟病患一般见识,“我都说了,我一开始是被无极仙宫的弟子给绑架了……你怎么就不信呢?”
玄晖将头扭到一边,表示你说你的,我反正不信。
涂蓁蓁决定不再跟他多费口舌,“反正那个人现在就在屋里,待会你自己问问他吧。”
这话说得太过笃定,连玄晖心中也不禁有了一丝触动。
难不成真的误会她了?
两人跨过台阶,推门入内室。
涂蓁蓁在门开前的最后一秒凑过来,洋洋得意道:“待会记得跟我道歉哦~”
玄晖看着她无辜的大眼睛,扭过头看向屋内。
屋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张空荡荡的床孤零零的立在中央。
秋风吹着一片落叶飘过,似乎在嘲笑他差点又被骗了一次。
“涂、蓁、蓁!”玄晖的血压飙到了二百八。
涂蓁蓁立在原地,呆若木鸡。
宫九曜人呢!
这么大个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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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这是不是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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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狐妖看着面前的男子,轻声一笑,“旧伤未愈又添新伤,那屋子里的人就这么值得你拼命?”
宫九曜面无表情地从阴影处走出来,用食指抹去嘴角的血迹。
狐妖说的不错,这具身体确实太弱,承受不了他施展某些高阶神通。
但是,若对方以为这样就是他的极限了,倒也是小看了他。
无声的冲击波发出,狐妖被击飞出去,“轰”地一声,砸进无人的小巷。
烟尘四散,一只巨大的白毛狐狸,张牙舞爪地挥舞着身后的数条尾巴,口吐人言道:“不可能!神魂攻击不是你这种的修为能使出来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狐妖竟是被逼得现出了原形。
可他仍不信邪,奋起反抗。
然后被宫九曜摁在地上摩擦后,终于认命了。
怪物,这小子简直就是个怪物!
“仙尊饶命,仙尊饶命,狐族修行不易,还请仙尊饶我一条性命。”
宫九曜掐住他的脖子,“你修行不易,与本尊何干?”
狐妖心中叫苦连天,感觉脖子越来越紧,慌不迭地求饶道:“青唐城的凡人不是我伤的,是另有其人,我愿意帮仙尊找到凶手。”
宫九曜停下收紧的手,歪着头思考了下,“凡人的死活,又与本尊何干?”
狐妖还从未见过如此离经叛道的正派人士,一时间心梗了下,哀怨道:“我与仙尊无冤无仇,您为何非杀我不可?”
宫九曜挑了挑眉,“你要取那小妖女的心,作甚?”
狐妖看向不远处的屋舍,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担心自己伤害他的小情人。
他恨不得对天发誓,“那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我以后绝对不敢再动那位一根汗毛,我看到她我都绕道走。”
“玩笑话?”宫九曜勾起唇角,“可本尊要杀你,不是在开玩笑。”
空气凝结,杀机四散。
狐妖尖叫道:“您在这与我拼死拼活,合欢宗的妖女却在跟别人卿卿我我,您为她做这么多她知道吗?合欢宗的妖女对您不是真心的,您不要被她欺骗了感情!”
宫九曜淡定道:“本尊不需要她的真心,只要她安全地活着。”
狐妖彻底绝望了。
如此强者,竟然甘愿为爱做三,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他修炼了千年,居然死在一个恋爱脑手上,简直不要太憋屈。
狐妖心中疯狂吐槽,身体却还想再挣扎一下。
他心生一计,瞬间变幻成涂蓁蓁的模样,一脸可怜道:“情郎,你弄得人家好痛哟~”
宫九曜的动作凝固了。
狐妖心中大喜,有用!
