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小可怜当世子妃——祝流水【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8 14:40:47

  元芷抬眸看了过去。
  离得近了,才发现两山中似乎有处人家。横栏架在原地,女子的斗笠垂落在横栏外,指向东边。
  元芷心下一惊,眸中闪过抹深思,就看到李灵泽将画像放在桌面上:“好些日子没做过画了,画工确实不比之前了。”
  元芷俯身行礼:“公主的画像同往日一样优秀。”
  李灵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声音很轻:“呈月。你还记得你的姐姐落月吗?”
  落月,二公主身边的大丫鬟。
  元芷摇了摇头:“很多年了,奴婢已然不记得了。”
  李灵泽摇了摇头:“我也…已然记得不大清。”
  又是一片寂静,烛火映在两人的瞳孔。
  李灵泽轻声道:“你去吧,呈月。”
  元芷眸中探究之色越来越深,俯身行礼:“是。”
  李灵泽提笔在画像中加了几笔,才放下毛笔。她抬眸望向漆黑一片的窗外,抬步走出内室,拨开流苏帘,轻声叩在门前:“叫三皇子过来。”
  东边是柴房。
  元芷提着灯笼走在小道上,她的面容沉静,看不出来喜怒。
  小丫鬟挽住元芷的手臂:“呈月姐姐,夫人留你在内室做什么呢?”
  元芷如实道:“夫人画了幅画,想要我帮忙看看比起往年的画工,画工是否有进步。”
第54章 圣女
  ◎父亲一直在帮他做事。◎
  小丫鬟点了点头, 眸中透过抹艳羡:“呈月姐姐连画都能看出来啊。”
  “在夫人身边呆久了,耳融目染的学会了些。在夫人的面前都是些雕虫小技罢了。”
  小丫鬟赞同的点了点头:“我是没见过比夫人懂得还多的女郎。”
  元芷也附和的点了点头。
  柴房很静,偶有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响在元芷的耳边。
  她小心的推开门,提步走了进去。
  门在风中发出声“吱呀”响声, 随即飘散在空中。
  柴房内只有几截腐朽的枯木堆在墙角。
  元芷上前半蹲在原地, 摸了摸朽木。
  有些潮。
  她抬手扒了扒朽木压着的柴, 发现个炮制过得丁香。
  她的眸中闪过几分深思。
  四公主为何将她引到柴房?
  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呈月是二公主的侍女, 本身就会武, 四公主本就是说给呈月听,让她过来救人。
  第二种四公主发现自己并不是呈月, 但并没有表面拆穿她,反而告知了她线索。这是猜到她是哪方的人吗?
  桑衫,此人狂妄自大, 生性多疑。
  元芷起身,她重新走到门口。
  若她是桑衫,会把入口摆在哪里?
  元芷闭上眼睛,柴房内的布局完全的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元芷忽而抬手拍在右手能触及的墙面上。
  地面细微的响动了下,元芷所站的位置晃动起来, 沉入地面。
  片刻,柴房内又恢复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甬道停了下来,元芷抬眸注视着这个地方。烛火将甬道照得通亮,似是个燃烧的火球。
  元芷往前走了两步,面前是三个一模一样的拐点,她略微皱了皱眉, 俯身注视着三个拐点上的泥土。
  最左边的泥土略微潮湿, 浅淡的丁香味盈满元芷的鼻中。
  她顿了下, 提步进入。
  这条甬道很长。
  元芷落步极轻,踩在原有的脚步印上,生怕触发了什么机关。
  元芷抬步走在甬道中。
  弓箭兵器散落一地,偶有巨石挡住前路,元芷侧身越过巨石往前走去。
  细微散漫的步调传入元芷的耳中,她顿了片刻,整个人重新掩在巨石之后。
  “老大,主子带回了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少打听,打听多得死得快。”
  两个人。
  元芷显然不是两个士兵的对手,她躲在巨石后,脑子迅速的转动了起来。
  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要贴到元芷的耳前。元芷的心脏快速的跳动起来,不自觉的捏紧了手心。
  气喘吁吁的声音传了过来。
  “老大老大,二哥二哥,那女人要上吊。”
  脚步声一顿,随之便是大步流星的脚步声:“玛德,这女人事怎么这么多?”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元芷才抬步从巨石中走了出来。
  她的手心全是汗,使劲闭了闭眼,抬步沿着脚步印走了过去。
  弓箭越来越多。
  元芷小心的侧着身子行走。
  远处有男人的声音响起,伴着“踏踏”的脚步声。
  “要喝花粥,真他妈的事多。”
  这人一路走一路骂,显然是个暴脾气。
  元芷闪到旁边,注视着从巨石旁走过的人,她屏住呼吸,将迷药洒了过去。
  “哐”得落地声响起,元芷透过巨石缝隙看着倒在地面上的人,这才抬步走了过去,将人拖到巨石后,换上他的衣服。
  他穿着布甲服,面上不知为何带类似面具的铁纱网。元芷穿好衣服,又将迷药塞进他的鼻间,想了想,又掏出迷药塞进他的唇里,将此人塞在巨石缝中,这才抬步离开。
  元芷走了几步,又看向出现在甬道里的巨石。这显然不是地道里本身就存在的东西。
  桑衫搬这些东西干什么?
