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路多晃晃手中的糖葫芦,脸上挂着淡淡地笑意,“突然想吃了,味道还不错。你也尝尝?”
“这……”阿菲尔看上去有些为难,但最后却还是在绯路多面前败下阵来。从袋子里拿出一串,叼了一颗进嘴里细细咀嚼着。
“好吧,味道的确不错。”接着,她又看着手里一整袋糖葫芦有些犯难,“可是这么多,教主大人打算怎么办?”
“确认过弄干净后送给贫民窟的孩子吧,跟上次订购的物资一起,本来就是给他们的。”
“是,教主英明。”
“这个时候可不该用英明,阿菲尔。”绯路多轻笑着打趣道,阿菲尔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腼腆地笑了出来。
“请宽恕属下读书不多。教主伟大。”
和阿菲尔分别后,绯路多抱着装了几根纸袋的糖葫芦,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调,慢慢悠悠地朝着教令院的方向走着。
去教令院的路围绕着须弥城中心存在了几千年大叔建造,一路蜿蜒盘旋。似乎是为了防止学者门在去教令院的途中走累了,不少拐角处还建立了几个亭子。
这个点打算去教令院的人并不多。绯路多时不时被花园里的花或是蝴蝶吸引了目光一路上走走停停,最后竟在亭子里坐了下来。
她干脆从包里拿出一本书翻看起来,悠闲到仿佛此刻室罗婆耽学院优秀的毕业生并没有回到教令院开设讲座。只是从脚底浮起的缕缕黑烟让眼前这幅平静的场景看起来有些诡异。
“还不出来么?”绯路多翻动书页,无端对着空气说道。
可下一秒,只有她一人存在的亭子却无端出现了一个椭圆形的黑洞,紧跟着,一位金发少女身穿一袭白裙从里面走出来。
“我还以为你会找个更隐秘的地方。”金发少女打量了一下四周,“真是好久不见了,禹文塔斯。”
“禹文塔斯……真是好久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绯路多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最后将书合上,低低地笑了起来。
“确实好久不见了,现在该怎么称呼你?荧?深渊公主?”
“你认识我?”荧警惕地看着她,“你不是被囚禁了吗?”
“是啊,我被囚禁了。”绯路多翘起双腿,手肘抵在腿上撑着脸颊,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可我作为最强大的人间兵器,意识链接着世界树,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荧沉默了一会。见她半响没有回话,绯路多才失了兴趣似的,收拾好东西抱起纸袋准备离开。
“你走吧,我不会加入深渊的。我对你的复国计划没有兴趣。”
“为什么?你被大家奉为神明,那可是你的国家。”她质问着,语气里似乎带着不可置信地颤抖,又像是被背叛过后的失望。
绯路多并没有回头,只是顿住了脚步微微侧过头。她冷笑一声,声音在刹时间变得冷漠起来,“亲爱的小小姐,我只是个人间兵器,只是因为强大所以才被奉为神。坎瑞亚并不需要我,我也做不到什么。”
“可是——”
荧还想说些什么,但绯路多却直接打断了她,“好了、好了,小小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并没有兴趣,所以请你离开,以后也不要再来。否则下一次可就不会是这么平静地交谈了。”
“到那时,你面对的将会是一个伪神的怒火。”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去。只剩下威胁的话语和暗自握紧拳头的金发少女留在亭子里,最后消失在空气中。
这个短暂的插曲并没有让绯路多困扰多久。几乎是在看到阿弥利多学院的大门后,荧的出现就立刻被她抛在脑后。
绯路多抱着纸袋在门口站了一会。她来的时间刚刚好,学院开设的讲座刚结束不久,学者们都陆陆续续地从学院内离开,不少人注意到门口站着的她都纷纷跟身边的同班议论起她的容貌来。
绯路多也不在意周围,自顾自暇地等待着。而当赞迪克怒气冲冲地从学院内出来,毫不迟疑地走向绯路多时,周围议论的人就像是被暂停了一般,一下止住了口中的言论。
赞迪克在学院内并不受待见,这很明显。可他研究的项目却往往能让导师觉得欣赏,这也就导致了许多人想与他交好,却又因为他古怪的脾气而止步他身边并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大家才会再看到他们走在一起时感到惊讶。
绯路多迎上去,脸上带着一贯柔和的浅笑,“怎么了?”
