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安闻言则认真道:“大嫂,大恩不言谢,等建设好了,就让他给你当牛做马,我也个你当牛做马!”
比起当牛做马,李玉安的转变到是更让厉枝欣慰,见他终于有了些男人该有的担当,心说少年,就保持这种心态,娇气病千万别复发。
“去给建设熬些粥吧,等他醒了喂给他吃!”
“玉锦媳妇,真是谢谢你了,建设是个好孩子,就是命太苦,要不是你,他这辈子可就毁了!”
等众人走后,孙五婶拉着厉枝,眼泪吧擦的说。
看着热心的孙五婶,厉枝心情有些复杂,心说人和人之间,区别怎么就这么大。
项英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此刻不骄不躁,沉稳可靠的厉枝,又开心又担心。
等一家快吃完晚饭的时候,姜树林一家三口匆匆赶了过来。
今天姜树林去县里开会,沈桂珍也跟着姜树林一起去了县里,顺道接姜翠儿回来抢秋,刚刚才回来。
他来的时候姜建设已经醒了,一见着他,原本还强忍着的情绪一下子就崩了:
“大伯,大伯母,我爸不要我了!”
“他敢!”
一向好脾气的姜树林,见自己侄子一身的伤,本就心疼,现在见他一个大小伙都委屈的哭上了,顿时火就上来了。
而沈桂珍自打进门瞧见姜建设的样子,眼泪就没干过,又心疼又生气。
郭红梅今天拦住门不让人进家门的事,姜树林他们刚回来就听隔壁邻居说了,要不是沈桂珍拦着,他早就上门揍人了。
“哭啥,都多大人了,你现在有手有脚,离了他们又不是养不活自己,干嘛还非得回去受那女人的窝囊气!”
姜翠儿虽然也心疼弟弟,但她性格泼辣要强,很不喜欢男的哭。
“那是我家,凭啥她说不让回就不让回?”姜建设气不过的道。
“建设说得没错,那是他家,他想待就待,就算要走也得是他自己愿意,而不是被人给挤兑走。”
姜树林说罢就要去找人,想把姜建设抬回自己家。
“叔,建设的伤现在不宜移动,不如等他的伤好些后再说!”
作为一名专业医生,厉枝最见不得自己的病人被折腾。
“大嫂”姜建设刚开口,就被李玉安给打断。
他对姜树林道:“大嫂说得对,大伯,就让建设留着我们家养伤吧,这样大嫂给他治疗也方便些。”
“姜大哥,你就听孩子们的吧!”项英见姜树林为难,也跟着劝。
姜树林见项英都发话了,最终只能答应,他对厉枝道:
“叔谢谢你,建设这孩子从小没了妈,自从郭红梅进门,没少磋磨他,我这个大伯有时忙起来也顾不上他,导致这孩子受了不少委屈,要是他的腿再留下什么问题,那我就真的,唉!”
“大伯,您为我已经做得够多的了,大姐说得对,那个家我其实一点也不想再回去,要是我的腿还能好,明年我就去参军,到时我也要像玉锦大哥和二哥那样,当个保家卫国的军人。”
姜建设见他大伯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心里很难受,他也不想再为了赌一口气,让他大伯为难,于是把自己心里的打算说了出来。
他口中的二哥,就是姜树林的小儿子姜建军。
“去年让你进部队,你不是还不肯的吗?”姜树林有些不解的问。
“就突然想通了!”
姜建设到底没说以前为什么不愿进部队。
姜树林见他不愿说,也没再追问,要是他愿意进部队,再好不过,怎么都比在他那个家强。
“参军的事,大伯会替你安排,现在你就好好养伤,既然你大嫂说你暂时不能移动,那就先住在这,明天我会把你的口粮拿过来,你大姐明天也会过来照顾你。”
姜树林安抚好自己侄子,又和厉枝还有项英道了谢,一家三口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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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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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建设受伤的原因,姜树林已经知道了。
救赵大牛是姜建设自愿的,所以他也没有立场责备任何人,不过到现在赵家人都没过来看一眼,让姜树林对这家人有了新的看法,以后他会嘱咐姜建设离他们家远些。
至于厉枝的人情,只能先欠着。
第二天,姜树林就送来了五斤大米,五斤白面,还有一篮子鸡蛋和一块猪肉,从东西就可以看出,他对自己这个侄子的重视程度。
项英原本不收,这些年,姜树林一家对他们母子多有照顾,姜建设更是不知护了李玉安多少回,照顾一下姜建设实在不算什么,但姜树林却执意将东西留下了。
姜树林走后不久,何兰花带着赵大牛来了,带了一块差不多二斤的瘦肉过来,但却不是来看姜建设的。
“小英啊,对不住,昨天大牛不是故意射伤玉安的,他是怕野猪跑上来再弄伤玉安,情急之下才射偏的!”
