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了陛下男人之后——陈浮浪【完结】
时间:2023-05-28 14:37:39

  白若非常肯定,她看见笙歌朝那边翻了个白眼。
  朝非常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人翻了白眼!
  李显笨手笨脚地跳下来,险些崴了脚,刚一站稳立刻受到了笙歌不耐烦的信号,作为一名正儿八经的亲王,他立马说道:“你眼睛好像又大了,真漂亮。”
  白若:“……”你们的关系我好像有点懂。
  李显:“你怎么还在这儿跟着,有没有点眼力见?”
  白若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我?”
  李显:“还能说谁,殿下的话你敢不听?”
  笙歌:“你哪来那么多话?”
  李显:“当我没说。”
  白若:“……”还如此听话。
  虽然觉得主子有点自来熟,但这并不妨碍白若乖顺地看颜色褪下,她一把抓住鹿茸的角:“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了!”
  笙歌:“难道你认识回去的路?”
  白若:“我就是一路问着来的,自然也可以问回去。”
  笙歌:“吴府的下人日落之后就不被允许在外面乱晃了。”
  白若:“……”
  笙歌抬腿就要走在她前面:“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李显幽幽的目光看了过来。
  白若后退一步:“不用,真的不用了。鹿茸认识路的,我跟它回去。”
  鹿茸:“?”
  笙歌又把脚收了回来:“那好吧。”
  她眼睛一转,带着几分促狭愉快地说道:“据说我大哥二哥没事儿就回来转一圈,吴风怕吓着人才不让下人出来的哦,你自己多小心!”
  白若清了清嗓子:“你当我还是三岁小孩儿?这种鬼故事我才不怕!”
  笙歌眯了眯眼睛:“没事,遇见我大哥还好说,要是二哥嘛……你就说你是我朋友,说不定他就不吓唬你了。”
  越说越害怕了好么!
  李显哼哼道:“阿笙,我饿了,快别废话了快给我找点东西吃吧……”
  笙歌一边被他拽走,一边回头说道:“你可小心着鹿茸,都睡鬼魂最爱上动物的身了……”
  白若:“……”
  突然感觉鹿茸温顺的外表下藏着点奇怪的东西。
  鹿茸:“???”
  其实晚上的吴府并不黑,每个宅院的门前都挂着灯笼,将胡同的路照的很清楚。但——
  因为听风阁以前是给吴家的徒弟们住的宅子,院落很多,也大,关键在于,除了他们入住的几个院子,其他的都是空的……
  晚上,独自行走在,无人的宅院中间。
  鹿茸似乎踢到了石子一类的东西,胡同里便突兀地响了几声,白若一瞬间绷直了脊背,生怕旁边的宅门突然无风自动从里面打开。
  她只能加快脚步凭着记忆向前走去,恨不得小跑起来,但转过一个角,不是,再转过一个,还不是……她有些急躁,脖子后面出了细细的汗。
  这不会就是老人说的鬼打墙吧,无论如何也出不去。
  她闷头向前走去,就在马上要走尽的时候,就见尽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白若立马站住了。
  冷汗顺着脊背流了下来。
  吴大哥,吴二哥,手下留情……
  紧接着,一个欢快的小小的身影蹦跶着在那人影脚边转了一圈,然后兴奋地朝她和鹿茸冲了过来。
  白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是小不点呀,那人自然就是……
  “喂。”那鬼影走近了几步,不满地说道:“迷路了?”
  灯笼的光柔和了他有些锋利的轮廓,头发不像平日里束得一丝不苟,身上的衣服还有临时披上的嫌疑——
  这才让他站在胡同口的身影看起来有点臃肿。
  她暗自猜测,这是合衣躺下之后,又跑出来了。
  这个人好像会发光,本来鬼影重重的地方,也因为他的出现而一瞬间变得明亮温暖了起来。
  白若喃喃道:“明明就是个酷吏奸臣,怎么会有这种效果。”
  昌宗冷笑,睡到一半起来的不高兴和在门口等她左等右等等不到的高兴摞在一起,整个人显得十分不愉快:“要不是奸臣出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在这里转到明天早上?”
  白若:“所以你是特意出来找我的?”
  他瞬间绷紧了脸色,扭过头:“是这鹿闹腾的,今晚你就领回去。”
  她挪了一小步站在他面前:“找我就是找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白若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今天的张昌宗看起来特别柔软,特别的……真实。
  他总是淡然的微笑,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将所有能利用的人用最巧妙的手法利用到极致——
  可是今天,他看起来就像个平凡的,活生生的,会在起床时弄乱头发的俊美的青年人。
  可惜昙花只一现,那种熟悉的,美丽到炫目的独属于张昌宗的笑容又出来了。
  非常好看,也非常疏远。
  那个鲜活的人又回到他的壳子里去了。
  “本府竟不知道,自己也会不好意思。”他笑着摸了摸她的下巴,与其说是调戏,更像是在逗小狗:“若是本府说,这趟出来,就是为了把你带去我榻上呢?”
