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纯情——尽仙【完结】
时间:2023-05-29 14:41:44

  只一眼。
  方欣心跳加速,特地把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慢,是江南的女孩儿特有的温软语调,千回百转悠然如小夜莺的声音。
  “我之前问过她。”
  那时还在M2 club。
  看不过眼逢夏这么嚣张的女人在挑衅,说她抓不住宋疏迟这种男人,他不会真正喜欢谁的她也配不上。
  “她回答的很无所谓,她说,‘我为什么要在意他真正喜欢谁?我只要宋疏迟庇护,我和你们一样妄想,我不要他的人,懂吗?’”
  宋疏迟忽然轻笑了声,唇角弯起,主动朝她的方向走近。
  举手投足的那点斯文和温柔,看得方欣短暂地愣神了几秒。
  她像受到鼓励,继续说:
  “逢夏是来捞钱的拜金女,她和那些低劣的情·色……”
  这句没说完。
  男人皮鞋的脚尖抵上她,不近不远的距离,足够能看清他略有兴味的眼,似乎是真觉得好笑,声音又磁又沉。
  也在这一声笑里,他问:
  “那你呢?”
  下一刻。
  男人那只冷白而漂亮的手,也是那只白衬衫袖口染着猩红血渍的手,抚上方欣的脖颈,她的青筋脉络都在瞬时滚滚跳动,似是不耐烦的忍耐机会已经结束,也可能是从病房里出来那点独独对她有的好脾气,早就消失殆尽了。
  手指用力,猛地掐上去——
  拓印出完美又漂亮的指痕,死死的,牢牢的。
  漫不经心的动作和姿态,像在掐死一直谁都看不见的蚂蚁。
  方欣眼瞳瞬间惊恐的放大。
  宋疏迟微微偏头,眼底反射出些许怠懒的笑,一字一句顿地问:
  “——你算什么东西敢对她评头论足?”
  方欣自出生便被捧在云端生活,要的是最贵的,有的是最好的,人生顺风顺水,是女孩儿们私底下会艳羡一句——
  “啊,我也想活成她那样。”
  而在今天,她第一次体验什么是被人蔑视,对待如尘埃,步步窒息的感觉。
  脖颈上扼着她的那只手,好像硬生生能将身体的链接部位分割,面容不受己控挣扎出最狰狞的神色,脸色涨红,呼吸声又粗又沉,眼前的景象模糊成漆黑无边的炼狱。
  是沿着皮肤层层渗透的压抑。
  急速被剥夺的氧气,恐怖和绝望源源不断地往脑神经里涌动。
  而一直淡漠望向她的那双眼,沉暗无边,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平静得可怕,眼睛在笑,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悲悯和同情。
  “你知道你像什么样的人吗?”
  “自以为高高在上、什么都唾手可得,放不下架子卖弄风骚,也不甘心喜欢的人事物被夺走,便只会在暗地里使一些卑劣的手段来增加自己的优越感。”
  “——你知道逢夏是什么样的人吗?”
  “她的感情纯粹而炽热,敢直白光明正大地说不要我,也敢不顾一切的说喜欢我,她的世界观里没有你们的尔虞我诈,不是因为她没进过你们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圈子,是因为她进过你们的圈子依旧如此。”
  他们以为逢夏是三流不堪入目的网红,她早在青春恣意的十八岁就早已年入千万,经过万众瞩目,也受过万人唾骂。
  她生得太漂亮,会跳舞,会主持,能撑场子,懂得说场面话……像她这样的女孩,有很多、很多来钱的方式。
  可她不当金丝雀,不为权贵屈膝,不管对面是谁,敢骂、也敢担责任。
  她有梦想,她要万人空巷,要扬名立万,要享受最热烈的爱与被爱。
  她要的,从始至终不过是人生自由。
  天真的人,不代表没有见过世界的黑暗,恰恰因为见到过,才知道天真的好。
  这是逢夏。
  他再没见过比她纯粹勇敢的女孩儿。
  宋疏迟轻笑了声:
  “是我追的她,是我,要的她。你在这儿自信满满勾引我的伎俩,倒不如去问问逢夏,她是怎么做到,看我一眼,我就会心动的。”
  “和她比,”
  他斯文,又满是嫌恶地抽回手,扫过女孩窘迫涨红的脸,嗤笑了声。
  “你也配?”
