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锦好像知道他的来意,在他没开口前阻止道:“团长,你要是还是来说那事的,就别开口了!”
汪阳有些尴尬的笑笑:“要不是我拦着,三团的赵团长,可就直接去找弟妹了,你就不能通融通融?”
李玉锦幽幽道:“要是让你媳妇给赵团长看那病,你会不会同意?”
汪阳无奈道:“我媳妇她不是不会吗,要是会的话”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突然也便了脸色,改口道:
“好吧,我不管了!”
李玉锦闻言,怕他还不死心,又强调道:“厉枝虽然外科方面还行,但那方面的事确实不懂,政委他们那里,她也是瞎猫撞上死耗子。
我还是那句话,谁要想看那方面的病,直接跟我说,我可以帮他们推荐京都那边的专家,但要是谁冒冒失失去找她治病,出了事我不会负责,厉枝更不会负责!”
汪阳闻言,气得瞪了他一眼:“行了,别跟护食狗似的,你话放出去后,不是没人去烦你媳妇吗!”
李玉锦拿话堵他:“那你今天还来?”
“我也是顺嘴一提,我今天来,主要是有另外一件事想请弟妹帮忙。”
李玉锦听他说找厉枝是因为别的事,脸色总算好了一些,不过还是问他:“什么事?”
汪阳闻言道:“听胜利说,弟妹不仅会制那方面的药,还会制退烧药和消炎药这些药,甚至就连他这次回来受伤发烧,也是吃了弟妹开的药才好的,这事你知不知道?”
李玉锦闻言蹙眉,一时没有回答。
汪阳见他这样有些急了:“别装死,现在消炎退烧这类药都缺成什么样子了,难道你不清楚,要是弟妹真会制这类药,那可是帮了我们部队一个大忙了!”
李玉锦面色微沉道:“厉枝做的这些药,可都是没经过药监检测和临床实验的,要是药出了问题,这个责任你担还是她担?”
汪阳见他终于松动了,赶紧道:
“这个你和弟妹不用担心,我来找你之前问过查院长,他说要是弟妹真的会制这类中成药,他会帮忙解决药品检测、以及临床实验的问题。
查院长甚至还透露,想特招弟妹进军区医院!”
汪阳说完,见李玉锦表情还算正常,接着又道:
“对了,我之前还跟首长通过电话,跟他汇报了这件事,首长也同意了,所以你回去问问弟妹本人的意见,只要她也同意,明天我就带她去找查院长。”
原本面色还算正常的李玉锦,突然变了脸色,沉声道:
“那团长怎么没问问首长,他娶这个儿媳妇,到底是给他儿子娶的,还是给部队娶的?
他亲儿子、亲弟弟、还有他的好友这些棋子还不够他用,现在又要对自己儿媳妇下手了!”
“李玉锦,你这些混账话,最好就在我面前说说,你要是敢跑到首长面前去说,看我打不死你!
首长现在有多难,你比谁都清楚,你非要在这种时候犯浑戳他心窝子吗?”
汪阳后悔死了,他就不该在这臭小子面前提他爸,但说都说了,也只能替他们首长狡辩,不,应该是解释。
李玉锦嘲讽道:“你这么说,我二婶也这么说,就连如今都不知被人弄去哪里的夏叔叔也这么说。
你们谁都说他有苦衷,那我就想问问,为何到最后,就他一个人还在军中那个位置上稳稳的坐着,他曾经那些志同道合的好友、兄弟,为何就要下放的下放,失踪的失踪?
就连亲弟弟他都不放过,连想在大山里陪妻子养病这么简单的愿望,他都要撕碎,将他说带走就带走。
五年了,他都还不肯把我二叔还给二婶,可怜我二婶到现在还在苦苦强撑着,就怕哪天我二叔回来,见不着她会疯!”
汪阳看着李玉锦逐渐猩红的眼睛,一把拉住他,看着他的眼睛道:
“玉锦,你冷静一下,我知道你怕什么,我跟你保证,这次真的只是让弟妹制些药,以解我们部队的燃眉之急,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们俩分开的!”
李玉锦沉默了良久后才缓缓开口:“让厉枝制药可以,但特招她入伍的事不行,你也知道她身上那些臭毛病,要是等进了部队再固态萌发,那就是在给部队抹黑!”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不会吧?”
汪阳虽然对现在的厉枝很看好,但人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因此他也不太确定,厉枝到底还会不会再变回原来的德行。
“会不会我比团长更清楚,要是她进了部队真闯了祸,被有心人抓着把柄,到时恐怕就是首长也救不了她!”
汪阳闻言,有些遗憾道:“行吧,我心里有数了!”
“团长,你别骗我,别像我爸当年骗我二婶那样骗我!”
