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兽拥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细语,犹如魅惑的鬼魅,“那么现在,欢迎来到疯子的世界。”
他们在森林里共舞,鸟雀与野兽的鸣叫为他们伴奏,天旋地转。
曲毕之后,他们在森林分别。怪兽回了雪的国度,而刺猬则是从沙漠出发,一路往北走,来到了水的国度。
这里的生存法则很严苛,但刺猬从来不拘不束,一贯随意。因为身上的刺不小心伤害到了别人,刺猬被水国度的审判官带到了廷政之上。
她被迫跪在水国度的神明的雕塑面前忏悔。水濑审判官举着小木锤高高在上地问她,“你可认罪?”
刺猬双手合十,跪在台前仰头虔诚道,“我的忏悔就是,我居然毫无悔意。”
刺猬无所谓生亦无所谓死。水国度的神明下令将她斩首。刺猬冰冷的尸体倒在行刑台上,头滚落在身体的不远处,最终被人丢进炽热的火炉之中,化成一滩灰。
等到刺猬再次睁眼时,她正躺在水国度的郊外。但她却不记得自己来到水国度的事情,只知道自己不久前还在和怪兽共进晚餐。
现在的刺猬已经死了,再次睁开眼睛的是过去的刺猬。她从过去来到了现在。
身边的动物都一个个离去,只剩下她独自一人迷茫的徘徊在世间。
她只能看着。生老病死是这片大陆每只动物植物都会经历的事情,但却和刺猬永远失去了关联。
从她获取永生的能力开始,刺猬的永生就已经注定。这是时间对她的惩罚,她被时间所诅咒。只能一人生活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也包括怪兽。或许世界毁灭之后她都还活着。
她终于认识到自己的罪孽,他的恶无人能够宽恕、原谅。
但是已经无所谓了。不管生还是死她都已经麻木了。
正如她跪在审判庭之上所说的话那般,永不认罪的意志会让时间永远遗忘她。
“我的忏悔是,我居然毫无悔意。”
绯路多是兵器,因为强大所以才被叫做神
因为想到纳西妲把阿散的人生改变成了童话封存,所以就这么写了(从结果来看非常不成功,我有病要写童话)
你们如果不夸夸我我真的会很难过的,因为真的改了很多次(哭哭
前面一段也是绯路多对博士描述的自己的经历
童话的剧情自行理解哈,相信你们能看懂,哥们就不过多介绍了,看不懂等完结后的全文解析
博士比小鹿的待遇好,让博士当男主吧
第24章 回溯二十四
【我爱你啊,可是怎么办?一起下地狱吧。】
森林、草叉、血、驱逐……
童话、刺猬、怪兽、蘑菇精灵……
夜晚的星闪烁不停,高崖冷风吹过。火光摇曳,倒映在他们的身上,染红了发,染红的眼,瞳孔中的十字架宛如血中屹立的审判庭。
绯路多坐在草地上单手撑着,身体微微后倾仰头看着天空,等待着年幼的多托雷说点什么。
只可惜不太适合小孩年龄的□□在他听起来和听须弥历史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多了几分好奇。
赞迪克抱住屈起双腿,头埋在弯臂里侧脸看她,“蘑菇精灵,真的存在吗?”
“当然存在,它们喜欢每一个拥有童心的人。”
“那为什么我看不到?”
绯路多毫不留情地点破:“为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当然是因为你没有童心,小赞迪克。”
“……”赞迪克沉默了一会,似乎是想到了说辞,不服气地反驳,“那你还挺有童心的,轮回了那么多次还那么幼稚。”
绯路多也不恼,反笑道,“未来的你应该感谢我。”
“就算没有你,未来的我也迟早会捉到他们的。”赞迪克小声嘀咕,寒风钻进衣领,他打了个寒颤。
夜晚的须弥气温偏低,更何况他们在高山之上。就算有火堆在身边,冷风吹过时也不免会觉得冷。
坐的离火堆近了点,他偷偷瞟了眼身边的绯路多。对方穿着一身贵族会穿的白色花边衬衫,华丽又高贵,外面还套着一件毛茸茸的大衣,看起来完全不冷。
只不过这个看起来很成熟的大人似乎完全没有分一点温暖给他的意思就是了。
她说她从未来到了这,和未来的自己熟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好吧,就算是假的他也信。
年幼的赞迪克在心里这么想着,又忍不住偷看她。肤如凝脂,五官长得十分有攻击性,一双狐狸眼正心无杂念地望向远方,上挑的眼尾勾人的紧,金色的虹膜像是面看透人心的镜子,倒映着所有的欲望,却又因为十字架的存在变得浑浊。
绯路多回眸,刹那间风情万种,把偷看的赞迪克抓了个正着。
“过来。”她说着,像招小狗那样冲他勾勾手指。
赞迪克不满地撇撇嘴,一边呢喃着“别命令我”,一边乖巧地坐过去。
下一刻,冷风被隔绝断,毛绒的领子蹭着他的脸颊有些发痒,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内,浅蓝色的宝石吊坠晃动,陌生的香味一起飘入鼻腔。
“原来你注意到了啊……”赞迪克扯了扯大衣,拉紧了些。视线被毛领占据了大半,他只能朦胧地看着绯路多的侧脸。
“本来只是想看看你要多久才会主动开口,但是这样耗下去你大概会被风吹到感冒。”绯路多淡漠道,金黄的眸子在火光的照耀下变得赤橙起来。
她的视线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了赞迪克身上。
“不说吗?他们驱赶你,不恨他们吗?”
