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婚/被迫嫁给首辅后——希昀【完结】
时间:2023-05-28 14:47:07

  谢钦无奈道,“当初不想要孩子的是谁?”
  沈瑶也知自己理亏,提着裙摆又往他怀里挤去,小声嘟囔,
  “我不是想要一个家嘛,有了孩子,家里就热热闹闹。”
  谢钦不否认这一点,揽着她看向外头烟火绽放的明空,
  “我明白,我的意思再等一等。”
  “可是我很无聊。”沈瑶将额往他肩口蹭了蹭,“母亲上了年纪,今日不知明日事,我也想让她老人家开怀开怀,”
  沈瑶这个人,一向是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的人,很快又拧着他衣襟扯了扯,撒着娇,
  “你就给我嘛。”
  她生得太好,今日又格外装扮一番,平日张牙舞爪的人眼下软绵绵地与他撒娇,谁受得了。
  她不知她越这样,谢钦越不想答应。
  有了孩子,他怕是成了“无用”之人,她哪里还会跟他撒娇。
  “早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已经生龙活虎的沈瑶:“......”
  她厚着脸皮道,“有没有可能我们俩比较合拍?”
  她不是非要,只是想说服谢钦答应跟她生孩子。
  谢钦岿然不动,想了想道,“你是不是瞧见府上孩子热闹,有些羡慕?”
  沈瑶点头,“是。”
  “好。”谢钦明白了,将桌案上所有文书彻底叠好,推去一旁,将她搂紧,“我陪你,你想做什么,我都作陪。”
  沈瑶见谢钦死活不上当,有些发愁,“我想做花灯。”
  谢钦旋即招来平陵,让他去砍根竹子过来,平陵猜到谢钦要做什么,砍了一截老竹下来,又削成一根根的竹篾子,夫妻二人坐在炕床上折灯笼,这是沈瑶的拿手绝活,她要接过来折,谢钦不肯,
  “上头有倒刺,别伤了你。”
  沈瑶便笑眯眯抱膝坐在一旁看着他扎灯笼,她自小手脚勤快,事必躬亲,如今被谢钦养出一身惰性,她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半个身子靠在引枕上。
  柔柔软软的女孩子,看一眼便让人心软。
  谢钦第一回 做这样的事,自然有些生疏,沈瑶看着干着急便起身指挥,费了两刻钟功夫,总算扎好一个竹灯笼,谢钦又去内室取来一些苏绢,搁在桌案,望着沈瑶,
  “你想画什么?”
  沈瑶兴致勃勃地凑过来,将交椅挪去对面,跪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
  “你随便画,紧着你拿手的来。”
  谢钦开始作画,他先用细狼毫勾勒出一幅山水画,沈瑶还是第一次见他作画,亲眼看到那空白的绢帛顷刻浮现一片山水,越发佩服这个男人的才情,心里跟被灌了热汤似的,砰砰地跳,“你画得真好....”
  谢钦看了一眼,稍有些讪讪,“随手之作。”被沈瑶热辣辣地盯着,谢钦越发愧疚,打算好好画,干脆又去内室寻来许久不曾用的颜料,沈瑶勾着脖子瞅了一眼,那锦盒上头积了一层灰,可见已多年未用。
  “还能用吗?”
  谢钦打开盒子,那颜墨已经干了,他无奈,只得去廊庑招来平陵,着他去寻新的来。
  谢钦不是那种无所事事沽名钓誉之辈,年少还有闲情逸致做上几幅画,入朝后彻底不碰这茬,故而府上也没备着,不过每年宫里都要给他送来不少赏赐,去年上好的颜料都分给了府上的晚辈,今年闹出分家一事,东西还留在库房。
  平陵立即取来送给谢钦。
  沈瑶挽起袖子要帮他,谢钦指着交椅,“你坐,看着就好。”
  舍不得劳动她。
  平陵寻颜料的空档,谢钦已勾出两幅水墨画,绢面按照灯笼折成四面,谢钦画了其中两面,留两面空白的给沈瑶,他一面准备磨颜料,一面与沈瑶道,
  “你想想,待会自个儿画什么?”