  🔒第四十七章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他笑着摸了摸她的下巴, 与其说是调戏,更像是在逗小狗:“若是本府说,这趟出来, 就是为了把你带去我榻上呢?”
  白若没有半分犹豫:“走吧。”
  昌宗:“……”
  昌宗:“???”
  白若:“你听没听过一句话?曾见周灵王太子,未若六郎浅笑生。大唐第一美人要睡我, 我又为何要推辞?”
  昌宗:“这是哪里学来的浑话?”
  白若:“不如你要带我上榻浑。”
  他沉默了一下,白若稀奇地在他眼睛里发现了点类似无奈的神色。
  他松开手, 果断地换了一个话题:“你什么时候跑去找李笙的?”
  “下午吧,”她耸了耸肩, 配合地说道:“在演武场聊了一会儿, 说的都是旧事, 估计你早就知道了。”
  他没有否认:“你见着李显了?”
  白若回头朝一大一小两只鹿勾了勾手:“直呼殿下大名,这不太好吧。”
  昌宗:“嗯, 废太子殿下是什么时候到的?”
  他把那个废字咬的特别重,白若有心提醒他注意,但又觉得自己没这个立场——
  说是同事吧, 自己现在是戴罪之身;说是熟人吧, 在万年的时候把脸皮撕破了, 又实在不是好关系的熟人;朋友就更谈不上了, 无论怎样这句话都说不出口。
  她放弃了, 转而回答道:“傍晚。”
  昌宗似乎是笑了一下:“那是刚一收到消息就赶过来了,他可真是……上心啊。”
  白若:“你也查出来了?”
  他站住了脚。
  白若:“殿下比笙娘还小上一两岁吧, 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认识的。”
  他深棕色的眸子一下子漾开了:“女人的思路果然是……李显打从少年时就被‘发配’到了雍州, 吴氏在泉州府又是手眼遮天般的存在, 认识也没什么稀奇。”
  白若挠了挠下巴:“不是我多嘴, 但我看笙娘对殿下可没那个意思——她是万万不肯做小的, 再说韦娘娘那个脾气……”
  韦娘娘三字一出口, 后面的话也无需再说了——
  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显殿下的发妻韦氏善妒。
  这位王妃娘娘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作,各种流言蜚语都飘进京城了,连一向不爱管这些事的陛下都给过口谕说让收敛点,其行迹之恶劣可见一斑。
  奇怪的是,显殿下对这位比自己大了七岁的发妻十分纵容,不仅不加以斥责,反而爱护有加,夫妻二人成婚这么多年来韦氏一直无所出,他也没有再娶或是纳妾——
  坊间都说:这不就是高宗二世么,一样的怕老婆!
  当然,没人敢把这话往外说,毕竟是把当今陛下都绕进去了。
  昌宗也忍不住屈起手指在她下巴上轻轻扫了一下,手感确实非常好,恰到好处的柔软:“韦氏的名声不一直就是这样么。”
  白若:“一直?”
  昌宗:“她刚嫁给李显的时候,李显才七岁。可那时韦氏已经十四,是知人事的时候了。”
  白若:“……你在暗示什么?”
  昌宗弯腰,一手抱起在旁边不老实咬袍角的小鹿:“你是怎么想的,我就什么意思。”
  白若:“我想法很单纯。”
  昌宗:“嗯,单纯地骗我吃下了‘阳间唤’,让我的内息到现在都不太平顺。”
  少女像是突然被噎住了,他唇角勾起一抹自己也没察觉的笑,用袍子裹住小鹿免得它冷:
  “当年李显在雍州,作为名义上管着税务的亲王,是有必要与当地的富户经常走动的——但他年纪太小,所以这种事都是韦氏代劳。”
  她瞬间抬头看向他。
  昌宗:“据说,这位韦娘娘,停留的时间稍微有点长。”
  白若:“……这种皇家密辛你就随随便便说给我听,是要准备利用完了就灭口?”
  “我做什么要关心李显的名声?”昌宗嗤了一声,转开了话题:“韦氏现在在什么地方?”
  少女睁大了眼睛:“这种事我怎么会知道?”
  昌宗:“我这不是在吩咐你办么。”
  白若:“……我们似乎不是上下属的关系。”
  昌宗:“喔,看来你又想吃地牢的牢饭了?”
