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略性的吻继而深入,男人的舌尖抵着她的上颚,顶得她心尖跟着发颤。放在腰上的手也不安分,顺着她衣服下摆往上。
只是一个吻而已,他却用尽了所有技巧,弄得她眼尾泛粉,眼前蒙了一层雾。
她什么也看不清,微微喘息间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你考虑考虑,嗯?”
第49章 笨蛋
◎晏然川看见,他告白用的戒指正戴在她手上。◎
再睁开眼时, 他已经起身离开,但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淡淡的独属他的味道。
岑烟回去后换衣服、卸妆,躺在浴缸里每根神经都放松舒展开的时候, 她闭上眼, 眼前又是他那双深邃的眼。直到此刻,她好像才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那个吻,并不是调情。
他好像是在认真地和她提议并用行动劝服她,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他更要契合她的人了。
所以,晏然川如果真的要耍她,他需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他不是她, 他的心性更加地成熟, 时间对于他来说也就更加宝贵。
即便是想争这场游戏的输赢, 他也已经心甘情愿做她的手下败将。
洗完澡后, 岑烟站在镜子前看自己这张略微陌生的脸。
仔细回想, 好像她曾经或枯燥乏味或精彩闪耀的生活里, 始终想要的是晏然川败给他。如今他走到她面前,将所有矜贵折断亲手递到她手里。
她却突然发现。
原来赢这件事,还没有和他亲吻、没有听到他说那句喜欢让她心口沸腾。
岑烟伸手, 将脖子上挂着的项链扯下来放在掌心, 上面还残留着胸口带的余温,在指尖慢慢灼热起来。
她垂着眼,不知道想了多久。
隔日岑烟去参加了个饭局, 对方是圈内有名的导演,因而不好推脱。回来后已经是下午, 她因为头有些疼的原因随便卸完妆后就上床躺了一会儿。
醒来时外面已经黑了,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 似乎要下雨。
岑烟走到窗前擦了根火柴, 香薰慢慢燃了起来,淡淡的香味朝四周扩散。她原本想看会儿书,看到窗子上的雨滴突然想到什么,伸手拉开窗帘。
那辆车还停在那儿,晏然川站在车前,似乎没感受到雨滴的存在。
她没多想,打开卧室的门往外走。
岑烟随手拿起一把黑色的伞,等走到他面前才意识到什么,“你为什么不上车?”
雨水越来越大,水滴顺着他领口往下淌,岑烟抬起手将伞举高,将他笼在自己伞下。
晏然川那双深邃的眼看向她,“我想知道,你会不会舍不得。”
她呆愣地看向他,攥着伞的手攥紧,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什么。
耳边的雨声慢慢变浅,好像都没有了存在感,她心头巨震,不知道自己该默认还是该说些什么,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钻了空子。
湿润的吻落了下来,他像是走在沙漠里渴了许久的人,即便是一点儿甘甜也不肯放过。
晏然川没让她拒绝,搂着她的腰慢慢收紧。
潮湿的感觉席卷全身,男人脖子上的水珠顺着皮肤落到她的锁骨上,啪嗒一声。
攥着雨伞的纤细指尖松开,沾满水珠的黑色雨伞掀翻在地面,旁边是紧贴的高跟鞋和皮鞋,红色和黑色交缠,越来越近。
后来在浴室。
外面是雨声,里面也是雨声,混乱的声音充斥了狭窄的空间。像是被汹涌海浪拍打的船只,晃得看不清雾夜里的一切,最后被什么狠狠撞了上去,船只触礁搁浅,差点粉碎。
被抱到床上的时候,岑烟抬起泛粉的眼尾,“不来了。”
他没让。
迷迷糊糊睁开眼,她看见他深邃的眼神一直放在自己身上,那和以往完全不同的眼神,里面藏着深深的占有欲。
就连她抬起手也立马被他紧紧攥住,似乎不让她身上的任何部位离开他的掌控范围。
风雨交加的晚上,一切都变得失控起来。
再次醒来天已经亮了,岑烟下楼看见晏然川在厨房,阿姨则站在一边,她倒是想帮忙,奈何晏然川不让。
“你们和好了?”她忍不住问岑烟,眼底带着几分笑意,“床头吵架床尾和啊。”
大概是这些日子熟悉了,阿姨也敢就去开岑烟的玩笑了。岑烟拿起旁边的温水喝了一口,没表态,也没介意阿姨说这样的玩笑话。
早餐放在她面前的时候,晏然川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窥见里面几分愉悦的气息,他好像在说什么。岑烟垂眼,突然想到他们好像确实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她莫名没再去看他,唇角也染上几分笑意。
阳光照在窗户上,和昨日的阴沉天气完全不同。岑烟吃完饭后打了个哈欠,准备看会儿电视,还没站起来男人的手放在她靠背上。
“做什么?”
