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就算了，下次吧。”
唐柠笑笑，大过年的，人一家子和和美美的团聚，她不想去凑这个热闹。
“你看你，又见外了。”何喻知道她什么性子，摇摇头，换了个话题，“对了，看看微博，年会的照片现在应该放出来了。”
“喻姐，我在看呢。”小吴扬着手机，她正翻着微博热搜。
从放出来之后，舒禾的年会热度节节攀升，一下子就霸占了好几个榜，前二十的热搜里，近半数都是舒禾的。
【舒禾年会到底有多豪】
【年会秒变红毯】
【舒禾众星齐聚】
热搜榜时刻变化着，舒禾艺人穿搭的热搜也上来了。
“有了！有唐柠姐的热搜了！”
何喻开车没法看，说道，“快念念标题。”
【唐柠暗红长裙怎么能这么美】
“又上来一条了！”小吴激动的仿佛自己上了热搜。
【时宜国际点赞转发唐柠年会照片】
唐柠也看见了，简洁明了的标题，她点进去，入眼就是时宜的官方号，大大的V在头像上尤其明显。
时宜国际：#唐柠暗红长裙怎么这么美#冬季与你，恰逢时宜。
下边是转发的图片，唐柠穿着那袭高定，手搭在腰上，对着镜头浅笑，妆容跟礼服绝配，一整个女王的气场，美爆了。
作为国内时尚资源天花板，时宜的影响力不容小觑，在点赞之后，热度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爬。
唐柠继续往下翻评论。
［豆豆不喜欢吃豆子：我的天，本来就觉得唐柠这回穿这身美炸了，没想到了居然是时宜的。］
［微博第一盐分：啊不行了，这是时宜专门给唐柠量身定制的吧？怎么会这么合适，我决定从今天开始彻底爱上唐柠的颜！］
［过路人：难道没有人跟我一样关注点是，时宜为什么会点赞唐柠吗？］
［谁美我顶谁：预备代言人？］
［糖糖最美：！真的要给时宜一个赞了，太有眼光了选我们糖糖！］
评论里当然也有一些质疑唐柠资源为什么突然这么好的，但是那张照片拍的确实是很有水平，没多会儿那些评论就被一群颜粉给压下去了。
小吴开心的不行，抱着手机一个劲儿傻笑，赞是一连串的点下来。
车子抵达时尚中心。
一行人上楼，时宜的工作人员早就已经在等着了，见他们过来，领着他们进了休息间，倒上茶水，“唐老师先等一等，我们老板稍后到。”
唐柠点头，“好的，麻烦了。”
她抿了口茶，跟何喻几个人说话，没一会儿，外边来了人。
唐柠抬眼，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约莫四十岁左右，地中海，身影微胖。
另一个，是何琛。
见到何琛的时候，她稍稍凝了下眉，旋即松开。
何喻先一步站起来，对着两人笑，做了个自我介绍，然后看向唐柠，冲她使眼色，“这是何总，这是方总。”
何琛笑了笑，截断她话头，“不用了，我跟唐柠挺熟的。”
何喻愣了一下。
熟？
她怎么不知道？
岂止是何喻，唐柠自己也是有点懵，“何总说笑了。”
合同早就打印好了，何喻看了一遍，没问题，就让唐柠签上，流程很顺利。
临走之前，何琛朝她伸手，笑道，“合作愉快。”
唐柠看着他的手，轻轻一握，“合作愉快。”
何琛双手交握，撑着下巴，看着女人走了出去，休息室的门被关上。
旁边的方总打量着他的神情，欲言又止。
何琛看他一眼，淡道，“想说什么，直说。”
“唐柠虽然很适合时宜新系列的风格，但是……咱们直接给她敲定新系列国际代言的身份，会不会不妥……”
他本来想说的是，唐柠的咖位太低，让她代言时宜会拉低时宜的档次。
但看见何琛的神情，他话咽下去，重新斟酌了个委婉点的说法。
何琛笑着看他，没说话。
“怎么，不相信我的眼光？”
方总背后冒出冷汗，“不敢……”
何琛敲了两下桌面，不紧不慢道，“看着吧，她会火的。”
他说着，站起来，临出门的时候，脚步顿住，扭头看进来，“这个代言相关的事宜，先联系我再做决定。”
方总愣了一下。
何琛挑眉，“有什么问题吗？”
方总连忙摇头，“没，没有。”
男人笑笑，转身出门。
休息室内，方总沉沉吐了口气，他抬手，擦了下额角的汗，吓死人，差点就坐不住了。
唐柠这边，时宜的妆造给她化完妆，定了造型，直接进拍摄间拍代言照。国际大牌的摄影师技术在线，唐柠代言拍的多了，pose摆起来轻松自如，表情管控也都很好。