李玉锦抓住汪阳的手臂,一直绷着的情绪,已接近了临界点。
无数次的枪林弹雨,死里逃生,都从未让他感到过惧怕,但从厉枝救活夏征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有些事,注定要朝他无力掌控的方向发展。
或许抓住汪阳这一刻,是李玉锦心里存着的最后一点侥幸。
汪阳重重拍了拍他的肩,原本想说我一定不会骗你,但一想到厉枝那逆天的医术,再加上她制的药要是检测合格的话,那些虚无缥缈的承诺,他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好在李玉锦也没让他为难,很快就平复了情绪,脸上又恢复了平常那种淡淡的表情。
--------------------
第十六章
==================
晚上回去的时候,李玉锦将汪阳的话转达给了厉枝。
厉枝听了有些意外,没想到退烧药和消炎药的事,都传到汪阳那里了。
不过意外归意外,要是能将这些药正大光明的拿出来,再好不过,最后她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给部队制药的话,给钱吗?”
“这个你可以问团长,如果他不想给,你可以拒绝!”
厉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就是为了大哥你我也不能拒绝,哪怕让我打白工,我也会兢兢业业替你长脸的,毕竟只有你好我才不会变渣渣。
第二天,李玉锦带着两包花生酥去了部队,那是厉枝给他准备的,不过到了部队他就给了小山子。
李玉锦走后没多久,厉枝就被汪阳接去了军区医院。
院长办公室,不止有查院长,宋文也在,加上汪阳,三位首长此刻正死死盯着厉枝手里的那个帆布挎包。
厉枝这次带来的不止有退烧药和消炎药,另外还有止血药,这是她在得到消息后,连夜在空间里配置出来的样品。
因为她清楚,止血药对于军中战士的重要性。
查院长本人就很懂制药这块,宋文也有涉及,所以两人接过厉枝递过来的药,仔细辨别了一下成色,味道,成分后 ,原本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随后查院长带着几种药亲自去找人检测,而厉枝则被宋文抓去做了一台手术。
和她一起手术的医生,都十分好奇,厉枝到底是怎么让夏征起死回生的,因此这次基本都是抱着观摩的态度来的。
厉枝只要上了手术台,其他外在因素从来不闻不问。
因此也让她比寻常医生更多了一份冷静和从容,等她稳稳得将子弹从伤者的腹部取出来,也没有松懈,清创缝合并安排人给他输血,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在场的医生在短暂的震惊之后,手术室里响起了一阵无声的掌声。
这种场面前世厉枝经历过太多,早习惯了,友好的朝几位同行点了点头。
只是心里却在想,也不知刚才这场手术,这些家伙学到了多少,尽整这些虚头八脑的。
宋文也观摩了这场手术,术后虚心的询问,厉枝师从何处?
他明显不相信,一个老中医能教出一个精通外科的传人。
“确实是祖传的,厉家祖上出过几位名医,而我爷爷战时还去过前线。
他曾经在战场上接识了不少西医,就是跟他们学习了西医方面的知识,后来他将自己所学教给了我们这些后辈。
之前我说自己会医术,大家都不信,更没人敢让我帮他们做手术,所以才会在家属区闹出不少笑话!”
厉枝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她说得大部分都是真的,就连原主跟她爷爷学过医术也是真的。
厉家厉枝这一辈的人,都跟他们爷爷学过,但都只学了一点皮毛。
估计厉老神医也真是没办法了,才广撒网,就连孙女也一起教,但结果一个都没教出来。
所以原主才会无知又自负,学了点皮毛就敢给人开药治病了。
“原来如此!”宋文听完总算是解惑了,脸上甚至还露出一丝羡慕。
毕竟不管从事哪个领域,拥有天赋的人往往都会一骑绝尘,让普通人羡慕却又望尘莫及。
厉枝在看到宋文的表情后,就知道自己的医术这是被肯定了。
她松了口气,毕竟只有得到像宋文这种业内权威人士的认可,她才有机会,去给项英治她那另很多名医都束手无策的心疾。
只是厉枝不知道的是,要是她懂得低调一点,藏拙一点,日后她也不会过得那么辛苦。
不过对厉枝这个服务于新剧情的工具人而言,即便知道,她也没得选,毕竟辛苦和变渣渣比起来,正常人都知道怎么选。
等三种药品检测都合格后,四人又在院长办公室里碰面。
“厉志,不知按你目前的制药速度,一天能做出多少这样的药来?”
查院长也没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
“不知您需要多少?”
“暂时至少要够咱们军区医院这边用的,以后怕是会要更多!”