  元芷摸了摸石头,她并没有发现不妥,犹疑一秒,抬步走进甬道深处。
  火焰燃烧的声响,伴随着难掩又极细微的刺鼻味。
  元芷心下有些不安,但仍是往前走去。
  “你怎么这里快回来了?那女人不是要花粥吗?花粥呢?”
  元芷抬步避开此人,边走边抱怨道:“花粥?连粥都他妈的没有,现在是大晚上的啊?惊扰了主子睡觉,咱都得死。”
  那人显然是想到了桑衫的作风,耸了耸肩,意识到不对:“你声音怎么了?”
  元芷抬眸看向被关在牢中的女郎。
  她穿着正红色的流云纱衣,胸前绣着金丝莲花纹,织锦腰部缠在她的腰间,勾勒出她极细的腰身,额前的发凌乱的垂在面上,往日深邃的眼眸半遮着,却仍然遮不住她的美貌。
  北蛮的领地曾经是在沙漠上,据说第一任圣女手持火炬为他们找到纯净的水源。
  洁白的莲花长于其上。
  对于北蛮来说,莲花与水源同等重要。
  圣女的后代竟然是…元絮?!
  元芷遮住眸中的讶异,她搭着那人的话:“在这狗地牢呆久了,嗓子都快冒烟了。”
  她的声音有些大,守在牢前的男人抬眸看了过来。
  “你怎么回来了?花粥呢?”
  元芷立马狗腿笑道:“老大,这他妈的是晚上啊,咱出去惊扰了主子,命都没了。这女人都被关进地牢了,饿一两顿应该没啥问题吧。”
  那男人明显皱起眉,似是知道些什么,警告道:“放尊重些。”
  元芷立马换了个腔调:“好的,老大。”
  她话音落地,就听见狱中的元絮抬眸声音温柔说道:“我要吃花粥。”
  元芷将视线放在桌面的食物,恶狠狠道:“你这女人,是不是给脸不要脸……”
  她话没说完,身后的男人拦住她:“二哥,老大说了,要放尊重点。”
  “女郎,现在太晚了,没有花粥。”
  老大看向元絮,动作和声音中明显带着尊重。
  “我要喝花粥。”
  老大只能起身:“你们两人看着些女郎,我去问主子。”
  烛火明明灭灭摇晃起来。
  元芷坐在牢狱前的凳子上,一条腿直接放在桌面,看向身后的男人:“累死老子了,老子看着她,行吗?”
  “行,我去外面。”
  烛火映在元芷的眸中,透出几分深思,她的背部靠在栏前,顺势将腿放了下来:“哥们,有点事,老子想问你。”
  身后的男人走了过来,没什么防备道:“怎么了,二哥。”
  元芷屏住呼吸,从怀中拿出迷药扬在男人的面前。男人双眼一瞪,彻底晕了过去。
  元絮背抵着墙面,看着他的动作,手握得极紧,眸中都是警惕。
  元芷无奈,褪下铁纱网,无声的喊了句“大小姐”。
  元絮怔愣在原地,手也不自觉的松开。
  元芷将铁纱网重新戴上,她取下自己的一抹长发别到锁中,试探的探了进去,转动几下将锁打开。
  她从那男人身上扒过来的衣服扔到元絮身上,无声的说了句:“换上。”
  元絮看着她利落的动作,愣怔的点了下头,手忙脚乱的将衣服套在身上。
  元芷侧耳听着外面的动作,打量着墙面。
  墙面被昏黄的烛火一映,显出几分红来。
  元絮将衣服换好后,欲言又止的看向元芷。元芷来不及和她解释,压低声音道:“跟在我后面,万事不能出声,知道吗?”
  元絮听话的点了点头。
  甬道竟然只有三人守卫,元芷心觉不对,但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只能往前走去。
  巨石仍是牢牢的抵在前面。
  烛火燃烧的刺鼻味仍是萦绕在元芷的鼻间,似是石脂水燃烧的味道。
  元芷心下一惊,她摩挲了下手。
  桑衫究竟要干什么?!
  元芷压下心中的不安。
  细密的脚步声从甬道里传来,元芷将树叶拿起,轻轻的吹了下。
  至少要将这边的消息传出去。
  元芷牵住元絮的手,她的声音又轻又低:“我们回去。”
  火炬上的火焰燃烧得烈,将两人的身影勾勒在墙面。
  元芷将视线从狱中的墙面上移到火炬上。
  她抬手按在火炬上的莲花状凹陷。
  狱中一片寂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元芷移开手,她看向元絮:“你怕疼吗?”
