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这样说，线上聊天不频繁，偶尔想起来才见一面，正不正常？”宋年和笑着抛出另一个问题。
“那肯定不正常啊，这也叫谈恋爱？”陈立噗嗤一下笑了，“老宋，你这话里有话啊，说说，哪个哥们这么能耐？”
“不喜欢就别吊着人姑娘了，像我一样，干净利落，多好。”
边致：“或许人家喜欢呢？”
陈立反驳：“你当初跟江迎秋谈的时候巴不得天天跟人家呆一间屋子吧？别说半个月不联系，就两天，你能忍得住不找她？”
边致：“……”
这哥俩斗着嘴，宋年和苦恼地拍了拍脑袋，道，“我有一个朋友，平时啥都好，人间清醒，但最近挺奇怪的。”
“他养了只猫，那只猫乖得很，说喜欢吧，他好像也没那么喜欢，说不喜欢吧，又舍不得放手。”
“阿肆，你说说，这事放你身上，你怎么办？”他抬头，看向周肆。
“简单啊。”
周肆吐了口烟圈，懒散地后靠，睨他一眼，“先养着，再弄清楚喜不喜欢。”
第二十三章 不知
一旁的陈立听出了点不对来，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扫，插话道：“但猫再乖，那也是猫啊，惹急了它都能挠你，万一在你没搞明白之前，猫跑了，那你怎么办？”
周肆没说话了，俊脸在暗光下，显得有些沉，半晌，他才笑，挺无谓的。
“它都跑了，还纠结这些做什么？”
卡座里一瞬间安静。
宋年和拿下烟，哈哈大笑，陈立跟边致给周肆竖起大拇指。
宋年和今晚特别不对劲儿，旁敲侧击，话里有话，陈立这老油条混迹情场多年，似乎琢磨出了点什么，他对周肆笑的特别浪荡，“还得是您啊，财大气粗，不就是只猫吗，跑了还能再养，一只不行养两只，两只不行，那就养一窝。”
这些猫猫狗狗的，边致不感兴趣，手机屏幕亮，他给自己老婆回了个信息，不经意看了眼楼下，“诶，老宋，楼下那姑娘我瞧着挺像明婉的，你看看是不是。”
宋年和顺着往下看，笑容僵住。
这还叫像吗，这他妈就是了，就是他那个张扬跋扈的好堂妹。
宋年和这半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怂宋明婉，陈立一听就来劲了，挪过来凑热闹，“哎哟，明婉妹妹啊，让我看看，咱们明婉妹妹在哪儿呢……”
他找了一圈，本是要看宋明婉，结果，目光突然一凝，放在宋明婉旁边的女人身上，他嘶了声。
“卧槽，明婉妹妹旁边那个靓妹很正啊，我怎么瞧着挺眼熟。”
宋年和点了两下桌面上，道，“人是个明星，昨儿还上热搜了呢。”
“啧，明星啊，怪不得。”陈立恍然大悟，像他这种向来冲锋在吃瓜一线的人，过眼的明星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他给宋年和倒了杯酒，哥俩好的搭上对方肩头，“挺靓的，帮忙牵个线？”
宋年和啧啧，离他远了点，“这事儿，你可不能问我。”
“为啥？”
陈立不解，就很简单的一件事，直接问宋明婉拿微信就行了，顶多组个局，喝一杯，能有多麻烦。
“人家是舒禾的，你要想跟她谈恋爱，可不得问问人家老板？”挑了旁边坐着的人一眼，宋年和意味深长。
“哦对了，她姓唐。”
话音刚落，余光里的人把玩打火机的动作一顿，随即抬眸，往下看去。
楼下，女人穿着一袭小香风披肩，侧脸线条流畅，丹红的唇微微勾着，心情挺不错。室内开着空调，似乎有些热，她把披肩脱下来，露出精致锁骨，黑色抹胸下曲线丰满，无形中将撩拨拉满，引得旁边路过的男人频频侧目。
偏她还不自知。
手随意搭在吧台上，长发松散下来，她随手撩到一侧，而后举起酒杯，跟对面的碰了杯，轻抿。
对面不知说了什么，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像极了趁着夜色从林间出逃的妖精。
美的不可方物。
陈立：“她旁边那男的谁？”
边致：“何家一直在海外那位，前几个月才回来。”
“何琛？”京市数得上名头的就那么几个姓氏，稍微有点动静大家都知道，只是何家这个，有点特殊，陈立挑眉，扭头，“阿肆，你家艺人怎么跟何琛处一块儿了？”
看样子好像还挺熟的。
周肆轻磕打火机，丹凤眼里的笑意不知何时散了去，手上夹的那支烟还燃着，猩红又烧掉些许，指尖传来痛感。
他垂眸，将烟拧灭，没什么表情地嗤了一声。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
夜间十点半，店里氛围达到高潮。
何琛接了个电话，回来时跟唐柠告辞，对旁边的宋明婉点点头，往外走。
直到人影彻底不见，宋明婉才回头，“这男的挺优质啊，说说，哪儿认识的？”
唐柠：“《长生》试镜的时候，他是资方。”
“看来还是个富豪，我觉得他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对。”
“哪里不对？”唐柠看她。
宋明婉轻轻笑，附过来，“就这么一小会儿，他那眼珠子跟粘在你身上似的，这摆明了，就是对你有意思呗。”
她刚才可看的明明白白。
唐柠摇头，没应，她含笑，把杯子里的酒饮尽。
