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
一只手伸过来在她头上猛的揉了一把，商时序难得对她严肃：“想家不丢人，想哭了也不丢人。周末我陪你回去看看？”
第98章 现在几点啊在这凑热闹！
姜绾烧了壶水，换了新的茶叶，她藏了挺久的，之前打算送人，今天开出来算是讨好商时序：“道理我都懂，但是就……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跟家里的关系，要不晚几天呗。”
不管是拒绝回家的请求，还是要说出搬家的事儿，她都张不开嘴。
现在她就是拿了两张考试不及格的卷子等着给家长签字，但是她不敢递出去，只能卡在手上，希望能拖过去。
商时序说：“晚几天是几天，你给我个确定的日子，我提前把那天的事儿都推了。”
“我也不知道，最近还有得忙呢。”姜绾叹了口气，又想起李佳那个疯女人，阴魂不散神出鬼没，要是跟到她家里去了那不得把姜远山气回医院去。
姜绾做了个发誓的手势：“我跟你保证，我一定回去一趟！我发誓。”
海城入春了，推开窗就能看到满院花开，只是连绵不断的春雨下得让人有些烦躁。雨丝划过屋脊滴滴答答地砸在地上。
“我出门了，你在公司等着我吧，已经打到车了。”
姜绾撑着伞在路边站了十几分钟才等到她的车，刚坐稳夏屿川就来了电话，从影视基地回来了找她去公司跟周柯睿一起商量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她看了眼时间，提前一小时出门被耽误得只能迟到。
“最多二十分钟我就到了。”姜绾挂了电话。
和她预计的时间差不多，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夏屿川笑着冲她招了招手。
“不好意思，迟到了。下雨打车有点儿难。”
姜绾坐到夏屿川旁边，他扭头看着她：“早点儿搬回来就方便了。”
“没事儿啊，不扣工资。”周柯睿咳了两声，意思是让夏屿川注意点儿形象，现在在公司还是以公事为重。
他把电脑屏幕掰过来给她们看，上面是几个表格，都是之后的工作安排。
“有什么别的意见和建议吗？”周柯睿问，“我这里不是一言堂，比较喜欢听别人的意见，和尊重艺人的想法。”
“没有，听周哥的。但我不想拍戏了。”夏屿川低着头转着戒指玩儿，“对了……”
砰——！
他话没说完，外面传来一阵响动，惊得姜绾都下意识转头去看。只是隔着办公室的毛玻璃看不到外面，声音也被往外跑的高跟鞋哒哒声盖住了。
依稀分辨得出在门口有骚动，是个声音尖利的女人。
“出去看看。”
夏屿川跟她交换了眼神之后立马站起来像一阵风一样挂了出去，椅子被带着原地转了两圈，她跟周柯睿才反应过来拔腿追上去。
有人在门口闹事，等到他们出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保安扭走了。
只剩下被红油漆写满了字的玻璃门跟墙壁告诉后来的人几分钟之前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贱人，婊子！
像这样的字眼很多，还特意用红色圈了起来。
姜绾你不要脸！
天天缠着男人倒贴，赔钱货！接着是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红色泼在一旁做醒目标记。
刚刚听到的响动应该就是金属油漆桶被抬起来狠狠砸在墙面上发出的碰撞声。
姜绾被人掐住脖子似的，说不出话，也没法呼吸。她下意识的找着依靠，双手没有目地的循着周围任何可以抓着的事物，抓着一双不知道主人的手就跟抓到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握着，止不住的发抖。
突然她手背上被轻轻拍了拍，夏屿川用力地回握了一下。
接着放开她的手走上前去，朝着写满字的玻璃门猛的踹去。踢了好几下，玻璃从中心开始产生裂纹，跟蜘蛛网似的扩散开，两扇门依旧摇摇欲坠的挂在那儿。
夏屿川随手拉了一把椅子砸过去，哗啦——
难以入目的字体随着玻璃碎了一地。
周围看好戏的人都震惊的后退两步面面相觑，夏屿川扫了一圈儿，眼神冰凉的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好看吗？别他妈看了！”
这声暴吼给周柯睿吼回魂，赶忙上来打圆场，挥着手跟赶小鸡似的把人都往里面赶。
“都回去，现在几点啊在这凑热闹，都不上班了是吧？不想干了去人事报道！”
第99章 是不是在吃醋啊？
姜绾眼看着人群被驱散，但双腿像是扎根在地上似的一步也挪不了。
墙面上剩下的红色深深地刺在她眼睛里。
“行了，你两也别站这儿了，都回家去。”周柯睿拍了拍夏屿川的肩膀，“我喊个司机，这几天你两都别来公司，随时准备配合公关。”
“真是疯子。”
夏屿川一拳砸在墙上，猩红的血液从指缝间流出来沾在墙上，跟红油漆混为一体。