他还想再开口说话,下一秒,宫九曜便面无表情地把他的脸狠狠地拍进了地底。
拍完之后,还嫌弃般地擦了擦手。
烟尘散去,地上只留一个大坑,狐妖却不见了。
宫九曜神魂扫过,看了眼涂蓁蓁所在的屋舍,紧接着头也不回地往狐妖遁去的方向追去。
***
屋内,在玄晖杀必死的目光下,涂蓁蓁指天发誓这屋真的曾经有过人。
“或许他是去如厕去了,又或许他出去遛个弯、散个步、消消食,待会就回了?”涂蓁蓁绞尽脑汁,欲哭无泪。
她敢确定,玄晖这会要是有力气,一定立马提刀砍死自己。
可惜他受了重伤。
还好他受了重伤。
涂蓁蓁顿时觉得老天爷还是待她不薄的。
她将玄晖扶到床上躺好,又狗腿地跑前跑后,嘘寒问暖,希望能争取点印象分。
玄晖虚弱地靠在床头,不开口说话,也不接受她的送温暖。
涂蓁蓁给他的态度气笑了,破罐子破摔道:“好吧,我承认,我就是逃跑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玄晖拿眼神瞪她,她还挑衅道:“有本事你现在就起来杀我呀,来呀,来呀。”
玄晖气得干脆扭过头,闭上眼不看她。
涂蓁蓁也赌气地走到床尾坐下,拿后脑勺对着他。
两人谁也不说话,一时间屋里只剩下沉默。
过了半晌,没想到是玄晖先打破了沉默,“你既然逃了,又为何来救我?”
“我多管闲事行不行。”涂蓁蓁脱口而出。
过了一会,又抠着手指头闷闷道:“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救你了,好心当作驴肝肺。”
玄晖看向她的背影,目光复杂。
这妖女满口谎话,言行不一,是必然不能相信的。
但她肯于危难时刻冒着风险救自己一命,本性也不算太坏。
他自认不是一个恩将仇报的人,也做不到在对方救了他之后,还能毫无波澜地将对方斩杀,即便对方是魔教的妖女。
罢了,大不了以后将她看牢点,多与她宣讲宣讲佛法,好让她早日皈依佛门、改邪归正。
想到这里,玄晖终于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
只是,现下还有一件要事要与她确认。
他开口问道:“你与那狐妖究竟是什么关系?”
涂蓁蓁唰地一下转过头来,控诉道:“我跟那狐妖见都没见过,他一看到我就想要掏我的心,我也不知道我是哪里得罪他了?”
难道她的心看起来格外好吃?
“你不是跟狐妖是一伙的吗?”
涂蓁蓁瞪大双眼,“我要是跟他一伙的,我还费这么大力气救你干嘛?”
两人大眼瞪小眼,玄晖首先败下阵来,默认了她的清白。
他转移话题道:“听无极仙宫的师兄们说,你抓了他们的弟子做炉鼎……”
话还没说完,涂蓁蓁就跳起脚来,“我才是那个被炉鼎绑架的人好不好!”
玄晖的目光看过来,她又觉得用词不妥,赶紧撤回,“阿呸,不是炉鼎,是绑匪。”
“他绑架了你,然后把你扔到了这,消失了。”玄晖尽量不带个人感情色彩的陈述。
“没错……”事实是这么个事实,可涂蓁蓁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个八度,“或许,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了?”
玄晖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再与她纠结这个问题。
“我在南风馆救下了一名男子,很有可能就是狐妖的下一个目标,明日一早你随我一同去那男子府上。”
见玄晖不再追问,涂蓁蓁也暗暗松了口气,好奇道:“所以说,狐妖就是青唐城这几起案件的凶手了吧。”
玄晖摇了摇头,“他虽是妖,但却不能因为他是妖就定了他的罪。”
“他都把你打成这样了,还不能定他的罪啊?”涂蓁蓁啧啧称奇。
玄晖虚咳了一声,将自己挂彩的那边脸转到一边,“狐狸成精不易,何况同他的交手来看,他修的是灵狐道,修行过程中不可杀生、不可作恶,否则修为毁于一旦,如果不是有非常必要的理由,我相信他不会在青唐城伤人。”
这下真把涂蓁蓁惊讶到了。
那也就是说,这狐狸精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竟还是吃素长大的么?
但不对啊。
“那他为什么看到我一言不发就动手,还想要掏我的心?”
