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直注视着前方的阿光才是很帅啊。”
“我可是要站在阿光身边的人。”
“绝对不可以掉队啦。”
啊,原来是这个意思。
原来是要站在我身边啊。
原来阿让心里也一直想着我呢。
他就知道。
阿让真是太棒了。
“我也会加油的,我会站在最高的舞台上,让阿光看见我。”
“嗯,我会一直一直注视着阿光的哦。”
*
每天部活结束,队员们都离开了之后,木兔才会去教室找赤苇让。
而这一天,他没有在教室里见到她的身影。
“阿让?”
她的包还在桌旁挂着。
桌面上干干净净的。
不像是临时有事离开的。
想来想去应该是去那里了吧。
木兔抬腿走向天台的方向。
一打开门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赤苇让正趴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的风景。
有风吹过。
短裙的裙摆随即荡漾出浅浅的弧度。
她的长发在风中飞舞,露出她耳朵中白色的耳机。
风里已经有了些许秋意。
班里有些人已经开始穿上秋季的校服了。
他记得阿让的手也总是凉的。
是那种怕冷的体质吧。
木兔走上前,从背后握住她放在扶栏上的手。
“阿让不冷吗?”
“刚刚还没觉得呢。”
木兔身上带来的暖意一靠近,她才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微凉。
“在听什么?”
“‘月球漫步者’。”
“诶~~~”
他径自从赤苇让的右耳中取下耳机来,“我听听。”
耳机线有限的长度迫使两人紧紧靠在一起。
木兔是个合格的热源,将风挡在了他的背后,又将温暖传递给她。
“阿让回来之后,应该快高中毕业了吧。”
“差不多吧。”
“那这段时间也就是我跟阿让最后的高中生活了啊。”
要好好珍惜每一天呢。
之后的两年都要靠这些日子的回忆了啊。
“阿光,拍个照吧。”
“在教室、天台、体育馆……我们一起经过的那些地方。”
“好。”
*
九月底,原先合宿的四个学校约定再次进行合宿训练。
这次的合宿地点在生川高校,整个枭谷排球部的正选集体前往了神奈川县。
能再次遇上别校的强队,木兔兴奋得跃跃欲试。
“这次是春高之前的最后一次合宿了,大家好好把握机会,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多看、多学、多练。”
教练站在队员们面前叮嘱道。
“好了,出发!”
经过四十多分钟的车程,空气里已经溢满了这个海滨城市独有的腥咸。
是大海的味道。
刚下车,木兔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好久不见,黑尾。”
“好久不见,木兔。”
黑尾铁朗朝枭谷的队伍里面观察了一番,还是之前的原班人马。
“那个你的二传手还是没有来吗?”
“我的二传……”
木兔忽然回过神来,“啊,你是说阿让啊?”
“阿让准备要出国了。”
“诶?”
黑尾铁朗有些惊讶,“上次还没说起这个事情吧,才过了几个月,这么突然吗?”
“嗯,是一个国际什么什么比赛来着,现在正在准备全国选拔,通过了就会出国。”
“我好像有听说过。”
黑尾铁朗摸了摸下巴作思考状,“不过那个不是顶尖学生才能去参加的吗?”
“阿让脑子无敌好哦,我没告诉过你吗?”
你最好是有告诉过我啦。
黑尾铁朗心想。
*
训练结束之后,黑尾铁朗和木兔留在体育馆没有离开。
木兔决定休息一会儿之后再继续自主训练。
而黑尾铁朗不一样,他是被迫的。
是被这个名为木兔光太郎的无情的扣球机器逼迫留下的。
木兔从窗台上拿下手机。
这是刚刚拜托白福雪绘从房间里拿过来的。
他翻了翻消息页面,有赤苇让发来的两张照片。
一张是今天的便当。
一张是她的练习册,右上角的空白处有一只简笔画的猫头鹰。
看到这儿,他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笑容,引得黑尾铁朗好奇地凑了过来。
“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吗?”
“啊,也没什么。”
木兔不避不让,“你看,阿让真是有趣。”
“你又在联系那个阿让啊?”
