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怎么可以绑架她的妈妈,像对待犯人的方式那样?
她眼睁睁的看着男人,眼底是说不完的痛。
“我姐和两个孩子的命,在我姐夫眼里,自然比你妈的命金贵!没让她杀人偿命已经很好了。”杨静诗冲进来说,直接拿起杨安琪落下的包就走。
“我妈不会杀人的。”陆时柒坚定的说。
母亲只是发病过激,但她相信,不会的……她肯定会为了自己清醒过来的,之前不也是还好吗?
母亲只是被人下了药,病了而已。
薄司夜看着她,脸庞没有一丝温度,自然也没能让陆时柒将手中的刀夺过去。
一时间,陆时柒顿时懂了。
原本的无助眼神变成暗淡。
“原来薄爷早有这个念头了,只是还没做。”
她垂下眼帘,原本被薄爷那一长页医疗团队组和关心捂热的心,此刻彻底碎成了渣渣。
寒凉刺骨的很。
她不敢相信,在迷糊中听见说要去给她买酸梅的人,结果转身拿刀对准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这个男人,注定成了她刻在骨头里的一根刺。
陆时柒说:“既然如此,薄爷要杀,就从我开始吧。”
第58章 夜,孩子可能是你的
薄司夜眼底闪着寒光。
“杀你?”
他磕了刀子的柄刃,打了个转插进兜里,冷声吩咐:“带顾夫人和陆时柒回庄园,没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许出去。”
陆时柒扯了扯唇:“我若偏不呢?”
她抬脚走到薄司夜跟前,手从他后腰绕去,小手如拨弄琴键时,轻快地踩过他的后脊。
刹那间,薄司夜脑海中闪过的熟悉的感觉,比上次他抱她时更强烈。
就像是……这个动作,她曾经做过一样,还不止一次。
他一时间忘了防备,由着她利落的取下他腰间的刀。
陆时柒转身,三两下割下母亲身上的绳子。
少女潇洒的动作,一头长发从他的肩膀、下颚扫过。
陆时柒扶起母亲,“我们走。”
“由不得你。”
薄司夜招手示意魏正:“盯着点,她们要是跑了,我要你的脑袋。”
“薄司夜!”陆时柒大喊他的名字。
再也不是薄爷或者薄先生。
男人脚步未停,铁了心要带她走。
陆时柒看着那冷漠的背影,想说的话全部卡在喉咙,只落下一句:“你会后悔的。”
后悔吗?
薄司夜想,他后悔就不该让她出来住。看看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被人算计,还让家人也跟着受伤。
小笨蛋。
陆时柒和妈妈在魏正的安排下回庄园,薄司夜与此同时接到了慕锦礼的电话。
“夜,我想有件事我想你应该有知情权。”
“小柒,好像真的怀孕了。”
薄司夜握着手机的手一顿,掀开眼皮看了眼前面被带走的背影。
薄司夜点头说:“知道了。”
慕锦礼感觉自己听到了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
“这孩子的父亲……”
“再多嘴一句,今晚就去非洲。”
慕锦礼皮糙肉厚的反驳:“你就没想过这孩子可能是你的?除了你,她还能接触到谁,接触过谁?”
“嘭。”
话还没说完呢,薄司夜一拳头砸在医院的白色墙壁上。
“慕锦礼,你他妈以为老子没想过?可我压根就没碰过她!没事,我已经派人将她接回庄园,那个男人是谁,我会一五一十找她问清楚。”
那晚,他真真切切的只碰过一个女人,也是他唯一碰的。
而那个人,是他醒来就拱在他怀里的杨安琪。
监控和她身上的痕迹,都明明确确的表示了那个和他在一起的人,只可能是安琪。
而陆时柒在那一晚,和别的男人又是哪样的场景……
薄司夜只要一想到那个场面,就双目猩红的可怕。
慕锦礼一时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当局者迷,身为多年的好友,夜对时柒的态度完全超出了普通亲人朋友的关心,更多的演变成了一种变态的占有欲。
薄司夜压着很大的火气,好一会儿,才勉强让声音缓和平心一些,说:“我会随时为柒柒安排人流,到时,你在手术室陪护。”
“是是是,您放心,保证将伤害减小到最低。”慕锦礼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他可是见过这个男人失心疯完全不讲理的样子,那是会为了一个人毁掉所有的。
从上次的订婚一事,他总有隐隐的预感,下个他可能为之疯狂的人,是陆时柒……
陆时柒和母亲一同回了庄园。
母亲刚手术完,整个医疗设备都是直接搬到庄园,因为麻醉刚醒,陆时柒不时在旁边照顾。
晚些时分,陈妈偷偷的走进来提醒她:“柒柒小姐,杨安琪过来了。”
因为婚礼临近,杨安琪最近时不时会过来串门。