他轻声问,“什么时候让我搬回来?”
岑烟假装听不懂,“为什么要让你搬过来,这不是我家吗?”
晏然川面色微变,但那丝异样的情绪也不过在眼底划过了一秒,转瞬即逝。他敛下眸子,唇角染着意味不明的浅淡笑意,“现在已经不提供员工宿舍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才让他开得出这样的玩笑话。
岑烟还记得他骗自己的事,“晏总,你不会以为自己公司没破产的事我永远不知道吧。吃软饭还吃上瘾了,知道包你要花多少钱吗,自己倒是觉得开心。”
晏然川唇角笑意顿住,他这才明白这段时间到底是因为什么,“你给的那些钱从来都是投资,年底会连本带利地打回你的账户。”
她看着他,心想一向唯利是图的商人倒做起亏本的买卖了。
“所以这段时间算什么?”岑烟忍着笑意问他,“白嫖?”
她想了想,自言自语道,“倒也不一定是你吃亏。”
晏然川的视线落在她娇嫩的唇瓣上,没有否认她的观点,“岑烟。”
她抬眼。
“不论什么时候。”他抬手轻柔地将她黑色的长发往耳后拨了拨,“你有支配这副身体的权利,只要你想。”
他心甘情愿地臣服。
岑烟怔了几秒钟,抬腿踢了他一脚,蓝色的拖鞋撞到他坚硬的脚踝,不疼,像是调情一样,“你倒是演技挺好,还装矜持。”
两人对视间,好像有什么冰块碎开,气氛自然而然地变得融洽起来。
但最后岑烟也没同意让他搬回来,用她的话说,仍旧生他的气。
晏然川没有告诉她。
他确实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这一点他从不否认,可那个时候那是接近她的唯一办法。就像在商场上不能错过机遇一般,他如果错过,也许这辈子都没有跟她在一起的机会了。
他当然害怕她知道,但他害怕的是没有再在她身边留下去的借口。
晏然川站在门口看她,心里又生出那日一样的阴暗念头。但几秒钟后,岑烟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还不走?”
她看上PanPan去还在生气,但并没有那日要跟他断的意思,晏然川这才敛下眼底情绪,“先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岑烟拿出手机,将晏然川从黑名单里放出来,顺便还放出了顾南岐以及有几个明显也是晏然川的号码。
“行了。”
那天后岑烟忙着参加各种活动以及饭局,飞来飞去很累,加上她准备接戏,要挑选剧本,没顾得上和晏然川联系。
南城的夜晚很安静,岑烟在酒店里收到顾南岐的电话,原以为他有什么废话要讲,一接起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笑声。
她忍不住问,“你变异了?”
“不是,这两天我看晏然川有些心不在焉,没事就看你的照片,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你能不能……”
顾南岐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夺了过去,再次传来的是晏然川的声音,他淡淡地说,“他一向喜欢夸大其词。”
“真的?”岑烟半信半疑。
这回晏然川倒没有再否认,只是问,“你在哪?”
“在外面出差,过两天就回去了。”
“地址。”
岑烟把地址发过去,因为时间不早了,她匆匆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她想过晏然川会来找她,但没想到第二天清晨晏然川就已经在酒店底下等她了。他坐在沙发上,眉眼专注地看着面前的电脑。
周围不算安静,环境看上去有些委屈他,可那双长腿搁在那儿仍旧透着股矜贵的味道。
岑烟原本想过去,注意力突然移到坐在他斜对面的男人身上,那人鬼鬼祟祟,看见晏然川显然很激动,拿出相机想拍照。
估计是有狗仔找到了她的酒店,所以来跟拍来了。
岑烟直接坐在那人的面前,摘下墨镜和口罩,“你好。”
狗仔虽然是来拍她的,但对方这么光明正大地站在他面前让他十分惊讶,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额……”
“拍我就好了,他有我好看、有我上镜吗?”
“……?”