  “……”
  作者有话说:
  今日也是独独为夏夏在线发疯的少爷。
  这爷的好脾气从来都只专属于逢夏。
  顺便预告:
  放心吧甜文作者。
  ①天真的人,不代表没有见过世界的黑暗,恰恰因为见到过,才知道天真的好。——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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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
  ◎“丢盔卸甲。”◎
  逢夏的错位扭伤需要静养半个月, 其实说不上是多严重的伤病,但她是学跳舞的, 这个点正正好卡在期末考试的期间, 她没法教出考核作品,只能向学校申请缓考,下学期开学时和重考的同学一同交作品。
  别人的考试周,她倒是只能在医院养病。
  逢夏越在沪市越觉得压抑, 许是察觉到她最近和宋疏迟的不对付, 连巫宇每次来看她陪她聊天的时候身上都好像凝聚着低气压。
  她故意开玩笑问。
  她要解约的话这次是什么代价。
  当初华希给的解约条件是1.5亿, 还要她老老实实地按照合同履行完未来十年的艺人任务, 不放人还要钱。
  果不其然, 当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巫宇脸色都白了, 一膀子约莫能抡飞三个逢夏左右的大汉,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上话来。
  “说。”逢夏漫不经心地问, “他要多少。”
  她眼睛不笑的时候, 上扬的眼型就只会带来无穷无尽压迫感, 凛凛审视到能看透人心底最脏乱的想法为止。
  巫宇挣扎不过五分钟, 视死如归地说:“他要的不是钱。”
  他要的不是钱。
  那就是代表,她的钱远远支付不起。
  “嚯。”
  她没脸没皮的逗弄。
  “卖身契啊。”
  “……”
  巫宇诚实的后果, 是逢夏在让医生她住院观察一周的第一天,就买了机票回中城。
  中城没有机场,从机场过来又耗费了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才到家,小城市就是这点好和不好,她沿途欣赏着一个半小时破旧而古老的城市风貌。
  从满世界跑准备校考开始, 逢夏已经三年左右没回过中城了, 为了走艺考这条路和家里人早就闹翻了, 刚开始是租,后来赚了钱她便早早在中城沿海地带买了一套两房一厅的公寓自己住。
  离家人很远,也靠海,小阳台窗一打开,辽阔无垠的海面,见不到任何一座高耸入云的建筑,漫天都是咸湿而腥的海风气息,是礁石和连绵起伏的山脉。
  这几天下午闲来无事,她便会坐在小阳台边上看海喝茶,偶尔下楼近距离听听海的声音,白沫浪花一次次潮起又潮落的动静。
  中城没雪,你在冬季偶尔也可感到夏日尾端的炎热。
  和以前一样,她能盯着海面发呆很久,倒是现在出名了容易被左邻右舍认出来,会抓着她一直拍照,小城镇地方小,没几天她亲爹便找上门来了。
  那时逢夏才刚睡醒,公寓大门被拍得啪啪作响,山摇地动的架势。
  刚一打开门,枯瘦的中年男人便猛地闯进来。
  和逢夏记忆里的大差不差,他那双眼看人的眼神还是那么形如枯槁,却又能容得下世间最恶劣的物欲,一开口:
  “听说你现在红了,能赚很多钱,阿夏,是不是到你要孝敬父母的时候了?”
  逢夏没睡好,起床气没容得下半点温和神色。
  “你得负责过什么,才配跟我提‘孝敬’二字吧?我该还给你的赡养费义务早就尽了,你再拿钱去赌,我照样还会报警抓你,早点滚。”
  闻言,过往屡屡被关进派出所的经历让翟泓因为常年被海风锤炼的黝黑肤色泛起红,他骂骂咧咧的:“你的钱不就是我的?没有老子,你现在都不知道被射在哪里!跟你那个妈真是一样的没良心。”
  小城镇,赌徒,没读过书。
  逢夏就是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
  她慵懒地倚在门边,见怪不怪地笑,“那你倒是能管得住你的精子,管不住你在这儿跟我哔哔什么?能生出我这种人,是我倒了八辈子霉,是老天爷不长眼让你走了三千年运,懂不懂?傻逼。”
  大约是没想到过这么久,她这嘴还是这么能得罪人,翟泓被骂得一愣一愣的。
  “看?看什么看?”
  逢夏在给物业发信息,抬眼扫了过去。
  “我这么漂亮可和你没有半点基因关系。”
  “……”
  翟泓骂骂咧咧了大半天,多脏多慰问女性的话都有,话里话外的核心要义就是要钱,不给钱他也会上网爆料她那跟三流痞子一样的人生。
  没有什么天生风情万种,天生下贱倒是有。
  逢夏被逗乐了,她真的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来威胁她。
  “去发,你最好把我的身份证号码都发上去,我直接告到你牢底坐穿。我是真不想在看见你傻逼样,钱一分没有,你要是乐意在这儿被我骂我也无所谓,正好我最近火大得要命,有的是时间陪你玩。”
  没一会,物业就上来把口吐脏话的翟泓给请走了,再三保证下次一定不会把这样的人放上来。
  逢夏小时候经历过比这还多,这会没有半点心情是被影响到的,窝在沙发里继续玩消消乐,没一会,林意眠的视频电话打进来了。
  她也不调角度,就这么从脸最大的俯拍视角继续玩小游戏。
  “你这角度真的是,我都得犹豫一下是不是打错电话了。”林意眠问,“你今年过年怎么过,确定不和我一起吗?”
