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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山雾罩,集云又是痛又是累,眼前阵阵发黑,就算原本能听得明白,这会子也不明白了。
何况原本就是一无所知。
冯太监那厢继续道:“姑娘若是忠心荣妃娘娘,只看您进了宫正司这些时日,荣妃娘娘一次也没有使人来探过得光景,这忠心也该掂量掂量了。若是另为旁主,那就更不值当了!咱家劝你还是快些招了为是,好姑娘,如今不管是谁,俨然已将你视为了弃子,日日在这里受苦,只要你这边儿一张嘴,哪怕说出一个字、不、半个字来,咱家算是能交差,自然也不与姑娘为难,瞧瞧这鲜花嫩柳的,咱家见了也疼呢,何苦日日折磨虐打?”
谆谆在耳,听起来实在也算得上是中肯之言了,只可惜却是对牛弹琴・・・集云无声无息、不说不动。
渐渐的,冯太监的笑容在一片寂静无有回应中僵在了脸上。
冷哼一声,起身道:“好好好。来啊,姑娘既然不乐意说,那就凑个整是了,再赏三十鞭吧。”
冷哼一声,起身道:“好好好。来啊,姑娘既然不乐意说,那就凑个整是了,再赏三十鞭吧。”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瘦马为后(重生)》
七岁被卖给养父养母,学六艺、识百文,万分精心地养大,如集云这般的女子,有一个统一的名字:瘦马。
贱命一条,生于泥潭,但并不自轻,集云可劲儿地折腾,终于把自己折腾成了十项全能、远近闻名。
然后在十七岁的时候和养母谈判成功,嫁给了富可敌国的徽商赵柯,潇洒离开,过上了人人称羡的好日子。
赵柯,良人也。将她捧在手心里百依百顺,其时城里人都传怪话儿:扬州的生意场上,赵家的姨奶奶说一句话,那可比什么官都管用!
只可惜好景不长…赵柯重病去世,集云来不及伤心,就慌忙带着赵柯就给她的巨厚产业,躲避赵家族人,搬到了京城。
死了男人,但日子还得过。集云是泥里长出的花,到哪里都能活。
而与此同时……
――
大太监死死抱住金蝉脱壳恢复身份的太子爷,“危机还没有解除,您不能现身啊!”
被刚刚重生归来的赵柯一脚踹开,“管他解没解除的!再不现身我媳妇儿就要坐产招夫,娃都快生啦!”
第2章 开局死牢2
再醒来的时候,只瞧见高处的窄窗漏下熹光――一夜竟已过去。
集云这一回连挪动到墙边靠着的力气都没有了・・・只保持着被人扔进来的姿势,趴在地上缓了缓,等思维稍微清明一些了,顾不上别的,立刻在脑子里呼叫自己的系统。
“127,出来聊聊。”
127是个・・・挺活泼甚至闹腾的智能系统,忙未见得能帮上多少,热闹是真热闹,一听叫它,顿时存在感十足地大呼小叫,“哇哇,集云,你还好吧?怎么办啊怎么办啊,你有没有想法,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集云轻轻哼了一声,不知是笑是恼,道:“没有想法叫你干什么?来吧,对对答案。”
――对答案,怜惜值系统除了直接的信息获取之外,另一套机制。
要知道,系统设计的一切机制都基于一个最基本的原则,即系统和任务者的最终目的都是获取怜惜值,在这一点上,二者的利益是一致的,是需要互相成就的。所以,虽然为了鼓励任务者努力过关挣积分,所以把原剧情捂得严实,不拿积分不给换,(此刻已经非常成功的激励到集云了!积分我要积分!)
原剧情不能轻易给,其余的各种可能用得上的金手指也得靠积分换,就连一次性的痛觉屏蔽也明码标价,价值5积分。可也不能把路真就堵死了――若是任务者凭借自己已经猜到了的剧情,是可以和系统对答案的,只要用词足够严谨和具体,就能得到“是”或“不是”的答案。
而集云最擅长的也是对答案。
甚至,就算是在她积分还富裕的时候,因为本性抠门,也没少放弃兑换,通过对答案自己猜剧情,毕竟能省一笔是一笔。
(估计也是因为集云实在是太会猜了,才被扔到这个开局死牢的世界,让她认识到不挣积分兑换原始剧情还是玩不太转的吧・・・・・・)
【对答案模式开启】
集云再次捋了捋思路,问出了第一个问题,“‘我’是荣妃从澜国带来的,也就是说,荣妃是澜国人?”
【是】
“和亲上国,身份必然不低,最少也是一品大员或公侯之女,昨日提到荣妃,127犹豫了一瞬才开口,一个系统,卡壳自然不是因为打磕绊,想是顾及我而有所顾虑,我的死穴嘛・・・只有那一个――荣妃是澜国公主?”