最后一张定下来，摄影师眯着眼睛翻了翻照片，比了个OK，唐柠笑笑，道了谢，才离开。
她一走，旁边的工作人员都凑成一堆，叨叨聊起天，“这姐儿真好看，私底下没想到这么温柔，我都路转粉了。”
“对，之前看过她演的剧，我人都恨麻了。”
“重点是她真的很好看啊，穿上我们时宜的衣服，那腰，那腿，那胸……艾玛受不了我一个女的都快流鼻血了。”
“我有预感，这次代言照发出来她肯定会火。”
时宜的工作人员这些年给明星拍照拍的多了，他们见过不少耍大牌的，咖位大小都有，关键是专业素质还差。
这位，虽说只是二线，但人美，专业水平过硬，火不火只是时间问题了。
第十九章 凉薄
从时尚中心出来，也正巧到饭点，唐柠上车，小吴从另一侧上来。
“反正也没什么事，吃个饭再回去吧。”何喻扭头，唐柠拿下时宜的资源，她比谁都开心，正巧要放假，几个人吃一顿就当简单庆祝了，后边两人都赞成。
何喻翻开手机，看了一会儿，没满意的，“去南风吧，老孙昨天年会抽到一张会员卡，我跟他换了，听说那边牛排挺不错的，环境也好。”
“好啊。”唐柠道。
“小吴呢？”何喻又问。
小吴举起手，“我也没问题的姐。”
南风是今年新开的一家西餐厅，走的是高奢路线，用餐是需要提前预定的，但有会员卡就不一样了，打个电话，那边就能留位。
何喻挂了电话，笑吟吟地道，“搞定。”
唐柠从手机里抬头，“姐姐请客吗。”
小吴也是一脸希冀，何喻笑骂，“你都这么说了，我能不请吗？”
几人笑闹着，车子往那边开，路上不算堵，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地方。
南风是有自己的停车场的，下了车，有门童过来帮忙停车，何喻提包下来，挽着唐柠，在迎宾小哥的微笑注视下走进店里，“啧，这后边的老板绝对是个富家子弟，门童都找这么帅的，我看都能直接出道了。”
唐柠一本正经：“这主意不错，一会儿走的时候你可以拿个联系方式，来年就能把人签下来。”
“我就随口这么一说，带你们这几个我都累得慌，再来一个还活不活了？”
加上唐柠，何喻手上现在有五个人，说不忙是假的，“你啊，赶紧红起来，省的我整天给你操心。”
“好的领导，我努力。”
“少来。”
南风的装修是极简风，总体是那种复古文艺的造型，一进门就能看见一个很大的水晶吊灯，昏暗的灯光结合深色系装潢风格，再加上室内淡淡的熏香，格调一下子就上来了。
何喻订的餐位在二楼，座位更大一些，位置之间还多了隔层，几人刚落座，就有服务员上来，递过来菜单，笑容和煦地询问要用什么，何喻跟小吴都点了西冷，唐柠就点了个蔬菜沙拉，点完，她把单子还给那小哥，笑道，“这些就好，谢谢。”
“您客气了，请稍等。”服务员小哥微微弓腰，笑容未变，礼貌地往桌上放了个时光沙漏。
人走后，何喻道，“难得出来吃个饭，你就吃这个？”
“给你省钱呢。”唐柠抿了口红酒，轻轻晃一下杯。
“得，还不如不省呢。”何喻翻个白眼。
这一份沙拉就得小三位数，真正算下来也没比牛排便宜多少。
不过什么地方什么消费，在京市这个寸土寸金的地儿，这家还是良心，入口的东西都称得上是货真价实，且环境优雅，一顿饭吃下来，不管是味蕾还是体验感都非常不错。
唐柠起身，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遇见了个人。
宋年和在走廊里打电话，挂断后，里边出来人，他头一抬，顿几秒，咧嘴一笑。
“唐柠啊，来吃饭？”
因为宋明婉的原因，唐柠跟宋年和见过几次，不是很熟，但也算认识。对方是宋明婉的堂哥，主动打了招呼，她没有视而不见的道理。
唐柠回了一笑，“对，宋总也是？”
这疏离又礼貌的姿态，跟某个人像极了，宋年和低笑，眼底划过一抹趣味，“是啊，跟……一朋友过来吃个饭。”
“那挺巧的。”
“可不是，就挺巧。”
走廊挺大，但宋年和正正好就站在正中间，笑吟吟的，兀自跟人攀谈，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熟稔的很。
又扯了几句，宋年和还是没有让开的意思，唐柠低头看了眼表，正要开口告辞，旁边的男厕出来了个人，身材高大，挡住部分顶灯，笼下了一圈阴影。
这突然又多了个人，走廊显得更加逼仄。
宋年和抬头看向那人，笑意浓了些，“阿肆，瞧我碰着了谁？”