  元絮怔愣片刻,她迅速摇了摇头。
  既然北蛮将水源与圣女挂上勾,那圣女的血会不会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养料。
  “你割伤手指,摁下去。”
  凹陷被压下去,狱中的那面墙“轰隆”的响了起来,移开条道路。
  两人对视一眼,提步跑了过去。
  仅容一人的通道幽深又静谧。
  人走在上面,冷意沿着脚底钻到人的全身各处。
  元芷控制不止的抖了下,她掐住手心,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光亮从远处飘了进来,元芷打起精神往前走去。
  “嘀嗒”的雨水砸落在洞穴口处,空阔的天际映在两人的眸中,山野中的风簌簌作响,吹打在两人的布甲上。
  元絮脚下一软,终于瘫软在地面上。
  她做了十七年守规矩的大家闺秀,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纷乱的思绪交缠在她的脑中,惧意在她的心底升起。
  错杂的情绪在她的心中交缠着,元絮控制不住的捏住元芷的衣角。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空洞的茫然:“我的血为什么能打开?”
  元芷犹疑一瞬,她蹲下身子刚想说话。
  就看到元絮抬眸看她:“他说,我是北蛮前任圣女的孩子,那我不就是…桑贵妃生下的…那个死胎?”
  元絮的手猛然抖动了起来,她空洞的视线聚焦了一瞬:“父亲…父亲也在这里。世子妃,他要叛国!”
  “父亲一直在帮他做事。”
  元絮提到“他”时,嗓音都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牙关打颤着,偶有风吹到她面上的铁纱网,呈现出她那双空洞的眸子。
  一夜之间,往日虽不算疼爱自己但爱国爱民的父亲是北蛮的卧底。
  十七年的上京生活只是他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昔日怯懦的妹妹不顾自身的危险潜入牢狱救出她。而青梅竹马曾对她说要永远保护她的夫君或许仍宿在王妃的寝宫。
  元絮的身体颤了起来,她控制不住的抽泣起来。
第55章 便宜
  ◎小蘑菇,我回来了◎
  元芷犹疑一瞬, 她轻拍在元絮的后背,声音很轻却像是安慰:“只要你不对他人抱有希望,你就不会感受到落差。”
  元絮怔怔的望向她。
  元芷拿起树叶,又轻轻吹响了起来。
  音调平和, 似在唤人过来又似在安慰她。
  元絮喃喃出声:“镇魂曲。”
  元芷一顿, 她点了点头。
  镇魂曲是明光寺无忧大师所铺的曲子, 无忧大师将曲子交给晏清王爷, 为伏尸百万的士兵超度。
  世人大多只听过镇魂曲, 但甚少有人会这首曲子。
  镇魂曲是未眠会得唯一一首曲子。
  与暗影卫联系的暗号, 也是镇魂曲。
  元絮擦掉面上的眼泪:“我年少时,有幸听到王妃弹这首曲子。但我不知曲谱, 并不会弹奏。”
  元芷伸手扶着元絮起身。
  她望着四周,周围的草木疯长,几乎到了元芷的腰间。她侧身躲过草木走了过去。
  元絮也跟着过来, 她夜视能力并没有元芷这般好,脚下一滑,跌落在地。石子也顺势掉落在崖底。
  元芷抬步过来查看她的伤势,却触到她眼底震惊害怕的眼神,连带着她的声音都颤了起来。
  “世子妃, 你看。”
  元芷侧眸看了过去。
  崖底是空寂的风和黑压压的布甲,月光一映,洒在他们的布甲上让人感到无端的冷意。
  狱中空无一人。
  桑衫的手握得“咯吱”作响,笑意却浮现在他的唇边:“嗯?圣女呢?”
  他似是猛然想起什么,侧身离开原地,声音冷沉:“给我找。”
  李灵泽坐于床边, 她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的紫衫, 流苏帘外的呈月用她清脆的声音似是在说些什么。
  她忽而笑了起来:“呈月, 不用说,我知道了,先去休息吧。”
  呈月顿了片刻,俯身行礼:“是。”
  门被人突然打开,流苏帘被人拨开。
  夜间的冷意裹挟着桑衫的怒意钻进李灵泽的皮肤内,她的脖颈被人狠狠地扣住。
  李灵泽没动,她看向桑衫,薄纱下通红发紫的皮肤却难堪的暴露出来。
  桑衫捏住她的脖颈将她对准自己,声音阴沉:“嫂嫂今日倒是雅兴,竟叫我过来。”
  李灵泽仍是没动,哪怕他的力道极重,几乎将她的面容涨成血红色,那双美眸仍是平静的看向桑衫:“殿下之意,灵泽并不明白。”
  “呵。不明白?你刚将我叫过来,就出了事。你说你不明白?”
  李灵泽眨了下那双美眸,露出些疑惑:“是出了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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