厉枝考虑了一会才道:“这个量怕是我一个人做不过来,而且草药也是一个问题,目前我用的都是山上的野生草药,要是小批量的制药还将就够用,但要是大批量生产,必需要有稳定的原材料才行。”
查院长应该也考虑过这个问题,闻言道:“北疆那边野生药材倒是很多,但距离我们这里实在太远,交通又极其不便,连当地的供给都成问题,就更别说往外地运了。”
“我倒是有个法子,但只是和目前的形势有些相背!”
查院长等人闻言,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你先说来听听,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我们来想办法解决!”
厉枝道:“那三位首长先听听,要是不行就当我没说!”
见三人点头,她才继续道:
江市山多雨多,气候潮湿,很适合草药生长,因此我想,部队能不能抽调一些人手,一部分我教他们采药制药,另一部分去山上开荒种植草药,这样原材料就能从根本得到解决,还能为部队培养一批会制药的技术人员。”
原本查院长他们,还以为她说得是什么大逆不道的法子,但一听说只是需要人手在山上开荒种草药,倒是松了口气。
虽然现在私人是不能开荒的,但国家是可以的,更何况是这种利国利民的好事。
只是一直没开口的汪阳却提出了一个现实问题:
“要真如弟妹说的,人手方面你不用考虑,我们来解决,只是山上没多少水源,光靠雨水怕是不够,而且草药种子也是问题,再者就是周期太长,等草药种出来,恐怕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团长说得几个问题我也清楚,水源确实是个问题,不过我们这里多雨,即便有供应不上的时候,可以先用人力浇灌解决。
同时再请当地水利局的同志,来我们这边山上考察一下,看是否可以在山上打井浇灌,实在不行就挖一些蓄水池出来存储雨水。
另外草药种子我已经收集到了一些,后面还会继续收集,至于周期问题,相信几位首长也清楚,药品紧缺问题,并不只有今年,而是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将面临同样的问题。
不如我们把目光放长远一些,眼下的危机要度过,以后也一样,今年种的草药虽然不能马上使用,但明年却可以,如果一直种下去,就一直可以。”
汪阳等人闻言,都觉得厉枝说的很有道理,如今的形势他们自然清楚,这种物资匮乏问题在短时间内很难解决,而缺医缺药问题更是重中之重。
如果真能利用山上的荒地种草药,从长久来看,不仅能解决他们部队自身的难题,还能帮到更多的人。
汪阳将厉枝的建议汇报给了师部高师长后,高师长十分重视,立刻召集相关人员开会商讨落实。
三天后,高师长就亲自接见了厉枝。
去师部前,李玉锦对厉枝说:“师长人很随和,你无需紧张,就和团长他们相处一样就行。”
“好。”
厉枝前世连最高级别的领导都见过,还给人家看过病,怎么可能会紧张,但李玉锦的好意她还是领了。
虽然厉枝很淡定,李玉锦似乎还是有点不放心,最终同她一起去了师部。
“玉锦这是不放心自己小媳妇,怕我吓着她!”高师长看着从门外走进办公室的小俩口,哈哈大笑道。
“可不就吗,师长您是不知道,我们玉锦疼媳妇可是出了名的!”
李玉锦:“......”
厉枝:嗯,是真的!
高师长闻言叉腰道:“你小子,都当团长了还没个正形!”
汪阳是高师长带出来的兵,一点都不惧他,嘿嘿一笑,随后说回正题。
“厉枝同志,你的建议很好,这次让你来,一是代表师部感谢你为我们部队做出的贡献。
二是师部召开会议后决定,就先以你们一团为试点,安排一个排的战士,负责开荒,在此期间,这些战士由你安排,你看如何?”
高师长不再如刚才那般玩笑,郑重道。
厉枝心里算了一下,一个排的壮劳力,大概三十个人,不算太多,但就目前的情况也基本够用了,只是厉枝没想到,师部会这么快就将此事落实。
高师长很忙,就他们谈话这点功夫,就接了两个工作电话,似乎还挺急的。
要不是药品的事更急,他可能就要让他们改天再来了,因此事情一拍板,汪阳就带着两人走了。
厉枝想提醒高师长,他还忘了件事,比如她这个编外员工有没有工资还没谈,虽然为部队做事,她本也没打算收钱,有可能还会倒贴,但她却有一个要求。
--------------------
第十七章
==================
李玉锦看了一眼从出来就神色古怪的厉枝,随后问汪阳:
“团长,厉枝的工资和补贴,还有研发药品的费用是多少?”
厉枝没想到,书中宁愿自己不吃,也要想办法让自己的兵吃饱的李玉锦,此刻却为了她跟部队提钱的事。
而汪阳闻言有些尴尬,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开口:“这个之前师长问过首长,首长说,既然弟妹现在管理的是一个排的兵,工资和补贴,就按排长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