陆时柒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楼下大厅里散发着淡淡的艾草的味道。
沙发上,杨安琪正在吃甜点,见到陆时柒下来,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面容亲切温和:“时柒,我听说你和顾母都搬进庄园了,以后都是要一起住的,过来一起吃甜点。”
陆时柒难以想象,在自己面前就另一幅长相的女人,表面上在薄爷的庄园还是要对自己虚与委蛇。
她心下计较,还是漠然的陪她演戏:“看到安琪姐自在的吃蛋糕,我也安心多了,幸好我妈妈没有发病对姐姐做什么。”
“害,你是不知道!”杨安琪一副大度又惋惜的模样:“医生说我流血是上次受伤体内的淤血,虽然问题不是很大,但是我也想为了宝宝多在医院住两天,但夜说家里的环境好,还特意为我准备了一番艾草,说是保胎用的,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妈妈能早点好起来,不然等以后我生了小孩,她要是做点什么……”
“哦,那你可得好好看好了。”
陆时柒声音很低,听起来懒懒的,就显得有那么几丝不尊重。
陆时柒也确实没有和她客气。
她的母亲是被人下药陷害变成那样,也是受害者,为什么要被平白无故当成洪水猛兽。
杨安琪眼神一转,淡淡的说:“陈妈不在,你帮我把这些蛋糕都收拾一下吧。”
这个女人坑她不是一两回了,陆时柒冷声拒绝:“我不是保姆,我稍后会请陈妈下来。”
“就只是收拾一下都不可以吗?柒柒,我只是想着你举手之劳,而我怀孕行动多有不便……”
陆时柒手指攥紧,这女人的怀心事一箩筐,溢出的字眼颇有几分无情:“举手之劳,也分关系好坏,安琪姐恰好不在我好人那一列。”
“哦,原来你一直把我当成坏人看待,陆时柒,说人要讲证据,这么多天以来,可一直都是你在陷害我,我三天两头的进医院是因为谁?”
“是因为我,还是你试图引起薄爷的注意,你心里有数。”
陆时柒简直忍无可忍,咽不下这口气,两人唇枪舌战。
“小姑娘,我奉劝你一句,再敢挑衅我,我相信你妈撑不过三个月!”杨安琪冷漠脸,说出来的话字字冰刃。
“你什么意思?!”
杨安琪自在得意的打量她:“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况且,我也不怕告诉你,薄爷已经在准备你的流产事宜了,快点和肚子里的宝宝告个别吧。”
见她要走,陆时柒拉住她:“我妈的病,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杨安琪甩开她,厌恶的看了眼被陆时柒抓过的胳膊,冷声说:“等你收拾完,再来问我这句话。”
陆时柒收拾了茶几,洗了餐具擦拭过后,正当她提着大大小小数十个包装盒出门时,薄司夜回来了。
昏黄的前院,只有庄子四处的几十盏夜灯在闪烁。
薄司夜的脸像包公一样盯着她。
陆时柒看了一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是问:“薄爷下班了?”
像是许久以前,没有杨安琪出现的那些日子一样。
薄司夜问:“你怀孕了?”
陆时柒说:“应该是。”
“有骨气,敢认。”薄司夜猛地点了好几下头。
下一秒还不等她反应,直接将陆时柒扛在了肩上。
“你干什么?”陆时柒吓得垃圾袋落地,双手拍他的背。
薄司夜眉头都没动一下,直接踩着掉在她身边的一团蛋糕盒,带她上了二楼。
第59章 薄爷问她:对我那份心思,什么时候有的?
上了二楼,薄司夜踹开她住的房门,直接将人抛到了床上。
柔软的真丝绒被弹力使她整个人往上微微弹起。
陆时柒被这一下也弄得恼怒了,“薄司夜,你觉得我妈妈惹你老婆,把我们绑回来,好,现在我们安安份份回来了,我什么也没做,你又怎么了?”
薄司夜气得差点没将她从床上丢下去。
“怀孕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和我说,你眼里还有谁,连主动害人都能说的如此理直气壮,要不是我,你以为杨家人不会找你算账?”
薄司夜抄起大掌,对着少女的臀拍了好几下,陆时柒惊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忍着疼:“薄司夜,你讲点道理行不行!”
陆时柒整个人以屈辱的姿势反趴在床上,腰肢被人掐住,上半身根本使不出力气,长裙都歪七扭八到腿弯了。
薄司夜按着她,掏出手机吩咐:“叫医生进来。”
陆时柒警铃大作:“你干什么?”
“你还小,这个孩子要不得。”
陆时柒死死扣着床单:“薄司夜,你敢打胎试试看!”
