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念慈反驳的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江佑湛打断了,聂欢的心里一沉,脸色倏地煞白到了极点。
江佑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回集团开会去了吗?
刚刚她和冷念慈说的那些话,他听到了吗?
冷念慈在看到江佑湛阴沉着脸,和聂欢看到江佑湛和老鼠见到猫的表情以后,满意极了。
“江少,您可千万不要误会,欢欢什么都没有说,和长延复合也都是假的,都是和我开玩笑的,你说是吧欢欢?”
冷念慈这哪里是帮着她说话,这分明就是在添油加醋,本来没有事的,被冷念慈这样若有其事的重复一遍。
依她对江佑湛的了解,今天肯定没完了。
聂欢刚想怼冷念慈一番,江佑湛邪睨了一眼冷念慈,薄唇轻启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有资格给我讲话?”
江佑湛这话可谓是极为难听了,冷念慈也是锦衣玉食,被捧着长大的,被江佑湛这样不给面子的讽刺一顿。
很想要去反驳江佑湛,可碍于江佑湛的身份,她也只能打碎了银牙,往肚子咽。
江佑湛没有搭理冷念慈,一把将聂欢从地上抱了起来,迈着极快的步伐,往停车场奔去。
到了车上聂欢还没有坐稳,江佑湛就吻了上来,男人的吻凶狠而又狂热,像是发泄,像是欲求,聂欢跟在江佑湛的身边有一年了,面对他如此强势霸道的吻,也是难以抵挡。
很快就感觉身上一阵清凉,聂欢小声呜咽道:“江少,别,别在这里……”
冷念慈在的地方必定会有宋长延,虽然她对宋长延没有了感情,但她也不想以这幅样子出现在宋长延的面前。
江佑湛的动作顿了下来,他邪肆的抵了抵下颚,讥诮的说道:“聂欢,你在因为他,拒绝我?”
江佑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宛如狼目一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聂欢,如果聂欢露出来一丝别的情绪,他一定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她。
聂欢咬了咬下唇,颤声说道:“不,不是,我怕被狗仔拍到,您的未婚妻看到会误会。”
说出去这番话以后,聂欢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她也很佩服自己,能在关键时刻找到了这么一个绝佳的理由。
江佑湛直接被聂欢气笑了,他冷笑两声,什么都没有说,打开车门就要下去,在下去之前。
沉声说道:“如果我回去望月湖,看不到你,你知道后果。”
丢下这句话,江佑湛就摔车门离开了。
聂欢抱住自己胳膊,长而卷翘的睫毛,忍不住轻轻的抖动着。
她不知道为什么江佑湛快要订婚了,还不和她结束交易关系,也强势霸道的不允许她来说结束。
也是,从一开始,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是不对等的。
她抛出所有的尊严,献身给他的那一刻,就注定被他踩在了脚下。
聂欢浑浑噩噩的回到了望月湖,刚走到玄关哪里准备换鞋,就听到几个年轻的女佣在窃窃私语。
“你们看新闻了吗?”
“是江少和唐家千金订婚的新闻吗?”
“是啊,今天还被爆出来两个人去电影院看电影,把江少和唐家千金的侧脸都照了出来,我发现啊,这唐家千金和养在这里的聂小姐长的有几分相似。”
“是啊,我也看到了,听说唐家千金和江少是青梅竹马,但后来唐家千金出国留学两个人就分开了,你们说,聂小姐是不是江少找来思念唐家千金的替代品?”
聂欢听到这话,眼前一黑,整个人差点站立不住,她只感觉她的心仿佛被人捏碎了,痛苦之感遍布四肢百骸,连呼吸一下都是痛的。
她像是疯了一般,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网上的那条关于江佑湛和唐家千金的热点新闻,把唐家千金的那张照片打开一看,聂欢笑了,绝望的笑了。
她眼睫轻轻的抖动着,怪不得,怪不得他在见到她的第一眼,看着她的脸,失神了片刻。
那个时候,她就应该明白,他在透过她……看她。
佣人等发现聂欢在她们后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们支支吾吾的说道:“聂,聂小姐,您,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聂欢面色惨白,扯出来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淡淡的说道:“我什么都听到了,别让江少知道,我不在意。”
这是聂欢目前唯一能维持体面的方式了。
那些佣人求之不得,江佑湛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佣人乱嚼舌根。
她们刚刚还担心聂欢会去江少的面前质问江少,江少问起来,她们这些人都难逃一死。
那些佣人忙不迭的点头答应,聂欢回到楼上的浴室中泡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在快要睡着的时候,迷迷糊糊的被一股炙热的沉木香气撩醒,她睁开眼睛,就和江佑湛深褐色的冷眸对视到了一起。
聂欢想到了那些佣人的话,和唐家千金的照片,心底起了反抗之意,下意识的把身上的男人推开。
在她把江佑湛推开以后,江佑湛的表情瞬间变了,眸底阴翳冰冷,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老情人刚到京城,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贴上去了?”