“那把玉安一个人扔在深山里,先背猪下山又是怎么回事?”
项英一向脾气好不假,但那仅限于没触到她底线之前。
家里三个孩子就是她的底线,虽然没一个是她生的,但她对他们的爱,却比任何一个亲生母亲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尤其是在看到现在的厉枝后,项英更是陷入了患得患失的情绪里,这个时候有人来伤害她的孩子,无疑就是一根导火索。
所以即使厉枝说这事交给她和李玉安处理就行,项英却坐在不走。
她和赵家之间的事,厉枝怎么可能有她清楚,所以她决定亲自处理这件事。
何兰花讪笑道:“玉安伤的这不是也不重吗,猪要是留在山上,说不定就被人捡走了!”
“那猪呢?那是我们家枝枝设的陷阱抓的!”
虽然项英不在意一头猪,但那确实是厉枝辛苦抓的,怎么可能让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抢走。
何兰花有些生气的道:“说到这个我就来气,还不是建设带着一帮人上山打猎,把深山里的野猪群都惊动了,这不,一头猪被霍霍的只剩这么一点了。”
说着她还将手里的猪肉提起来给项英看。
“大牛心疼玉安受伤了,等野猪都走了,才跑去捡回来的,上面的屎啊尿的什么我都给洗干净了,吃了保证没事。”
李玉安闻言,刚想开口,却被项英制止了:“今天的事,你和建设听着记着就行,不用你们插嘴。”
项英说完转头看向何兰花道:
“何兰花,你的良心,也就值两头猪的钱,以后你们一家,离建设远些,不然建设的医药费和营养费你家来付,要是建设脸上留疤,你家负责给他娶媳妇!”
“项英,你要这么说就没良心了,什么叫我的良心就值两头猪的钱,那猪,一头是全生产队的人吃的,还有一头,是被野猪霍霍了的,关我什么事。
还有那野猪群也是姜建设他们自己惹来的,我没让他赔野猪,已经是看了大队长的面子,他伤了残了关我们家大牛什么事?
你是不是觉得现在你儿子长大了,侄子侄媳妇也出息了,就用不着我家大牛了,就想一脚蹬了他,我告诉你,没门!
你要真是看不上我们这些泥腿子,那就把大牛帮你家玉安干活的工钱给付了,我也不多要,就两头野猪。
你让你家玉安也好,枝枝也罢,再上山抓两头野猪给我们,以后我们一家看见你们保证绕道走!”
何兰花见项英要和她撕破脸,也不装了,无赖模样尽显。
谁知项英不怒反笑:“你真想算账?”
“我倒是不想算,但你打算以后不和我们家来往了,我自然是要算的!”
“那行,那就来算一算!我先问你,你家大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地干活的?”
“去年秋天!”
“那之前呢?”
“不是一直在陪你家玉安读书吗!”
“那我问你,大牛从小学到高中的学费是谁出的?”
“他都是陪玉安去读书的,就像古时候的书童那样,自然是你家出啊!”
“何兰花,人人都说你贪得无厌,占人便宜没够,我原本还不信,今天才算见识了,既然你这么不要脸,那我也不想和你废话,直接算账!”
何兰话闻言,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算就算,怕你不成!”
项英也没再跟她废话:“我们刚搬来清河的第二年,你父亲得了肠癌,要去省城做手术,你求到我这里,从我这里借走一百块钱,至今未还;
你父亲手术失败回来后没钱办丧事,又从我这里借走五十,至今未还;
后来你丈夫上山摔断了腿,从我这里借走五十,至今未还;
看在大牛一直照顾玉安的份上,这些钱我从来没催过你还,大牛从小到大的学费我不算,毕竟那确实是我和弘文自愿资助他的。
就从去年大牛回队里干活开始算,下地的时候,我不知道大牛到底帮了玉安多少,但不管多少,都把玉安挣得公分分一半给他,去年秋天到今年秋天正好一年,一半公分大概是六十块。
而你从我这里一共借走二百块,扣掉六十,剩下的一百四十块,还钱吧,你不要再说那什么是我自愿给得话,借钱的时候是打了欠条的!”
“你少唬我,刘杏儿跟我说了,她看到那些欠条了,已经替我撕了,当时借钱除了李弘文和你自己,根本就没别人看见,你说出去也没人信!”
项英没想到,她居然还和刘杏儿搅和到了一起,心彻底寒了。
“那你要不要再去牢里问问刘杏儿,看她到底有没有真撕过欠条这种东西?”
“你什么意思?”何兰花见项英神色淡定,终于慌了。
“意思就是欠条我根本没放在柜子里,而是随手塞在了一个旧布包里,而刘杏儿,似乎十分看不上那个旧布包!”