这跟他的人设不太符合呀。
“这个我暂时也没想明白。”玄晖皱起眉,“不管怎么样,明天先去找人,说不定能打听出点什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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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这是不是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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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稍作休整,等天亮后玄晖调息完毕,就马不停蹄地赶到昨夜救下的那名男子府上。
这男子姓徐,府上乃是青唐城中数得上名号的言情书网。
昨夜徐公子竖着出门,横着回来,可把府中上下都吓了一跳,徐老爷和徐夫人对着玄晖那是千恩万谢。
如今玄晖再度上门,徐府自然是客气相迎,正好徐公子人也已经清醒过来,两人就被直接带到了他的正院里。
还没进入院门,就听见里面传来鸡飞狗跳的声音。
只见徐老爷举着根扫帚,气喘吁吁地站在院中间,对着前方破口大骂,“你这个不孝子,不好好读书,竟跑去南风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了!”
前方,徐公子躲在一棵大槐树后面,探出半个脑袋,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还不忘顶嘴道:“南风馆怎么了,我与扶风公子乃是真心相交,他学识渊博,比那些沽名钓誉的清高读书人强了数百倍不止。”
“你、你……你这个逆子!”徐老爷手指乱颤,怒急攻心,高举扫帚就往前方砸去。
徐公子见势不妙,赶紧把头缩了回去,扫帚“啪”地一声撞到了大槐树上,又掉落到地面。
徐老爷一击不中,怒发冲冠,便要去寻家法来教训这逆子。
身旁的管家看见玄晖等人踏入院门,连忙上前耳语几句,徐老爷这才冷静下来。
看着身后不远处站着的玄晖,他匆匆迎上前,正了正衣冠,苦笑一声拱手道:“贵客前来,有失远迎,实在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呐,让诸位仙师笑话了。”
玄晖扶起他,宣了句佛号,“无妨,徐公子可还无恙?”
“无恙无恙。”徐老爷连忙道:“多亏了大师昨夜将小儿送回,我膝下只有这一子,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徐府的香火可就要断灭了。”
想起来又是一阵后怕,他对着徐公子的方向怒吼道:“逆子,还不快滚出来拜谢恩人!”
“我不出来!出来了你不得打死我。”槐树后传来闷闷的一声。
“你、你……”没想到儿子这么不给面子,徐老爷顿时气得脑壳嗡嗡疼。
涂蓁蓁心中暗道:这徐公子倒挺有自知之明,只是观其言行举止,怎么也不像是个断袖的样子。
见徐老爷叫不出徐公子,玄晖便开门见山道:“我等今日上门来,是来确认徐公子的安全,那南风馆的扶风公子乃是一只狐妖,昨夜他与我们大战一场后逃脱,此刻就藏身在这青唐城中,徐公子很有可能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什么!”徐老爷瞠目结舌。
而徐公子更是激动地从树后冲了出来,“不可能!扶风公子怎么可能会害我呢!”
徐老爷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听到儿子的扎心语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抓着徐公子就是一顿猛锤。
边锤还边骂道:“我让你不好好读书,我让你出去乱逛,这天大的祸事,果真就给你碰上了,这可如何得了?这可如何得了啊!”
等徐老爷骂得差不多了,玄晖这才上前道:“施主稍安勿躁,此事也不全是徐公子的错,我等今日上门来,便是想向徐公子打探一下是否有那狐妖的线索,好早日找到狐妖,了结此事。”
听到这话,徐老爷这才收手,推搡了一下徐公子道:“逆子,还不快把你知道的一一道来。”
徐公子被锤了以后,老实了不少,耷拉着脑袋,也不敢再为狐妖说话。
但他神色郁郁,俨然一副为情所伤的模样,“没想到扶风公子竟是一只狐妖,与我相交,竟是为了取我性命……”
涂蓁蓁打断他的伤春悲秋,“你可知道除南风馆外,还有哪处能找到狐妖?”
徐公子苦笑一声,摊手道:“扶…狐妖既不是真心与我相交,又如何会把自己的秘密告诉我呢?我们过往相约,也是只谈风月,不谈俗事。”
哦豁,没想到这狐妖竟是一只海王,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但涂蓁蓁仍不死心,“那你们谈风月的时候,他就没有透露过有用的信息么?”
徐公子只是摇头,一问三不知。
涂蓁蓁再三追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只得就此作罢。
只是狐妖的线索就此中断,青唐城如此之大,他若有心隐藏,要找出来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