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身正不怕影子歪啊,不是她干的为什么要躲躲藏藏,我相信她】
【那我祝你别塌房哦,有些人瞧着光鲜亮丽风光得不行,实际上骨子烂透了,希望你家浅浅不是这样的人呢。】
围观的牧民中不乏有听得懂普通话的,小声给其他人转述,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娜日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有点怯怯地走到阿吉旁边,给他翻译应浅浅刚刚说的话。
阿吉正在气头上,根本不顾这到底是不是贵客,语气很重地说:“东西就在这里,口说无凭,我怎么信你?”
娜日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应浅浅传达了这句话,但是在末尾里加上了自己的感情色彩。
“姐姐,我信你,这事情一定不是你干的。”
应浅浅对着小姑娘点了下头,语气变得温柔了些。
应浅浅以前来过内蒙古这块旅游,有朋友在这边当专业兽医,就在这附近,可以让她过来。
在这之前,应浅浅依照着兽医在通话里教的方法,小心翼翼地给神羊做处理,以免造成二次伤害。
“谢谢你。麻烦你帮我和阿吉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下神羊,它呼吸已经弱很多了。”
她忍不住走到神羊面前蹲了下来,手轻轻地去感受它那起伏变得缓慢的呼吸。
阿吉不想让应浅浅碰神羊,但是她的速度很快,还打了个电话。
阿吉见应浅浅这样子,确实不像是凶手,态度软化了一点。
就在这时,许初瑶也从圈外挤到了圈内。
等到旁边有人和她解释了事情过往,许初瑶神情惊讶不忍,有些震惊地瞧着应浅浅,欲言又止。
“我突然想起,当时浅浅和羊玩的时候,我好像听见了羊叫声。”
牧民立马就皱起眉来,用有些不太地道的普通话和她继续说着。
“我们的神羊性格比其他羊要内敛很多,平日里很少叫,你确定没有听错吗?”
“咦?他拿的不是浅浅的东西吗?我刚刚看见浅浅在羊群那边玩,动静还挺大的,我就没有去打扰她,这是发生了什么?”
她温温柔柔地说着,语气有点惊讶。
懂普通话的牧民自然也听懂了这话。
许初瑶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我确定没有听错,因为我很少听到过羊叫,当时还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羊叫声会这么的尖锐。”
她隔着中间的空地,和许初瑶对上了眼神。
两人眼神对上的那一刹那,许初瑶忽地轻轻弯起了嘴角,很微弱的一下,又恢复成了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牧民眉头皱得更深了,“尖锐?”
和许初瑶再三确认了她听到的声音,这位牧民走到了阿吉旁边,复述许初瑶刚才说的话。
阿吉瞪向了应浅浅,开口说道:“有人指认是你做的,东西的证据也在这里,你还要怎么狡辩?”
应浅浅终于依照兽医教的方法处理好了,听完娜日给她翻译的话,应浅浅仍旧很冷静。
“浅浅,没想到你……”许初瑶一脸的伤心,还抬起手捂住了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谢忱一向是沉默寡言的性格,很少在众人面前说过这么长的话。
在谢忱问是否还有人能佐证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确实。
他们羊群一直是散养的状态,而刚好那段时间,看羊的牧民跟着凑热闹去看嘉宾们拍摄牛和马去了。
不待应浅浅开口,一道声音比她要出现地更快。
“我相信不是应浅浅做的。”
“如今两人说的都是一面之词,还有其他能佐证吗。如果没有,按照这个逻辑,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这么认为,急着跳出来的人――才是最可疑的。”
除了许初瑶说的,根本没有人知道是否真的有这事发生。
谢忱话里话外说得非常绝。
他根本就没有给许初瑶留任何面子。
既然许初瑶污蔑应浅浅,那他就将目光焦点聚焦回许初瑶身上。
【就是说这样还有谁能不磕!这么多嘉宾中,就沉沉出来替浅浅说了话!】
【这么说确实有点奇怪,确实都是一面之词,而且感觉许初瑶一直在针对应浅浅,你们没有发现吗?】
【针对个屁!还不给初瑶姐实话实说吗?难道非得让她看见了作恶现场后保持沉默?要不你干脆把你自己嘴巴封紧?】
弹幕吵了起来,看着纷纷扬扬的弹幕,导演头都快大了。
这节目是不是开机日子没选好,怎么老碰见这些叫人不知道怎么解决好的事情。
要是当时有摄像师跟上拍摄全程了还好说,但偏偏当时只有一位摄像师在,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谁说的才是对的。
这事情陷入了个死局。
这局面,确实很难做出抉择。
阿吉环顾四周,目光落到谢忱身上。
他认得这个人,昨天这个人的助理过来找自己,说要资助草原的孩子上学。