“从寄死老鼠到尾随行程，现在是彻底放飞自我。这种程度能让她被关起来吗？”
虽然眼下的情况进去蹲个把月李佳也不一定能脑袋清醒，反倒是出来变本加厉的可能性更大。
彻彻底底的影响了他的生活。
“很难，就算送进去了也关不了几天。你也别着急，人呢已经押走了。现在火了，以后会有越来越多面对这种事儿的时候，提前习惯一下吧。”周柯睿说。
姜绾倒是没回现在住的地方，她有点儿害怕这事儿牵扯到时序哥。
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把他一个大学教授拉下水给他整点负面影响就是罪大恶极。这个程度的事儿，在商时序成功的人生里要是产生了阴影，可以说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具有历史性的那种。
“这两天你去二十八楼住着。”夏屿川给她接了杯热水，“近一点儿方便照应。”
“东西都没拿呢。”姜绾说。
“洗漱用品都有新的，衣服也有。”
衣服也有？这是铁树开花的意思吗，还是说他终于想通了。不打算把这张帅脸和感情浪费在毫无回应的人身上，决定彻彻底底的当个朋友。
这样也好。
但是这么直接的跟她说是不是不太好，完全没有考虑过姜绾的感受。
姜绾皱眉看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酸味：“我不习惯穿别人的衣服。”
“哪来的别人衣服，我给你买的啊。这不是天气回暖了，前几天去扫了下商场，看到女装上新还都挺好看的就顺便也买了。”
夏屿川解释完看她一脸不信，又说：“全新的都在屋里，吊牌都没摘呢，能是谁的衣服？”
姜绾若有所思点点头：“噢。”
她也没不相信，只是忽然想到另外的可能，并且成功的膈应到了自己。
下一秒，她被抓着从沙发上带起来，夏屿川怕她不相信，急着要去证明自己：“走，我带你去看。”
“我没不相信……”姜绾被拽的踉踉跄跄的，这个姿势很别扭，她拍着夏屿川想让他停下来，“我噢的意思是我知道了，真的。”
他确实在门口停了。
夏屿川打量着她，双手抱在胸前，忽然笑了起来。
“你刚刚……是不是在吃醋啊？”
“……我没有。”
“我屋里有几件女装你反应这么大？”夏屿川问她。
“我那是单纯的好奇，很单纯的好奇心，你能明白吗？”
其实她自己都不太明白自己是不是单纯的好奇心，但是做出‘夏屿川有女朋友了’这个设想之后，她确实很不爽，非常不爽。
大概她单纯的好奇心也只是好奇那个能站在他身边的人是谁而已。
长得好不好看，身材好不好，跟他站在一起相不相配，或者说自己跟她相比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我只知道你刚不高兴了。”
夏屿川说完伸手去开门，姜绾拦住他：“我相信你，真的，不用给我证明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
夏屿川没说话，把手举起来表盘冲着她，指了指窗外半黑的天色：“这个点儿你不回去收拾收拾准备休息吗，还是说你今晚要跟我一起睡？”
“其实我没意见，但是我先跟你说好，这房子里就一张床，还是一米八的，外带一张懒人豆袋沙发。”
姜绾伸头看了眼，那张床撑死一米五。而豆袋沙发说着是个沙发，还不如说是个狗窝。
成年的金毛躺那儿都得挤得半夜做噩梦！
……不对，她为什么在认真考虑这里能不能睡的事情？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我有意见，我现在就回去。”
姜绾拿了鞋柜上的口罩，帽子一压就出门了。
第100章 你看这脸，拍得多清晰，一点儿没失真。
姜绾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出门。
前些年圈子里的人都还挺喜欢去酒吧的，美女多，暧昧的氛围下可以碰撞出荷尔蒙。
不管是几点，只要酒吧开门，找到那家最火热的进去转一圈必然能把顾淮提溜出来。近些年他倒是收了心，夏屿川看着手机上发过来的定位还以为是错觉，某某茶室。
听上去很像小黑店，不过这家是顾淮自己开的，也就名字起的拉胯了点。
推门进去里面只有一个身材窈窕的姑娘在收拾茶叶，听到动静才转过来。
“你好，请问……”
他这会儿没什么客套的心情，开门见山的找人：“顾淮在么？”
姑娘指着内室，夏屿川点头谢过后往里头走。
看得出装修还是砸了钱的，看上去很朴素简约，实际上用的都是最贵的建材，把低调的奢华发挥到了极致。
“你参加变形记去了吗？”夏屿川看着眼前这个和记忆力完全不同的男人，有一瞬间觉得推错门了。
顾淮说：“别笑我啊，又不是谁都跟你这么好命家里有个姐姐顶着的，这不被抓回来继承家业了么？”
“也不太靠谱吧，还记得我前两周给你打电话跟你说的什么吗？”
“记得啊，川哥难得找我帮忙，我乐意欠你这个人情。”
顾淮笑了笑，似乎有些僵硬，讨好般的帮他拉开意思让他坐下，还倒了杯茶。
