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动,任由周围灼热的氛围弥漫开来,好像在验证她口中的这个命题。
晏然川就这样静静看着她,他能看到她瞳孔里映着的倒影。她的眼睛确实很漂亮,比一般人都要耀眼,好像能用眼睛说话似的。眼尾勾着,弧度很漂亮,纯洁里带着撩人,让人看上一会儿就沉溺其中。
她并不是一直这样,从前她灵气居多,勾人是不带任何色彩且无意识的。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身上的攻击力让他无法招架。
就像现在这样看上他一会儿,他就几乎要缴械投降。
晏然川不动声色地垂下眼,“所以,会假戏真做吗?”
岑烟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好说。”
不为人知的地方,两人好像又打了一场战役。
岑烟坐在一旁,端起晏然川泡好原本准备他自己喝的咖啡,白色的瓷器上留下口红印,淡淡的。
她想到什么,提起别的事,“你真把晏氏让给晏寒朝了?”
“嗯。”他回应得轻描淡写,似乎拱手相让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岑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看过你公司的股票涨势了,你现在有跟他相争的资本却要认输?”
晏然川眼底藏着几分狠意,开口却十分平和,“这是认输么?”
“不争取和认输有什么区别?”岑烟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也就别人觉得你不近人情,其实你还是不够狠。”
他也看向她,似乎要将她里里外外看得清楚。听到她这番言论,他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双手交叉漫不经心地放在膝盖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怎么才叫狠,你教教我。”
“该是自己的东西,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给别人。不该是自己的东西,只要想要,不择手段也要攥在手里。用什么方法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笑到最后。”
听起来很像是歪理,但这倒是很符合岑烟的个性,她的人生里似乎“赢”这个字比一切都要重要。
晏然川垂眼,眼底的笑意有些不明的意味,他轻笑了一声,缓慢开口,“用什么方法都可以?”
奇怪的是,他明明问的是别的东西,可眼神却看向她,给人某种暗示的感觉。岑烟潜意识察觉到这句话有哪儿不对,但还是随口应了一句——
“当然。”
作者有话说:
几个月后,
被绑住手的烟烟:?我没有在说我。
第31章 认输
◎这儿也酸。◎
晏然川沉默了两秒钟, 而后淡淡开口,“我认识很好的律师,有需要的话可以介绍给你。”
岑烟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 她这样的人听起来确实不进去不失为是一种奇迹。但她故意曲解, “介绍给我的话,你知道的,我对他的业务能力不感兴趣。”
她偏脸看他, 也不知道在调戏谁,“我更想知道,他的长相有没有你好看。”
他也意会到她的意思, 听着她轻浮的语气, 仍旧维持着冷静的模样, 心里却忍不住想, 如果没有这副皮囊, 是不是连呆在她身边的机会都没有。
见逗弄晏然川没意思, 岑烟收回了眼神,身边的人过了好一会儿突然问,“给了顾南岐多少钱?”
岑烟有些意外, 她确实没事给顾南岐发点红包套点关于晏然川的信息什么的, 没想到他知道得这么清楚,“他告诉你的?”
“猜的。”
晏然川端起她喝过的咖啡抿了一口,接着神色如常地拿起旁边的平板看起了新闻。
岑烟也不知道该说他更了解自己还是更了解顾南岐那个狗,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旁边的人又缓缓开口, “以后好奇的话, 直接问我就好。”
她愣了好几秒, 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似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岑烟想到他昨日说的青梅竹马, 又想到那天晚上他看都没看别人一眼,好像满心都是她。她心口微动,想问这些年她是否在他心里始终不配和他的名字放在一起。
可张了张唇,到了嘴边的话最后还是在舌尖绕了一圈咽了下去。这个问题,好像以什么样的方式问出口都像是一种示弱。
听起来像是连她自己都将自己看轻。
耳边传来屏幕里传来的标准的播音腔,晏然川看得很专注,他这个人看起来挺枯燥,从未见过他看电视剧消遣。
岑烟看向他的袖口,声音有些漫不经心,“下午的时间记得留给我。”
“做什么?”
她笑了一声,嗓音里带着几分俏皮,“做点好玩的事。”
岑烟的话带着点暗示性,难免让人想到别的地方去。因而在她下午穿了一套比较休闲的衣服站在门口等他出门时,他有些意外。
上车后,岑烟在导航上输入目的地,他看了眼,是一家击剑馆,“怎么想到去这儿?”