  沈瑶盯他盯得出神,闻言立即摇头,“我不要,我那是鬼画符,岂能糟蹋你的画作,回头你做了这灯笼,我可是要收起来好好挂着欣赏。”
  谢钦无语,“咱们是夫妻,我画两面,你画两面,合成一盏灯笼,岂不应景?再说,人就在你身边,你想要什么没有?以后喜欢什么我都给你画。”
  沈瑶想了想也就没拒绝,托腮望着他,“那我想想。”
  谢钦揽袖开始调墨,沈瑶看得出来他手有些生,可见多年不碰,她好奇道,
  “你多久没画了?”
  “七八年吧。”
  “这么久?为什么不画?你们文人不都有些臭毛病,爱附庸风雅吗?”沈瑶嘴里说着臭毛病,心里却格外向往,难怪常言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谢钦这一身的风流俊秀太让人着迷了。
  谢钦将颜料备好,准备上色,一面揽袖,一面握着笔停在一旁,平和看着她,
  “我可没这么多闲情雅致,”
  沈瑶自个儿画得不好,眼睛却很毒,“你这运笔极为流畅,寥寥数笔,抑扬顿挫,意境高远,是不是你中状元后,寻你要墨宝的太多,你不想画?”
  谢钦没有否认,凝神开始上色,沈瑶不敢打搅他,聚精会神观赏,他手指修长有力,先从最重的墨色上起,沈瑶看了一会儿眼神泛花,顺着狼毫往上挪,目光定在那张俊脸上,谢钦眼神微眯,因着过于专注,眼神似有一种极为锐利的穿透力,英气勃勃,棱角分明的轮廓被灯芒渲染退了几分深邃,显得整个人格外年轻,像是十几岁的少年。
  沈瑶忽然有些羡慕宁英,羡慕所有自年少便认识谢钦的人。
  那种浓浓的恨不得拥有他整个一生的占有欲在胸膛翻滚。
  这大约便是爱。
  她从未像此刻这么庆幸,庆幸当初那一抹孤勇,让她义无反顾回到他身边。
  谢钦上好墨色,就看到他的小娇妻流着口水望着他,眼底含着浓烈的霸道。
  就仿佛他是她的占有物。
  谢钦罕见耳根泛红,抬袖拭了拭她唇角的水渍,神色依然镇定,
  “想好没有?”
  沈瑶还在犯花痴,“想好了。”
  谢钦正想问她打算画什么,却听得那美人儿虎视眈眈道,
  “将你捆起来。”
  谢钦愣是木了几息,旋即冷冷瞥了她一眼继续作画。
  沈瑶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双手一挡将红彤彤的俏脸藏了进去,无地自容。
  怎么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
  这可是最后一招呢。
  提前露了底,床上怎么办?
  沈瑶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收敛神色,随后甩了甩鬓发,一本正经道,
  “我想好画什么了。”
  谢钦唇角微勾,头也未抬,“什么?”
  沈瑶给自己找回场子,“画当初在山林遇见你时,你被捆住的样子。”姿态优雅,眼神带着几分土匪气息。
  谢钦:“.....”
第55章
  大约耗时半个时辰, 谢钦将他的部分画好,是两幅风格一致的青绿山水画,他一向不爱这样温蕴俊秀的画风, 只因沈瑶喜欢, 他便画了。
  沈瑶捧着啧啧称奇, 不肯释手,
  “我干脆将这两幅绢面给裁下来,回头做个扇面, 用象牙镶嵌上去....”