  白若:“……”
  其实地牢不错,不仅伙食好,还有土匪头子王大哥……
  昌宗:“想办法问,我明天早上要知道。”
  白若叹了口气:“知道了,我这就去。”
  他们此时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院落附近,白若已经认得路了,却还是一脚向出门的方向迈了出去。
  突然走不大动。
  白若疑惑地回头看着抓住自己胳膊的那只手。
  昌宗:“……算了,我明天下去知道也可以。晚上不要出去。”
  白若一瞬间紧张了起来:“难道吴府晚上会发生什么怪事?”
  昌宗:“……”
  我只是担心你找不到路又在漆黑的夜里自己吓自己……
  但是,这种话是不是太亲密了?
  于是他换了个说法:“对。”
  白若乖顺地转了回来,毕竟赶了这么久的路也真的是很累:“那我先回去了……鹿茸!”
  温顺漂亮的鹿优雅地走到她身边,用自己的角轻轻顶了顶昌宗怀里的小不点。
  小的从衣服里探出一个湿漉漉的鼻尖。
  白若看它可爱,忍不住碰了一下它的小鼻子,小不点瞬间缩了回去,她就被逗笑了;
  然后那男人就也忍不住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
  晚风徐徐,将他们全部笼住,这一刻美好静谧的就像在梦里。
  她突然觉得这一刻有些熟悉,像是在很久以前,也有这么一个晚上,风很温柔,人也一样,绚烂的烟花照亮了整个夜空,清新潮湿的空气扑面打来,旁边的人有一双通透的,仿佛蕴藏着漫天洁白风雪的眼睛。
  就像……就像现在这个男人的眼睛一样。
  “张昌宗。”
  “嗯?”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洁白的风雪就那么一停,慢慢地收住了,最后,氤氲成了那种熟悉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种欲发不发的风暴。
  “没有。”他含笑调侃:“你就用这种粗俗戏本儿里学来的话调戏人?”
  她瞬间收回全部幻想,嗤道:“不和你闲扯了,好冷,我要回去睡了!”
  鹿茸跟在她身后,广袖流仙的少女带着一只鹿,转过弯,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他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见过,当然见过。
  他们各自命运的结点扭在了同一天,这一生改辙换道,万劫不复,都是从他们遇见彼此那天开始的。
  只不过,岁月将人改头换脸,皮囊还没有变旧,一颗心却先老了。
  他不再是当初那个清澈的少年,她也不再是肯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的女孩儿了。
  轻轻的低喃,一出口就散在了风里——
  “若若……”
  -------------------------------------
  她从纷乱的梦中醒来,发现窗外叮叮咚咚的,走到窗边一看,地面已经成了深黑色——雨竟是下了一整晚。
  空气潮湿温润,又有点冷,她将廊下的鹿茸牵进屋子里,一边给它擦淋湿的毛发,一边有些烦恼地想着今天到底该怎么去弄韦氏的消息。
  韦氏。
  关于她的流言蜚语遍布整个大唐,但细细思索起来,她还真是一直没有出过雍州,毕竟从未听过她在外面闹事——
  就连前些年显殿下还要一年进一次京祝寿的时候也不跟着去,不是身子不好,就是又和殿下闹别扭了。
  这就很奇妙了,看似是名头最响亮的那个人,实则是最神秘的那个。你只听说过她的事情,却从没见过真人。
  确实该查。
  鹿茸轻轻晃了晃头,去蹭她的手。
  白若蹲下身子,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它的:“冷不冷?”
  鹿茸低低地鸣了一声。
  白若在它背上抚摸了一会儿,又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床薄薄的小毯子盖在它跪卧的身上:“你也没好利索,今天就在这儿等我吧。”
  她很快地将自己收拾干净,没有在吴府用早饭,直接着人带自己出府门,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就被急急忙忙赶来的管家拦下了。
  管家弯身道:“晋公子,赶路辛苦,还是多歇息一天吧。”
  怎么,这是要把人扣住?
  白若今日穿了一身泉州少年最喜欢的浅绯衣衫,头发也梳成了少年的款式,额上勒着一根长长的红色发带,再加一柄黑色的油纸伞,配上细白的面容真是说不出的精神好看。
  她就这么不说话地看着他,管家果然有些不忍心,开口解释道:“这也是老爷的意思。我不能做主的。”
  白若抿了抿唇,伞柄在手中轻轻一转:“为什么。”她轻轻地说道:“难道是因为殿下来了?”
  下人们虽然守着规矩不敢多话,但面上或多或少地还是显现出了些讶异的神色,显然是对李显的到来一无所知。
  管家变色道:“公子慎言。”
  她手中的伞再次变换角度,雨水顺着伞沿儿顽皮地打在管家的衣角:
  “所以么,你看,府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你家老爷管不上我的。再者说——我也是出去看看你家的小少爷,他身上银子可不多,我们做好友的,自然要照看一二。”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