“这家店的老板说要给我打折。”
“……”一个很奇怪,但莫名很符合岑烟个性的理由。
因为位置有些偏,开车要好一会儿,岑烟眯了段时间后打开手机,刷了刷许久没看的社交平台。
#岑烟工作室聚餐携神秘男子#还挂在热搜上,看起来热度快要下去了。她点开热搜看了眼,好笑的是,小编的文案写着,“很明显能看出来该男子身材挺拔、气质不凡”。
【别神秘男子了,我眼睛没瞎,这不是晏然川吗?】
【工作室聚餐都一起了,dddd。】
【kswl,yrc的眼睛就没离开cy。】
【我去x区逛了圈,有业内说晏然川后面去KTV还唱了首情歌,救命,为什么没有视频。】
【哪儿来的内鬼???我代表cy对你发出谴责,怎么能把这么私密的事给说出来呢?你要说也应该配上视频,就算没有视频有张图也可以,难道你没听过无图言屌?】
岑烟欲言又止,因为她看最后一个评论的头像用的还是她的脸,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哪儿的内鬼更可怕。
她按灭手机屏幕,偏眼看向窗外。
夏季的绿意比跟春天的稚嫩相比深很多,繁茂的树叶连成一片,向万物展示着生命的极致。
岑烟自顾自地欣赏着路边的风景,完全不知道她登录上线的时候其他人都看到了通知,但很快岑烟又下线了,仿佛只是上网看看别人写了什么,并没有辟谣的意思。
西皮粉舞得更欢了,直呼两个人好配。
这边到了目的地,击剑俱乐部的老板给岑烟单独开了间运动室,以免被打扰。晏然川过来时,看见两个人在不远处说笑。
“需要给你安排一个培训老师吗?”男人笑得有些痞,“当然,直接找我也行。”
岑烟还未应答,晏然川到了那人面前,眼底晕着淡淡的笑意,但看得出来只是客套而已,“不用了,我来教她就好。”
“行,有什么需要找我。”
岑烟笑着跟他点了点头。
换好白色的击剑服,岑烟看起来干净利落又十分帅气,她抬眼看到同样换好衣服的晏然川一手拿着面罩朝她走过来,一双长腿瞩目,硬生生地把这套朴素的衣服穿出了走秀的感觉。
晏然川走到她身后,“击剑不但考验体力,也考验观察能力,你不但需要协调的四肢,也需要观察你的对手出手的招式以及思考如何快准狠地击败对方。”
他一边带着岑烟热身一边同她讲解一些基本知识,差不多以后晏然川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过来,教你一些基本动作。”
晏然川很专业,示范了一遍以后从后面教她拿好长剑,轻轻握住她的手调整姿势,“半蹲,两脚间距离和肩膀同宽……”
男人温热的气息裹着她,侵袭感很强。
岑烟学了没多久,就要和晏然川实战。他看了她一眼,眼底的情绪很淡,似乎带着点纵容,没说什么反对的话。
他念她是新手所以一直只是防守,故意让着她,谁知道一个松懈岑烟的剑就刺了过来。
她脸上是胜者的笑意,“你输了。”
晏然川抬起手缓慢摘下面罩,看上去多了几分优雅的意味,他甚至眼底也带着淡淡的笑意,并没有不认账的意思,“嗯,我认输。”
他也没想过赢面前的人。
晏然川将花剑放在一旁,心下了然,“学过?”
“以前拍戏的时候,为了演好角色特意学过一段时间。”不过岑烟知道,她肯定比不过小时候就学过的晏然川,他刚刚明显是觉得她是个新手所以故意让着。
她见他没有再开口的意味,笑着问,“不觉得我胜之不武?”
这句话听起来不像是问句,更像是一种挑衅。
晏然川看着那双含笑的眼睛,眼底冰雪融化,也有被传染的意味,他嗓音清冽,“是我甘愿输给你。”
岑烟心口一跳,顿时失了神。
她在他面前总是争强好胜,好像不管任何一方面都要赢过他,可是当他说甘心输给她的时候,她一瞬间所有的好胜心消失得干干净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练了一会儿,岑烟坐在一旁喝水,她想到刚刚隔着面罩看他,忍不住感慨,击剑不愧是格斗中的芭蕾,晏然川简直将贵族的绅士和优雅诠释到了极致。
她多看了两眼,当男人目光对过来时又不动声色地移开。
休息时间,晏然川收到顾南岐的消息,对方问他在哪儿,晏然川如实告知,顾南岐游手好闲又喜欢凑热闹,自然吵着也要参与,让他发地址过来。
晏然川想了想,回复,“岑烟也在。”
这句话带着点别的意味,更像是提醒顾南岐什么,但顾南岐单身狗当多了,脑子转不过来,反而眼前一亮,“那更好了。”
二人世界因而变成了三人世界。
他一来就看见晏然川和岑烟在对战,两人似乎有来有回,但很快晏然川就落入下风。顾南岐看得有些一言难尽,这水都快放到太平洋了。
岑烟见顾南岐过来了,于是走到休息的地方,“你们来吧。”
顾南岐“啧”了一声,“晏然川,如果我刚刚没看错的话,你刚刚是在放水吧?”