聂欢的眼睛一红,心底涌起了一阵一阵的酸水。
这酸水宛如潮起的大海,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和勇气。
她不管不顾的说道:“是,既然你都要和唐家千金订婚了,我们之间的交易也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结束不好……啊……”
聂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江佑湛一把钳住了下颌,男人的力道极大,像是想要把她的下颌捏碎,以此来泄愤。
他冷眸眯起,字字如刀咬牙切齿的说道:“聂欢,看来我给你的甜头太多了,以至于让你忘了,我是什么样子,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父亲再次蹲进监狱?”
聂欢的心里一慌,她相信江佑湛有这个本事。
她对于刚刚自己的情绪悔恨不已,明明一开始就是你情我愿的交易关系,为什么要去注入真实的感情。
到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
她哽咽的说道:“对不起江少,我不该逾越的,求您,求您不要对我父亲下手,您怎么对我,我都无所谓。”
“怎么对你都行?”
男人钳制住聂欢的下巴松了几分,语气轻挑,带着不怀好意。
聂欢向来知道这个男人的恶趣味,对他是又爱又怕,知道今天他今天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倒不如现在去服软。
聂欢点了点头,江佑湛一把将聂欢拉在了怀里,薄唇覆在她的耳廓,温声低语道:“你主动。”
聂欢心里一跳,瞳孔骤敛,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对于她来说,已经算是极轻的惩罚了,起码不会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父亲牵连其中。
但男人的态度,让聂欢觉得,她只是,只是他发泄欲望的工具,这种工具永远上不了台面,也永远无法走进他的心里。
聂欢不知道最后是怎么结束的,只知道这一夜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后面几次聂欢已经筋疲力尽,放下尊严乞求江佑湛。
江佑湛才放过了她,说好听一点是放过聂欢,其实是换男人来占据主动权。
第二天聂欢醒来的时候,下意识的摸了一下旁边的位置,已经冰凉一片,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
已经下午一点钟,江佑湛应该去了集团。
她心底有些怅然,去浴室洗了一个澡,换了一套简单的衣裙。
准备去工作室练习台步,刚从楼上走下来,就碰到了江蔓蔓在楼下餐厅悠然自得的吃着水果。
看到聂欢下来,江蔓蔓鄙夷的扫了她一眼。
阴阳怪气的讽刺道:“这有些人,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知三当三做到了极致,真想让喜欢某些人的粉丝看看,她们的女神有多么的不要脸。”
一旁的曾管家脸色有些尴尬,每一次江蔓蔓来望月湖,所有的佣人的心都会提到嗓子眼上。
这个江蔓蔓仗着自己是江家的掌上明珠,被娇惯的嚣张跋扈,天不怕地不怕,在江家除了江佑湛,没有人能管制得了她。
江蔓蔓这话太难听了,他们这些做佣人的都觉得刺耳,但聂欢却像是没事人一般,仿佛没有听到。
从江蔓蔓的身旁掠过,曾管家忙不迭的迎了上去,恭敬的说道:“聂小姐,江少走的时候,叮嘱我们让你在醒来以后吃饭。”
“没有公主命,别犯公主病,吃个饭还让湛哥哥提醒,别以为湛哥哥对你好一点,你就以为自己是那正宫娘娘了,我告诉你聂欢,你就是倾辞姐的替身。”
聂欢的心里因为江蔓蔓的这些话,掀起了千层风浪。
她可以接受江佑湛甩掉她,毕竟在两个刚开始交易的时候,江佑湛就说过,两个人只是交易关系,无关情爱。
可一年的相处,他对她的好,温柔,体贴,都像是带着剧毒的蜜糖。
让她不受控制的深陷其中,到头来,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她长的和他所爱之人相像,才会拥有。
挺可悲,也挺可笑的。
江蔓蔓被聂欢屡次三番的忽视,骄傲的大小姐岂能容忍,更何况她还和聂欢赌着气。
她一把抓住了聂欢如墨的长发,在聂欢的身后狠狠的一拽,聂欢一个反应不及,差点摔了一个趔趄,工作的佣人看到这一幕,想要拉架。
江蔓蔓对着那些佣人吼道:“谁敢过来,就别在望月湖工作了。”
不少佣人是指着望月湖这份高薪工作糊口的,江蔓蔓是江家,还有江少的掌上明珠,他们也不敢多管闲事,只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聂欢。
聂欢最讨厌有人拽她的头发,她一个反身,以极快的速度,扇在了江蔓蔓的脸上一个耳光。
聂欢一米七五的个子,在碾压江蔓蔓的时候,江蔓蔓的那些嚣张跋扈的气势,瞬间被压制。
江蔓蔓一个反应不及,被聂欢打的脸歪到了一旁,抓住聂欢头发的手,也下意识的松开了。
她捂着自己红肿的脸,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
聂欢这个贱人,是什么身份,竟然敢对她动手,她要去告诉湛哥哥,让湛哥哥要聂欢好看。
她面容扭曲,龇牙咧嘴的说道:“聂欢,你敢打我,你死定了,我要告诉湛哥哥甩掉你,我看没有湛哥哥的庇佑,你在京城还怎么嚣张。”
说着江蔓蔓顿了一下,对身后的那几个佣人说道:“你们几个给我作证,是聂欢先对我动手的,听到吗?”