“哼。”薄司夜阴沉的看着她:“我不敢,就不会把医生叫到家里来了,听话,我不会害了你。”
“我听你个屁!”陆时柒骂他,“你要是敢带我去,我就让全杭城人都知道,孩子是你的,让你背负渣男的骂名。”
薄司夜俯身弯腰,看着她清纯可人的笑脸,莹润白皙的长腿挂在床边,一副随时准备逃跑的姿势,笑了。
笑完,他微屈膝蹲下,伸手捏她的下巴:“对我那份心思,什么时候有的?”
陆时柒不说话,眼神斜斜的落在一边,也不看他。
薄司夜等了一会儿,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不说?那就和我讲讲道理,你不是要讲吗,先告诉我孩子是谁的,决定怎么处置,我就放过你。”
“不关你的事,我迟早会离开杭城的。”陆时柒无比坚定的说。
“还想着离开,那就好好在房间里冷静好再出来。”
薄司夜出了门,吩咐陈妈将门锁住,除非饭点一日三餐,否则绝不放陆时柒出来。
这一次陆时柒也铁了心,孩子的父亲是谁,怎么处置,她闭口不说,一心就想着离开,也不肯妥协。
半夜,薄司夜端着她最爱的没有草莓的草莓蛋糕进屋。
“顾夫人已经清醒了,你就不想去看看她?”
“过来吃啊,你不饿,肚子里的小东西经得住?”
他似笑非笑,就是想逼她妥协。
陆时柒只是掀开眼皮瞪了他一眼,再没有理会他。
薄司夜憋了一肚子火,情绪冷静下来,也舍不得打她,气得转身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进了房间。
少女歪坐床边的顶奢真绒地毯上,昏昏欲睡。
小餐桌上的蛋糕、吩咐陈妈送过来的吃食鸡汤、一口没动,奶油都有些融掉了。
听见声响,陆时柒睁开眼惺忪的打量他,瞅见穿着西装的身影,又低下头。
薄爷更加气得出门上班去了。
厨房里,陈妈见先生走了,赶忙叫来管家,要偷偷给陆时柒开门:“柒柒小姐,出来吃点吧,等先生快回来了,我再掩护您进来。”
陆时柒摇了摇头:“您别掺和进来,也别管我,只求您帮我关照着我妈妈,她还生着病。”
陈妈是见识过这么倔的陆时柒的,上次她决心要搬出去住,和先生对着干时。
这次她眼神更加坚定,牙关紧咬,倔强的性格彻底暴露无疑。
陈妈生生止了话头,答应一定会照顾好顾夫人,又偷偷搬来好些吃食,在房间里随时温着。
陆时柒不只是吃的,连水都一滴未进。
薄司夜下午很早就回了,上楼看了看休息中的顾夫人,吩咐人四处搜罗专家寻找药物,出门时在陆时柒门口打了个转,到底还是没有进去。
次日大早,陆时柒距离上次进食已经过去36小时,薄司夜坐在餐桌上用餐,吩咐陈妈将她爱吃的都备上,随时送进去给她吃。
男人冷冷的发话:“让她别和自己怄气,有了体力,才有和我继续犟的资本。”
这已经算是够妥协了,按照以往,小丫头早已知道见好就收。
薄司夜出了门,今天的工作忙到了很晚,杨安琪给他打电话要去庄园,也被拦下了。
“你怀着孕,尽量少走动,有什么事吩咐下属办就好。”
杨安琪只能作罢。
晚些时分,约莫到了晚上十点,那小丫头已经是彻彻底底两天两夜没有进食。
薄司夜晚间还有一个十亿的合作项目要谈,估计要到很晚才回家,想起来正要打电话去问问情况,管家的电话先打了进来,打的是薄司夜的私人电话,未经魏正转手就接到了。
“先生……”管家颤抖的声音传来:“柒柒小姐,情况好像不太好。”
薄司夜腾得从真皮座椅站起来,直达专用电梯,脚踩油门就回了家。
上了二楼,陆时柒趴在卫生间的洗手台,吐了个天昏地暗,整个身体都软得没了力气,陈妈站在一旁扶着她,才勉强撑住陆时柒的身体不让下坠。
薄司夜伸手抱她,被陆时柒一把推开。
她冷冷的低吼:“你别碰我。”
对峙的气息浓郁,但沙哑的嗓音依旧显得她虚弱不堪。
陆时柒抗拒:“就是死,我也要让宝宝死在我的肚子里。”
薄司夜额头青筋直跳,吩咐魏正亲自去接妇科专家过来。
陆时柒手指死死的扣着洗手台,扣得指头都发白僵住了,还是不肯挪动一步。
薄司夜想,那要不是瓷砖,都要被她生生扣出洞来。
进门时,她整个人就借着陈妈扶着她的那一点点力撑着。
因为他的靠近,陈妈也侧开了,薄司夜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挣扎。
穿着白色浴袍的少女,面无血色,一头秀发披散杂乱,有些打湿了黏在脸上、胸前,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