绯路多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一丝起伏,好像真的只是在单纯地询问他是否怨恨那些伤害他的人们。
—不说吗?
—杀了他们,复仇,我可以帮你。或者别的。知识、金钱、研究条件、所有的一切。
—只要说出来。
“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的。”
—只要说出来就什么都有了。
赞迪克望着她,愣了许久。一红一黄的眼睛对视着,火焰燃烧柴木噼里啪啦的响,将她的头发染的金黄,将她的五官变得柔和。
第一次见面,未来的他迷上了这个残忍而美丽的伪神。
第一次见面,年幼的他爱上了这个来自颠覆之国的魅魔。
两次初见,两次心动。
十二岁这年,赞迪克抓住了她的手。
二十二岁那年,多托雷捧住了她的心脏。
“好吧……”赞迪克扶住额头,似是无奈,似是妥协,“你认为什么是人类?”
对于赞迪克忽然插/入的题外话绯路多也没有丝毫敷衍,摸着唇仔细回忆着记忆里形形色色的人来,很久都没有回应。
直到赞迪克开始觉得她是否就这样垂着眼眸睡着了,她才从回忆里挣脱出来,盯着自己反问。
“那你认为,什么是人类呢?”
她淡漠地说。语气依旧平静,宛若无风吹拂的烬寂海,掀不起一丝波澜。
“是文明进步的代表?还是欲望的化身?”
不等赞迪克回答,她又自顾自地接话道,“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就像用来实验的动物一样,人类也不过是天理的实验品,终归会有一死。任何生于这片大路上的活物都没有区别。神也一样,不过是体格更加健壮,精神更能摧残而已,实际上和野兽并没有什么区别。”
绯路多摩挲着薄唇,这是她思考时一贯的动作,“人类聪慧的同时又愚蠢着,就比如坎瑞亚的人,他们没有神,却创造了我并诩为神明,这叫自相矛盾,分不清现实与理想,是愚蠢。可他们的智慧和发明却是无法否认的,这是聪慧。”
“而你,小赞迪克,你很聪明,早就认识到了这一点。或许你自傲、狂妄,但这些都是建立在你的能力之上所存在的正常情绪。
“无需多想,你的天赋与智慧足够让你与我肩并肩。我们自傲,仅仅是因为天赋能够让我们过度自信。何必过多在意他人的眼光?”
是啊、是啊。人和神、和野兽都没有区别,大家都一样,终会一死,没有谁会永生,谁也没有比谁更高贵。
他们自傲,仅仅是因为对自己的能力有绝对的自信罢了。那些人们觉得他是疯子,是怪物,不过是因为信仰和理念让他们无法理解而已。
这不也变相说明了他们自认为比他更低一等么?是他否定了世俗的目光,而不是世俗驱赶了他。
“……你说的对。”赞迪克释怀的笑了出来。
智慧之神布耶尔不会在他被村民赶出来的时候向他伸出手,但绯路多会。她会为了更加了解自己穿越到过去,在他被村民赶出来的时候给予他一点温暖,做他的光和救赎。
可从诞生起他就注定会为了与世人不同的追求驰道而行,在未知的黑暗中徘徊,为过剩的求知欲所困,无法停止、无法解脱。
那既然如此,他便不需要救赎,更不需要复仇。因为他无所谓别人的看法,只需要专注于信仰和理念。那些驱赶他的村民也迟早会为此感到后悔。
他要她从神的位置上跌落,要她与自己一起站在黑暗,要她在下坠的过程里与自己相拥。
他要她永远留在他身边,带着被诅咒的灵魂、带着禁忌的知识、带着破败的身躯,直到天荒地老,直到海枯石烂,直到世界毁灭。
【我爱你啊,可是怎么办?一起下地狱吧。】
“我要你,要你的一切。你的身和心、灵魂和思维,我全部都要。”他抬起头,直视着那双金色的瞳孔。她的眼里倒映着截然不同的景色。是怪兽,是在笼子里的刺猬;是赞迪克,是玻璃棺里的人间兵器。
而现在,是重叠的她和他。
【蝼蚁才会做选择,我全部都要。我要这斗技场里的一切,包括你。】
“有趣的回答。”绯路多说着,笑了起来,一双狐狸眼半垂着挡住大半瞳孔,犹如断头台上锋锐的刀,落下后斩断了那高高在上的十字架。欲望玷污了神明,坠入凡尘,和他一起走进荒诞的人间。
【那么现在,你就是我的私有物了。】
看啊,他们多么相似。他是疯子,她也一样。就连把对方一起拉进泥潭的想法都完全相同。
“那么现在,你就是我的信仰。”小赞迪克轻轻牵起她的手,在冰冷的银戒上落下虔诚的一吻,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
