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去调查过九个受害者的人际关系,在暗地里他们或多或少都和绯路多有一些接触。可能是说过一句话,也可能是在街上不小心有了肢体接触。
人活在世,和陌生人接触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被害人里面甚至还有不认识绯路多人。
当是他没有很在意,但现如今回想起这个细节,平藏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这个凶手,不会是因为绯路多和别人接触他心生嫉妒打算把接触过她的人都杀了吧?
从现在这个杀人频率来看大概只需要几年鸣神岛可能就会变成一座血岛。而且还不能确定凶手会不会提高杀人的频率。
再来看自己和绯路多的关系。这几日为了从她口中探出线索,平藏几乎是每时每刻都跟她待在一块,就差晚上睡同一张床了。
按常理来说,和绯路多如此亲密的自己应该会成为凶手的重点关注对象。可平藏现在还能完好无损的站着恐怕和绯路多脱不了干系。
绯路多要求,亦或是命令凶手,不允许对鹿野院下手,所以自己才能安然无恙地站在她面前。
凶手第一次行凶当天杀了两个人,后面一直维持着一日一杀的频率,恐怕也是绯路多的要求。
从现阶段来看,平藏自身是安全的。因为他身上还有潜在的乐趣足够吸引绯路多,但那些无辜的人就不一定了。
如果绯路多的耐心耗尽后不能保证她不会直接下令让凶手屠城。
在加上这桩连环杀人案连续这么多天上报给将军大人却没得到一点儿回应,平藏很难不往坏处想。
三奉行内或许有绯路多的人,而且位高权重,将那些上报的奏折给拦了下来,导致将军大人对这件事毫不知情。
不能再拖下去了,他想。
一旦绯路多的耐心耗尽,恐怕不仅仅是死些人这么简单了。
问:什么工作同事会帮着买房?
第10章 回溯十
【当你拥有足够的力量时,才足以做我的对手。】
5月12日。早上八点半左右第一起案件发生。第二起案件在近十一点左右。
5月13日。第三起案件发生于秋沙钱汤。判定为连环凶杀案,命名为“尖石。”
5月14日。案件毫无进展。第四起案件发生于志村屋旁边。鹿野院平藏受邀留宿绯路多家,监听一晚无事发生。
5月15日。第五起案件发生于白狐之野。天领奉行加强巡逻,对于案件仍然无进展。鹿野院平藏得知凶手非稻妻人。当天夜晚以雨大为借口留宿绯路多家,在房门外监视一晚,无事发生。
5月16日。第六起案件发生于冒险家协会稻妻分部后门。现场发现一根黑色细绳,经材质分析,天领奉行初步判断凶手来自纳塔。鹿野院平藏进一步推断凶手为男性,二十三岁,身高大约183。当晚留宿并监听,无事发生。
5月17日。第七起案件发生于离岛港口,天领奉行仍无进展。稻妻城内大部分门店关闭,只留少数门店经营。三奉行经商议决定上报雷电将军。绯路多的宅子由鹿野院取名为[极世居]。当晚未留宿。
5月18日。第八起案件发生于九条家。天领奉行并未得到将军回应,案件仍无进展。迫于各方压力,三奉行达成协议下令封城。当天鹿野院平藏在极世居门口捡到一只黑羽。未留宿。深夜绯路多与凶手会面,于十分钟后分别。
5月19日。第九起案件发生于清单夫人家。将军仍未下指示,三奉行开始内讧,怀疑凶手在内部拦截了上报信件,三奉行开始严查。案件毫无进展。当天鹿野院平藏对凶手仅有一步之遥,并在极世居的书房内找到自己写下的线索。
5月20日。第十起案件发生于三奉行会议时。将军仍未回应,案件毫无进展。稻妻封城,实行二十四时轮班巡逻。鹿野院平藏与绯路多达成共识。
5月21日。第十一起案件发生于天守阁门口。经调查后在现场找到一支黑羽,勘定奉行认为凶手和天狗九条裟罗有关,社奉行持观望态度。九条裟罗为自证清白自愿入狱,直到凶手被捕。极世居装修完工。
5月22日。第十二起案件发生……
5月23日。第十三起案件发生……
5月24日。上午九点。三奉行会议。
上位者们纷纷坐在长桌周围,面前放着的文件无一不是写着“尖石案”相关的资料。
面对三奉行各家位高权重的上位者,鹿野院平藏这种普通职员的存在就显得无比突兀。
这种会议本是轮不到他出席的,但奈何自己是天领奉行破案最多最快的名侦探,他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
现在全稻妻都指望着名侦探能早日破案,让这场无妄之灾快点消失,恢复到往日的生活。
鹿野院有些疲惫地揉揉太阳穴。他的手里当然有很多线索,但他却有自己的理由无法告知。面对那些掌权者们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找借口敷衍过去。
现在的他每走一步都需要精打细算。谁知道绯路多下一张牌会打什么?万一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得知了有关凶手的事被绯路多知晓了,导致时间重来那不就功亏一篑了么?