“好久没练了,有些生疏。”他看向顾南岐,语气平淡,听不出有什么不对。
结果两人练了会儿,顾南岐一点便宜都没占到。
“……”就离谱。
他刚想开口质问,晏然川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压下眼底笑意,又开口淡淡地说,“抱歉,刚刚找到了点感觉。”
顾南岐:“……”
他感觉自己被针对了,但这种感觉并没有多强烈,直到去吃饭的时候晏然川眼里完全没有他的意思。从他的视角里,这两个人一直在谈恋爱,腻腻歪歪,而他就是一盏巨亮的电灯泡。
换做平时的话,岑烟也许会跟他说笑一会儿,但岑烟刚运动完,有些疲惫,看上去有些有气无力的。
顾南岐吃完饭后就借口自己有事,临走时给晏然川发消息,“你要是早说我来了是当电灯泡的,我就不来了。”
手机响了一声,顾南岐拿起看了眼,“我已经说过了。”
“……?”他不解,“你什么时候说过。”
晏然川引用那句“岑烟也在”然后发了个“。”,此刻顾南岐的心情也像这个简单的标点符号一样无话可说,心累。
岑烟支着腮帮,“顾南岐怎么走了?”
“他说他很累。”晏然川只用了一句话就概括了好友的心理历程,随即给她盛了一碗汤,“需要早点回家么?你看起来也需要休息。”
“我哪儿有顾南岐那么虚?”她凑到晏然川耳边,柔软的音调像羽毛一样划过他的皮肤。
晏然川看她一眼,眼底泛着另类的情绪,过了几秒钟才意味深长地说,“嗯,没有。”
岑烟总觉得他这话不够真心,晚上硬生生跟晏然川多玩了一会儿才回家。她腿有些酸痛,在沙发上坐下来的时候,男人蹲在她面前揉她的脚踝。
宽大的手掌裹着小巧的脚,他动作很轻,神情十分专注,好像这是一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
粗糙的指腹顺着脚踝往上,接近她及膝的裙摆,他揉着她小腿肚子上酸痛的肌肉,像羽毛一样在她心口扫过。
岑烟被撩拨得心口发痒,在他手伸过来的时候往上拽了一截,食指隐在白色的裙摆里,他一怔,抬眼时岑烟神情很自然,好像没有半点别的意味,“这儿也酸。”
第32章 作品
◎像是真的被人在心脏的位置刻上了岑烟的名字。◎
粗糙的指腹像划过滑腻的羊脂玉, 再往上一截就能探入裙摆下潮湿的花园。女人一双含情的眸子望着他,无声地上演着勾引的戏码,好像在欣赏着他自制力的瓦解。
晏然川心里的那场大火无论燃烧得有多么彻底, 仍旧也只是不疾不徐地拂过那寸咬过的皮肤, 他记得,那儿有颗浅浅的痣。
他慢慢起身,修长的手指在白皙的皮肤上摁出泛粉的痕迹, 晏然川眯着眼,看上去却是一副冷淡禁欲的模样,“这儿?”
微凉的手指点着最暧昧的位置, 却不肯再进分毫。
两人流转的眸光中是无声的交锋。
岑烟有折辱他的特权, 她只需要开口说出命令式的话语, 再高傲的人也必须在她面前臣服。可她却没有张唇, 只是用那双漂亮到过分的眸子看了他很久。
她突然更喜欢另一种游戏方式, 想看到他失控的脸, 看到他明明心里不愿意身体仍旧本能地向她屈服,看他面对最不想要看到的自己。
如同勾引高高在上的神明,将他正经和清冷的外衣一点点剥开。
岑烟知道她这具身体有那样的魅力, 晏然川纵然禁欲淡漠, 他也不可能全然对她无动于衷。他那双沾染着欲的眼睛,早就刻在她心里了。
想到这,她弯了弯唇角。
女人凑到他耳边, 嗓音里带着几分清纯,“再往上点儿。”
她抚上他的指尖, 接触的地方像是燃起了灼热的火焰, 再纵容火势蔓延, 一切理智都将燃烧殆尽。他没动, 手指在她的牵引下沾染上几分湿润,男人看着她的眼睛,像是把她从内到外都看穿。
良久,晏然川抽回手,拿出一块手帕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上沾染的水液,“白天已经很累了,早点儿休息。”
他眸子后的眼神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任谁来也看不出他心底的波涛汹涌。男人看起来分明是那样的无欲无求,却偏偏像个钩子似的让她心里发痒。
所谓博弈,就是永远也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的底牌,越是实现不了对方的期待,越会吊着对方的胃口。
岑烟确实累了,她懒得开口嘲讽。晏然川走后,她站在窗前点了根烟,玻璃上映出美人带着几分颓废的美貌。
那根烟没燃尽就被摁在烟灰缸里,岑烟有些困了。
没过几日,岑烟收到通告要参加晏然川公司的新品发布会。她提前翻看着新品介绍手册,虽然大部分看得明白,但仍有一些地方一知半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