两个男高到底有什么好聊的啊。
好奇心顿失的黑尾铁朗正要兴趣缺缺地坐回去,忽然瞥见了木兔的手机背景。
“等等。”
“这是谁?”
他眼皮直跳,一个不可置信的想法跳出了他的脑海。
不会吧……
“阿让啊。”
“哈?”
黑尾铁朗眯着眼睛看向木兔的手机,试图找到一些别的蛛丝马迹,“女孩子?”
“对啊。”
“女孩子怎么会做你的二传?”
“阿让她的二传技术还不错啊。”
“我没说这个。”
黑尾铁朗跌坐在地板上,双手按在盘腿的膝盖上,“为什么会有女孩子愿意给你做二传啦?”
“你们两个……”
他的视线在木兔和他的手机之间来回移动,想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啊?嗯,阿让是我的女朋友哦。”
木兔一副“难道我之前说的不够清楚吗肯定是你自己理解有问题吧”的理所当然。
不知怎么的,黑尾铁朗突然产生了一种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的冲动。
滚去爆炸啊,单细胞排球笨蛋现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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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球漫步者——伊东歌词太郎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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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尾铁朗从前对于朋友恋爱这件事情总是报以宽容的心态。
也没什么嘛,年轻人谁不恋爱呢?
枯燥的校园生活总是要一些别的事情来调剂一下的嘛。
身边也不是没有朋友在恋爱。
每天腻腻歪歪的,看上去虽然有些不能理解,但是从他们满身都是粉红泡泡的氛围来看,至少幸福得也没这么碍眼。
直到此刻,他发现木兔这个单细胞居然也有女朋友。
一开始觉得这倒也没什么,毕竟单细胞在恋爱市场中也算是有一席之地的。
世界上就是有些女孩子喜欢这种看起来阳光灿烂,但是实际上带点无脑感的人。
所以木兔有女朋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即使这个人的女朋友,是光被他带出去都会令人嫉妒的那种。
那种脑子好、长得好看、有运动细胞、性格温柔的女孩子。
但是也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
让他火大的是另外一件事。
结合上一次合宿时木兔跟他讲的那些事情。
黑尾铁朗才发现心里一直挂念着的那个“优秀二传”居然是他的女朋友。
心态崩了。
还能这样?
谁家女朋友还能帮着一起训练的?
谁家女朋友会为了对方的训练专门去学了二传的技术的?
谁家女朋友还能在技术上做一些指导的?
木兔到底从哪里找来的女朋友?
“啪叽”。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黑尾铁朗发誓从此恨上那些该死的现充。
他决定要无差别地攻击一切有女朋友的男人。
*
第二天的训练,音驹只要在轮转的练习赛中遇上枭谷,黑尾铁朗都专盯木兔一个人。
“今天黑尾很有干劲儿嘛。”
“对上枭谷的王牌好像也不落下风呢。”
一个音驹的前辈赞赏地看着在球网两边大眼瞪小眼的那两个人。
“木兔的好几次扣球都被他拦下来了。”
“他们两个之前不是关系挺好的嘛,一定是约定了什么吧。”
“啊,懂了,肯定是那种‘虽然我们是朋友但是我一定会打败你的’元气又青春的约定吧。”
“真是年轻啊。”
“真好啊,一年级。”
“青春啊,一去不复返啦。”
“你也只比他们大一岁吧。”
大家在背后的窃窃私语并没有被木兔听到,但是黑尾铁朗愿意拼尽全力地拦下他的扣球,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某种竞争意识。
太棒了。
遇到强劲对手的感觉。
实在是令人兴奋得手都要颤抖了。
至于是什么原因。
不重要。
于是木兔的扣球一次比一次迅速且强势。
而黑尾铁朗的拦网也一次次地将他的攻势回击过去。
“好球!”
“好球!”