如果纸条上的数字当真代表重来的次数,那么光是他翻到的纸条最大的数字就是九十六次。
如果结束这场游戏需要一个标准的话,他想恐怕是直到自己获胜为止,否则将会永远循环下去。
也就是说,在这不少于九十六次的循环里他没有一次赢过绯路多。
甚至可能在循环到达一定的次数后,绯路多认为他没有获胜的可能性了,会单方面叫停这场游戏。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尖石案只是个开始,之后还会有更棘手的事件发生,说不定会死更多人也说不定。
所以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也觉得很无奈。
虽然在和绯路多交易过后他能够保证在明天让凶手入网,但他却不能预测绯路多的下一步行动。
万一绯路多又搞了什么大事,那可是得不偿失。
不是不说,而是不能说。
“鹿野院侦探,”长者冷哼一声,“希望你不要辜负了这个名号。可切莫为了儿女情长忘了自己的职责。”
原本面对他们咄咄逼人的话语鹿野院还能轻飘飘地带过,但听到这句话时他脸上真的有些挂不住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到别人亲口在自己身边说出来还是觉得有点……怪异。
但他已经不打算反驳了,与绯路多有一个正当关系肯定比没有更强。在加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琐事他的大脑有时还会陷入不够用的状态,烦都要烦死了,哪还有精力去澄清自己和绯路多的关系。
误会就误会吧,无所谓了。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鹿野院平藏扯了扯披在肩上的羽织,不打算与他们纠缠的平藏起身准备离去。那些长者们见鹿野院如此目中无人的态度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沉着脸死死地盯着他。
鹿野院推门的动作手一顿,转身回头道。
“我女朋友家装修要完工了。乔迁宴定在明天,欢迎各位携带亲朋好友来参加。毕竟人多热闹嘛。”他竖起食指微微仰头,头上翘起的发丝配合着他的嘴角一同扬起。
他无视了所有人黑着的脸,自顾自地补充完下文。
“我会在乔迁宴那天捉到凶手,作为送给我女朋友的搬家礼。”
语闭,他推门而出,只留下方才那狂妄的话语在众人脑海中不断回荡,久久不能散去。
这句话无疑是给了他们希望。但目前他们手中任何线索都没有,鹿野院平藏又怎敢如此狂妄地扬言自己明天就能抓到凶手?
果不其然,立刻就有人开始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九条家主一拍桌,震怒道:“如此紧张的关头他这样简直就是胡闹!”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开始附和起来,纷纷跟着邻座交头接耳。
神里绫人倒是不以为然,十指交叉:“我倒是觉得,这句话可信。”
“鹿野院同心的能力在座的各位都有目共睹,他不会是那种会乱来的人。”
“为什么他会特意选在乔迁宴这一天?而且是作为搬家礼?比起胡闹,我倒是觉得鹿野院同心更像是在暗示我们什么。”
“比如——他的那位女朋友有问题。”
“她是凶手?”此话一出,立刻就有人反问道。
神里绫人浅笑着,眼眸却凌厉起来,“我想不是,鹿野院同心恐怕是想告诉我们他的那位‘女友’是个潜在的隐患,或许比凶手更加麻烦。”
“尖石案……是她指使的?”
“不无可能。鹿野院同心如此暗示我们,恐怕是有一些无法诉说的理由。”
“我们或许被监视了。”
鹿野院伸了个懒腰,朝着极世居的方向走去。
正如神里绫人所说,鹿野院的确是想通过告诉他们绯路多是个潜在的隐患。
他没有直接表面是因为他不清楚是否有人或者东西在暗中监视,所以才会用如此隐晦的方式去提醒他们多多注意。
有神里绫人在,自然也不用担心猜不出他话语中的暗示,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那群腐朽的老家伙只担心抓不到凶手自己的地位会下降,害怕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自己。
其他人的死活与他们何干?人性不就是如此冷漠的东西么。
他的目光沉了下来。但很快印入眼帘的一抹亮色就使得他条件反射地开始扬起轻松的笑容。
他必须表现出一切都游刃有余的模样,绯路多看清他计划的可能性才会拉到最多。
现在敢肯定的是,绯路多是不屑于干监视这种事的,但若是有其他人在暗中观察并告知绯路多那就另当别论了。
[她与极乐教有关。]
鹿野院看到这张纸条后立刻就升起了一个无比大胆的猜测——绯路多就是极乐教主。
如果凶手是极乐教的人,那么他的杀人动机就解释的通了——因为教主是至高无上的神,他认为接触教主的人都玷污了她,所以用他们的鲜血用来为他们“赎罪。”
但绯路多曾说过她是在别人手下做事,她是不可能会在这种小事上撒谎的。那么她是教主这一点也就构不成了。
“会开完了?”绯路多伸手递过来一瓶团子牛奶,面露笑意的无害模样倒是让平藏想起了会议上那位长者说的话。
这个样子倒真和妻子等待丈夫归家有几分相似。如果可以忽略她背后的危险性的话。
恶狼终究是恶狼,就算好无防备的鼾息也是一头随时会扑上来的猛兽。
鹿野院平藏也不跟她客气,很自然地接过团子牛奶,问她:“怎么来这了?”