  除了年三十,逢夏前几年都是被林意眠带着到处玩。
  逢夏:“不了,我回家了。”
  林意眠稍顿,真的在垂眸开APP:“那地方你回去干什么?我定个机票过去陪你。”
  “不用,我就是想回来看看海,”逢夏说,“你好好过年,我初四应该就回去找你玩了。”
  “你确定不用我陪?”林意眠犹豫着看她的眼色,还是说,“你是不是和少爷吵架了?我看少爷最近有够吓人的,连沈狗都不敢过去和他说话。”
  指尖动作偏移,她的消消乐出现的game over。
  逢夏看向屏幕,点头:“他知道我在这儿,我和他说过了。”
  她有分寸,吵架和分手的定义她了解得清楚,也不是十六七岁在耍脾气的小孩儿,该说的会说。
  回中城两天,逢夏在外网上也刷得到宋疏迟专辑发布的消息,外网的反响好得要命,都在说他这张专辑必定会斩获数不尽的奖项。
  宋疏迟会给她打电话,不问别的内容也不会硬催着她要回去,就问一句她吃饭了吗,或者就是天气如何。
  都给对方留了冷静余地。
  林意眠说了句牛逼,重点也很清奇:
  “我第一次见到敢和少爷吵架的人。”
  “……”
  林意眠:“不过说真的我最近没怎么看到沈狗,如果不是少爷不喜欢中城,我肯定会猜他去找你过年了。但也不应该,他家里事情……多的要死,比我家里规矩都多。”
  逢夏:“嗯?”
  “偷偷告诉你,这个也是沈狗喝醉了才跟我说的。少爷他母亲就是中城人,”林意眠报了个名字,“你知道的吧,就是国际上闻名遐迩的小提琴演奏家,少爷的琴就是他母亲用的。”
  “他之前寒暑假会到中城,不过他母亲就是在这儿过世的,从那之后就没回来过了。这地方,应该是他最厌恶的地方。”林意眠说。
  逢夏听着,没什么反应。
  宋疏迟很骄傲,他什么都不爱和别人多谈,更不要提这种自揭伤疤的事情,就像逢夏也不会喜欢跟别人说自己的父亲是个下三滥的赌鬼。
  她懂。
  她只是很生气为什么他的欺骗和隐瞒是在同个时段让她发现的。
  闲聊到晚上,林意眠也想看海,逢夏就直接穿着睡裙下楼去给她转镜头,这回天早黑了,只能听见层层海浪堆叠的声音,中城很安静,听不到什么嘈杂没完没了的人声。
  林意眠感慨,她也有点想回去看看了。
  逢夏还没来得及应,手机倏地黑屏,显示陌生号码打进来了。
  她接起来。
  “喂?逢夏?”
  沈舟渡的声音。
  逢夏再次看了眼电话号码,电话那头是很嘈杂的酒吧声音,听人声有些不真切,她按高了音量问:
  “嗯,有事吗?”
  “你住哪儿?”沈舟渡似乎是想起来自己这话问得太冒昧,急急补充道,“不是我,阿迟,他喝多了。他一喝多更谁都不让碰,只有你喊得动,你知道的。”
  “……”
  逢夏捕捉到重点,有些疑惑问:“你们在中城喝酒?”
  “那你在这儿他能不在这儿吗。”沈舟渡小声咕哝完前半句,才正儿八经地报地址,“你能来接人吗?我真的拿这爷没办法。”
  她只穿了一件纯白睡裙,海风肆意将她的发梢和裙摆都往后飘扬出弧度,南方的冷风就是能沁入骨髓的。
  逢夏就这么站在冷风里,犹豫了三秒要不要过去,在倒计时最后的尾声。
  她听见逆着嘈杂的背景声,男人清润分明声线,比以往听起来都要低的,似乎是真的醉得开始迷朦了。
  就这么轻、磁的低唤了一句。
  “夏夏。”
  涨潮的海浪汹涌,那道唤她的声音却像随着潮起的声音注进四肢百骸,要镌刻进她灵魂深处,只一声,她整个人便比冻僵还要愣神的呆在原地。
  她从来,从来没有见过永远骄傲漠视一切的宋疏迟会低头,像不顾一切,像丢盔卸甲。
  他说:
  “夏夏。”
  “我好想你。”
  作者有话说:
  夏夏:其实也就三天没见,少爷你真的很粘人(。
  上章结尾新增,建议倒回去看。
  下章预告:嗯……刺激的风格回来了,你们懂的是什么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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