有没有意思，唐柠不知道，但她能感觉到，何琛放在她身上的关注要比其他人多了些。这显然不是只见过几面的人有的。
具体是什么，唐柠无心去想。
那与她无关。
又坐了会儿，宋明婉觉得没意思，“楼上还有娱乐室，我们上去坐坐？”
‘人间烟火’的伏特加很醇，都是从Russia进口的，哪怕是特调，后劲儿也大，唐柠喝了好几杯，人是没醉，微醺。
娱乐室在四楼，宋明婉喊人开好包间，电梯上去，走廊内并不是白炽灯，天花板上每隔几米就是一盏昏黄，吸光的黑色墙壁蓝星点点，氛围营造的很浓烈。
穿过长长的廊道，在尽头处右拐，进了包间，打开灯，入目便是一张台球桌，偌大的房间里，设备齐全。
宋明婉突然来了兴致，给她递过来杆子，“来一场？”
唐柠笑着接了，“好啊，挑什么色。”
“我拿花色。”
“行。”
一场下来，桌上的花色还有四颗，宋明婉没劲儿了，摆手，“不玩儿了，打不过，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技术这么好呢。”
唐柠笑笑，“士别三日嘛。”
托周肆的福，唐柠打桌球的技术可谓是突飞猛进，老师手把手的教导，她没有学不会的道理。
两人聊了会儿天，宋明婉接了个电话，挂断后起来，皱着眉，有点嫌弃地看着手机，“你先玩着，宋年和事儿精，让我帮什么忙，我去看看，一会儿回来。”
“好。”
宋明婉出去后，唐柠窝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她点进微博，随手刷了刷，全都是新春团圆的咨询，心头莫名地空，又看了会，她便退出来，点进微信。
新春祝福的消息很多，唯独，就是少了一位，光秃秃的置顶在一众红点中尤其醒目。
看的心烦意乱。
唐柠索性息屏。
开了瓶酒，仰头，咕噜喝了一大口，门口传来动静，她以为是宋明婉，放下易拉罐子，头也没回道，“忙完了？”
身后久久没有动静，唐柠奇怪地朝后看。
男人站在门口，叼着一根烟，淡笑着看着她。
第二十四章 温存
周肆突然出现在这里，唐柠是意外的，呆愣一会儿才回神，讷讷道，“你怎么在这儿啊。”
“跟朋友喝酒。”
男人走进来，双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居高临下的看她，眸子触及她白皙的肩头，“不冷？”
“不冷。”唐柠摇头。
室内开了空调，恒温二十六度，比外边暖和很多，刚才喝又酒，再穿外套难免会热。
她今天的妆不浓，又因为饮了酒，脸色醺上一层粉，漂亮得紧，周肆看了一会儿，低头，吻住她。
这一吻细碎，从浅尝辄止，逐渐加深，后头便止不住了。
他手下移，触及她身后纽扣。
冰凉的指尖划过她背，唤醒一些理智，唐柠睁开眼，抓住他手，低声道，“不能在这。”
房间很大，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眼儿。
况且……
她心乱糟糟的，咬唇，“明婉很快回来了。”
周肆看着她，淡笑的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欲，“那去楼上？”
“可……”
周肆挑了眉，伸手，挡住她唇，也挡下她要说的话，唐柠仰着头，看他。
两人离得很近，谁都没说话，耳边响着的是心脏的跳动声，混杂呼吸起伏的不平稳，一声快，一声慢。
他伸手摸了摸她头发，凑到她耳边，牙齿轻咬上她耳垂，“她不回来了，去楼上，嗯？”
五楼有休息的房间，周肆带她上去，左边尽头处的房门前，他伸手，刷了指纹，大门打开，他进去，脚步又突然顿住，“怎么不进来？”
唐柠站在门口停下。
周肆眉梢微扬，“干么？”
她没说话，看着他，这房间一看就是他专属的，她知道他住处多，但在这种地方都有，这种场合。
似乎意识到她在想什么，他轻笑，道，“会所是自家产业，这间房是我的，偶尔会上来住住，没带过人来。”
这男人自我惯了，唐柠没想过他会解释，心尖微烫，总觉得今晚的周肆，好像离她她更近了些。
唐柠前脚刚踏进去，门便自动合上，猝不及防的，他走过来，握住她两只纤细的手腕，越置头顶，将她抵在门后。
他垂眸，看她茫茫然地抬头，眼里还带着惊羞，想起方才她跟何琛把酒言欢笑的那模样，眼神不觉深了些。
半晌，他勾唇，俯身吻上去。
后背倏地触上木门坚硬的冰凉，唐柠不由瑟缩，激起一层鸡皮，但她双手被固住，动不了，只能被迫仰头，闭上眼。
周肆半阖着眼儿，将她脸上妩媚尽收眼底。
一吻绵长。
“怎么这么甜。”
耳边传来男人含笑的声音，“今晚喝的什么酒？”
她睁了眼，不知为何想到了激情海岸的英文名，晕乎乎地，脱口而出，“Sex on the beach……”
说完，便见男人眼带戏谑，他跟着复述了一遍，低沉的笑声带了点揶揄，“倒是挺会喝。”
唐柠意识清醒了些，听得他语气里的调笑，脸骤然一烫。
她原是没想这么说的。
周肆低笑，握着她手的力度紧了些，他另一手抚上她脸颊，指腹从她眼尾落下来，最终停在她唇上，“这阵子忙，过段时间得了空，带你去海边。”
“你喝酒。”
他低笑着，沙哑着声儿，又说了一句。
我吃你。
Sex on the beach.