看到是她,赞迪克暴戾的心情也稍微好了点。收敛了脸上的怒意,他开口抱怨道,“还不是因为那群人。真是不理解为什么导师一定要分组,明明我一个人也可以完成的很好。”
暗自气愤了一会,赞迪克就自己调节好了心情,“要是你和我一起进生论派的话,肯定比那群废物要好的多。”
绯路多想了一会也没找到安慰地措辞,既不能直接怂恿他直接杀掉,也不能说让他离开教令院,索性直接转移了话题。从纸袋里拿出一根糖葫芦递给他,“吃吗?虽然掉地上过,但是弄干净了。”
绯路多还没有创立教会、没有从商之前,他们的生活可不像现在这么好。她没有饥饿的感觉,所以年幼的赞迪克跟着她经常挨饿。还是后来自己提了好几遍她才开始学着注意。
赞迪克也不挑,接过后就咬上一口,“味道不错,你怎么喜欢吃甜的了?”
绯路多也拿出一根自己品尝,两个人肩并着肩走在街上,朝着住处走去,“没吃过,想尝尝。”
“那也没必要买这么多……”赞迪克看了眼纸袋里的糖葫芦,大概还有三四根,感到有些无奈,“你肯定吃不了多少就不要了,我可不想把糖葫芦当成晚餐。还有,对钱有点概念吧我的神明大人,虽然有学院赞助,但科研项目要花的钱可远比你想的多。”
“好吧,我下次注意。”绯路多很诚恳地认了错,把签子丢进路边的垃圾桶后又从纸袋里拿了一根新的。
赞迪克有气无处发,最后只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把气都闷回肚子里。
“算了,说了那么多次每次都应着好,哪次做到了……”他无可奈何地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糖葫芦,“真是的,别全都塞给我吃。”
是和博士一起进教令院的教主da!
解锁新时装:须弥学者
多托雷所在的学院我没找到相关资料,所以私设了生论派(话说这个男人感觉什么学派都非常合适)如果错了的话记得告诉我
绯路多是素论派的,为了陪多多所以一起去教令院当学者了。
绯路多的一点看法/语音:
关于深渊:只能说…理念不同,我对复国和对抗天理都没有兴趣,只是对天理降临后的提瓦特感到好奇而已。
关于鹿野院平藏:过去的他,的确很有趣。但现在的他就像连根拔起的花,变得毫无生机了,我不喜欢枯萎的东西。
关于愚人众/至冬/女皇:一群信念不同的疯子为了各自的目的聚集到一起而已。嗯…我也一样?呵呵……你说得没错。
关于永生:是一个无法破除的诅咒。对于有思维的生物来说,活的长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没有生物能逃得过磨损。呵呵…容易疯的……嗯,像我一样。
关于极乐教:「天上不会掉馅饼」,他们加入的时候就应当能够想到没有那么好的事情,毕竟我是个伪神,而不是圣人…对吧?
关于多托雷:……容我思索片刻。(←不知道该怎么夸。)
第26章 回溯二十六
【她的眼睛没有世人、没有未来,唯有那深色的十字架永远屹立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中,不死不休。】
昏暗的地下室里只剩下微微亮起的蓝色光芒,检测心跳的探测仪滴滴作响。沉睡于巨大试管里的人缓缓睁开了蓝色的双眸,手指抵在玻璃罩上,好奇地打量着外面的环境。
随着水槽被开启的声音,内里的液体开始被慢慢清空,原本浮起的少年也缓缓下降,双脚结结实实地踩在地面上。
蓝瞳少年就像新生的婴儿,不断张望四周,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好奇。
绯路多就站在外面,表情看上去有些不悦,却还是按下了打开舱门的开关,让他从里面走出来。
“啧,第一次做果然不太熟练么……”她看上去对自己所创造的人形生物并不满意,但制作一次的成本很高,耗费的精力和时间也需要不少。绯路多只好轻啧一声接受了这个不完美的成果。
少年走了两步,来到她跟前,动作有些生疏。后者蹙起眉头,不悦地神色毫不掩盖。
她抓起椅子上放着的白大褂随手丢到少年头上,转身出了实验室,“穿上,跟我走。”
少年乖巧地听了她的命令,将白大褂套在原本赤/裸的身体上后便跟着她穿过走廊来到另一个房间。
“躺着。”
“伸手。”
“站上去。”
少年一一照做,任由绯路多检查自己的身体。直到全身检查过一遍显示所有数值都正常,绯路多紧蹙的眉毛才松开了些。
手中的记录报告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数据,飘逸的字迹一如既往地潇洒且让人看不懂。
绯路多坐在椅子上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炼金术都是她从世界树里找出来的知识,没人能够教她。
这还是她第一次使用炼金术创造活物,虽然很多地方和预想中的有些偏差,但从整体来看各项数值都达到了标准。
只不过……他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绯路多闭眼沉思默想了一会。没有得到任何命令的少年站在原地懵懂地望着她。
半响,他才开口呼唤道:“母、母亲?”