绯路多轻笑一声,眼里笑意更深,反问道:“我不能来吗?”
鹿野院平藏在心里回答她:当然可以来,主动进牢里最好啦。
“你在心里说我坏话么?”绯路多好似看出他在想什么一样,缓缓拉进两人的距离,呼吸都纠缠在了一起。
平藏呼吸一滞。这样的距离他连对方每一根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皎洁的皮肤光滑如白瓷,一双柳叶眼风情万种,金色的瞳孔神圣又不可侵犯。
如果绯路多不是绯路多的话,或许他现在已经心动了。
第11章 回溯十一
【夏日的烈阳为之歌颂,喧闹的大地为她欢呼;以树木作冠冕,以山脉作王位,她将在众人的簇拥下成为新时代的神。】
在出发前往稻妻之前,旅行者曾和公子有过一段和愚人众相关的对话。
当时的公子透露了些许他对愚人众的评价。丑角、博士、少女……按照席位排序,在他之后还有一位执行官——圣主。
至冬似乎对她很宽容,就算她很少出席各种会议女皇也不曾怪罪。
这个第十二席的位置似乎只是个摆设而已,她没有任何实权,手下没有管辖队伍,实力也不如达达利亚,但在执行官中的话语权却能比肩排名靠前的那几位。
她和博士的关系是最为融洽的,其次是富人。几乎每次会议都会提到她的名字,询问她的行动。
达达利亚曾因好奇去问过公鸡与她相关的事情,但得来的是一句简短的警告——不要靠近她,那是一个只会杀戮的疯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达达利亚还是好好记在了心里。他向来享受争斗,但公鸡先生都说她只会杀戮,那么小心一点总没错。
毕竟杀人和打架想比起来可简单的多。想杀一个人的方式有太多了。
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从不露面的圣主居然破天荒地出席了会议。那是达达利亚第一次与她会面,也是唯一一次,仅仅是一眼他就再也不曾忘却。
像烟头烫破手臂,在肌肤上留下了一个无法褪去的伤疤,在日常中不会有任何影响,但每每看到却又会唤醒深处的记忆。
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美貌,无论是五官还是皮肤都完美的无可挑剔,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在散发着高贵的气质。
好像只要有她出现的地方,注意力就会被不由自主地吸引过去。
圣主像是察觉到目光后回头与自己对视,金色的瞳孔带着些复杂的神色,对自己友好一笑后便再没将视线分给他。
会议结束后,他无意间听到了圣主与博士的谈话,也就是这时,他知道了圣主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若非同事,她甚至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在她眼里,达达利亚甚至还没有一只晶蝶有趣,毕竟晶蝶不会说话,猜测它的想法还得费上一番功夫,但他的想法却是写在了脸上,圣主只要一眼就能看穿。
他并没有被贬低了的恼怒感,反倒是有种果真如此的心情。
圣主和她的长相一样,在她的世界里,她是至高无上的神,而其他人只不过是在她漫长的岁月中添加的乐子而已。
旅行者问他,圣主长什么样子?
达达利亚沉思了一会回答道:人群里最特殊的那个就是她。并将公鸡的话作为友好提醒告诫给了自己的伙伴。
能不靠近就不要靠近,就算不可避免的碰上了也尽量不要和她多说话。被圣主盯上了会很麻烦。
—如果可以的话,旅行者也是这么打算的。毕竟达达利亚连达达利亚都这么说了,就算圣主的席位在他之后,旅行者也不会掉以轻心。
自他到达稻妻之后,托马就一直有意无意地将稻妻的现状透露给他,试图让他伸出援手,让雷电将军废除眼狩令,解救稻妻人民于水深火热之中。
以及,调查尖石案,抓住凶手。
他来到稻妻不久之后就凶手就开始持续作案,每天都会出现新的受害者,空甚至还自我怀疑了一段时间——怎么自己一来到新的国家就会出事?他其实是个灾星吧?
但后来在派蒙的帮助下他跳出了这个坏情绪圈,暗自握紧拳头决定抓住尖石案的凶手。
至于眼狩令,在看过那些被夺取神之眼的人们过后,他义无反顾地决定站在凌华那边打破现状,不过他也没有想到什么很好的解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