这句话直译过来，可不就是，画面不受控制的放映在大脑里。
唐柠烧的脚趾都曲起来，她偏过头，不去看他，心脏跳的更加快，仿佛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明明是冬季，她却仿佛身处夏日，如同晌午高挂的烈阳一样，炙热地让人心口发慌。
不知是何时开始的。
恍惚记得是以热吻开头，然后逐渐蔓延。
结束已是凌晨之后，唐柠从浴室出来，双手抓着浴巾，带出一片水雾。
周肆坐在沙发上抽烟，闻声，抬眸望过来，笑道，“洗好了？”
唐柠低嗯一声，走过去，在他身侧坐下，目光看向茶几，上边放着一些文件，方才还没有的，大抵是喊他秘书送过来的。
她捉摸不准周肆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这人看着是那种随意的性格，但工作起来格外认真，哪怕是下班时间，也经常能看到他在看文件。
所以有时候她真的猜不透，他到底是真忙，还是在做什么。
男人将她搂进怀里，“饿不饿？”
唐柠仰头去看他，他察觉到，侧脸，睨她，“嗯？”
唐柠摇头，“不饿。”
年夜饭的时候，宋母不停给她夹菜，吃了很多，记起这个，她抿了下唇，“我忘记跟明婉说了。”
从包间上来，到这会儿，都不定过去多久，这男人勾人的厉害，也怪她，总不能把持住自己。
手机在房间里，她有些懊丧地起身，手腕被一只大手捉住，她停住，回头。
周肆拿下烟，将她扯回来，云淡风轻地道，“那么着急做什么，宋明婉先回去了。”
“你跟她说的？”
“算是。”
不过这里头多了个中间人罢了。
她有些懵愣，他低笑，摸了摸她脑袋，“我让宋年和把她喊走了，睡会儿吧，明天再回家。”
唐柠心头一宽，应了一声好。
他桌上这些东西是要看的，不会同她一块儿睡，唐柠自知，但回房间之前，她还是问，“明天你要回去吗？”
她说的这个回去，是指瑞景花园。
周肆淡淡应，“不回。”
问出口前她便知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但心口难掩失落，她垂下眼，藏去里头那点情绪，轻声道，“好。”
周肆没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神情，想到什么，他眼神些许变化，稍顿一两秒，他开口道，“这几天要回老宅，乖点，嗯？”
他淡笑着，伸手抬起她下巴，“无聊就跟宋明婉出去逛逛。”
“不是给了你卡？想要什么就买。”
在一起之后，他给她的黑卡，无上限，但唐柠一直没用过，她笑了笑，应着他，凑近，亲了亲他嘴角。
“那我去睡了。”
“去吧。”
进了房间，唐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睁了眼，天花板很白，干净纯粹，一点脏染都没有。
刚才那样，算是他哄她了吧。
今日的周肆，倒是难得的温存。
如果把那张卡，换成真心的话，恐怕她会更高兴一些。
她想要的，从来就不是钱。
房间里全都是他的气息，唐柠打量片刻，看向紧闭的房门，那男人就在客厅里坐着。
她沉沉地叹了口气，抬手关了灯，闭上眼。
第二十五章 进组
早间睡醒，已是八点多，入目是陌生的环境，唐柠缓了会，才起来。
她看了眼手机，微信有信息。
有宋明婉的，也有周肆的。
宋明婉吐槽了一堆她堂哥的事，后边发信息，问她是不是跟周肆在一块儿，唐柠回复完，点进另一个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