“大晚上的我不喝这个，睡不着觉。”
夏屿川看着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事儿吧要说他没办，那不会现在坐在这里等夏屿川上面找他算账。但是从结果来看，只能说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不能直接说的插曲。
他等了一会儿，顾淮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夏屿川问他：“所以你事儿办哪里去了？”
“川哥，李佳那是真疯啊，油盐不进。铁了心了跟你杠上了，怎么说都没用，给钱不行威胁不怕，我这不还在想办法么。”
“你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动作也不能太大……真要闹起来讨不着好。”
夏屿川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一脸不爽：“我知道。”
“再想想办法吧，现在就只能先丢着你一个人的脸，反正你家老头子也不管你。”
“……”夏屿川看着他。
丢什么脸？
是挺丢脸的，但是怎么都知道了。刚进门那个收拾茶叶的小姑娘看到他都是一脸难以言喻。
这已经不能算是单纯的丢脸，是脸皮掉在地上然后被人不小心踩着摩擦了全世界的每一寸土地。
“看你这表情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顾淮拿出手机给他翻了几段聊天记录，几乎所有的群里都在讨论这事儿，他指着屏幕复数上面营销号的标题：“追星狂热粉丝在OverStars门口泼红油漆，只为引起明星注意。”
内容他没仔细看，配图对焦着红色的辱骂，很完整的三张复原了没有被破坏的现场。
再往下是夏屿川从门口出来的照片，砸玻璃的飒爽英姿。
夏屿川很震惊：“八卦就八卦，贴我照片是不是有点没道德，这一晃眼还以为是我在公司门口泼油漆！”
他抢过手机打算认真看一下内容，又觉得辣眼睛，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看。
顾淮安慰道：“没事啊，反正你在照片里还是帅的，你看这脸，拍得多清晰，一点儿没失真。”
“……你有病吧？”夏屿川深吸一口气，忍着想要揍他的冲动。
“哎呀，往好处想，这会儿你没上热搜了，就是私底下在大家手机里传传。”顾淮说，“不过你姐确实挺厉害的，现在网上都不敢公开说你什么，上次被下下来的热搜说是发出去的人被骂了个半死，工作也没了。”
夏屿川没法往好处想。
他爹不管他的前提是不知道，不知道就可以当做没发生。现在在顾淮手机里都传成这样，那他爹随时都会看到。
就算他现在在巴厘岛度假都能被气的直接飞回来揍他。
“她怎么就缠上我了呢？”夏屿川有点儿头疼。
“你长得帅呗，家里也有钱，扒上你直接飞升做豪门阔太太，顺便把她爸那一屁股债给还了，这不就人生巅峰了。”
第101章 我想去接地府近一点儿的。
夏屿川说着上下打量顾淮，意思很明显：“同时满足家里有钱长得帅的又不止我一个。”
“过奖了，放在人群中我确实还可以，但是跟你比属实差的有点儿远，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顾淮摆摆手，“有空调侃我呢你还不如想想办法怎么跟夏总解释，要不你先跟姐姐通个气儿啊，有什么她还能保你一下。”
“保我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夏屿川瞪着他，虽然这事儿听起来是有点丢人，尤其是那张贴在各种聊天记录里的照片，“总不能因为只打的到我就全算在我头上吧……”
虽然他爹能干得出这样的事，十分的不合情理又在情理之中。
但是首先事情不是他策划的，其次不是他干的，这账怎么算都不能按在他头上。
充其量他只能算是个受害者，凭什么找他麻烦！
顾淮看着他：“说得也是，你在这个事件里只负责丢人。”
“被迫的，是被迫丢人。”夏屿川纠正他，“真要找我算账那就等死吧，我只是想好好谈个恋爱而已，道路也太崎岖了一点。”
都知道他爸对他已经是放弃治疗的态度，现在公司也不用自己管。步入老年的闲适生活也挺无聊的，看着朋友们一个个抱上孙子孙女，夏总心里就很愁，他什么都没得抱。
希望他能看在他尚未出世的孙子的面上打自己的时候能够下手轻点。
“对了，还有个事儿忘了跟你说了。”顾淮猛的一拍大腿，“你让我查李佳的时候，我顺路查到了点别的。”
“怎么？她还不是一个人在发疯？”
顾淮说：“欸，还真不是。她手上渠道多，但前段时候关于你的大部分消息都是来源于一个叫艾茵的人——长得还挺好看的，就是我没听说过这个人，也没顺着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