“婶子,我妈是一时糊涂,您别跟她计较,我这就带她回去,等您和玉安的气消了我们再来看您!”
一直没吭声的赵大牛,直到这时候,才站出来说了一句。
“大牛,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当年我们刚来清河的时候,你才上二年级,因为家里困难,你妈就不想让你继续读了,你就跑你弘文叔跟前哭,说想和玉安建设一起玩,也想和他们一起读书。
你弘文叔就替你交了学费,还给你们仨买了一样的书包,哪怕后来你弘文叔失踪了,我也只当多养了个儿子,一直让你和玉安一样读到高中,要不是如今不能考大学,你们仨现在应该都上大学了。
人都说读书明智,可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为何目光还是这么短浅,为了眼前的一点利益,丢下玉安。
怕担责任,更是把错都推到舍命救你的建设身上,不仅如此,还任由你妈在这里无理取闹,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会让玉安和建设多难过?”
“婶子,我知道错了!我们家的情况您也知道,连饭都吃不饱,哪里有钱还,您就别跟我妈计较了,这账我们不算了行吗?”
一旁的厉枝听的火冒三丈,感情项英说了那么多,这赵大牛根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在算计钱的事。
项英也是满眼的失望,以前她对赵大牛从来舍不得将自己东西分给别人的行为,只当是他家困难造成的,如今看来,这根本就是刻在骨子里的自私。
姜建设为了救他差点就毁了一生,他却根本没放在心上,心里在乎和算计的都是自己的得失。
“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难道就因为你家困难,借别人家的钱就可以不用还了吗?”
就在厉枝想揍人的时候,李玉安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要不是面前这个人是他曾经的好兄弟,李玉安非撕了他不可。
“玉安,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我们家真没钱,要不以后我还给你干活来抵!”
李玉安听他前半句的时候,还以为他真知道错了,直到听完后半句他才明白,这所谓的好兄弟,这些年对他看似唯命是从,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的心彻底冷了:
“你觉得替我背个书包和背篓,或是放工时替我拿个锄头,就能将欠我家的那些钱还上了?”
何兰花闻言不乐意了:“李玉安,你这话说的就没良心了,什么叫背书包拿锄头,地里的活大牛没帮你做啊?”
“从我去年下地开始,确实有人帮我干活,但却不是你家赵大牛,而是建设,还有村里很多人。
原本就连我自己也以为,赵大牛帮我干了很多活,但直到我他被射了那一箭后,坐在山上不能动的时候想了想,这些年他除了帮我背过书包背篓和拿过锄头,还真没帮我干过什么活。
就连小时候我们仨和人打架,也是建设挡在我前面,而你家赵大牛,则总是在我后面。赵大牛,你自己告诉你妈,我说得是真话还是在冤枉你?”
“我!”赵大牛一时语塞,涨的面红脖子粗。
何兰话怒道:“不用大牛说,前两天大牛不是还帮你背了一头野猪吗,那可是全生产队人都知道的,还是我让他背的!”
李玉安冷笑:“那请问你,你儿子最后将猪背去哪里了?”
何兰花刚想狡辩,就听李玉安又道:
“赵大牛,你要是识相的话,现在就带着你妈离开我家,至于那些钱,给你五年时间,怎么着也能还上了,你要是还让你妈在我家闹,那现在就还!”
赵大牛闻言,黑着脸把还想继续闹的何兰花给拽走了。
厉枝和项英见李玉安这么拎得清,气总算是消了。
“白眼狼,以后就是他死在你面前,你也只当没看见,听见没有!”
李玉安回到房间后,又气又难受,最终把气都撒姜建设身上了。
姜建设动了动嘴皮,到底没说李玉安在人心里还不如一头猪值钱,最终点了点头。
一旁的厉枝见状,还是有些担心,按照姜建设昨天跟姜树林说的话,肯定会和原书中一样去当兵。
她现在只希望赵大牛别当兵,或是当了兵,也千万别和姜建设分到一个部队,不然前世的剧情肯定会再次上演。
而到那时,她已经完成了新剧情的重启,到时她这个工具人会在哪,她自己都不确定,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帮姜建设躲过一劫。
“如果建设死,这个世界会崩吗?”
厉枝有些心疼姜建设这个大暖男,因此忍不住去问小灵子,要是小灵子说会,那姜建设也是她要保护的对象之一,这样至少在把他成功救下之前,自己不用离开。
小灵子却道:“原书中姜建设连男三都排不上,所以不在你的任务范围,要是你真的想救他的话,不如临走前也送他个特制的防护服,说不定能保他一命。”
提到防护服,让厉枝想到了李玉锦,她有些担心,剧情偏的这么厉害,李玉锦的伤会不会不是在胸部,比如头,肚子,也一样是致命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