  话未说完, 画被谢钦夺下,然后摊开在长案,“来,该你了。”
  他让开位置, 让沈瑶画剩下两面。
  沈瑶唇角翘得老高, 答应得很爽快, 真要下笔还是很犹豫,她叼着狼毫游手好闲地睨着谢钦, 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乌溜溜地转悠,玲珑的身子在圈椅里转来转去, 就是不肯下笔。
  谢钦被她看得心头滚烫,
  “你到底要怎样?”求爷爷告奶奶的语气。
  沈瑶牙关咬着狼毫,嘴里吹着气,吞云吐雾般将那未沾墨汁的狼毫须吹得呼呼响,那德性像极了山林里吹口哨的少年,谢钦想起当年在潭州初见她的情景。
  一身雪白的羽衣, 头戴白色幂篱,山风呼啸, 幂篱飘扬,衬得她如同清绝仙子,偏生眉目带着几分肆意轻倦,摇曳着光辉,只消她吹个口哨,大约是个人都要被她勾着走。
  谢钦自小性情严谨,端肃冷漠,人人都道他定寻个端正温婉的大家闺秀为妻,可他偏爱她,爱她的肆无忌惮,爱她的落拓不羁,爱她张扬外表下那一点点不足为人道的卑微。
  自潭州一别为她所救后,这个人一直藏在他心底,每每母亲催他成亲,与他提起京城那些名门闺秀,他无半点兴致,那时不觉得,如今细想一想,大约没有一个人是她的模样。
  少时不知情滋味。
  怔惘间沈瑶开了口。
  “你再帮我画两幅扇面,我便答应你。”
  谢钦二话不说坐下来,这回更加慎重,取来最好的苏娟,画风更加妍丽细腻,浓墨之上薄罩青绿,若非亲眼所见,沈瑶难以想象如此精致的青绿小山水出自谢钦之手。
  谢钦见她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催道,“别磨蹭了,快去画。”
  沈瑶坐回去,将狼毫沾墨开始画画,她画不出谢钦的水准,也就没必要东施效颦,紧着自己最拿手的年画给画了,待画完她咬着笔头小心翼翼往谢钦偷瞄了一眼。
  眼底交织着恶作剧的得意与担心被谢钦发作的忐忑,
  谢钦画得慢,却也时不时回眸瞥她,二人目光撞上,谢钦察觉到沈瑶眼底的畏缩,活像是一个刚完成课业等着老师来检查的学生,看样子还有些心虚。
  谢钦笑了,目光挪至画面,浓烈的红冲击着他的视线,刺得他闭上了眼。
  再看第二眼,年画上两个肤白貌美的孩童怀揣绣球嬉戏。
  细究,画工其实是不错的,就是跟他的画反差太大。
  谢钦看着辣眼的画,打心眼里溢出的喜爱与宠溺。
  沈瑶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开怀,情绪这么外露,瘪瘪嘴,
  “不是说好随便画什么吗,你笑什么笑。”
  “没有,画得很好。”他真是娶了个稀罕的宝贝,“我很喜欢。”
  沈瑶试着想象,若是做成灯笼,一面是风格蕴秀的山水画,转过来是大红喜庆的年画,极具视觉冲击,一想自己都乐了,兴致勃勃画第二幅。
  沈瑶画完后,谢钦还在画第二幅,沈瑶等着绢面晾干,再绕去灯笼上,她手脚麻利,不消片刻,便将四面苏绢灯笼给做好了,平陵早送来一些做灯笼的配饰,等谢钦画完时,她已做好相应的花穗与提柄。
  她把花灯提起,信手拨弄,灯盏呼啦啦转,红绿交加,斑驳陆离,煞是好看。
  沈瑶大言不惭道,“平陵,将它挂去正厅!”