唐柠似有所觉，一回头，直直撞入那人漆黑的眼。
他嘴角带了点淡笑，那双丹凤眼仿佛会说话，蛊惑人心似的，轻轻扫过她。
唐柠心口一跳，脸色有些红。
但下一秒，男人薄唇轻启，看向她身后的宋年和，语气些许薄凉，“哦？碰上了谁，不介绍介绍？”
宋年和一愣，随即笑起来，“啧，还用得着我介绍？这可是你公司的人，今早还上了热搜呢。”
“你再仔细想想，真不认识？”
唐柠仰头，视线紧紧盯着他的脸。
周肆挑着眉，笑笑，“都让你介绍了，还问这个？”
心脏倏地，像被人用力揪住，唐柠捏紧裙摆，脸上血色褪了些许。
那人唇角仍旧勾着，很撩人的一副模样，明明也是笑着的，但说出来的话凉薄又伤人。
距离今早他离开家里也不过才过去六七个小时。
他站在她背后，就在化妆台的镜子前。
身体贴着她，挤进她腿间。
什么都做了。
一帧一幕犹如高分辨率的慢动画，历历在目，无比清晰。
不过是昨日跟今日罢了，用量词都嫌多。
这会儿见了她，还得让别人介绍。
她垂下头，装作看手机，来遮掩住此刻狼狈，手指拼命掐住掌心，她将眼底酸涩生生逼回去，再次抬头，她挤出一个笑容，跟宋年和道，“朋友还在等我，先走一步。”
“好，再见。”宋年和侧过身，让了条路来。
女人笑容灿烂，哪怕她掩饰的再好，眼角的微红都暴露了她内心并非毫无波澜。唐柠冲他点点头，从他身边经过，就是脚步有些急。
高跟鞋的声音消失在走廊尽头。
宋年和侧目，看向一旁的男人。
男人手里拿着一张丝帕，不紧不慢地擦着手，脸上是笑的，但笑意很浅，很淡。
他看着前方，眸子略有些沉。
宋年和拍了拍手，笑道，“人都走了，在看什么？”
周肆目光一顿，收回，看向他，又是那副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跟陈二说一声，今天的灯挺亮。”
说完，他将丝帕折起，从一旁走过。
宋年和抬头，顶端的吊灯发着白光，确实挺亮，他啧了声，跟上前面人脚步。
到这份儿上了都不松口。
这男人的心啊，实在是够冷漠。
第二十章 涨粉
唐柠没回座位，给何喻发信息，说有事先走，她下楼，拦了辆出租车，给司机报了家的地点，无力地拉低帽沿，沉沉闭上眼。
脑海里不断重播刚才那男人的眼神，还有那句话……
地下情，往直白了说，就是在外边谁也不认识谁。
其实他也没错，本来就是这样的。
那她到底在希冀什么呢，希冀他刚才跟他的朋友说，她是他女朋友吗。
懂的都懂，现在这样子又像什么，落到别人眼里，凭白得了个矫情，什么都不讨好。
唐柠用力闭紧眼睛，咬着唇，任由眼泪从眼角滑落。
那男人的心不好暖，她明明什么都明白的，可就是克制不住自己。
车子进不了小区，唐柠在门口下车，付完车费，低着头往里边走，泪水淌在脸上，被风一吹，干了，黏得人难受。
她伸手去抹，却没注意脚下台阶。
心下一咯噔，人就往前边倒，有人扶住她手。
唐柠借力站稳，松一口气，她跟人道谢。
一抬头，就看见何琛。
他看见她脸，有些惊讶，一闪而过的，但还是被唐柠捕捉到了。
她挤出一个笑，“何总。”
何琛视线停在她脸上，脸上的笑稍微淡了，停一两秒，他道，“想什么呢，这么不小心。”
“送你回去？”
“不了，谢谢。”
泪痕被风吹干，但妆肯定是花了的，她知道自己这会儿肯定狼狈，何琛没问，唐柠挺感激的。
她又笑了下，抽回手，绕过他，离开。
何琛维持那个姿势，看着人慢慢走远。
他眉梢轻挑了下，收回目光，转身，往外边走。
唐柠回到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沉默着，卸妆，洗完澡，头发还湿着，她走出去，到浴室门口的时候，停住。
要是周肆在这，又该说她偷懒的。
停顿一会，她还是折回去，拿起吹风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细细的吹着头。
吹着吹着，她眼睛又红了。
她是真的很爱他。
太爱的时候，总是记吃不记打的。
哪怕他心再硬，私下里，稍微对她有那么一点点好，她都能放在心里，珍藏着，记好久好久。
***
时宜是下午官宣的，艾特了唐柠，配了一段话：不早不晚，踩着年岁尾巴，喜迎新春伊始，欢迎加入时宜@唐柠的微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