那些佣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聂欢不想让那些佣人为难,直截了当的对江蔓蔓说道:“不用麻烦他们,你不是要给你哥告状吗?我帮你打他的电话,告诉他我打了你。”
说着聂欢不等江蔓蔓反应过来,直接掏出了手机,拨通了江佑湛的电话。
江蔓蔓本意是想要恐吓一下聂欢,可万万不敢在江佑湛的面前,去告聂欢的状。
聂欢那个贱人跟在江佑湛的身边将近一年了,那一次她去找聂欢的事,江佑湛都袒护聂欢,这让她愈发的对聂欢不满。
江蔓蔓想要阻止聂欢已经来不及了,江佑湛已经接通了电话,男人的声音不冷不热,尾音拖长,带着一丝眷恋的迷人。
“有事?”
第3章 你知道他要和唐家千金订婚吗?
聂欢正想要说话,江蔓蔓就以极快的速度把手机抢走。
并对江佑湛解释道:“没事没事,我和聂欢在吃饭,不小心按到了你的电话,没有什么事的话,就挂了……”
“蔓蔓是你吗”?
这句清悦的女声一落下,吵闹的主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江蔓蔓表情稍顿,发现过来以后,扬了扬下巴,得意的看了一眼聂欢。
笑盈盈的对电话那边的人说道:“是我倾辞姐,我是蔓蔓,你这是和我哥在约会吗?”
那边的女人咯咯的笑了两声,笑声清脆悦耳,宛如风铃摇摆。
明明那么好听的声音,落在聂欢的心里,聂欢只觉得刺耳,刺耳极了。
“别误会,我和阿湛简单的在一起吃个饭,那天有时间我们聚聚……”
后面的话聂欢已经听不进去了,也没有勇气听进去了,她只记得在江蔓蔓挂断电话以后,她的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
江蔓蔓把手机丢给了聂欢,抱起胳膊,微微扬起下巴,宛如高傲的孔雀。
得意洋洋的说道:“真是好羡慕我哥和倾辞姐呀,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像有些人,只配做缓解欲望和思念的替身。”
聂欢想要反怼回去,可却像是如鲠在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感觉呼吸一窒,连心口都是痛的。
她转过身,抿了抿唇对曾管家说道:“不用麻烦了,我没有胃口,不吃了。”
曾管家为难的说道:“江少那边……”
“他如果问起来,你就说我不愿意吃。”
丢下这句话,聂欢就大步离开了望月湖,曾管家还想要说什么。
江蔓蔓满不在意的说道:“曾管家你还看不出来吗?她是因为我哥要和倾辞姐订婚了,地位马上不保,心里难受才会不吃饭的。”
聂欢刚到公司的练习室,对着镜子深呼吸一口气,江佑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看着振动的手机,一时之间竟有些失神,旁边一个碰过几次面的男模对聂欢说道:“欢姐你的电话响了。”
其实聂欢并不比这个男模大多少,但因为聂欢是光芒娱乐的首席模特。
再加上因为江蔓蔓的原因,公司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她后面有金主,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他们对她都很是尊敬。
聂欢回过神,给哪位男模道了谢,径直去了洗手间,接通了江佑湛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刹那,扑面而来的冷煞之气,隔着听筒传了过来。
“为什么那么晚接电话?”
磁性低沉的声音夹杂着不近人情的薄情冷漠。
聂欢深呼吸一口气,努力的抑制住鼻头的酸涩潮涌。
云淡风轻的说道:“我在练习室练习台步,手机放在柜子里了,没有看到。”
电话那边的男人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不冷不热的说道:“这几天我不回望月湖,你乖乖的。”
聂欢眼睫轻颤两下,很想问他一下,这样有什么意思吗?
她知道他现在和未婚妻待在一起,不回望月湖也是为了陪未婚妻,她不会胡闹的,只是不想这样纠缠着。
徒增烦恼和痛苦。
可聂欢不敢,她亲眼见过这个男人的狠厉和残忍,又怎么会再去触犯他的逆鳞。
聂欢乖巧的应了一声,后面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两个都没有说话。
隔着电话听着彼此的呼吸声,时而深,时而浅,后面聂欢不知道江佑湛怎么挂的电话。
她只知道,挂了电话以后,她再也没有心情让自己投入工作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