“我的神明,和我一起堕入黑暗吧。”
我要你永生永世被我独占,像一只被圈养的金丝雀、知更鸟,永远留在我身边,最后化为我灵魂的一部分,成为我身上的血与肉。
神明、爱慕、占有、堕落……
“啊啊…”胸腔跟着发声微微颤动,似是笑意,又像兴奋,“有趣、有趣…无论是未来的你还是现在的你,总是让我这么着迷。”
她抚摸着他的脸,稚嫩的肌肤带着点婴儿肥,柔软而细腻。
“仅仅是有趣吗?”赞迪克恶劣地笑着,就算年龄相差甚远,气场也毫不逊色。他的手掌贴上她的脖颈,一点点收紧,生机隐藏在皮肉之下,炽热而滚烫。
“亲爱的赞迪克,你明白的,”绯路多举起双手故作投降,将自己脆弱的脖颈暴露在他面前,将生命、将思维、将一切都献给他。
“欣赏,就是我的最高评价。”
看这篇文,搞清楚是谁的视角真的很重要
要不然就会很懵逼,会导致信息前后矛盾
别人的视角、甚至上帝视角,所得到的消息可能是假的,但绯路多的视角所得到的信息一定都是真的,不过我一般不写绯路多视角(虽然这几章基本都是博士和绯路多视角混合)
很多地方和前几章重复了,没错我故意的Orz不是没词,是为了把这些串联在一起。
咱也不知道博士到底多大,没有东西能给我当具体参考,所以文章里的那个咱就随便看看就行,不要太较真。
感情线真的太难了……我知道我写的很烂。他们都是疯子,而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精神病,理解不了他们。
和多托雷一样,绯路多也对他一见钟情Orz
第25章 回溯二十五
【我等这一刻,欲眼望穿。】
街边小摊叫卖,喧哗嘈杂。糖葫芦散落了满地,站在中间的老人无措地看着地上,眼泪摇摇欲坠,最后又只能无奈地蹲在地上将没包扎好的糖葫芦一串一串捡起。
有人叹息,有人感慨,可周围的人绕了一圈,上前帮忙的人却寥寥无几。大多数忙碌的人们只是站在附近看了一眼便匆匆离去。
棱骨分明的手从人群中伸出来,将未包扎的糖葫芦一串串拾起后又交还于老人。
上面包裹着的糖在太阳的照射下已经有了些融化的意味,掉在地上后粘上了些许沙石。虽然这么一大捧糖葫芦掉在地上着实令人可惜,但看上去确实不太像能吃的模样。
“唉…”老人悲哀地叹了口气。一边和几个帮忙捡糖葫芦的好心人道谢,一边将它们都放好,准备收拾收拾回到家中去。
绯路多站在原地看了一会,直到老人举起插满糖葫芦的靶子准备离开的时候,她才上前叫住了老人。
“糖葫芦怎么卖?”她问。
老奶奶看看她,又心疼地看看那些已经掉在地上过的糖葫芦,苍老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心塞,“这些都掉在地上啦,不能吃了,小姑娘下次再来吧。”
绯路多盯着靶子上的糖葫芦挑挑拣拣,正如老奶奶所说,许多糖葫芦掉在地上占满了泥沙,已经不能吃了。
“没关系。”她露出一个柔和的笑,犹如沐浴春风,“我都要了,明天请继续来这吧,我还会再来的。”
说着,她朝不远处水果摊前的粉发女子喊了一声“阿菲尔”,那位叫做阿菲尔的女人就立刻来到了她身边,用一种恭敬的语气回应她。
“我在,小姐。”
“装一下。”绯路多微微颔首。阿菲尔立刻会意,拿出手帕将糖葫芦上沾到的尘沙一点点蹭干净,一串串装进了袋子里。
老奶奶惊讶地看着她们,“小姑娘,不是老婆子不愿意卖给你,是真的不能再吃啦…唉……算了,你们只有两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呀。”
绯路多却不以为然,将钱袋递给她后便帮着阿菲尔撑开袋子,“可以带回去的,家里人多。”
“唉、哎呀……”老奶奶看上去好像要哭出来了,泪眼婆娑地望着她们,“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家里还有一个孩子躺在病床上,我老了只能干些这个,今早一出来就全掉在了地上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好人一生平安……”
好人一生平安么……
绯路多没接话,见阿菲尔快装好了,她才伸手从靶子上挑出一根最干净的拿在手上,把钱袋挂在钩子上后,两人离去。
冰糖在嘴里化开,混合着山楂的酸甜刺激着味蕾。
“教主大人,为何要全部买下来?”阿菲尔不解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