在场外看着枭谷和音驹练习赛的人都被两人之间的攻防战吸引了。
叫好声在体育馆内回荡,不绝于耳。
训练结束之后,木兔走过去一巴掌拍在黑尾铁朗的背上。
“喂,不错嘛,黑尾。”
“啧。”
早已经受过他打招呼没轻没重的毛病,黑尾铁朗灵活地躲开了他的第二掌。
“大概是我心里的怒火已经升到这儿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再不发泄出去真要爆炸了。”
“怒火?”
木兔睁着圆圆的眼睛不明所以,“黑尾你在生气吗?”
“啊,是啊,在生气啊!”
“是看着你就生气啊木兔光太郎君。”
“诶?”
“真是的,最烦你们这种该死的现充了。”
“所以,”木兔认真地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仿佛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黑尾你没有女朋友吗?”
嫉妒使黑尾铁朗面目全非,他忍无可忍地一脚把木兔踹飞了出去。
“可恶啊你这个混蛋。”
“是在炫耀吧,是吧?!”
*
虽然话里话外都充满了对木兔的嫌弃,不过说是这么说,倒也不至于因为这种类似于玩笑的话而拒绝跟他的自主训练。
女朋友没有就算了,不能连排球都不重视。
毕竟面前这家伙,两个都有啊。
才不想在这两个事情上都输给他啊!
“喂,所以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踹完那一脚之后,黑尾铁朗心里的邪火去了大半,转而开始八卦。
毕竟单细胞的感情生活还是很令人好奇的啊。
他脑子里完全无法想象这个满脑子排球的怪物谈恋爱的时候是一副什么样子。
不过听他之前的形容,好像他们就连约会大多数时候都在体育馆里练球。
约会都是去练球?!
那个阿让真的会迁就这小子到这种程度吗?!
真是离谱!
啊,不行,嫉妒之火又要烧上来了。
“告白了就在一起了啊。”
木兔想起那天在学校时看到的黄昏。
啊,他还对阿让说什么“在心里告白了”这种话。
但是阿让很快就明白啦。
真不愧是他的阿让。
“是你说的吗?”
“是啊。”
“到什么程度了啊,你们?”
黑尾铁朗的笑容里带着点不可言说的意味。
“助跑、起跳、扣球,然后完全确定能得这一分的那种程度吧。”
“理解不了你的意思。”
黑尾铁朗试图拦下木兔的扣球,未遂。
“不过听你的意思,你的阿让很有可能会通过那个全国选拔是吧?”
“阿让说有很大的可能性。”
木兔活动了一下脚腕,准备再次扣球。
“可是我觉得她肯定会通过的。”
“毕竟阿让真的很优秀啊。”
“好了好了知道了,关于‘阿让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这件事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黑尾铁朗前一秒还在嫌弃他满嘴都是阿让,后一秒忽然想起了什么,眼里盛满了同情。
“喂,木兔,我记得那个选拔之后的出国,要一年半吧。”
“嗯,阿让说是一年半到两年左右。”
“你们两个在一起都没有一年啊。”
黑尾铁朗感慨道,“那你之后和没有女朋友的我们也没什么区别了。”
不在身边的女朋友完全没有一点值得羡慕的好吗?
不仅如此,感觉要对他抱以更深切的怜悯了。
“抱歉,今天不该这么针对你的。”
他难得有人性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那个,木兔,接下去几天的自主练习,你尽管来找我吧。”
“诶~~~黑尾你这家伙还真是好人啊。”
“没办法啊,鄙人一向都待人热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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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东歌词太郎那首歌是我写这篇文一直在单曲循环的。
旋律什么的感觉还蛮搭木兔的。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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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福雪绘总觉得赤苇让和木兔有些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从第一学期以来就给她这样的感觉。
但是这种感觉细想起来又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
很奇怪。
很离谱。
不过又完全不能忽视。
他们两个之间真的可能会有些什么正在或者已经发生了吗?
不可能吧。
根本是两个截然相反的性格。
一开始,她还经常跟赤苇让还有木兔在午休的时候聚在一起吃饭。
但是那两个人聊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围绕着排球展开的。
偶尔会掺杂一些篮球的内容。
她虽然也算是有兴趣,但是听久了还是有些想要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