  谢钦画完扇面,晾在一边,牵着沈瑶出了门。
  已近子时,墙外笙歌鼎沸,城墙处似有烟花绽放,沈瑶跳脚张望,谢钦干脆带着她上了屋顶,二人站在一处避风的檐顶下,远处的皇宫高大巍峨,璀璨的灯火在宫墙上罩下各种光影,错落的烟花不约而同从四境升空,将万家灯火连成一片,大街小巷火树银花,争相竞妍。
  无论昨日血海腥风,面对新年总是带着希冀,人人在新禧来临之际皆是最虔诚的信徒。
  便是谢钦望着那五彩斑斓的烟花也不禁憧憬,憧憬他的女孩一生顺遂平安。
  “肆肆,肆肆...”他嘴里低喃地唤着她,沈瑶转身栽在他怀里。
  在烟花炮竹最鼎沸之时,二人回了故吟堂,沈瑶漱口净面先上了拔步床,蓄势待发。
  谢钦却是认真擦洗一番换了舒适的寝衣过来,屋子里烧了地龙,暖烘烘的,除夕有燃灯的习俗,外间灯火通明,内室的灯也都移了出去,珠帘将满室瑰丽的光拦在外头。
  谢钦躺上床榻。
  美人儿侧身托腮面朝他的方向,玲珑身段从被褥露出半个,峰峦起伏,眼神又亮又腻,跟蜜糖似的淌出来。
  谢钦不动声色平躺在外沿,也不看她,闭目养神。
  沈瑶并不恼,伸出一只葱白小指勾了勾他腰带,“谢大人,除夕月圆,咱们不做点什么似乎不应景。”
  谢钦语气干脆,“累了,歇一会儿,况且纵欲伤身。”
  明明早上才有过,晚上再来,怕她身子受不住。
  沈瑶往他方向挪了几寸,语气半是商量,半是蛊惑,“不做也行,那咱们说说话吧。”
  谢钦也不能不答应她,便侧过身面朝她,二人离着两拳的距离,视线相交,呼吸勾缠。
  谢钦看她一会儿,她眉目缱绻,妩媚动人,担心自己守不住阵地,连忙转移注意力,问道,“说什么?”
  沈瑶笑眯眯的,“还记得洞房那晚,咱们俩应付太子?”
  这话一出,谢钦脸色就变了。
  果然,小狐狸就是不放过他。
  他神色转瞬如常,故作淡定,“不太记得了。”
  沈瑶却知他在装,纤指将那腰带一缠,往他下腹戳了戳,
  “我当时的嗓音好不好听?”
  谢钦:“.....”暗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没太注意,毕竟那会儿咱们是假夫妻。”
  沈瑶美目睁得大大,这个时候身子一翻,跃在他身上,按住他双腕压在他上方,不知不觉一根绸缎缠在他手腕,挂在早备好的银钩上,她尚未用力谢钦无所察觉,只消她一扯,那绸带便束住他的手腕,令他动弹不得。
  沈瑶保持虎扑的姿势压在他上方,眼神活脱脱一个勾人的小狐狸,
  “假夫妻就没想法吗?”
  一面勾他,一面曲起雪白的玉足从他腿侧往下滑,脚趾腹隔着薄薄的寝衣摩挲着他的经脉,够不着便逼着他屈起膝盖,软乎乎的玉足踩在他脚背,谢钦视线被她挡住压根瞧不见她在做什么,却知道她不怀好意。
  沈瑶往他脚上套了圈绸绳,脚趾勾着绳结。
  谢钦嗓子有些发哑,眼神从她身上挪开,犹在挣扎,
  “嗓音极为好听。”
  “有多好听?”
  谢钦唇角一抽,从胸膛闷出一声笑,无奈道,“沈瑶,你消停消停成吗?”
  沈瑶瞪了他一眼,“我那晚瞧见你纹丝不动,实在好奇,即便你当时不喜欢我,也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谢钦,你实话实说,你当时真的没想法吗?”
  嘴里问着当时,实则指的是眼前。
  这小妖精!
  谢钦毕竟还要面子,避轻就重,“肆肆,我当时没有不喜欢你,我一直都喜欢你。”
  沈瑶抓住他的破绽,“那这是承认你也想?”
  这话分明就是勾他。
  谢钦语气一顿,呼吸一时重一时轻,额头也冒出一层汗,待他要抬手拭汗,沈瑶飞快拉扯绳结,谢钦双腕双脚就这么被束缚住了,他眼神锐利看着沈瑶,沈瑶得意地扔着俏眼,
  “今晚你为鱼肉,我为刀俎。”
  然后双脚蹬在他膝盖,压制住他。
  谢钦给气笑了,“这辈子能束缚我的也就你。”
  沈瑶俏生生凑近他,“那你喜欢吗?”
  谢钦不知她说的喜欢具体指什么,是人还是此情此景,不敢轻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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