岑烟伸出手,让他把相机递过来,她垂眼看了看他拍的照片,然后把内存卡拿了出来。
回过身时,晏然川正看向她。
他的眼睛一直很好看,但却鲜少有含情的时候,更别说像现在这样毫不遮掩。
“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晏然川抬手将电脑盖上,“怕打扰你。”
岑烟低声说了句什么,他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笨蛋。”
要是她睡个懒觉,他是不是还要在底下等一下午?多蠢才会在这里一直等。就像之前在她家楼下一样,明明可以上楼找她。
好像他已经习惯了等待似的。
周围安静了许久,大概晏然川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人骂笨蛋,他哪儿跟这两个字有过联系。但他没生气,倒是觉得很新奇。
大概喜欢一个人就会变成笨蛋吧。
岑烟见周围好像有人看她,重新拿起墨镜戴上,指尖抬起的时候划过反射的光。
晏然川看见,他告白用的戒指正戴在她手上。
她什么都没说,但好像又什么都说了。
晏然川牵过她的手,银戒冰凉,掌心却都是温热的,好像有电流一点点地顺着手蔓延到两个人的心脏。
第50章 名分
◎男人俯身吻她的眼睛,像虔诚的信徒。◎
清晨外面的人不算多, 大多都是去上早班的打工人,路边的小摊冒着热气,充满着人间烟火的味道。
在别人的匆忙中, 他们莫名地感受到几分安逸。
岑烟坐在车里等了会儿, 车窗外晏然川站在小摊前买早点。他穿得就不像该出现在那的人,惹得人家老板多看了他两眼。
车门被打开,岑烟接过他手上的小笼包还有煎饺, 眼底很自然地泛上笑意。看她那模样,好像一顿早餐都能让她满足似的。
她吃了一半,刚喝完水把瓶盖拧上, 一只手牵了过来, 似乎一刻都不愿意松开她。
“……?”
岑烟疑惑地看着他, 对方反而坦荡地回了一眼, 他不但没松开, 反而张开手而后和她十指相扣。
被攥住的时候, 岑烟感觉掌心微湿。
察觉到被他发现,她找了个借口,“怎么感觉温度打高了。”
晏然川抬手将车里空调的温度调低了点儿, 热心地问她, “还热吗?”
她想大概还是热的,热得心脏都躁动了起来。
银戒都爬上温热,他看了眼, “果然很衬你。”
“你知道我不喜欢粉色吧?”她问。
晏然川想过送红色,即便那和他的心一样热烈, 也总觉得在这个时候送出去不合时宜, 他听她这么说, 伸手想摘她的戒指。
岑烟弯着手指, “做什么?”
“不是不喜欢?改天换个颜色。”
“送出去的东西哪里有收回来的道理。”她看上去很“将就”,“勉强戴着吧。”
晏然川眼底染上几分兴味,他送她去工作地点,没跟着进去,在停车场等她。
岑烟一忙起来就很投入,差点忘记外面还有人等自己,她拿出手机想看看晏然川有没有给自己发消息。他倒好,一条消息都没发。
见她一直看手机,化妆师打趣,“等男朋友消息呢?”
“哪儿能。”
她放下手机,抬手整理了一下头发。
结束后,岑烟敷衍地将经纪人和工作室的工作人员打发走,她走到停车场,抬手敲了敲晏然川的车门。
但敲了两下里面没什么反应。
她猜想晏然川是不是不在里面,弯腰朝玻璃里看着,还没等她直起身,身后传来脚步声。晏然川站在她身后,看了眼她那双纤细的腿,眼神很自然地落在她长靴上露出来的一截雪白的皮肤上。
岑烟透过玻璃看见倒影,转过身问他,“趁我不在的时候出去玩了?”
他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蓝色的棉花糖,顺手递给她,“没有。”
她接过,想到自己昨天发了条微博说好想吃棉花糖,没想到还被他记住了。他就没想过自己为什么没去买吗?
“你是对家派过来的吗?”
岑烟一边说着,一边上车。她拿起来吃了一口,糖精的味道在嘴里化开,虽然没有多好吃,但是还挺怀念的。
刚抬眼,晏然川朝她靠近了些。
他伸手将车上的围巾盖在她膝盖上,认真地问她,“不冷吗?”
冷?
岑烟觉得他在小看自己,扬起眼看向他,“上次冬天走红毯,我就穿了条件裙子都没崩任何表情,倒是跟我一起上的那几位就快冻哭了。”
看她那模样,好像还挺得意的。
晏然川垂着眼,他眉眼一寸寸地温和下来,仔细看好像藏着几分宠溺。看他一副似乎要笑的模样,岑烟问他笑什么,他说,“看你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莫名的,岑烟觉得有些奇妙。
她已经不是十八岁的少女,可好像在她面前重新变成了那个小孩。好像她可以妩媚、可以稚嫩、可以成熟,可以是任何模样,在他面前和很久以前从来没什么区别。
岑烟看向他,目光在他薄唇上停留了几秒钟而后移开,她还记得跟他开玩笑,“原形被你看见了,你别想跑了。”
男人纤长的手指搭在键盘上,半晌后他说,“嗯,不跑。”
每个字都很轻,却让她心头巨震。
是梦吧。
岑烟想,原来她一直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他在她面前多狼狈多不堪,而是有一天她能站在他身边,让他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垂下眼,伸手将围巾往上拽了拽。
待了几天后,岑烟回了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