【是】
“此间是宫正司,我落到这样的惨状,虽犯重罪,但到底限于后宫,姓冯的太监说我忠心,那么我的罪,必然不是妨害了主子荣妃。”
【是】
会是什么呢?
集云略作停顿,“我的罪,是加害宫妃或加害未遂?”
【不是】
“我的罪是谋害皇子公主或加害未遂?”
【不是】
“我的罪是谋害太后、太妃或加害未遂?”
【不是】
?
集云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我的罪,是加害齐国皇帝?”
【不是】
那还好・・・“荣妃谋害齐国皇帝未遂被揭发,危机之刻我认下一切,称与荣妃无关?”
【是】
“听冯太监的话头,此事乃是贵妃主导,或贵妃做主处置?”
【很抱歉,问题指意不明,无法使用对答案功能】
“大齐后宫,理事的是贵妃?”
【是】
集云终于露出个带有轻松意味的笑来,如此,好歹也算是摸着点儿边,也好筹划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了。
想了想,再次抛出问题,“荣妃是个胆小、或谨慎的人?”
【很抱歉,问题太过宽泛,无法使用对答案功能】
“兹事体大,荣妃出于谨慎,不能再和我扯上任何关系,绝不能来、或派人来宫正司见我?”
【很抱歉,问题带有预见性,无法使用对答案功能】
【很抱歉,问题带有预见性,无法使用对答案功能】
啧。
怎么才能知道荣妃的性格呢?
要知道,心狠果决还是胆小怕事,这可意味着需要采取两种截然不同的对待方式。
思索片刻有了主意――不能预见,那就反推吧,如果是一个心狠果决的人,如果是集云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情,会怎么做呢?
集云重新发问,道:“我认罪后,荣妃率先发难,请旨重罚于我,绝不可姑息?”
・・・・・・
这一次测算的时间稍微久了一点,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集云的心情倒是越发明亮起来――犹豫,就说明答案是有价值的,那么给不给出回复,集云其实都已经知道答案了。
【是】
系统终于还是给出了回复。
这便好办了。
“荣妃是否十分得宠?”
【无法回答】
“荣妃一向得宠,在后宫中数一数二?”
【是】
“大齐后宫没有皇后?”
【不是】
“皇后一向势弱,贵妃独大?”
【不是】
“贵妃跋扈,一向针对荣妃,两人之间势同水火?”
【是】
可以了,足够了。
集云刚想下达指令结束对答案,然不知是不是同一个姿势趴得久了,胯骨处忽然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让集云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与此同时,疼痛似乎激发了她的思绪,心念一动,因为乍现的灵光,思路拐到了一个全新的方向――
原本她的打算,是借着冯太监传话,逼荣妃本人或其心腹来见她,再借口手里有贵妃的把柄,让荣妃把她捞出去。
让她招供的压力顶在冯太监那老阉人头上,为达目的自然会不择手段,只要集云假称见一面旧主就开口,就不怕他不帮这个小忙。至于,贵妃的什么把柄・・・反正她有对答案,总能诈出来点儿东西,不用多,有点儿虚虚实实能令荣妃上钩的苗子就行。
不过么・・・她在疼痛一下,倒是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初始怜惜值不是零,淳于越识得我?”
【是】
“不对,19的怜惜值,不仅是识得我・・・淳于越与我相处过?”
【是】
那就怪不得了。
想来,一个相处过的人,哪怕是阿猫阿狗,得知她尽忠而遭祸,总会生出几分怜惜,反正,怜惜又不值钱,何必吝啬,19虽然是一个过于高了的初始怜惜值,但也并不是太值的奇怪。
那么,是认识的就好办――集云越过荣妃找上淳于越,也就不突兀惹疑了。
如此一箭双雕,既可以脱身,又能当面刷一把怜惜值・・・谁知道呢,高达19的怜惜值!也许这位杀父弑兄的狠人关键人物,偏偏是个心软的人呢?