他的声音干涩极了,说话也吞吞吐吐的,一点都不利索。绯路多只是抬眼瞥了一下就淡定地收回了目光。
“……白鸟时,这是你的名字。”
“是的…谢谢母亲。”
沉默在空气中发酵了许久,半响才被一声短促而无奈的叹息声打断。
“罢了,就这样吧。”她无奈地说着,声音里含着微不可查的笑意。
“不要让我失望。”
“哈?”白发少年猛地合上扇子,用力拍板,声音听起来带着不可思议,“你在开玩笑么?!我的母亲大人。”
话刚脱口而出,白鸟时就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对,懊悔地吸了口气,“抱歉,是我心急了。”
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走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将自己和她面前的茶杯续满后换上了一副较为柔和的表情。
白鸟时一直都知道的。他的创造者、他的母亲来自无人铭记的亡国,一个被人类创造出来的人间兵器,一个被人类创造出来的神。
她可以容颜常驻、不老不死、可以随意跨越时空,改变未来和过去。她强大、任性、狡诈、无情冷血、随心所欲。她坐拥无数财富、身居高位,既是一个教会的信仰,也是掌管大权的十二席执行官圣主。
“那我和你——”
“不。”绯路多仿佛早已知晓他想说什么,抬眼打断。
璃月的仙人曾经说过,磨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无论是神、是人、是植物还是动物,只要是拥有生命的生物都终究逃不过磨损,绯路多也不例外。
磨损能泯灭暴戾的脾性,过去的记忆会逐渐被淡忘,可对于绯路多来说,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她永生、长寿,无论死亡多少次都还会有下一个她来代替。她只能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无法挽留。
被困于冰棺内那么久的神明又怎会不惧怕孤独?
可绯路多因为兰纳罗梦境轮回的能力,她的意识被彻底困于梦境中。而梦境的时间是混乱的,所以她才能在时空中随意穿梭。
现在的她、现在的生活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这些早已分不清了。混乱的时间、轮回的诅咒让她变得麻木,让她从最初的暴戾再到现在的平静。
不死又如何?永生又如何?时间会磨损一切。
她的心里却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一个除了白鸟时以外谁都不知道、就连她最亲近的多托雷也不曾知晓的秘密。
—她一直在渴求的
白狼乖巧地趴在绯路多的大腿上,任由主人轻轻抚摸着它背脊上的长毛。
“你不是都知道么。”绯路多轻笑着,丝毫不在乎白鸟时脸上此刻出现的称得上崩溃的表情。
“拜托、拜托,不要这样,母亲。”他恳求道,恨不得现在就把她的脑子挖出来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没有你教会怎么办?至冬那边呢?还有你的博士、小侦探…他们——”
说到这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刹那时空气都像被暂停了一样。
白鸟时怔怔地看着她,不可思议布满了他的面孔:“你早就算到会有这一天了?”
绯路多微微抖腿示意白狼起身。忠诚的宠物仿佛嗅到了主人要离去的气味,低声冲她吼了两下。
“是呀。”绯路多笑起来。那是一个真心实意的笑,不参杂任何杂质,却又好像蕴含着很多情绪。
“从深渊公主和她的哥哥一起来到坎瑞亚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他们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他们会是拯救提瓦特的英雄,而不是我这个将成为天理的伪神。”
白鸟时一直都知道的。他的创造者、他的母亲,一个被人类创造出来的人间兵器、一个被人类所创造出来的神。
她强大、美丽、无情冷血。是无数人信仰的神明,是愚人众中最特别的十二席执行官圣主。她坐拥财富与自由、身居高位。
可她有一个无法言说的秘密。一个除了白鸟时以外就连她最亲近的博士都不曾知晓的秘密。
—她一直都渴求着,真正的死亡。
世界树的根系将世界联系在一起,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谁又能逃离地面?谁又能逃过命运?
旋转、旋转。树根蜿蜒盘旋。
呐喊、呐喊。人类悲愤哭泣。
生死、生死。谁人都逃不过。
禹文塔斯早就死了。死在了被尘封进冰棺的那一刻,死在了坎瑞亚覆灭的那一天,死在了吞噬兰纳罗能力的那个轮回。
灵魂早已在无数次轮回里变得空虚,只剩下一具虚无的躯壳和麻木的思维尚存在人世间。
梦境、现实。哪个才是真实的?
过去、未来。哪个才是现在的?
她抬起手,彰显身份的权杖在其手中现形,红色的宝石闪烁起妖异的光芒,高贵而邪恶。
“之前你问过我,在那么多次轮回里我有没有找到生存的意义。”
黑雾渐渐笼罩了整个房间,邪气在他们脚下组成法阵,一盏由黄金打造成的杯子从法阵中心缓缓升起,漂浮在空中,被她握在手中。
“那时我的答案是,有意义。”
杯中的黑雾蜿蜒盘旋,悠悠从里飘出,犹如一条蟒蛇盘着身躯,从里面探出一点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