不需要孩子们离开故土,他们会委派优秀的教师过来给孩子们做启蒙教育,基础设施也会跟上,相当于在这边开设一个学校。
神羊被害,这是牧民们的信仰,必须是要找个说法的,但是目前能留有的证据就只有那根发绳。
这根发绳,无论怎么解释都可以,可以像应浅浅说的一样,她玩的时候不小心将发圈落下了。
也可以和许初瑶说的一样,是应浅浅在伤害神羊时不小心留下的。
留在这边的牧民,多数是上了年纪,且深爱游牧文化的人。
除此之外,更多的是留守儿童,年轻人外出城市去寻找出路,但他们负担不起在城市中养育孩子的成本,就将孩子留在了这边。
比起节目组单纯的物资资助,谢忱给的资助要更加契合他们的需要。
但这都指向了一件事情,就是应浅浅一定到过羊群。
到底怎么样,取决于阿吉到底相信谁的话。
除此之外,助理还承诺会派专人来指导他们利用草原的天然优势,过上更好的生活。
比如创建自媒体,让人更加了解游牧文化,说不定能吸引外出的年轻人回家。
阿吉在心中长叹了口气。
昨天,自己问过那位助理,为什么要这样资助他们。
在人群的包围中,阿吉犹豫了很久,似乎神情都变得苍老。
他也不信,这样心软的人会是凶手。
就在阿吉要说话时,应浅浅叫的兽医过来了。
兽医离这边并不远,开车很快就能到保护区门口,再骑着马进来。
当时那位助理说的是,谢总的太太很喜欢这里,也很喜欢小姑娘娜日。
他希望能让太太开心,也为太太积福。
特助说完之后,还让阿吉保密,说谢总和太太喜欢低调,没打算公开。
虽然特助没有说谢忱的太太到底是谁,但这几天相处下来,阿吉已经心知肚明。
她先是检查了下应浅浅的应急处理,确定没有问题后进行了进一步的救治。
于是几人一同上了马,神羊则是用勒勒车拉着,由兽医在一旁照顾,应浅浅在一旁协助。
节目组也派了摄影师跟着几人出了草原保护区范围,几人上了车,径直驶向医院。
应浅浅悄悄地用手摸了摸它的头,大概是闻到了不久前才闻道的气息,它逐渐平和下来,用它的小角去轻轻地蹭她的手心。
小心翼翼的,它的眼里是闪着光的晶莹。
到了医院后,兽医给神羊做了检查,问题并不是很大,只是后腿有些骨折,内脏并没有受伤。
“它很可能是痛晕的,初步怀疑服用了安眠药,但具体情况还是需要拍片,需要带到医院做检查。”
正常来说,神羊是不可能离开草原的,但如今情况特殊,阿吉还是答应了要求。
阿吉决定,一起跟着去医院。
羊在检查途中就醒了,发现环境并非它熟悉的环境,变得有些急躁。
阿吉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彻底相信应浅浅不是伤害神羊的人。
草原的神羊是有灵性的,它们不可能会对伤害自己的人如此亲昵。
摄影师也注意到了,在两人的互动上停留拍摄,网友们自然便也发现了这画面。
【是谁说应浅浅是凶手的,她要是凶手会这样?】
【上年纪了,看见这一幕真的有点想哭】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谁才是凶手?】
【我觉得可以通过观察小羊的反应,如果它对谁表现得十分不友好,很有可能那个人就是凶手】
阿吉也想到了这个方法。
既然如今神羊醒了,如此有灵性的它,肯定可以分辨出真正行凶的人。
只要带着它去所有人面前走一圈,绝对能找出来。
“你说得对,还是让神羊好好养伤先。”阿吉叹着气,“但是它这样,肯定是不能做放归仪式了。”
应浅浅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现在它更加需要的是休息,我的名声无所谓,重要的是它。”
阿吉心中扬起感动。
他没想到应浅浅能比自己要更加体贴神羊,这么一对比,他反倒是考虑不周全的那个。
应浅浅心神忽然一动。
她想养它。
但她很快又否决了这个想法,对一只从小就长在大草原的羊来说,大草原就是它的根,于它而言,离开了大草原可能反倒是一种痛苦。
由于医院不能住人,几人先回到了草原。
洗漱完毕,她轻轻点着桌面,回忆起白天争端的画面。
应浅浅闭上了眼,神色逐渐凛冽。
草原的太阳总是出现得晚的,第二天八点多时,天总算是有些亮,应浅浅和阿吉赶着晨光去接羊回草原。
到了草原后,阿吉没说什么,他不打算直接由自己来澄清应浅浅的清白。
明天神羊就要接回来了,牧民们见到神羊对应浅浅的态度,自然也就懂了。
因为在大医院中,各种设备和药品齐全,神羊的伤势也处理得及时,第二天早就能出院了,只是还需要静养。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晚,没有什么牧民在外逗留,应浅浅告别了陪她一起去医院的谢忱,安静地回到了自己的蒙古包。
神羊在冰冷的医院睡了一晚上,见到几人来还有点激动,只是它后脚骨折,也没办法站起来,只能趴在笼子里眼巴巴地望着来看它的人类。
那双眼湿漉漉的,应浅浅掌心揉了下它的头,眸色却是更加的沉。
她想不明白,许初瑶为什么会伤害它。
“后续医疗费用,由我来出。”应浅浅继续加着条件。
阿吉立马摇了摇头。
他想说什么,但意识到自己和应浅浅还在镜头下,想到答应过特助要保密两人结婚的事情,只好干巴地拒绝道:“不用了,你们已经给得很多了。”
很有可能,为了陷害自己,许初瑶才会这么干。
到头来,这小羊还是因为自己而受伤了。
她在心中低低叹了口气,和阿吉商量道:“如果它已经不是神羊了,我能认养它吗?”