虽然还是有说不通的地方,但集云实在是不能受更多的鞭子了,不妨拼一把。
不过么・・・找他就不是原本打算的那种找法了。
・・・・・・
日上三竿,熟悉的“戏码”再次上演。
冯太监将她提至刑房,一上来也还是问也不问,先一顿鞭打作下马威。
集云这一回心里有了打算,倒比昨日坚强些,只咬牙捱着。
冯太监估计是心里头还憋着气,一上来就下令三十鞭,数够了数,才假模假式地上前道:“姑娘啊!你这嘴是真硬啊,你说说,这又是何苦呢?这样下去,姑娘不松口,咱家奉命行事,自然得仔细着留姑娘一条命,只要是姑娘不招,这样的日子就没有个头。宫正司好进可不好出,不是我吓唬人,死牢都还有个死期呢,如今姑娘就算是抱定了死意,只怕是连解脱也不能得的,姑娘可得想明白这个道理。”
冯太监估计是心里头还憋着气,一上来就下令三十鞭,数够了数,才假模假式地上前道:“姑娘啊!你这嘴是真硬啊,你说说,这又是何苦呢?这样下去,姑娘不松口,咱家奉命行事,自然得仔细着留姑娘一条命,只要是姑娘不招,这样的日子就没有个头。宫正司好进可不好出,不是我吓唬人,死牢都还有个死期呢,如今姑娘就算是抱定了死意,只怕是连解脱也不能得的,姑娘可得想明白这个道理。”
本来以为这番话也照例是说给墙听,不会有什么回应,冯太监例行公事完毕,刚想舒舒服服地坐回去,却似乎,眼前的人忽然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冯信忠还当是错觉,刚瞪大了眼睛想再细看看,阴森寂静的刑房里就响起了一道喑哑虚弱的女声,“冯公公,奴婢进来几多时日了?”
冯信忠精神一振,两只老眼都冒光了,开口了就是好事啊!哪怕是开口骂他两句呢,好歹也是个响儿,这牙咬不紧了,就有戏!
连忙掰着指头算了算,哀叹一声,“不多不少,整十日。”
集云攥了攥手指积攒力气,又气若游丝地道:“公公同奴婢说的都是实在话,集云在此谢过了,眼下也和公公透个底儿。”
冯信忠何等人,翻脸如翻书的本事自然修炼到家,一听这话,立刻跟个全天底下最良善的大善人一样,反应极快地呵斥左右,“你们!还不快把姑娘放下来,就是夷十族的刑犯也得容人歇口气啊。”
其实放下倒不如不放下・・・集云浑身是伤,坐坐不得,站站不起,一摊死肉一样委在地上,撑了撑身子,咬紧牙关才半支起来,道:“公公,不是奴婢不想招,现下,招不招的,可不是由着奴婢的。”
这话耐人寻味得很,冯信忠紧着咂摸,也还是一知半解,只得“虚心”追问道:“姑娘的意思是・・・・・・”
集云与之对视,短促地笑了笑,因实在虚弱,所以几乎是用气音在说话,但说出的内容却实在够分量,震在心头,“公公与奴婢分析这个主子的性子、那个主子的心思,怎么没有想过,谋害圣上何等罪过,能做下这样的事情,自然该是死士了。既然是死士,哪有骨头不硬的?一上来就招供了的话,可信吗?一天后招供出的话,可信吗?三天呢?五天呢?公公,奴婢之所以一直苦捱着,不为别的,正是为安主子们的心,为了全了公公的差事呐!”
一言既出,醍醐灌顶。
冯信忠本是在宫里摸爬滚打出的老油条,想明白了集云话中的道理,倒是忍不住心中的情绪,复杂地看了人一眼,暗叹一声可惜了・・・・・・
这样的人品,折在这样明摆的暗箭之下,不正是可惜了吗?
集云没管冯太监是怎样的神情,淡淡的,接着道:“十天,想来铁打的骨头想来也熬不住了,公公,奴婢也是时候该招了。”
第3章 开局死牢3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毕竟旁人再可惜也没有自己的项上人头可惜,还是办差要紧。
冯信忠一听这话顿时为之振奋,再顾不上感叹,连忙作一副洗耳恭听状,旁边儿的小宦官也慌里慌张地急忙铺纸,就准备着记录了。
集云刚要开言,忽然咂了咂嘴,似是支撑不住,忽悠一下扑倒在地,拖着长音道:“人之将死,公公赏我一口烧肉吃吧?让奴饱餐一顿,一定知无不言,公公想听什么,奴就交代什么。”
这丫头・・・冯信忠眯了眯眼,顿觉牙痒痒。但集云前番的话一砸出来,他是彻底信了的,一心一意地就觉着集云这次绝对是真的准备招了。所以嘛,人之将死,倒也不吝施舍一顿饱饭,随即换上一脸慈祥的笑,满口道:“自然、自然,这值什么?就是龙髓凤脑麒麟肉,老冯也得给姑娘寻来。”
集云无赖地笑笑,“那便无福消受了,只要肥滋滋的大肉一碗,再烫一壶好黄酒,这些日子没别的,就想这一口。”
冯太监自然一一应下,转头就命人去筹备,让立刻备来。
立刻就有人领命而去了。
然而・・・・・・
这可是翻了天的大事,这十日以来,宫里人人都盯着宫正司里的集云,一点风吹草动都是轩然大波。满宫里从上到下蛇有蛇道、鼠有鼠道,这里一有动静,自然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紧着探听――没多久,集云即将招供的消息就已在暗中传遍了六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