应浅浅说的是认养,而不是领养。
她打算让小羊继续留在草原,继续留在它熟悉的族群,只是打算派专人过来照顾,直至它完全恢复,变成一只正常的羊,可以自由地在草原上吃草。
他们族已经受了节目组和谢忱那么多的帮助,再要这些,就是贪心了。
他们靠天吃饭,虽然过得不如城市那么光鲜亮丽,但总归也能活着,有尊严、靠着自己活着。
要不是谢忱那天提出的帮助,都恰好在阿吉最忧愁的心坎上,他也不会答应。
见他执意拒绝,应浅浅也没再说了。
阿吉沉默了回,脸上的褶子散开来,说道:“既然它这么喜欢你,你也要认养它,要不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好啊。”应浅浅想了片刻,说道,“那就叫它绿洲吧。”
小羊绿洲的名字就这般被定下,也被几人接回了草原。
路上网友们在弹幕刷个不停,从各种角度来表达自己对此次事件的看法,有争论的,有推理凶手到底是谁的,也有夸夸应浅浅心善的。
终于,勒勒车停在了蒙古包前。
早知道应浅浅大早上就去接小羊了,嘉宾们商量好一起等着他们。
阿吉刚将绿洲抱下车,它就突然冲着一个方向非常尖利地鸣叫,脚还不安地蹬了起来,幸好阿吉力气大钳住了它,这才没让它继续乱动造成二次伤害。
只是这场面忽然就安静了下来,除了绿洲还在焦躁地叫着,没有任何人说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小羊冲着叫的那个方向。
而那个方向,正站着陆归山和许初瑶。
第28章
真正的凶手是谁,已然呼之欲出。
阿吉是最先开口的,他声音夹着怒,冲着两人质问。
“我们神羊性格是最温顺的,从不可能无缘无故对人这样,这件事是不是你们干的!”
陆归山嘴角的微笑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他道:“也许是我们身上刚好沾了点它不喜欢的味道呢,畜生嘛,识人不清,反应激烈了也正常点。”
许初瑶则表现得一脸受伤。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动物的心思谁能揣测懂呢。”
碍于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即使心中已经认定了这两人有一个是凶手,但小羊绿洲不会说话,阿吉也没有办法完全靠此来定论。
局面再次僵持,唯有绿洲还在愤怒地叫,由于阿吉刚才质问的时候走近了两人,它趁机朝着那方向吐了好几口口水,大部分落到了许初瑶身上。
许初瑶脸更加委屈难过了起来,她用纸巾擦着身上的污渍,只觉得自己快要吐了。
“这小羊真不懂事,我去换个衣服。”她道。
忽然,一句话打断了许初瑶离开的脚步。
“我有证据。”
应浅浅说着,缓慢地走到了许初瑶面前。
“你今天特地换了鞋子,正是因为你昨天穿的那双鞋,上面有好几个牙印。”
“那鞋子被我扔了,我就算是想拿给你,也拿不出来。”许初瑶说道。
“既然鞋子没有坏,你扔它做什么?”应浅浅冷声着反问。
“昨天在做车子的时候弄脏了,不好清理,自然只能扔掉了。”
许初瑶强颜欢笑地应着她。
“哪里来的什么特地换鞋子,我只是为了搭配今天的衣服才换的鞋子,而且怎么可能会莫名奇妙的牙印呢?浅浅,你莫不是还在责怪我昨天……。”
应浅浅笑了,她掀起眸淡淡地看她,只说了一句,“是或不是,拿出来看便是。”